現實無事。


    曹信也不愛勾欄聽曲。


    於是就將精力更多放在原始仙界。


    領地建設。


    野人改造。


    看著領地一日日變好,瓦族野人一個個有了模樣,曹信心裏有極大的滿足。


    每日還要給這些野人看診,建立病例本,時刻監控他們的健康狀況,同時也是在印證自己的醫術。


    這就跟前世學了點‘星座’知識的中學生一樣——一有機會就要給人算星座,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有技術總是手癢。


    曹信也是。


    但是在現實中,頂多給家裏人、給唐渺唐飄飄、給段衝一家子、給鄒謝魯等人家瞧一瞧,還不敢亂問亂說亂用藥。


    病人對大夫極度不信任。


    領地裏的野人就不一樣。


    充分信任曹信不說,而且隻要治不死、治不殘就行。


    隻不過語言不通,給曹信的‘望聞問切’中的‘問’造成很大麻煩。可從側麵來看,這也鍛煉了曹信在欠缺‘問’的前提下,在看診方麵的能力。


    日後若在現實中遇見啞巴或是昏迷患者,想來要比其他大夫更加適應些。


    現實。


    領地。


    行俠仗義。


    篳路藍縷。


    時間就在現實與原始仙界的交錯中不斷流逝。


    一轉眼,又到年底。


    ……


    “來來來!”


    “搭把手!”


    “小心點,輕拿輕放。”


    大雜院裏,一陣熱鬧。


    不少人圍在前院看熱鬧,今天是前院曹家喬遷新居的大喜日子,一眾鄰居看的又羨慕又嫉妒。


    曹家是乾佑二年七月中旬住進大雜院,現在是乾佑三年十二月下旬,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


    短短時間。


    這一家從一開始的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再到後來的溫飽,再到吃穿不愁,堪稱一步一個階梯。一年多以來,早已是大雜院裏數得上的富裕人家。


    但是這些街坊四鄰也萬沒想到,才過了一年多好日子,曹家居然就要從大雜院搬走。


    “還是曹家大郎爭氣,能掙錢,有本事!”


    “嘁!再有本事又怎麽樣?不還是混幫派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死在外頭。”


    “哪年的老黃曆!人曹仁拜了一個好師父,已經從幫派退下來,現在已經不是蔡水幫的人了。”


    “退了?真的嗎?我不信!幫派能這麽好退?我聽說上了花名冊,再想除名可沒那麽容易。”


    “說明人家師父厲害唄!”


    “習武也不是什麽好出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苦著哩!”


    ……


    大雜院人多嘴雜,三三兩兩小聲議論著,有好話有酸話。


    好話說的大聲。


    酸話躲在人後。


    每人敢當著曹家人的麵自討沒趣。


    這一邊。


    曹張氏拉著院裏關係最好的一大娘跟房小燕,有些舍不得:“老嫂子,小燕,等我那邊收拾好,你們可一定要常去坐坐。”


    “一定去!”


    “正想看看獨門獨戶的小院是什麽模樣呢。”


    一大娘笑著,心底也有羨慕。


    她羨慕的不是曹家的光景,也不是新置辦的獨門獨戶的小院,而是曹張氏膝下的幾個孩子。


    一個個都機靈,曹家大郎更是孝順能幹,短短一年多就掙下好大的家業。


    膝下無子的一大娘隻能幹看著。


    房小燕則單純的多,拉著曹張氏依依不舍:“嬸子也要常回來看看。”


    “會的會的。”


    曹張氏見房小燕情真意切,也忍不住抹了兩把眼淚。


    “娘,該走了,不然耽擱時辰。”


    曹信龍精虎猛,給大雜院裏的小孩子散了糖丸、花生,圖個熱鬧喜慶,就來催促曹張氏。


    院外。


    “嘿!”


    “使勁!”


    嚴夫子跟家裏老大嚴筆以及後院的徐大誌還有院裏其他幾戶壯勞力,正在將最後一個大櫃子抬上牛車。


    這些家具都是這一年多一件一件添置的,件件嶄新,別說曹張氏舍不得仍,曹家除了曹信這個敗家子,就沒一個願意丟下的。


    甚至提都不要提,想都不要想。


    曹信也就心裏暗暗轉轉,聰明機靈,絕口不提。


    “小五、小七,以後常回來玩,來姐家吃飯。”


    餘莉摸摸曹信跟曹良的腦袋,臉上怕是要笑僵了。


    這不是為曹家高興,而是因為曹家走後,兩間倒座房就空出來,正好被他們小兩口撿著。


    時隔一年半,總算得償所願,自然心情極好。


    “會的會的。”


    曹信學著老娘,忙不迭點頭,但心裏可沒老娘那麽真情實意。


    這一年半來大雜院爛糟糟的事情太多——


    偷雞!


    褲衩!


    偷板車軲轆。


    餘莉妹子相親。


    賀大山相親。


    賀小雨說親。


    覃寡婦的堂妹從鄉下過來。


    ……


    一場場全院大會就沒停過。


    這裏麵還沒算上院裏二大爺日常打孩子的戲碼。


    太多太多,雞飛狗跳。


    沒什麽好留戀的。


    倒是曹家其他四人,哪怕是平日裏在院子裏待的時間最少的曹仁跟曹賢,真正要搬家的時候也好多不舍。


    這裏是他們一家逃荒三年來到西京城的第一個住處。


    一住就是一年半。


    意義不同,很難割舍。


    但終究到了要說離別的時候。


    將家當搬上兩輛牛車,魯大苗、謝長林、鄒隆鄒虎四個大小子趕著車,曹張氏就帶著曹仁、曹賢、曹信還有同樣在抹眼淚的小曹良,一行人傷感離去。


    不過傷感是短暫的。


    等到從小貨行進入銅鑼坊,來到新家院外的時候不論是曹張氏還是小曹良,全都笑開顏。


    “新家!”


    “到新家啦!”


    特別是小曹良,更是蹬蹬蹬迫不及跑在前頭,一口氣跑進新居。


    ……


    “嫂子,恭喜。”


    新居這邊仍舊熱鬧。


    除了曹信一家子,還有段衝一家六口、唐渺姐妹二人,以及魯、謝、鄒三家人。


    偌大院子大大小小,足足三十二口。


    十多個小孩子玩鬧一處,小曹良很快融入。


    大人們也聚在一塊說話。


    “段師傅,我家大郎多虧了你,不然蔡水幫定是不放人的。”


    曹張氏看著段衝,滿臉感激,扭頭又衝曹仁叮囑:“老大,以後一定要聽師父的話,這是咱家恩人!”


    “娘,我記住了!”


    曹仁老實點頭。


    他心底對段衝的確是感激的。


    今年七八月份的時候,他完全是聽著曹信的建議,土大戶似的用錢去砸段衝,才得以拜師學藝。


    段衝一開始沒太上心,完全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結果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下來,曹仁就已經將他傳授的幾套劍法練出不少名堂。


    師徒二人這才多了些心與心的交流。


    再然後,曹信從中使力,旁敲側擊說蔡水幫不是善地,時不時還要往外省跑商壓貨,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死在外頭。


    段衝難得收一佳徒,被這樣一嚇唬,終於出麵,親自去了一趟蔡水幫,也不知道具體怎麽操作的。


    總之,半個月前,曹仁的名字已經從蔡水幫的花名冊上勾去,從此又是自由人。


    既然已經不在蔡水幫,大雜院的倒座房自是不好再住。而且曹仁的師父段衝又有這等本事,稍微出格些,置辦一座小院安家倒也無妨。


    於是半月操作,就有了今日局麵。


    不止曹仁。


    整個曹家都應該感謝段衝。


    “嫂子言重。”


    “曹仁是我弟子,當師父的幫襯兩把是應該的。”


    段衝也笑。


    收得佳徒固然可喜。


    徒弟品性上佳更是讓人慶幸。


    跟段衝敘了兩句,曹張氏又跟唐渺、寧淑華二人說話。


    特別是唐渺。


    “我家丫頭這一年給唐師傅添麻煩了。”曹張氏對唐渺也一陣感謝,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曹賢是花錢學藝,還以為真的是唐渺收留。


    而唐渺也不知道這一節,甚至因此還對曹張氏很佩服。


    畢竟曹家這樣的人家,每年能拿出至少四十兩銀子供曹賢這樣的女娃子習武,放到任何地方都稱得上一句開明。


    因此唐渺對曹張氏感官極好,朗笑道:“小賢聽話,又能吃苦,往後定有出息。”


    “哎呀——”


    見唐渺盛讚曹賢,曹張氏臉上笑開花,對唐渺的印象也很好。


    原本還擔心這人是武師,脾氣不好,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小賢拜師唐館主。”


    “現在又做了鄰居,這是親上加親。”


    寧淑華看著兩人,有些羨慕。


    他們家現在還是租的房子,又是初來西京城,朋友少,賺錢路子也不明朗,遠不如唐家、曹家這麽安逸。


    三個婦人敘話。


    段衝、曹仁師徒也說著話。


    唐飄飄跟曹賢在說話。


    魯大苗、謝長林、鄒隆鄒虎四人在說話。


    曹信半大不大半小不小最難受,哪頭都搭不上,隻能帶著曹良等小蘿卜頭源自內外四處轉轉。


    等到晌午。


    啪啪啪!


    “開飯嘍!”


    隨著爆竹聲響起,曹家正式入駐新居,翻開一頁嶄新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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