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鬧鍾響起時,陳梓林還有點懵,看著簡陋的屋子才知道依舊在65元月的禽滿劇情裏。</p>


    早餐是簡簡單單的湯麵,加了倆雞蛋、切了半斤醬牛肉,吃飽肚子,喝了杯綠茶,這才施施然出門,上午去少年宮找周老師學簡譜。</p>


    少年宮離四合院稍遠,走路得半小時,一點也不妨礙陳梓林心情愉悅,來到少年宮登記了個人情況,問清楚周老師的辦公室,整整衣著便走進去敲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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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間大辦公室,裏麵少說也有六人上班呢,陳梓林可不會怯場:“請問教音樂的周老師上班嗎?”</p>


    幾人同時看向靠西牆辦公桌的小姑娘,陌生男子來找,讓小姑娘頓時臉色緋紅,忙站起身來:“我、我就是教音樂的,請問你找我什麽事。”</p>


    陳梓林見周老師紮著流行的兩條麻花辮,穿著棗紅燈芯絨的罩衣,看上去家裏條件不錯,青澀的臉龐紅彤彤的,算是五官清秀吧,幾步走上前,先客氣地鞠了一躬,說:“周老師您好,我叫陳梓林,我想跟您學音樂。”</p>


    其他人笑起來,周小格更加手足無措,嘴唇抖著不知道說啥好,有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笑嗬嗬地道:“小夥子,你怎麽跑少年宮找老師來啦?莫不是想跟小周處對象找的借口?!”</p>


    陳梓林轉身麵向那男人,故作靦腆地說:“是真的來學音樂的,我是紅星軋鋼廠的工人,廠裏春節要搞聯歡會,我想報名唱歌,所以先來學習,這是的工作證。”說著把紅皮工作證雙手遞了過去。</p>


    那男人站起身接過看了看:“喲,還是黨員呢!”,覺得小夥子挺可愛的,還給他工作證,說:“小周,既然人家工人同誌誠心實意想學習,你就好好教。”</p>


    陳梓林大喜,衝那男人鞠了一躬:“謝謝您!”拿出兩毛三敬一圈煙,女的都拒絕,男的都接了。</p>


    周小格抿了抿嘴,問:“胡股長,我、我去哪裏教他?”</p>


    胡股長說:“就去排練室吧,冷了再回辦公室暖和暖和。你們去吧。”</p>


    周小格小聲說:“陳梓林同誌,跟我走吧。”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樓道最裏的排練室,比一般教室都還寬敞,黑板下有架腳踏風琴。</p>


    周老師徑直坐在風琴前說:“陳梓林同誌,我隻教孩子們唱歌跳舞,不知道你要學什麽呢?”</p>


    她的工作就是輔導前來學唱歌舞蹈的小學生,學生一般隻周六下午學一下午,暑假寒假每天學半天,幫學校活動排練合唱,其餘時間就是備課加強自己音樂修養等,挺清閑,比分配到學校做音樂老師舒服多了。</p>


    陳梓林從挎包取出兩本書說:“周老師,是這樣的,我想自己作詞作曲唱出心裏的歌來,就是不知道怎麽寫簡譜,聽我院裏的易中海一大爺說您音樂學校畢業的,所以冒昧前來求教。”</p>


    周小格哦了聲,想不起誰是壹大爺,也許是送某個孩子學唱歌的大爺吧,好奇地問:“你想寫歌,那你有音樂基礎嗎?”</p>


    陳梓林苦笑道:“沒有,就是喜歡聽革命歌曲,然後自己胡亂哼,可不知道怎麽記錄。也不知道自己唱的音準不準。”</p>


    周小格噗嗤一笑又連忙捂住嘴,說:“陳梓林同誌,那我彈幾個音,你唱出來。”說罷踩動踏板,伸出白皙的手指在琴鍵上敲了兩下。</p>


    陳梓林:“呐咪”</p>


    周小格又連敲三下</p>


    陳梓林:“哆西發”</p>


    周小格點點頭:“發音還挺準。”抬起雙手彈奏一段</p>


    陳梓林唱到:“呐呐哆來咪發發咪多來呐,讓我們蕩起雙槳!”</p>


    周小格表揚了一句,又彈了一段</p>


    陳梓林唱道:“哆來咪嗦呐發咪唻米來多唻米嗦哆呐嗦呐咪唻哆哆”</p>


    周小格問:“知道是什麽歌嗎?”</p>


    陳梓林蹙眉重複唱了幾次,眼前一亮:“愛祖國、愛人民,鮮豔的紅領巾飄揚在胸前!隊歌!!”</p>


    周小格拍拍手鼓勵:“對的,陳梓林同誌,其實你基礎不錯,音調還算準確,節奏也把握得好,你說你想寫歌,那心裏應該有點腹稿了吧,唱幾句聽聽,我試著抄下簡譜。”</p>


    陳梓林想了想,開口唱道:“一顆呀小白楊,站在哨所旁!”</p>


    停了停:“紅星閃閃,放光芒”</p>


    周小格聽完麵帶欣喜,回味了下說:“你唱了兩句,第一句抒情,第二句鬥誌昂揚,這些都是你創作的嗎?”</p>


    陳梓林暗道如今的中專生真材實料啊,水平不是一般的,妥妥的二班!笑著說:“周老師您都說對了,可惜我隻會唱,不會寫簡譜。”</p>


    周小格眼珠轉了轉:“你把第兩段歌唱完吧,很好聽的。我馬上就能抄出簡譜。”</p>


    陳梓林搖搖頭說:“也就這麽點了,有時候總忘記或者唱得不一樣。”</p>


    周小格撅起嘴,無奈地說:“那好吧,我現在教你簡譜,不過,你要創作出了歌曲,要給我看看,看我的學生究竟多厲害!”</p>


    陳梓林連忙說:“那是必須的,我還想考一百分呢!”</p>


    周小格咯咯笑了起來,一甩小辮起身從講桌裏拿出張簡譜:“來,這是兒歌《一分錢》,曲譜很簡單,你應該會唱哦。”</p>


    陳梓林馬上蹦蹦跳跳扮萌:“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裏邊……”歪著頭翹著蘭花指假意把一分錢交給周老師。</p>


    周小格見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也會耍寶,不由咯咯咯笑彎了腰,倒也覺得他性格開朗、有藝術細胞,難怪為了聯歡會學音樂。</p>


    男女調配幹活不累,一個教得用心,一個學地認真,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點。</p>


    周小格很滿意陳梓林接受能力強,說的東西一遍就會,還能舉一反三,要是教的孩子們這樣就好了。</p>


    陳梓林還得趕回廠食堂進行安全生產宣傳呢,很歉意地說:“周老師,按說我應該請您吃飯表示感謝,可我中午必須趕回廠食堂,進行安全生產宣傳,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好嗎?”</p>


    周小格先拒絕吃飯,然後說:“工作重要嘛,我理解,你願意學,我們少年宮自然也願意教,都是為人民服務,我下午兩點上班,你還繼續學嗎?”</p>


    陳梓林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我下午四點接班,來去又要半小時……”</p>


    周小格微笑著說“那我一點就來上班,還能學上兩個多小時。”</p>


    陳梓林還能說什麽,連忙點頭答應,從挎包裏掏出半斤水果硬糖放講台上,扭頭就跑。</p>


    ------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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