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喬爾握住手中的糞叉捅了捅那個睡在草垛上的流浪漢,最近總會有流民、無賴、懶漢在村莊附近出沒,他們原本都是卡司敦附近的領民,但這些倒黴蛋卻被領主驅逐,他們的財產被征收,他們的房屋被燒毀,他們的土地被撒上鹽再被邪惡的魔法汙染,真是些黴運纏身的家夥,他們身上總有一股屍坑之城的腐屍味。


    他又遠遠的戳了戳那個流浪漢


    喬被糞叉戳醒了,時間是早晨。昨晚他累壞了,他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那樣逃跑過,不是因為畏懼死亡,而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塊塊撕扯下來吃掉比死更可怕。當他再也跑不動時,他發現了這片麥田與堆積地幹草垛。


    冬小麥才播下沒多久,一整片麥田的幹草被紮成漂亮的圓柱形堆在這裏,麥田籠罩著一層清晨薄霧尚未散去,他注意到那個用糞叉戳他的年輕人。


    “嘿!夥計,悠著點。”他用手撥開糞叉然後從草垛上爬下來。


    “嘿,你可真糟糕,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喬爾見他靠近捂著鼻子後退道,“快離開這裏吧,這沒你想要的東西。”喬爾對他說道,喬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難免讓人產生敵意,還好身上的非人傷口被遮住了,他決定用撕下教士袍的下擺將身上的傷口都裹起來。


    “好吧,好吧,我這就離開,但勞煩告訴我德裏克鎮怎麽走?”他順勢問道。


    “就你身後這條路,”他指著喬身後說道:“在第一個路口右拐,順著大路走快的話中午可以看到彌斯尼爾湖,德裏克就在湖邊的高地上,呢喃山丘的邊緣。”喬爾不耐煩的說道,然後擺擺手,像是驅趕偷吃麥苗的鵝般催促他離開。


    喬仍向農夫道謝後順著他指示的路徑朝德裏克走去。


    當聽到潮水拍打湖岸的聲音時他看到了遠方山丘城堡的塔樓,而鎮子就坐落在城堡下方的緩坡上。


    走上大道後他看到了其他的旅行者,有難民、商旅和傭兵,有單騎也有商隊。


    兩個巡邏騎兵正在路上盤問難民,喬解開兜帽從巡邏騎兵身旁混了過去,並沒被注意到。他覺得在某些場合戴上兜帽會更可疑。


    很快順著人流他來到了城門口。


    “你竟說我們不夠格?你好好看看我身後,”傭兵頭領側身憤慨道:“個個都是能打的壯漢!”


    “先生,我並非質疑你們的實力,貴團的雇傭信譽也很好,但工會書記官剛才已經明晰你們的部分成員並不信仰神聖天主也不願改信。”牧師整了整胸前的流蘇墜飾說道。


    “那據我所知的雇傭條件裏並沒有什麽...呃,神聖天主信仰這項”他仔細的拚出了這個拗口的生詞。【卡司敦的攻城戰即將麵臨關鍵一役,也是傭兵們認為最有益可圖的時候,他們的協議傭金很大一部分取決於攻破聖堂區後的掠奪收獲。雇傭兵團體在這混亂的年代有著肥沃的生長土壤,以至於現在形成了一個有著明確目標的工會組織,在西婭及亞瑟各大城市都有分會或代理人,傭兵組織可細分為承包商和契約軍團兩種。】


    “這是最近才修改的,貴公會也有備案。先生。”年輕的牧師緩緩說道。


    喬混在鎮門紮堆的難民中看到了這一幕,檢查所就設立在大門口,一旁還豎著架足以威懾難民的火刑柱。


    傭兵工會和當地領主的書記官,還有天主教牧師和護教軍軍士在這裏嚴格審查每一個進出的生物。喬並沒有魯莽行動,在早些時候他親眼看到一個夥計企圖混在商隊中但被糾察出來,因為無法解釋來路被戴上鐐銬押走,而他也同樣沒辦法解釋自己是哪個村的村民。


    這些被疑為瘟疫源的流民們被禁止進入城鎮,而疫病檢測程序也因成本不低而作罷,因為牧師們知道瘟疫都是由屍坑之城卡司敦傳播出來的,隻要戰爭終結疫病也將得到有效控製。


    流民們紮堆聚在這空地上,他們無處可去又畏懼遠行,帶著他們的推車、家畜、小孩和行李臭烘烘的三五成群不時咳嗽著,他們希望等到圍城戰結束可以回去重建家園,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藥劑、食物和住所,要知道寒月的冬風總是能帶走幾條可悲的生命。


    “嘿,看什麽看?”喬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滿臉戾氣的混混湊過來是跟自己說話。


    他當作沒在意的樣子匆匆走到人堆裏,他不想惹麻煩。


    “哥,你聞到他身上那股子死老鼠味嗎?”另一個混混湊了湊鼻子說道。


    “什麽意思?”


    “會不會是卡司敦的間諜,懸賞,你忘了嗎?”


    “去看看!”


    在能望到德裏克城堡高塔的路上。


    琪爾茜-維納爾坐在舒適的馬車中,他已經想好了計劃的具體實施:男爵一定會死,然後這個愚蠢的方案就可以被她拋諸腦後,帶著自己人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她從馬車酒櫃中拿出一瓶339年的霍爾羅契仔細端詳著,她現在並沒有品酒的興致,但一想到這具漂亮的馬車將會被遺棄就不由心痛,不過她丟失的東西還少嗎?得益於她的這個瘋狂行動被教派高層通過,她自己都覺得這不可思議,或許就像那個家夥說的那樣弗蘭基.澤德的腦袋一定是被深淵的混沌攪爛了,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而犧牲一位美麗的巫師和一條暗線。


    但這個蠢到家地行動能讓她從容地安排脫身計劃,而不用從那個下水道中狼狽逃竄,至於無法帶走的研究成果也都報銷了,不安分的舌頭也被拔掉了,研究實驗資料和魔法物品都隨身攜帶,能足夠被信任的學徒也被她帶離那個爛泥坑而不用被當作棄子,最重要的是那件東西她已經解析完畢。


    〖但令人苦惱的是這下子學院的畢業論文要怎麽寫?實習計劃已經完蛋了,導師一定會很生氣吧?〗她怔怔的對著水晶杯中的美酒出神。


    將酒杯放在矮桌上她摘下黑色絲絨手套,修長美麗的手指指向那杯中之物,隻見她的指甲上閃耀著神秘的墨綠色秘法印記,而酒液從杯中被分離好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托著它們浮空倒回瓶內。


    馬車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一陣爭吵,咒罵地恐慌聲音。她知道已經到了德裏克鎮。


    才把手套戴好,她的騎士扈從在車外輕敲車窗,她慵懶地拉開窗簾讓一絲光透進來,


    “怎麽了?”她低聲詢問道。


    “閣下,發現一個亡靈,他不屬於卡司敦,不過看起來狀況很糟糕。”騎士在戰馬上俯身對車內的女主人說道。


    “無需節外生枝。”她輕描淡寫道。


    “是,閣下,男爵的長子已經出來迎接我們了。”騎士匯報道。


    琪爾茜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那個亡靈倒在路邊的泥地中,正被牧師和衛兵圍住戴上枷鎖,看來不久前正是他在路邊與人起衝突。


    那個亡靈隻是半成品也沒有卡司敦的印記,而且維持魔力也快要消散了,他的上衣被人故意撕開,露出身上那觸目驚心被洞穿的傷口,從那傷口一看就知道他是負能量生物,難民們正在恐慌地咒罵他朝他身上吐口水,一旁兩個混混從衛兵手中接過一個幹癟的錢袋。


    遠處城門一行鮮衣怒馬地騎士正朝這邊走來。她厭煩的拉上窗簾不再理會這無聊的一幕,車內再次陷入黑暗。


    三周前男爵應許柏朗倫公國埃德蒙森侯爵家族奧德爾領女爵:莉薇妮-k-奧德爾-埃德蒙森的拜訪——以助戰的名義。


    “馬車是蘭徹斯特帝國的經典樣式,傑裏邁亞工坊的d型旅行款。用上了當時先進的煉金材料工藝,即使是路況糟糕的長途跋涉也不會感到顛簸勞頓,而馬匹也是改造生物,這些漂亮雄健馬兒的食譜被秘法拓展到魔能領域。”詹寧斯見副官已經處理好那隻死靈並維持秩序,他結束了對馬車的品頭論足帶著隨從打馬迎向女爵一行。


    他作為男爵的長子應替男爵接待客人,男爵在夏月對加洛林帝國的投誠行動中遭受邪惡巫師的詛咒,以至於不便行動,不過在天主的聖光下任何詛咒和邪惡都無法長存。。


    ~~~~~~


    德裏克屬於卡旬敦城邦重要的外緣領地,在投誠行動中於鎮外利普斯科姆莊園參加宴會的死靈巫師和不死生物被護教軍一網打盡後,就再也沒在附近見到過那種褻瀆肮髒的死靈,但難民們帶來的瘟疫和某些可怕的消息還是讓人感到恐懼不安,不過牧師現在看到那可悲的死靈正被綁在火刑柱上


    〖等到火焰熊熊燃起,必會掃除人心陰霾!〗年輕的牧師激動的想到。


    他已經安排好了〖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難得的機會。〗


    通常在黃昏禱告後牧師們會施舍食物分發給鎮外的難民,並向他們傳述女神無上的光輝,而今天,牧師們會在這裏進行黃昏禱告,然後舉行儀式將那可悲而褻瀆的死靈淨化,這個儀式必定會感動那些無助的民眾,若是能取悅女神和主教那就更好了。這想法更讓他感覺時間緊迫,他必須在黃昏禱告前將儀式安排好。


    .


    .


    .


    治愈被魔力侵染的土地並沒有那麽難,尤其是對古代督依德而言。


    ————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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