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幔帳滑落……村民們目瞪口呆,個個真魂出竅!簡直是活見鬼!


    兩具大紅棺材前的太師椅上端坐著兩個年輕人:楊大胖頭戴黑色地主帽,身穿大紅色的唐裝,胸前斜跨綬帶佩一朵大紅花,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麵無表情,烏黑的眼眶,雙眼充血。


    這副模樣與生前的楊大胖形象相去甚遠……


    馬柳青頭戴鳳冠,臉色蒼白。雖然死後化了濃妝,可是嘴角的一抹血跡若隱若現……


    人群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許小仙呼吸急促,臉色煞白,跳起來就往科傳旭的方向跑。


    科傳旭也聽到許小仙淒厲的叫喊,心中暗叫不好!知道她肯定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直奔靈棚。


    與驚恐的許小仙撞了個滿懷……


    少女淡淡的體香清芬撩撥敏感脆弱的嗅覺細胞……他微微挺了挺身責怪道:“叫你不要去看,偏不聽!”


    許小仙淚流滿麵,紅潤的嘴唇微微顫抖,已然說不出話來。


    科傳旭輕輕的推開她的肩膀,許小仙驚恐過度,死死地抱著他不鬆手。


    “小仙,我這軍大衣弄髒你的羽絨服了。”


    許小仙哇的一聲才哭出來,她抽泣著:“太嚇人了!我表哥怎麽變成那個鬼樣子?”


    “很正常啊,人死的時候肌肉僵硬,關節會逐漸鬆脫,肌腱斷裂,當血液停止流動供氧,麵部就變形。楊大胖死的時間還短,如果再放幾天,屍體液化,四肢軀幹幹癟,屍液流出就是另一副樣子。”他再次試圖推開許小仙,還是沒有成功。


    “你別想再推開我,要嚇死了!”


    科傳旭努了努嘴兒,“大夥兒都看著呢……你拉著我的袖子,我帶你一起去靈棚,給你仗膽。”


    許小仙站原地:“我不去,你也別去!看那玩意兒真的會做噩夢,一輩子心裏都有陰影!永遠都忘不了!”


    科傳旭伸出一隻手:“把令牌拿來我看。”


    許小仙背過臉去,在高領毛衣裏拿出令牌交給科傳旭。


    很奇怪,令牌當中的“赦”字變成了血紅色!


    許小仙大為驚訝,“令牌怎麽還會變顏色呀?”


    “多虧這枚令牌護體,否則你表哥楊大胖和馬柳青的屍氣就會擊穿三魂七魄,你當場就會昏死或者神智錯亂!這枚令牌替你鎮住了邪靈之氣。”


    科傳旭說到這兒,詭異的一笑,上下打量驚魂未定的許小仙:“沒想到啊……你還是個處女……”


    此言一出,許小仙大為光火:“小神漢,你這麽下流!”


    科傳旭連連擺手:“這話是有根據的,在場的人都沒事兒,唯獨你嚇得花容失色,說明你的體內一點陽氣也沒有……”


    “住口!”她搶過令牌,打斷了科傳旭滔滔不絕的演講。


    科傳旭對這個美女卻越發的好奇起來。說實在的,在這窮鄉僻壤見到如此天仙般的美女,頓覺荷爾蒙激素水平直線上升……


    他捋一把蓬亂的頭發,和顏悅色道:“我能問問你在哪個城市就讀嗎?”


    許小仙回過身:“小神漢,你必須答應我不準再提鬼神的事情才能繼續聊。”


    “好好,不說鬼狐仙怪了。”


    “聽說過寬塘外國語學院嗎?我在哪兒讀大二。”


    科傳旭對東北城市略有所知,寬塘市是僅次於省會城市江津市的第二大城市。這所外國語大學是全國最知名的大學之一。


    “哦,原來在那就讀啊。”


    許小仙似乎找到了自信,輕輕的一笑:“怎麽?懷疑我的能力?”


    科傳旭搖頭:“那倒不是。”


    “那……看我的眼神兒為什麽怪怪的?”


    科傳旭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村子裏的王二狗說過,高中時候不談戀愛等於沒上高中,大學的時候還是處子之身說明不會戀愛,或者沒人愛……”


    他偷眼觀察許小仙的表現。


    出乎意料的是,許小仙並沒有生氣,笑嗬嗬站住了:“告訴你,追求本姑娘的人有幾打!可本姑娘心高氣傲,沒有一個符合我要求的。一個王二狗就能影響你對愛情的判斷嗎?”她輕蔑的一笑。


    說笑間,二人距離靈棚越來越近:“就此打住,你在這等我吧。”


    許小仙嘟著小嘴兒,拉著科傳旭的袖子:“你也別去了,我看到這兩個人坐在那兒渾身發冷。”


    “我必須去呀,這兩個人的陰婚有問題,祁連婆阻止是對的!隻不過讓無尚道士占了先機!不管祁連婆出於什麽目的阻止配陰婚都是正確的。”


    許小仙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難道你要阻止嗎?”


    “唉……此時木已成舟,我無能為力!如果要強行阻止,人微言輕啊,這幫人就得活生生的扒了我的皮。”


    科傳旭叮囑徐小仙幾句鑽進人群。


    無尚老道手拿桃木劍,兩張畫著紅色咒語的符紙拈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君親有我裁,桃木一揮請神來!


    陰曹閻羅聽我令,禮成陰婚鐵樹開!


    三尺神靈有我主,符紙一張鎮泉台!


    結成連理修福祿,雙宿雙飛淨塵霾!


    三清如律令!赦!


    貼在新娘新郎頭頂上的兩道符咒突然飛走了!


    無尚老道手拿桃木劍,示意司儀往下進行。


    司儀說道:“新郎新娘拜天地嘍……”


    喊了一聲,用眼睛偷瞄坐在太師椅上的兩具死屍。


    楊大胖和馬柳青紋絲兒沒動,是啊!這兩個妥妥的死屍怎麽拜天地呢?


    司儀臉上掛著自信,沒有金剛鑽不敢攬這瓷器活!這司儀乃是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葬禮主持,無論是正常下葬還是配陰婚都得心應手。


    他笑逐顏開叫來四個幫手:“看把我們這新郎新娘激動的都不會動了!來來來,走起來!讓他們拜天地!”


    兩具僵硬的屍體跪在地上頭對著頭,在司儀助手的攙扶下重新坐在太師椅上。


    司儀拿過兩隻酒杯:“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啦!”


    事已至此,村民們忘記了剛才的驚恐,感覺很滑稽:兩具死屍在司儀的引導下完成了婚禮。


    好友楊大胖死後屍身不得安生,被司儀弄得像提線木偶一樣操縱,科傳旭心裏像壓了一塊石頭透不過氣來。


    忽然,他發現地上有幾滴清晰的血跡!於是開始搜尋著大胖和馬柳青身上的傷口,找來找去也沒發現什麽端倪。


    血跡明明就是都拜堂時滴在地上的……


    他把目光定格在馬柳青的紅色羅裙上,難道馬柳青的死和這個有關係嗎?想到這他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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