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楊依楓的腦子轉的就是比較快,處事也頗為圓滑周到,她巧妙的利用了蘇君壕在醫院病房時的推理,以王雷的死不一定是小女孩做的,以飯店老板的嫌疑為理由做出了直接去找付博的決定。這麽一解釋,大家立刻覺得有理有據就通過了楊依楓的決定。所以他們接下去又開始圍繞找什麽理由向付博請示進入學校,展開了討論。


    這倒是個難題,如果直接找付博要進入學校的話一定會吃閉門羹,要知道付博也隻是在楊一凡手底下混飯吃的小警察而已,何況因為辦案的時候隨便放人進入調查現場的問題,已經被楊一凡當著媒體的麵罵過一次了,以後自然是不會輕易將任何人放入辦案現場了;當然也不可能走到付博麵前直接了當的把宋天桁介紹給他說儲藏間裏有鬼,自己幾個人為此不遠百裏去鄉間訪了個捉鬼師來捉鬼。如果真這麽說的話,說不定付博一定會非常痛心疾首的用他幹瘦的身軀,耍出一套失傳已久的猴拳來教訓他們這一幫迷信的小朋友。


    即不能實話實說也不能正常索求,這樣一來,別說去楊一凡那裏,就是從付博那也不可能進入到學校裏麵。所以他們開始費盡腦汁的去想辦法,最後還是馮鋒強突然像一休一樣,猛的像拍香蕉一樣拍著自己黃頭發的腦袋說:“我有辦法了。”


    馮鋒強的辦法是讓宋天桁自稱是王雷的叔叔,以民間風俗為由,向付博請求為客死他鄉的‘侄子’去死亡的地方辦個簡單的叫魂儀式。黃頭發的人,大多是痞子,所以馮鋒強這個小痞子想出的辦法自然也是女兵稍息,歪門‘斜’道。


    看來其他的人,包括蘇君壕相比較馮鋒強來說,都是些老實人,根本沒有想到用這樣的方法,所有人是瞪大了眼睛。不過仔細想想,這個辦法的可行性還真的很高。倒是宋天桁有些畏畏縮縮的問:“那我要是提出這個要求之後,那個什麽叫付博的警察要是問我為什麽王雷的父母上午去警局的時候不那麽做怎麽辦?”


    馮鋒強笑了笑說:“你就說王雷的父母因為情緒不穩定一時間忘了,你這次來也是王雷父母專門交待的。”


    張曉蕾點了點頭後又忽然搖了搖頭說:“如果付博說要先獲得楊一凡的同意怎麽辦?”


    馮鋒強有些神秘的說:“這個時候就要我們這些人展開情感攻勢了,我們首先對付博說,這件事情如果讓楊一凡得知,楊一凡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他停了一下指著宋天桁說:“這個時候,你就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他,如果有可能最好連鼻屎都哭出來。”


    “什麽玩意?”宋天桁眼瞪的像銅鈴。


    “是不是兄弟,你剛剛都說和我們是兄弟了。”馮鋒強接著歎了一口氣說:“你不知道,付博向來心腸比較軟,看見你嚎啕大哭一定心有不忍,然後我們在旁邊加強攻勢,付博一定就範。”


    宋天桁沒辦法的說:“可萬一我要是哭不出來那怎麽辦捏?”


    “這個你放心。”馮鋒強胸有成竹的說:“去付博那裏之前我會把你的眼睛用洋蔥好好的熏一熏,不怕哭不出就怕你身上沒那麽多水份。”


    宋天桁吹著胡子瞪著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想到在村子裏,自己說把這幾個人當朋友,恨不得咬斷舌根,可是話已經出口被人鑽了空也是沒有辦法。


    “這樣也不行啊?”蘇君壕這時說到:“就算付博同意,他也不會直接讓我們自己進入學校裏麵啊,他一定會跟著去的。”


    “去就讓他去好了。”馮鋒強笑著說:“反正我們的宋大師用的是意念捉鬼,看到宋大師一動不動的站在儲藏間裏,付博最多會以為他是在悲痛中。”


    馮鋒強的計劃說完以後,大家都有些讚同的點了點頭,並給宋天桁取個叫王留根的名字。


    楊依楓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這個計劃很幼稚,而且她越看宋天桁是越來越覺得這個人不靠譜。可是看到大家都同意了,楊依楓也沒反對,事實上她也覺得如果宋天桁真的可以捉鬼的話,那麽馮鋒強的計劃可行性是最高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在看著弘佛他們一幫人的時候,心裏卻忽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擔心,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在擔心什麽,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午時的陽光無情的炙烤著飯店裏的任何一個角落,滾燙的地氣從地裏湧出,使視覺上產生一種仿佛空氣在流動般迷幻的狀態。現在倒一杯水在地上用不了多久濕痕便會馬上消失,所以在這個時間段,客人都不願意冒著被人間蒸發的危險到飯店裏來吃飯,即使睡不著他們也寧願龜縮在房間裏。


    飯店老板眯著眼躺在公寓的床上,可是他並未入睡。


    飯店老板已經五十三歲了,仔細算來開飯店的時間已經將近三十年了。


    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個人能力換來的,所以這是他最為驕傲的事情。當然,飯店老板的位置也並不是那麽好坐,飯店老板很清楚如果自己不一如繼往的努力表現幹出成績的話,飯店關門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之大的。所以飯店方方麵麵的工作,哪怕是已經分配到其他員工手上的工作,他都是一樣認真負責的對待,特別是三年前妻子死去之後,他更是把對妻子的思念化作工作的動力,當然,或許他是想用不斷的工作狀態來麻醉自己想念妻子的痛苦。


    別人一直認為飯店老板有午休的習慣,實則不然。他從未有過午休的習慣,說到底,每天午休的那一丁點時間是他給已經死去的妻子留出來的時間,他要在這段時間裏好好的去懷念他和妻子之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可是很奇怪,他這一次眯著眼午休的時候心情竟繁亂如麻,腦子裏好不容易拚揍出妻子的圖像卻莫名的被另外一種思緒擊得粉碎。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煩意亂。突然間,他感覺自己的右眼皮忽然快速不安的抖了起來!


    “怎麽回事?”飯店老板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一臉的不安和焦躁,他連忙用手按著還在抖動的右眼皮,可是竟然無法阻止跳動,而且手指也明顯感覺到眼皮律動的觸感,很惡心的觸感。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右眼跳財左眼跳災?”內心有些混亂的他已經分不清楚,他馬上下床跑到衛生間的洗漱池旁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右眼,而這時右眼皮的跳動不僅沒有停止,而且頻率越來越大,乍看之下,整隻右眼皮都像抽風了一樣。


    “嘩啦。”飯店老板一把打開了水龍頭,雙手捧著冷水猛的朝臉上潑去,然後僅僅一抬頭的時間,飯店老板眼前的鏡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低著頭紮著馬尾辮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紅色連衣裙小女孩的馬尾辮特別之恐怖,而且兩隻手臂像是完全脫臼一樣在輕微的搖擺。


    一口涼氣灌入喉嚨,飯店老板整個人像受驚弓起背的貓一般瑟瑟發抖。更可怕的是,鏡子裏的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竟然開始慢慢的抬頭。抬頭的動作很緩慢,就像年久失修的木偶一般,每抬起一點都會有幾近恐怖的停頓,中間還伴隨著很輕微節奏感卻很強的像是鬼磨牙般的恐怖聲音……


    和大多數人一樣,飯店老板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撒腿跑出衛生間,可是當他想要邁出步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驚噩之餘他隻好選擇閉上眼睛,可是這一閉眼,他徹徹底底的慌了神,天哪,他居然連眼睛也閉不了。像是被一杆紅纓槍刺入了***)一樣,飯店老板的臉痛苦的糾成了一團。


    “咚咚咚!”就在鏡子裏的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要完全抬起頭的時候,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飯店老板下意識的轉頭望向衛生間門口,居然還真的轉了過去。可是轉過頭以後,他臉上的表情絕不比剛才好多少。因為這一轉頭他看到的竟然是那所荒廢學校裏儲藏間那裏斑駁鏽跡的鐵皮門!他疑惑的又回過頭看,奇怪,剛剛還在的洗漱池和鏡子裏的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一起不見了,換之而來的是儲藏間裏長長的一排櫃子!


    他繼續往四處一看,天呐,所有的一切竟然變成了那所荒廢學校儲藏間裏的場景。


    這時,儲屍間的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嗎?”


    聽到叫門聲,飯店老板忽然覺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就朝鐵皮門口走去。他沒有直接開門,而是趴在門口試圖透過細小的門縫看看外麵到底是誰。可是當飯店老板彎下腰趴在門邊時,他後麵那排櫃子裏麵本來合攏的一格抽屜,竟像被無形的雙手拉出了半屜,緊接著抽屜內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一種類似於指甲刮著物體極度刺耳尖銳的聲音。隻是因為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同時響起了敲門聲,所以緊挨著鐵皮門的飯店老板根本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所以他也沒有發現,此時他身後的櫃子那格開了半屜的抽屜裏,有一雙如爪般屍白的手分別攀在了抽屜的邊緣,緊接著,一篷有些微濕卻散亂的的披發慢慢的從抽屜裏冒出。不知道為什麽,從飯店老板的角度看那截抽屜很模糊,隻能大概的看到抽屜裏好像有個人形一樣的物體爬出抽屜,趴在地上像蜥蜴一樣朝那個還在往門縫外看的飯店老板爬來,越爬越近……


    飯店老板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努力的想要通過門縫看清外麵的人,可是他看不清,因為門縫外麵是一片黑暗,而且此時的敲門聲也突然消失了……


    “剛才的呼喊聲真的好熟悉,是誰呢?”飯店老板直起腰在腦海裏剛想分析,可就在這時,他的後頸處掠過一絲冰冷的氣息,骨骼轉動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根邊響起!


    他猛的一回頭,一張掛著紅色肉瘤的臉頓時暴露在他麵前,看到那坨肉瘤,飯店老板頓時暴發出了一聲極其淒厲的尖嚎。


    一聲尖嚎後,飯店老板以一個極不標準的鯉魚打挺翻身坐了了起來,因為用力不均差點摔下了床。


    房間裏開了空調,氣溫並不高,但是飯店老板做完這個夢以後不僅整件汗衫都濕透了,連涼席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汗跡。也許是自從昨晚荒廢學校裏的儲藏間發生命案以後,因為警方懷疑自己,飯店老板就一直沒有睡著過,所以從未在午時睡著過的他終於破例睡著了一次,隻不過第一次睡著就做了一個惡夢,想來都不免有些懊惱。到底隻是做了一個惡夢而已,飯店老板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起身穿起鞋子來到衛生間洗漱池邊,打開水龍頭洗臉。正常人在洗了一把臉後都會去看一眼鏡子,可是飯店老板在把水往臉上招呼以後,竟不敢抬起頭去看鏡子!因為他記起了剛才夢裏自己也是在洗了一把臉之後看到鏡子裏站著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低垂著頭的小女孩,一想到這,他頓時有些緊張的雙手撐在池子上低著腦袋拚命的甩晃,他想要甩掉的並不是臉上的水珠,而是惡夢殘留在現實的印記。


    “咚咚咚……”房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的聲音,緊接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同時響起:“開門,我是楊一凡。”


    仔細一聽果然是楊一凡的聲音,飯店老板立刻喊了起來:“別敲了!來了來了!”他馬上走出衛生間來到房間門口打開門。門外有兩個人,楊一凡和付博。看到飯店老板打開門,楊一凡眉頭一皺說到:“你知不知道,我敲門敲了足足有二十分鍾。”


    “是嗎?”飯店老板這才明白,原來剛才是楊一凡敲門的叫喊聲進入到自己的夢中才會感覺得那麽熟悉,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的太死了,來來,你們進來吧。”


    飯店老板把楊一凡和付博領進門,從飲水機裏為楊一凡和付博倒了兩杯水然後陪坐在沙發上。


    在飯店老板坐下之後楊一凡打開話題問到:“你睡的很死嗎?”


    “嗯。”飯店老板點了點頭說:“可能是昨天晚上發生那件事之後就一直沒有睡著過,所以午休才會睡的那麽死。”


    “開始我們敲了有十幾分鍾的門,以為你不在就準備下樓。”楊一凡看了飯店老板一眼笑著說:“可是剛下到二樓就聽到了叫聲,對了,剛才是不是你在叫啊?”


    “什麽……”飯店老板愣了一下說:“哦,對,我是叫了,剛做了一個夢。”


    楊一凡的笑容有些邪氣的說:“哦,原來是做夢,是什麽夢能讓飯店老板這麽的驚聲尖叫呢?”


    “當然是惡夢了。”一旁的付博說:“我估計二樓那聲貓叫都是給飯店老板的聲音嚇的。”


    “哈哈,沒那麽誇張吧。”飯店老板笑了起來說:“二樓那隻貓是我們飯店洗碗工家裏養的白色的土耳其梵貓,很名貴,不過名貴的寵物好像都很膽小,那隻梵貓也不例外,所以保不齊它是讓你們下樓的腳步聲嚇的也不一定。”


    “是嗎?”楊一凡狐疑的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夢到了什麽?”


    飯店老板沉思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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