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用你告訴我她是看不起我啊?我沒好氣的想,她看我的時候恨不得在臉上寫上“鄙視”這兩個字,我當然知道她看不起我。


    在確定了薑惜夢確實是那個薑家人之後,我這心裏就跟放了定時炸彈一樣,別提多刺撓了。


    姥姥說薑家人會來害我,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什麽薑家人出現,但薑惜夢來了這個小鎮絕對不是巧合,我得想辦法弄清楚她來的目的。


    還有,為什麽那個女鬼和薑惜夢長的一模一樣,難道是薑惜夢的同胞姐妹?


    白老頭看我出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小子,你不會真和這個薑家人有什麽大仇吧?他們家可不是好惹的,用手眼通天來形容都不為過,你要是惹了他們,那你以後可不好過了。”


    原來白老頭兒知道薑家人?


    我精神一振,想著反正有方浩拖著人,那女鬼暫時應該也不會害人性命,就把白老頭往偏僻處一拉,神神秘秘的問道:“白爺爺,這薑家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你能跟我說說嗎?”


    白老頭把眼睛一斜,賊兮兮的問道:“想讓老頭子告訴你也行,不過咱倆可得約法三章。”


    我:“哪三章,你說!”


    “其一,你不能再趕我走。”白老頭伸出三根手指,搖頭晃腦的說道:“其二,你帶我去見崔一平,至於這其三嘛……我暫時還沒想到,想到了再告訴你。”


    他要見崔老瞎子?


    我心裏起了疑,“你想見崔老瞎子你自己見不行嗎,為什麽要讓我帶你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以為我沒去找過啊?次次都讓我撲空了,他要是誠心了要躲我,我往哪找他去?”白老頭說道。


    那這就更奇怪了,“崔老瞎子為什麽要躲你,你要是個好人他躲你幹什麽。”


    話音落地,白老頭兒毫不客氣對著我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才不是好人呢,你全家都不是好人!”


    他手勁兒大的跟個棒槌似的,打的我呲牙裂嘴,“我找他是要問一個人的下落,這件事牽扯很廣,崔老瞎子不認識我自然算不出我,但他肯定會算出有麻煩要找他了,所以才要躲,他是躲災,懂不懂!”


    我搖了搖頭:“不懂,既然是災那我更不能帶你去了,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再給他招惹個麻煩上門多不好。”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不知道變通呢。”白老頭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道:“崔一平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根本就不會有什麽事的。”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說還有老頭子我呢,我可是打算在你們這兒定居了,真有有什麽事我老頭子幫他擺平了!”


    “你能擺得平?”我有點懷疑。


    白老頭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把嘴一撇,比了個大拇指。


    問一個人的下落而已,能惹多大的事?再說了,就算有事,有白老頭不行那還有東極真人呢。


    我心下大定,點頭同意周末的時候帶他去見崔老瞎子。


    白老頭麵上一喜,也不管地上髒不髒,拉著我席地而坐。


    “薑家是咱們這道教裏的大家族,旁支眾多,由來已久,沒人知道他們家具體是什麽底細,據說是百年前突然冒出來的,當時那件事可是到現在還被人口口相傳啊……”


    百年前鬧過一次大幹旱,不是一個區域一個城鎮,而是全國性質的大幹旱,這一旱連著幾個月都滴雨未見,沒有雨水莊稼全被旱死了,莊稼死了緊接著就是大饑荒,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那時候真是走到路上遍地都是屍體,用屍橫遍野來形容都不為過。


    國家不知道用了多少辦法,每天還是大批大批人的被餓死,誰都看出來這大旱不正常了,最後實在沒辦法全國上下尋找能人異士來治旱,被找到的那些無一不是名聲在外的大神通。大家聚在一起開始研究著千年難遇的大旱是怎麽回事,為此不知道祭了多少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研究出來,非但如此,那旱還一日強過一日。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出現了,說他知道是什麽引起的幹旱,還說自己能解決。那些大神通無一不嗤之以鼻,一是因為他太年輕,二則是瞧不出他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那年輕的小夥子很堅持,還讓不信的人跟他一起去看他怎麽治旱。


    可能是因為旱了太久,國家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同意了,大家夥跟著他到了黃河下流的一個小村莊,他掐指捏訣摸到一個墳地處,看到那處墳地,大家心裏俱都是一咯噔。小夥子立著的那塊墳頭沒長草不說,還往外浸水,百步內別說是樹了,連棵草都不見,土更是黑的跟潑了墨似的。


    我禁不住問道:“那墳地是怎麽回事?”


    白老頭摸了摸胡子,說道:“那是出了旱魃了,旱魃為虐,如惔如焚。”


    小夥子挖墳七尺果然挖了個已經成型的旱魃出來,大家都對那小夥子另眼相待,直言要幫他一起收了那旱魃,卻不料那小夥子謝絕了大家的好意,僅憑一人之力大戰三天三夜把那旱魃給收複了,但是他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旱魃身上帶毒,並且是能引起瘟疫的劇毒,那旱魃臨死之際用盡渾身力氣,奮力壓倒那小夥子吐了自己最後一口氣,小夥子身中劇毒眼看要跟著旱魃去了,在場的人自然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聚了所有的力氣把旱魃毒逼到了他的腿上,好歹算是救了他一條命,不過從此他算是失去了一雙腿。


    “你知道那個小夥子是誰嗎?”我搖了搖頭,不過心裏猜想估計是薑家的那個人,果不其然,白老頭子哼哼一笑說道:“那小夥子就是薑家第一代家主,薑不悔。”


    “薑不悔對國家有功,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他用自己的一雙腿換了薑家的崛起,之後他儼然成了國師,隻是可惜沒活過四十歲就早早撒手去了,不過他的孫子薑不留也是個能人,就往近了說,每逢出了什麽大事,出來管事統領的都是薑家的現任家主薑不留。”


    薑不留!


    我姥姥臨死還咬牙切齒念著的人可不就是這個薑不留嗎!


    剛才聽到薑不悔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裏就已經隱約感覺到這個有大本事的人和薑不留關係匪淺了,沒想到居然是爺孫倆,但這爺孫倆也太奇怪了,怎麽名字差不多呢?


    我雖然心裏很激動,但卻不敢貿然直接就問薑不留的事,隻能緊握兩手強壓下心裏的激蕩,繼續聽白老頭往下講。


    “薑家有多少能人異士我不知道,但這薑不留絕對算其中一個,近年也沒誰能和他比肩的。”白老頭眯眼看向遠處,“這薑家啊,不但是有權,還有錢,更重要的是人家家裏道行深的人多的是,不知道得先祖保佑還是怎麽,都是年紀輕輕就大有所成。”


    說著,白老頭一臉同情的看向我,“你小子,和薑家這樣的人家有仇,可有得你受了,不過你隻要是在你們村子不出來,也沒人能拿你怎麽樣。”


    他這話讓我無端端想起姥姥臨死說的話,她擺的陣好像就是為了防薑家人的,還有那棵老槐樹……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姥姥為什麽要拚命護著一棵老槐樹。


    我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白爺爺這話時什麽意思?”


    白老頭拍拍屁股起身,背著手神秘一笑,“你們村子被人設了大陣,那陣法能克製人身上的靈力,越是道行高深的人在裏邊越是被壓製的厲害,還有那棵老槐樹,真是不簡單呐!”


    他嘴裏砸吧幾聲之後衝著我擺了擺手,“得了,說了這麽半天了,咱們趕緊辦你的正事去吧,這事往後再跟你說也不遲。”


    我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和白老頭一路行色匆匆的往我們寢室去了。


    寢室門口方浩已經快頂不住了。


    他用自己那胖身體死死擋著門口,說什麽都不讓別人進,邊上我們寢室的同學已經是一臉忍無可忍,眼看著就要上去揍他了。


    我見狀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方浩看到我之後一臉如釋重負,大喊道:“大哥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快頂不住了!”


    看到我身後的白老頭,方浩本來有點萎靡的精神猛的一震,一把推開身前眾人,顛著一身的肥肉小跑到白老頭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的說道:“您就是老神仙吧,久仰大名啊!”


    靠!


    這小子真是跟他爸如出一轍。


    “得了得了,有什麽話等會兒再說,先辦事要緊,你給我閃一邊去。”我拍了拍胖子雄厚的背,示意他靠邊站。


    白老頭被人稱為老神仙還挺高興的,衝著胖子和顏悅色的點了點頭,“你小子有眼光,我看是個有福的,這事解決了之後咱倆再細聊!”


    “嘿,好好好,我叫我爸給您擺一大桌,就在醉仙樓!”胖子高興的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笑的見牙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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