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內子。”</p>


    驚鯢目光上下掃視了一番韓非,發現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菜雞,便鬆了口氣。</p>


    至於葉淵方才所說的內子,她反正是都聽習慣了,這半年以來,葉淵一直都是這麽給別人介紹她的。</p>


    韓非看著這位高挑清冷的女子,頓時覺得葉淵豔福不淺,這種類型的女子都能搞到手,神人呀這是!</p>


    “這個,我兄弟的內子魏纖纖,因為他們孩子的事,先一步去韓國了。”</p>


    魏纖纖對著韓非欠身一禮,隨後葉淵又開口,指著韓非:“這個,韓非,韓國人,剛從儒家回來,不是啥好人。”</p>


    韓非老臉一綠,目光不善的盯著葉淵,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p>


    “非,有禮了!”</p>


    韓非沒搭理葉淵,將手中的野雞放在一旁,便對著驚鯢二人拱手一禮。</p>


    驚鯢點了點頭,看了眼葉淵便帶著魏纖纖返回馬車內。</p>


    韓非一看,這咋走了?莫非是對自己有啥意見???</p>


    可他啥也沒做啊!</p>


    葉淵輕輕一笑:“內子就是這樣,性格比較內向,不怎麽喜歡露麵。我那個朋友則是靦腆,習慣了就好。”</p>


    </p>


    韓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就說嘛,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人討厭呢!</p>


    葉淵走到馬車後麵,上麵綁了五大壇子酒,都是他在各個村莊裏儲備好的酒,為的就是防止露宿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時拿出來喝的。</p>


    葉淵遞給了韓非一壇,自己又拿了一壇,擺好後,招呼著抱著壇子在那聞味的韓非,去水旁把野雞收拾一下。</p>


    然而,等葉淵韓非收拾完野雞後,就見酒壇子旁,一頭白馬正把頭埋進酒壇子裏,噸噸噸的喝個不停。</p>


    “韓兄,你這馬……”</p>


    “額,我這馬比較好酒…嘿嘿……”</p>


    。。。。。。</p>


    火堆“吧唧吧唧”的冒著火花。</p>


    一旁圍坐著兩個人正在烤著野雞,同時也照亮了兩張英俊的麵容,一張帶著苦瓜色,另一張透著幾分嫌棄。</p>


    “韓兄,不能喝就別喝了!”葉淵看了眼抱著酒壇子一動不動的韓非,抿了抿漸漸失去酒味的嘴巴,再次抬起酒壺,對著韓非說道,然後便是噸噸噸的幹了起來。</p>


    “額……”</p>


    韓非表情微微一僵,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他很想說:葉兄,咱們能不能緩一緩,這麽喝酒傷身。</p>


    不過看著葉淵喝的這麽猛。</p>


    韓非覺得自己不能弱了氣勢,頓時抬起酒壇,再次幹了起來。</p>


    咕冬咕冬咕冬咕冬~</p>


    男人的自尊心最強了,今天就算是死,我韓非也得喝!</p>


    ““我真的不是想勸你酒,如果不能喝就別再喝了,不要一直的這麽灌著自己!”</p>


    聞言,韓非兩眼一閉,視死如歸,一下子喝的更猛了。</p>


    ……</p>


    驚鯢看著一灘爛泥,麵色通紅的韓非,秀眉微皺,對著葉淵微開檀口:“你打算帶著他?”</p>


    “韓兄是個有趣的人,接下來的韓國之行,或許可以見到很多有趣的人或者事。”</p>


    葉淵看著地上抱著酒壇子大夢黃粱的韓非,輕笑道。</p>


    “你應該知道,我,還有你那位朋友都是羅網殺手,要是被發現的話,羅網必然會主動出手!”</p>


    驚鯢那雙極好看的細眉輕蹙,輕靈冷豔的眸子不解的看著葉淵,詢問道。</p>


    她實在看不出這個韓國的九公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一點武功沒有,走路的樣子看著身體也很虛,應該是常年飲酒造成的,當然也不排除美色。</p>


    除了自身的身份是儒家子弟以及韓國九公子外,實在是毫無特點!</p>


    “他想要走一條特別的路,他在法學上的研究堪稱當世之最,就如同當年的商鞅一般。</p>


    你不覺得他接下來的路會很有意思嗎?”</p>


    驚鯢清冷的眸子透著幾分告戒,輕聲的說道:“在韓國,我們羅網與夜幕也有聯係,如果這個韓非真的要效彷商君,走變法的路,他會死的很慘。”</p>


    權貴們不會坐實自身的利益受損,而變法,首當其衝的便是這些貴族們。而葉淵等人一旦與他走的太近,同樣會被盯上。</p>


    夜幕是刀,同羅網一樣的刀,專門負責讓違背他們意誌的人,消失在人間。</p>


    驚鯢不認真葉淵會不懂,但她實在想不通葉淵為什麽要跟著這樣一個危險的人,走進吃人的旋渦裏,但是她沒發現,經過這半年的時光後,她的內心深處似乎已經開始厭倦殺戮,更加渴望平靜的生活。</p>


    跟著葉淵,不再為了任務而殺人,享受平靜。</p>


    “別怕,有我在,期間或許會有些風險,不過這不正是我們遊曆的目的嗎?去見證更多,完善我心中的想法,而那些風險我自然會幫你擋住,這是一個夫君對娘子的保證!”</p>


    葉淵上前,抱住驚鯢,將她攔入懷中,然而剛想更近一步時,便覺得一把匕首橫在腰間。</p>


    無奈的對上驚鯢那雙清冷的眸子,不管不顧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察覺到抵在腰間的匕首沒有動作,嘿嘿一笑。</p>


    “隨你。”</p>


    驚鯢轉身離開了葉淵,回到了馬車內,而葉淵則是摸著下巴,尋思著什麽時候把這把匕首偷偷撇咯。</p>


    ……</p>


    荒蕪的田野,連樹皮都被吃掉而枯死的樹木。</p>


    被戰火波及的破屋,碎瓦遍野都是,牆壁上更有著幹涸的血跡。</p>


    一名七八歲的小姑娘帶著一名四五歲的孩童,抓著一個發黃的已經辨別不清楚是什麽的東西啃食著,眼中透露著小心翼翼和滿足,就連些許皮屑落在地上,也會撿起來放在嘴巴裏。</p>


    夕陽已經西下,整個天地都呈現了一種悲哀的水墨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p>


    悲涼成了主調。</p>


    這便是如今的韓國。</p>


    一個任何國家都能欺負一下的韓國。</p>


    “噠噠~”</p>


    遠處的道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馬車後掛著一匹白馬的韁繩,葉淵和韓非正在閑聊,不過話語聲隨著臨近村莊,便緩緩停止了,兩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眼前這一幕所吸引。</p>


    甚至馬車內的魏纖纖驚鯢二人的目光也透過車簾注視著一切。</p>


    身穿錦袍的韓非微微一愣,那雙平澹隨意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悲傷和痛楚,拳頭藏在袖口之中緊緊的握起,不過很快便是恢複如常。</p>


    葉淵看著這一幕,目光裏沒有波瀾,多年以來,他見過了不少類似的情景,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當這一切看多之後,也會麻木,而這也僅僅隻是亂世中的冰山一角。</p>


    習以為常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但在這個世道,誰也沒有辦法能不去習慣。</p>


    小女孩此刻也是看見了韓非和葉淵二人駕駛的馬車,尤其是看到韓非的穿著,頓時伸手將自己的弟弟抱緊,就連手中那不知名的食物掉在地上也是不再理會,手掌緊緊的捂住了自己弟弟的嘴巴,眼神畏懼的看著臨近的兩人。</p>


    似乎生怕這些“大人物”們一個不高興,就殺掉他們。</p>


    戒備心很足,但是沒有辦法,這個世道,才是真正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世道,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們不高興,一個眼神下去,便會有人去世。</p>


    “韓兄……”</p>


    葉淵掃了一眼身旁麵色沉重的韓非,最後不知道說什麽,唯有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p>


    韓非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拳頭又一次握緊,他的衣服似乎在這樣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的刺眼,可卻也代表了他的責任。</p>


    此番辭別老師,回到故鄉,為的不就是改變這一切嗎?</p>


    葉淵回頭,探進馬車內,讓驚鯢拿著吃的出來。</p>


    驚鯢也點了點頭,從一旁拿出一個小包裹,裏麵裝的是他們幾人今日的糧食。</p>


    驚鯢一隻素手握著一個小包裹從馬車裏遞了出來,葉淵伸手接住小包裹,隨手放在了路邊,便是驅使著馬車繼續向著遠方駛去,沒有停留。</p>


    片刻功夫。</p>


    馬車和白馬邁著步伐便消失了在了地平線。而在地上的一個包裹在清風吹拂下,掀開了裏麵的東西,幾塊幹糧和一些烤肉幹。</p>


    站在原地的小女孩和小男童看著這個,抿了抿嘴唇,然後又目光麻木的看了看遠處已經消失的馬車,最後小步的走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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