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正好是周末,劉華強提了一大堆吃的來看望他的女兒劉蕾。


    本來這是一件令人心情很愉快的事情,可是敲開門,看到了兩眼紅腫的汪素娟,劉華強就感覺有些不對。


    “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


    “沒什麽,就是看電視劇感動的。”汪素娟隨口謅了一個理由,接過劉華強手裏的袋子,讓開門口讓他進來。


    她丈夫是幹什麽的她心裏很清楚,這種事兒要說給他聽了,以他的脾氣還不得鬧出點事兒?


    劉華強和她離婚,就是因為劉華強仇人太多,禍不及家人那就是句屁話。為了不被仇人盯上,為了保護她和孩子不受牽連,劉華強才會出此下策。


    汪素娟實在不想給她丈夫招惹仇人了。


    可劉華強又豈是那麽好糊弄的,他隻是不點透而已。


    “爸爸,你終於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劉蕾聽到劉華強的說話聲,放下作業就一溜煙兒的跑了出來,蹦蹦跳跳的撲進了劉華強的懷抱裏。


    “爸爸也想你,我的乖女兒,最近有沒有好好學習?是不是惹你媽媽生氣了?”劉華強抱著她,一邊往回走一邊笑問道。


    “我有好好學習,這周的測驗我還進步了三名,成為了班級第三呢!”劉蕾驕傲的說道,不過話鋒一轉,她就告狀道:


    “爸爸,媽媽好像在外麵受欺負了,回來一個人就躲在臥室裏偷偷的哭了。爸爸你去哄哄媽媽好不好。”


    劉華強這暴脾氣,誰敢欺負他的女人?要不是女兒在麵前,他早就發作了。


    劉華強摸著女兒的頭發,笑著說:“蕾蕾,那你先好好學習,我去哄哄你媽媽,一會兒再來陪你。”


    轉身出去,關上房門,劉華強走到廚房,看著正在做飯的汪素娟,說:“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誰欺負你了?”


    一張床上睡了幾年的人,汪素娟又豈能不知道劉華強的脾氣。他這人就跟頭倔毛驢似的,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瞞著他是不可能的。她也隻能將賣瓜的水果攤販坑她的事情全盤托出。


    劉華強看了看垃圾桶裏的兩瓣生瓜蛋子,也沒有發怒,淡淡地說道:“賣生瓜蛋子,那我去找他理論理論。”


    汪素娟連忙攔住了他,“華強,今天好不容易來一回,多陪陪女兒,一顆西瓜算不了什麽。”


    半個月沒見女兒了,劉華強也想多陪陪她,索性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


    但這並不代表劉華強是軟弱可欺的,第2天,劉華強騎了一個小電驢不緊不慢的趕路。


    他的心裏已經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報複的腹稿。敢欺負他劉華強的女人,管你是誰也得付出點代價。


    新華街南口就那麽一家水果攤兒,劉華強確定了位置,車也沒熄火,自顧自的下了車,上前詢問:“哥們兒,這瓜多少錢一斤呐?”


    郝森剛還正問他兩個同鄉生意好不好,聽到有生意來了,抬頭就回道:“兩塊錢一斤。”


    劉華強笑了,“我艸,這瓜皮是金子做的,還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


    郝森吐出煙氣,笑道:“你瞧瞧現在哪有瓜呀!這都是大棚的瓜,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劉華強是來找茬兒的,但是這也講究個師出有名,打著給汪素娟報仇的旗號來,那是給他前妻找不痛快呢!理由那就隻能現找了。


    “把你那西瓜給我挑一個。”


    “行。”郝森看到買賣來了,自然沒有往出推的想法,隨手在瓜攤上拍了兩個西瓜,挑了一個托在手上詢問道:“這個怎麽樣?”


    劉華強一直觀察著街麵上的情況,確認了這裏沒有警察,轉過身來就開始他的複仇計劃。


    “你這瓜保熟嗎?”


    郝森頗為無奈的樣子說:“我開水果攤兒的,能賣給你生瓜蛋子?”說著便要放下稱量。


    “我問你,這瓜保熟嗎?”劉華強依舊笑著問。


    郝森的臉一下就變了,“你是故意找茬兒的,是不是?你要不要吧?”


    劉華強笑得更燦爛了,“你這瓜要是熟,我肯定要啊!”


    他是黑道上混的,什麽事情沒見過,能不知道這種人是幹什麽的嘛!


    這就是街霸,幾個人從老家出來,一個地方紮堆做生意,不允許同行競爭。


    問了價,稱好了,要是不買,那幾個人就會圍上來教你做人。


    稱盤子下放吸鐵石那都是常態,有時候連稱盤子都不讓你看,直接告訴你多少斤。這就是他們的服務態度,欺負人欺負慣了。


    劉華強繞過攤子,來到郝森身邊,指著西瓜問:“那他要是不熟怎麽辦?”


    郝森指著西瓜口氣很強硬的說:“哎,它要是不熟,我自己吃了它,滿意了吧!”


    說罷,便蹲下開始稱西瓜,秤砣一拉,掃了一眼,“十五斤,30塊。”


    劉華強摸好了情況,也就準備開始挑事兒了,“你這哪夠十五斤的,你這秤有問題呀!”


    郝森站起來,眼神都變了,“你他媽是故意找茬的是不是,你要不要吧!”


    把秤盤上的西瓜往那兒一放,他語氣不善,“你要不要?”


    他的耐心已經完全被磨光了,普通人這時候膽敢說個不要,迎接他的肯定是三個壯漢的一頓暴揍。


    可劉華強是誰?


    他把稱盤子一翻,“吸鐵石,另外你說的,這瓜要是生的,你自己吞進去啊。”


    他抄起一旁的西瓜刀,對著西瓜便是一刀。


    西瓜倒是紅的,但是郝森卻不依了,“你他媽劈我瓜是吧!”抄起砂鍋大的錘頭,就要往劉華強臉上糊。


    劉華強要是被他揍了,那也就別當他的老大了。西瓜刀一下捅在了郝森的肚上,殺豬一樣的嚎叫聲直接從他嘴中傳出。


    他的一個同鄉扶著他,嚎叫著“殺人了,殺人了”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另一個同鄉手上抄著一個鐵餅,想要上前攔住劉華強。


    劉華強抬刀向他一指,血淋淋的刀頭頓時將他嚇得止步不前,作勢虛砍一下,那家夥竟然被嚇得倒退了一步,剛開始的膽氣蕩然無存。


    劉華強把刀往地上一扔,騎著電動車就溜了,隻留下了原地不斷喊著“殺人了”的街霸。


    也算他們沒看黃曆,隨便欺負了一個女人,就惹了劉華強這樣的狠人。


    不過,這也算是報應,誰讓他們平時欺負人來著。不然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街口,劉華強剛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以前可能認識的熟人喊他:“華強,哎,華強。”


    劉華強也沒有答應,回頭朝他們笑笑,一溜煙兒的跑了。


    不過,他心裏清楚,既然被認出來了,警察查到他那隻是時間問題,該出去躲躲了。


    街口處的路邊兒,停著一輛桑塔納2000,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被裏麵的人看到了。


    袁鵬飛摟著李月明,指著那個被捅傷的老板問,“這就是今天調戲你的瓜攤老板吧!”


    “是啊,飛哥,他說人家胸前已經有了兩個大西瓜,還買什麽西瓜,占人家便宜呢!”李月明依偎在袁鵬飛懷裏,頗有些不岔的撒嬌道。


    後麵還有更侮辱人的話,什麽“你讓我拍拍你胸前的西瓜,看它熟沒熟?”


    有司機在,李月明都不好意思說了。


    袁鵬飛看著已經被捅傷在地的瓜攤老板,暗忖:這都已經被捅了一刀了,我這總不能學著劉華強上去再給他一刀吧!


    一個擁有幾十億的富豪,去捅一個瓜攤老板,那是多傻的人才會去做。


    可是不給李月明報個仇,他這麵子上都過不去,心裏這股火就更散不出去了。


    忽然,他有了一個更有意思的想法,撥通了劉虎的電話,“老虎,找點兒理由,把新華街附近所有醫院的救護車都給我呼走。


    半個小時內,我不允許任何一輛救護車能開到新華街。”


    這樣沒有直接捅了瓜攤老板來得痛快,但是鈍刀子一樣讓他難受。


    雖然不至於讓這家夥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死亡,但是也足以多讓他疼上一會了。


    “曉峰,回家,收拾東西我要去趟羊城,順便再談筆生意。”袁鵬飛隨口說道。


    車子緩緩的行駛,他摟著李月明靠在後座上,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他這段時間太風光了,已經吸引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力。不得已搬離了小區,住到了本市最大的酒店裏,還從劉虎的保安公司弄了四個保鏢保護他的安全。


    但是酒店魚龍混雜,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所以他萌生了拿塊地,給自己修個莊園的想法。


    政府那邊巴不得他這樣,地皮以最快的速度劃到了他的名下。拆遷戶呢也好解決,反正他有的是錢,按最高標準的來,幾百戶人家還巴不得拆呢!


    可是,恰恰就就在這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衡州市的拆遷市場,全都由橋四爺壟斷。你從政府拿地皮他不管,但是處理拆遷戶,這事他必須要經手。


    劉虎這邊還沒和拆遷戶談談,橋四爺的手下又來遞話了。


    具體有多囂張劉虎也沒敢跟他說,但那意思就是如果不合作,四爺手底下千百號人都不答應,這莊園修起來恐怕也住不了。


    袁鵬飛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省裏市裏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商人可比的,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了,可是橋四爺就是那麽霸道。


    不過,一想他把某個副市長的兒子打斷了腿,那副市長都不敢拿他怎麽樣,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點錢的損失,袁鵬飛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掙錢也容易,不在乎。


    但是這口氣,他咽不下去,而且也不能咽。


    他橋四這麽囂張,如果他示之於軟弱,那以後這種事就多了去了,這個壞頭不能開。


    沒錯,他橋四兒是厲害,但再厲害,能厲害得過政府?手下千把號人又怎樣,有槍有彈又怎樣,隻要想收拾他,分分鍾的事兒。


    袁鵬飛已經命令劉虎開始搜集他的黑材料,橋四兒這些年囂張得罪的人不止一個兩個,政府那邊想要對付橋四的人,不知凡幾。


    到時候他出頭找個人,把橋四兒的黑材料往上一地,這個龐大的犯罪集團勢必要灰飛煙滅。


    可有些事是不得不防的,橋四在衡州市經營了那麽多年,消息靈通程度可能比袁鵬飛想象的都要厲害。


    即便劉虎這邊再怎麽小心,也很有可能被他探聽到消息。以他的脾氣和膽量,讓人拿著槍堵袁鵬飛都是可能的。


    這和紅了眼的野豬沒什麽區別,隻知道莽,暴力。袁鵬飛可不想留下和他的拚命,索性出去躲一躲,順便完成他兩個心願。


    畢竟,這衡州市生意都穩定下來了,而他也在這裏玩遍了,沒什麽新奇的事情。


    羊城改革開放的最前沿之一,總有可以符合他心意的新奇事物。


    簡單的收拾了行李,袁鵬飛摟著女人,帶著保鏢,司機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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