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鎮的小酒館裏,一個剛進來的客人要了一碗酒,朝著其他人賣弄道:“哎,聽說了嗎?二龍山村出了一個狠人……”


    另一個酒客直接站起身來接道:“單槍匹馬的闖上二龍山,槍槍要人命,一口氣把二龍山上的胡子全部打死了。我說的對不對?


    這幾天都在說這個故事,二龍山大當家的冰上飛直接被剁了腦袋,官府三百大洋的懸賞都已經發出去了。


    據說領賞的這人,槍法極其厲害,老毛子的快槍扛在肩上,都不帶瞄準,啪的一槍,你們猜怎麽著?”


    一個酒客配合道:“天上飛過的一隻飛鳥,吧嗒一下就掉地上了。”


    “沒錯,這位朋友說的對。巴掌大的麻雀飛在天上,誰能打得著?這位好漢就能做到。”講故事的客人撫掌大笑。


    他接著又說:“如果這個說的大家還有些將信將疑,那另一個可是我一朋友親眼見到的。


    據說此人提著冰上飛的首級,前去衙門領懸賞。縣令老爺說什麽也不相信,畢竟一個人單槍匹馬幹了十幾個土匪,而且還有冰上飛這種窮凶極惡的家夥,怎麽看也不像是真的。


    但是這人露了一手,當場就把縣令和一眾衙門的官員鎮住了,你們猜是怎麽著?”


    “說說,說說,這個我還沒聽說過呢?”一客人焦急的催促道。


    “老板,給他上壺酒。”另一客人直接豪氣的給他點了一壺酒,就當作潤嗓子的,緊接著催促道:“別吊胃口了,趕快說!”


    把眾人的好奇心勾起來了,也拿了賞,那人才繼續講道:“那好漢叫和他來領賞的村民站在四百米開外,頭上頂了一個酒葫蘆,啪的一槍,酒葫蘆直接炸裂,那人一點事也沒有。


    你們說說,四百米開外,你們說誰能打得中?”


    酒館裏的眾人都搖搖頭,顯然沒有聽說過。他們嘴裏傳說的那些槍法準的胡子,也就是一百米打的準,兩百米有一定的準頭,三四百米連傳說都很少。


    一小哥好奇的問道:“大哥,咱大清國的那就甭說了,就說老毛子和小日本有沒有這麽厲害的?”


    “哎,你說到重點了。”講故事那客人放下酒碗,吧嗒吧嗒嘴又說:“咱大清國的沒必要說,除了袁大人的新軍,其他的綠營兵什麽德性大家都知道。


    那老毛子和小日本兒,要說有沒有這麽厲害的神槍手,我估摸著可能有,畢竟那麽多人,出一兩個也正常。


    但他們為什麽不出名呢,一來肯定是數量比較少,二來是沒這位好漢厲害,拿不出什麽厲害的戰績,這自然是沒人知道了。


    可不管怎麽說,這位好漢那是一等一的厲害,縣令大人想封他個官兒做做,好任命他來剿匪,好漢也直接拒絕了。


    後來縣令大人念他剿匪有功,就任命他做了二龍山村的保險隊隊長,負責附近幾個村子的治安。現在這位好漢,那就是保民一方的保險隊長了。”


    這幫酒客聽得是津津有味,英雄鬥惡人出大名,得到了一大筆白花花的大洋,還從平民直接變成了官,包含了人的所有欲望,誰不想以身代之?


    哪怕在夢中幻想一番,也是極為舒爽的。


    在酒館的後宅院中,剛才提問那小哥匆匆推門進來,看到炕上盤腿坐著的年輕人,連忙湊了過去:“二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袁鵬飛把燙好的酒倒在小瓷杯裏,小酌一杯,暖了暖身子,這才關心的問:“傳武,你和傳傑可好,這幾天沒惹禍吧?”


    傳武和傳傑成了夏元璋店裏的學徒夥計,傳傑寫得一手好字,人也聰明踏實,頗得夏掌櫃的喜愛。


    而傳武那就是在鬧笑話了,袁鵬飛前些日子聽傳傑說。入門考驗寫一篇字,傳武憋了半天,就把他的名字寫下來了。而且還是螞蟻爬的那種,簡直不堪入目。


    他還強詞奪理道,狀元還有文武狀元之分呢!當場演練了一套拳法,懇求人家把他收下。


    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個莽撞的性子,像個做生意的料嗎?夏掌櫃抹不開麵子,看在朱家人對他的救命恩情下,也就收下他了。


    傳武嘿嘿一笑,沒敢說他和夏掌櫃的女兒玉書一起捉弄傳傑的事兒。


    “都還好,夏掌櫃的對我們也挺好。二哥,你這都當了保險隊的隊長,啥時候回去跟娘說呀?”


    袁鵬飛嗑著花生米,遲疑了片刻,才無奈的說:“這事兒別告訴幹娘,我怕她擔心,等以後再穩一些告訴她。”


    “二哥,我知道了。”


    傳武點了點頭答應道。


    “對了,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買點好吃的,用的,給幹娘送回去,算咱哥三孝敬她的。”他從懷裏掏出幾個大洋,塞到了傳武手上叮囑道。


    “好的,二哥。”


    傳武拿著大洋喜上眉梢,估計買的那些好吃的,他是要解饞兩口了。


    “唉,二哥,你去找老毛子買槍的事兒怎麽樣了,買到了嗎?”


    “隻買了十杆,花了我五百多大洋,那些老毛子太黑了。”袁鵬飛吐槽道。


    抄了土匪的老家,他弄了一千多大洋,買十杆槍直接花了一半,心疼得他直哆嗦。


    而那個老毛子軍官,隻是用他的權力在賬本上一劃,十杆步槍變成了戰鬥損耗,錢就到手了。


    要麽說,權利是個好東西呢。


    更讓他心疼的是,有的好東西他都買不起。


    那個老毛子的軍需官,手裏有一挺馬克沁重機槍,是那種帶車輪的,一個人就能推著走,每分鍾600發子彈的射速,堪稱性命收割機。


    這東西,在日俄戰爭中顯示出了極大的威力,小日本的豬突戰術,在馬克沁重機槍下倒了大黴,像割草一樣的被成批的放倒。


    那軍需官一張口,就是五千大洋一挺。你還別討價還價,就這麽一挺,再想多要幾挺,那得一年後。


    因為一時半會兒運不過來,前線戰場還著急要用呢!


    這軍需官也是豬油蒙了心,國家的利益不被他放在眼裏,他眼裏隻有自己的利益。這一挺重機槍,被他瞞著上級藏在這裏,就等一個好買家。


    別說袁鵬飛找他,就是日本人找他,隻要出錢他也賣。要是撒旦出足夠的錢買他靈魂,估摸著他也能賣。


    袁鵬飛是沒錢呀!看著眼饞沒辦法,隻能琢磨著慢慢湊錢,以後再想辦法。


    不過,等俄國人戰敗了,這軍需官肯定得大打折扣,到那時候再撿漏,價格肯定能便宜許多。


    “二哥,這馬什麽重機槍,真有你說的那麽好嗎?五千大洋換個鐵疙瘩,我滴個乖乖,那能買多少糧食呀?”傳武有些不敢置信說道。


    袁鵬飛知道他說的再多,也沒辦法讓傳武相信,隻能說等以後弄回來讓他見識見識。


    說起馬克沁重機槍,就不得不提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索姆河戰役。


    德國人在40公裏的防線上,喪心病狂的每百米布置一挺馬克沁重機槍,第1天英國人14個師發起進攻,就有6萬人傷亡在馬克沁重機槍下。


    舉個例子,袁世凱的北洋六鎮,一個鎮1.2萬人,一共才7萬多人。如果放在這場戰役中,那就差不多一天打光了。


    而索姆河戰役打了141天,英德雙方一共傷亡了126萬人,平均到每一天,再四舍五入一下,一天得死1萬人。


    這些人大多數都倒在了馬克沁機槍的火舌下,也可以說歐洲整整一代人喪命於機關槍下。


    它製造了大量的寡婦,被稱之為寡婦製造者。那幾十年歐洲的男人成了香餑餑,都應付不過來了。僅在英國,就有兩百萬的單身女性孤獨終老。


    再後來,被打出心理陰影的法國人,為了防止德國人入侵,費大半國力修建了馬奇諾防線。


    那效果,也人盡皆知,還不如多搞幾挺寡婦製造者——馬克沁重機槍來的有用。


    袁鵬飛對這東西的眼饞勁,那是非同一般。


    可以說,有這麽一挺擺在那裏,清政府算得了什麽?來多少綠營兵也不夠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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