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大帥府,未來的少帥,小張正為她姐姐打抱不平呢!


    張大帥兒女眾多,而且忙於事業,對於子女們都談不上有多少關愛。


    張芳作為大姐,對於弟弟妹妹都很關照,他們姐弟倆感情不錯。突然,聽聞姐姐要嫁一個大她12歲的大齡青年,小張這就坐不住了。


    “爹,大姐嫁人這我理解,但也要找個差不多的吧?”


    小張氣憤的指責道:“這袁鵬飛,我聽人說他就是一個浪蕩子,弄了一個什麽美女衛隊,就守在他宅子裏,這樣的人能是什麽好人嗎?”


    這個,張大帥倒是沒有聽說過,手下也不曾向他匯報。但這又能算得了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做出一番事業的人,有幾房姨太太很正常嘛!


    當皇帝的那後宮佳麗三千呢!


    不論什麽時候,都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有能耐的人十個八個小老婆都不是事兒,沒能耐的打一輩子光棍,連女人滋味兒都嚐不到。


    但那又能怨得了誰,沒有能耐,總不能讓政府給你發個老婆吧?


    那算什麽事兒!


    老張雖然不屑,但是對於小六子,未來要繼承他事業的長子,還是很有耐心的。


    “小六子,那你先說說,有誰能配得上我張某人的女兒?”


    能配的上一省督軍的女兒,這些青年才俊沒有個牛逼的老爹還真不行。


    小張心中已有腹稿,脫口而出:“鮑中將的兒子鮑英嶺如何?”


    鮑中將,曾經任陸軍二師第四旅旅長,跟段合肥一起南下打過仗。因為不是一條線上的人,被皖督所猜忌解了兵權。


    後來去京城當了陸軍講武堂堂長,還是擁有一定影響力的。更妙的是,他和張大帥還算是同鄉,二人的關係還不錯。


    不過張大帥卻沒有急著讚同,“小六子,鮑中將算是個人物,可這小子沒他這個老爹算什麽。你還有沒有其他考慮?”


    小張也覺得他考慮欠妥了,官二代怎麽能跟官一代比。一個是靠自己打下一片天,能力無需驗證。


    一個靠著父輩的餘萌,能不能把父輩的江山坐穩了,那都是個問題。


    可要是真把所有的官二代都拋棄掉,那就真的沒得選了。


    小張隻能狡辯道:“爹,不說能力說地位,他袁鵬飛就是一個縣城鎮守使,高配了一個少將銜,怎麽能跟父親相比?而且也沒什麽威望,也不能跟鮑中將比啊?”


    “小六子,今天爹就給你上一課,麵子不如裏子重要。”


    張大帥坐在椅子上,讓小六子站在他的麵前,喝著茶不急不緩的說:“知道爹為什麽就要死抓著他不放嗎?”


    小張搖搖頭,表示不知。他也的確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爹上趕著要抓這個家夥做女婿,難道就因為他有錢?


    張大帥也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小六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知道爹這個27師,一個月光軍餉就得花多少錢嗎?”


    小張又搖搖頭,他沒有接觸過這種事兒,當然不知道。


    張大帥笑了:“一名普通的士兵,一個月軍餉得七元,軍官每高一級軍餉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27師一萬兩千人,一個月軍餉就是15萬大洋。


    這還不算購買武器裝備彈藥的費用,武裝一個師少說也得百萬大洋。可以說,這軍隊就是用錢堆出來的,你說錢重不重要!”


    小六子聽到這個數字,心跳都加快了。他爹手底下近四萬軍隊,一年光軍餉就得花六百萬大洋,這數字也太嚇人了。


    他算是奉天最大的公子了,可至今都沒見過十萬大洋是個什麽樣子,六百萬大洋有多少,他都想象不出來。


    “爹,你還是巡閱使呢,這一個省的稅收,難道還供養不起這麽多軍隊嗎?”小六子疑惑的問道。


    一個省有多少人,他也不知道,但他從心理上就認為,這是很大很大的了,應該能養得起這麽多人。


    可是張大帥又否定了他,“一個省養這麽多人,當然能養的起。隻是那樣,一個省的財政一半兒就得被軍隊吞了去,何談發展?”


    張大帥的老長官,曾經的三省總督徐大人是他的恩主,教了他不少東西。


    徐大人總督東三省的那兩年,辦的事兒可不少。比如說設行省公署,所屬各司與督撫一起共同辦公,提高工作效率。


    用現代話來說,這就是簡政。


    大力招賢,尤其重用具有真才實學的留學歸國人才,並向全國招攬第一流的時務人才,使東北三省“一隅之地,人才濟濟”;


    這就是招賢納士,張大帥的手下,有不少都是那時候招來的人才。


    他對貪官汙吏則嚴厲打擊,殺一儆百。上任數月,即查清並處理案犯數十起,吏治為之一清。


    這就是嚴懲貪汙腐敗,現在下麵這點兒官員不敢太過分,也是因為這個因素。


    徐剛上任的時候,財政困窘,他則按照以興辦實業為中心,與列強進行商戰,富省、強兵、禦侮的思路。


    設立銀行,多開商埠,聘用洋員,引進外資,但不設租界,確保主權。


    徐督東北僅兩年,東北麵貌煥然一新,清廷親貴載洮自歐考陸軍歸國,經奉天見馬路、電燈、軍警無不備具,街市煥然一新,乃宿公署,儼然歐式,稱讚其為徐世昌新政。


    張大帥接手奉天後,采用了蕭規曹隨的辦法,繼續執行著徐大人的原本政策。


    但是時代卻有所變化,當年中央集權,徐大人不必過多考慮軍隊的問題,一心發展經濟就可以。


    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軍閥各立山頭,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誰要是弱了,難免不會被吞並。經濟發展得再好,也得給他人做嫁衣。


    所以軍隊是絕對不可能放下的,但是經濟又不能不發展。


    老張十分清楚,隻有工商業的經濟雪球滾起來,才能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軍餉。


    如果就指望著搜刮地皮,短時間還可以,等時間一長了,地皮被搜刮幹淨了,那就離完蛋不遠了。


    所以,他一方麵鼓勵工商業發展,擴大稅收來源。另一方麵緊握槍杆子,用豐厚的軍餉把手底下的士兵收買住,兩者都不誤。


    袁鵬飛可觀的家產,省著點用能給他養軍兩年,這已經很厲害了。


    但是如果把他掙錢的能力發揮出來,那對於老張家來說,就是得了一個聚寶盆,源源不斷的招財進寶。


    老張弄出十萬大軍,橫掃東三省那都指日可待。


    小張在老張的大說服術下,不得不承認袁鵬飛對他們家的重要性。


    可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姐姐嫁人以後,他們是在奉天城住,還是回三江口。離得近一些的話,也好看望。


    一說到這兒,張大帥輕笑了一聲,“我怎麽可能放虎歸山,他不把我外孫子留下,休想離開奉天城。”


    小六子都被驚到了,要不要這麽霸道呀?


    這跟軟禁有什麽區別,還把人家當配種的公豬了。


    張大帥則表示了不屑,“小六子,你記住了,你這個未來的姐夫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千萬不要把他隻當成一個商人看,他還是一個打仗好手呢!”


    有些情報,還沒到小張接觸的時候,但那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龍江省有一個真正的坐地老虎許蘭州,有“賽天霸”之稱號。


    早年在袁大總統麾下練過新軍,跟太監打過架,也跟新軍的軍官鬥毆過,轉戰多個職位,後來被任命為龍江巡防營統領。


    這人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前幾年因為軍紀不良被罷免過,但因為其過人的能力,還又被龍江的巡撫再度啟用。


    少將旅長,中將師長,現在不算巡防營,三省由中央編製的一共四個師,而許蘭州就占了一個。這在龍江省,那這也算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張大帥想要當個東北王,對其也得客客氣氣的拉攏,讓其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成為他一統東三省的阻礙,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卻不敢踏入袁鵬飛籠罩的勢力範圍。反之,袁鵬飛手下的人,除了冰城整個龍江省暢通無阻。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袁鵬飛拳頭硬,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以區區三百人擊垮了十倍於其的巡防營,一戰打出了威名。


    而許蘭州就是那一戰的省二路巡防營統領,直接成了墊腳石,助長了袁鵬飛的威名。當然,要不是他跑得快,現在龍江早就沒他這個中將師長了。


    張大帥不放心袁鵬飛也在這兒,三江口還有他幾千軍隊,萬一放虎歸山了翻臉不認人,他老張可沒什麽好辦法。


    總不能因為吃一點虧就怒而興師吧?


    他雖然有那個實力,但是他腦子可沒有壞掉,平白給自己找那麽多麻煩,那多費事兒啊!


    把大外孫子留下了,這就是板上釘釘的自己人,用起來也放心多了。至於說心中的那點不滿,隻要他保持著實力,還不得低眉順眼當個小媳婦兒。


    ……


    袁鵬飛可不知道老張有那麽多花花腸子,他心裏一直打著小算盤。


    以他的眼光來看,老張這上位的時間還是太短,手段還是很粗糙,根本比不上他那個已經很算完善的組織。


    僅僅一天的時間,通過設在府裏的電台,他就已經調動人手,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如果老張的女兒真的很漂亮,很符合他的心意,那他就勉為其難的順了老張的心意,笑納了這美人計。


    老張讓他辦事,他就按心情來了,順心呢幫忙辦兩件,讓老張高興高興。不順心了,那不好意思,糖衣我吃掉了,炮彈打回去。


    反正老張也不能拿他怎麽樣,怎麽說也是他女婿呢!


    但要是老張的女兒沒繼承優良基因,長得很一般。那這就沒得談了。美人計沒有美人怎麽能行?


    千金難買爺願意,袁鵬飛就是這樣的人,他缺了一千金嗎?


    明顯是不缺的,隨便一女的給他一千金,說我要做你女人,那袁鵬飛也不能答應啊。


    他不是鴨子,他是有權有勢的大富豪呀!


    可要是為了美人兒,一擲千金根本算不了什麽。真要是遇上了妲己,西施那樣的美人兒,拿出萬兩黃金堆個金山都不是事!


    誰讓他就好這一口呢!


    愛美人不愛江山。


    當然,這江山也不屬於他,是屬於全天下老百姓的……


    做夢也別想,不要犯了曆史虛無主義的錯誤!


    正想著實在不行把這女的推給傳武,福特汽車就載著他抵達了大帥府,輪到他相親了。


    大帥有事正忙,侍從得到了大帥的吩咐,便直接帶他前往張芳所屬的院落。


    可當他走到小院門口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古箏的彈奏聲。


    婉轉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回響天際。似細雨打芭蕉,遠聽無聲,靜聽猶在耳畔。


    袁鵬飛不想破壞這動聽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就靜靜的站在那裏,陶醉在優美的音樂旋律裏。


    良久,古箏的彈奏停下了,他才回過神來。沉浸在音樂裏,好像洗去了他不少煩惱,感覺身體都輕鬆了許多。


    院門半敞著,袁鵬飛紳士的敲敲門,目光卻毫不客氣的朝裏麵掃去。


    一對略大的黑眼睛,在濃而長的睫毛下很活潑的流轉,滿含著媚態。白色的裙子垂到膝彎上兩寸光景。渾圓的柔弱無骨的小腿,頗細的腳踝。不大不小的腳踏在半高跟的黃皮鞋。


    這把這個本來豐滿的少女,襯托的更像是一朵在晨光中綻開的玫瑰了。


    袁鵬飛已經魂飛魄散了,心想:和這樣的女孩共度良宵,真是一件妙事。


    “是張芳小姐嗎?”


    他激動的說話都有顫音了。


    女孩兒眨巴著大眼睛羞赧的看著他,明白這是父親給她挑選的夫婿,欠了欠身說:“是袁鵬飛先生吧,真是一表人才呢!”


    對於她父親的選擇,她也多是無奈。


    一個好的家庭,固然賦予了她許多常人所不及的優渥生活。但是也把她死死地限製在這裏了,婚姻當然是不可能自主的了,包辦婚姻那是肯定的。


    她隻祈求她未來的夫婿,脾氣不要太暴躁,對她稍微能好些,別的什麽也不求了。


    現在看來,她這個小小的願望還是能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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