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特工細細的搜查了一遍,連一片樹葉都不放過,片刻後回來匯報道:“科長,在黃建坐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巧克力紙,在他走來的路上也沒有!”


    孫康石終於論證了自己的推理:黃建的司機是他的同夥,他趁小便的時候,把寫好情報的巧克力包裝紙悄悄地扔進了樹洞。


    另外兩個緊隨其後小便的人,至少有一個是日本特務。他裝著提褲子、緊鞋帶,在彎腰的時候把情報取走。


    一次完美的情報傳遞成功了。


    古司令他們還在焦急的等待,孫康石急匆匆的撥響了電話:“司令,重大發現……”


    電話裏講什麽,袁鵬飛不知道,但是從孫康石那洋溢的笑容來看,這回是立下大功了。


    “袁鵬飛,莊小曼,你們兩個跟我走,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你們!”


    莊小曼追問了一句:“科長,那監視點?”


    “監視點我會交給陳敬興來安排,你們兩個也不用受氣了。”孫康石毫不避諱的說道。


    這些天發生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意管而已。


    如果連這點磨練都承受不住,那以後要怎麽才能擔當大任?


    不得不說,袁鵬飛這活泛的腦子,的確作用不小。每每都能在關鍵時刻有亮眼的表現,他這個直屬上司也沾光不少。


    ……


    每個人都有愛好,有的人是大眾愛好,金錢美女古董字畫。可有的人,那就是獨特的癖好了。


    須莫一個最大的愛好是理發,“吃肉的不如剃頭的快活”,這是他的口頭禪。


    這天,須莫又來理發了。


    店主點頭哈腰:“長官,有一位劉師傅手藝大大的好,是否試試!”


    須莫轉眼瞧了一眼劉師傅,虎背熊腰,黑黑的臉,憨厚樸實的一副模樣。相信這些人不敢糊弄他,他便點了點頭。


    須莫將口袋裏皺折的巧克力紙扔進了垃圾桶,坐在劉師傅的椅子上。


    “太君,我就喜歡為您大日本帝國服務!”劉師傅熟練的在須莫頭上梳著,剪著……


    不到5分鍾,須莫簡直不敢相信鏡中的人是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貴族紳士派頭,加上這飄逸瀟灑的頭型,他確實年輕了10歲!


    “大大的好,留下的幹活。”須莫翹起大拇指,滿麵春風地說。


    當天,一條重要的情報擺到了憲兵司令部,古司令的桌子上:


    “9月1日,須莫剃頭把巧克力紙扔進垃圾桶,可他本人極少吃巧克力。”


    代號31號的特工,成功的打入敵人的內部。


    與此同時,剛投入監視黃公館的袁鵬飛,又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科長,我查遍了黃公館所有人的信息,發現有一個人可能爭取過來。”


    “誰?”


    “一個叫林華的小丫頭,湖南人常寧人,在黃公館做保姆。”


    “她,這不好辦呀!”


    孫康石顯得有些遲疑。


    黃公館這些人的資料,他們也僅僅是搜集了一個大概。對於這個人過往的經曆是什麽樣的,性格怎麽樣,都沒有記載。


    所以能不能爭取過來,這真的不好判斷。


    一旦判斷失誤,打草驚蛇了。罪責不是袁鵬飛這個小卒子能擔當得起的,他孫康石也免不了背鍋。


    局座就是不槍斃他,也得把他扔進息峰監獄裏。


    當然,這事如果辦好了,那絕對是大功一件。被三巨頭看在眼裏,以後提拔的機會那可就多了。


    一麵是風險,一麵是機遇,兩者共存,就看他怎麽選擇了。


    斟酌了良久,他抬頭問道:“袁鵬飛,說服這個林華,你有幾成把握?”


    剛投入這裏的工作第1天,連這個小保姆麵都沒有見著,成功的把握不敢說有幾成。


    可是看孫康石的意思,他要一個讓他滿意的回答。


    袁鵬飛索性就拍著胸脯說:“科長,給我一次機會,十成把握不敢說,但是八九成還是有的。爭取不過來這個小姑娘,我提頭來見。”


    “好!”孫康石對他的表態特別滿意,一拍桌子站起來,認真的說:“你要是把她爭取過來,立下大功,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就等著升官吧!”


    “是,科長!”


    袁鵬飛立正一禮,表現得十分興奮。


    可他心裏卻想著:盡最大努力試一試,成功了最好,如果失敗了,鬼才提頭來見呢!


    換副麵孔,換個名字,搖身一變,誰還能知道我是誰?


    不過能成功誰,還想著失敗呢!


    叫了莊小曼,兩人邊走邊聊。


    “小曼,想不想立功?”


    莊小曼眼神發亮,可隨即又狐疑的看著袁鵬飛,嗆了一句:“立功,你說立功就立功啊!該不是想占我便宜吧?”


    “咳,別亂說。”袁鵬飛被嗆得有點不好意思。


    昨天夜裏,監視黃建他們的時候,為了不表現出破綻,袁鵬飛下意識的把莊小曼摟得更緊了。


    兩人挨得那麽近,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放在平時,莊小曼非得給他一耳光,罵他一句登徒子。


    可目標人物就在身邊,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就是再不情願也得忍。


    莊小曼自從昨天結束任務後,就一直沒有給他好臉色。顯然還記著這個仇呢!


    甩開這尷尬的話題,袁鵬飛正色道:“小曼,沒跟你開玩笑,你不是湖北人嗎?


    目標人物林華是湖南人,跟你也能算半個老鄉。而且你們兩個同為女性,你來說服她,她的戒備心理也不會太重。


    把國破家亡的嚴重性說說,強調日寇的殘暴,以及黃建充當漢奸走狗,造成的嚴重破壞性。


    把她爭取過來,給我們傳遞黃公館的消息,這就是大功一件。”


    “我能行嗎?”


    莊小曼顯得有些遲疑,對於袁鵬飛的話她倒是很信任。可是對於自己能不能勝任,沒做過類似工作,她也沒有把握。


    臨時找人,袁鵬飛還信不過,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他抓住莊小曼的小手,鼓勵道:“相信你自己,一定能行的。這又不算是太難,而且成功了之後,就憑這一點功勞,給你提拔一級輕而易舉,說不定直接能到少尉呢!”


    立功勞,準尉,少尉!


    莊小曼有些心動。


    青浦培訓班出來的,比不上黃埔軍校的根正苗紅,可也是岱副局長頗為看重的。


    在她那一期,大部分人直接獲得了中士的軍銜,一小部分人獲得了上士軍銜,而極少數人直接獲得了準尉的軍銜。


    以她的成績,本來也是可以直接獲得準尉軍銜的。可是因為她是女性,這就隻能降一格了。


    這種事,放誰身上都不痛快。


    一向自認為不比誰差的莊小曼心裏也憋著勁兒呢!


    她也要證明自己,證明他們當初是看錯了,她莊小曼不比男人差。


    兩人邊走,邊商量著一會要說的話。在林華經常出現的菜市場附近等了一會,一個負責監視林華的特工走來提醒道:“那個穿著明黃色上衣,小圓臉個子不高的小丫頭,就是林華。”


    袁鵬飛朝他點點頭,又給莊小曼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朝那小姑娘走去。


    莊小曼今天還是一副學生模樣的打扮,她直接走上前攔住林華:“是林華,林姑娘嗎?”


    林華微微一愣,“你是?”


    “哦,我是你的老鄉,湖南常寧的。你的家人托我給你問好,順便讓我給你帶幾句話,林姑娘方便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莊小曼說的跟真的似的,一下就讓林華有了幾分親切感。


    林華想到家人可能讓她帶來了什麽消息,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不過,她還是用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袁鵬飛,莊小曼連忙解釋:“這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值得信任。”??


    三人來到菜市場門口的一家小店裏,這裏是一個監視點,專門用來監視林華的,比較可靠。


    屏蔽外人,眼看林華很焦急的樣子,莊小曼說:“林姑娘,中日戰爭爆發了,許多無辜的平民百姓被卷入戰爭,喪失家園流離失所,你家人有些擔心,托我問問你生活過得怎麽樣,要不要回老家避避?”


    “我很好啊!他們怎麽樣?”林華沒有聽出話語中的瑕疵,還是焦急的關心道。


    莊小曼繼續說:“他們還好,日子過得和往常一樣。不過聽聞日本人打來,他們還是擔心你。


    日本人的殘暴,想必你也通過新聞報紙了解了,他們簡直沒有人性。你家人擔憂你也是很正常的。”


    林華點了點頭,“是啊,許多人都在傳,日本人殺人不眨眼,見人就殺,要是打來了就麻煩了,也不知道國軍能不能擋得住?”


    聽到了林華的態度,莊小曼心中一喜。對日本人是厭惡的態度,那麽舒服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她繼續說道:“國軍擋不擋得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每個人都應該為抗日做貢獻,林姑娘覺得我說的對嗎?”


    “莊小姐說的對,抗日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而是全民族的事。”


    林華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老鄉的緣故,或者是因為莊小曼的態度,讓她比較信任。


    她從兜裏掏出一些零散的鈔票,全部推到了莊小曼麵前,“這是我平日裏攢下的一些薪水,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我希望莊小姐能幫我把它們捐給前線抗日的將士,讓我也為抗日做一些小小的貢獻。”


    袁鵬飛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小姑娘心情有些複雜。


    當國家危難來臨之際,有所謂的高官,為了金錢出賣國家利益。


    而有的普通人,拿著微薄的薪水,卻願意全部捐出來,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袁鵬飛的這個小姑娘的舉動所感動。同時也為黃建這些國家的蛀蟲而感到惡心。


    莊小曼和他關注的點不一樣:小姑娘這麽有民族正義感,這回成了!


    她這才將她的真實目的說出來,希望林華能夠做這個情報收集者。


    而林華在初聽時,表現得十分驚訝。她根本沒有想到黃公館的主人,竟然是日軍的間諜,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在莊小曼的安慰勸說下,小姑娘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將情報收集情報的要點了解到,情報交接的方式約定好,匆匆離開了。


    當天,袁鵬飛趕回去複命。


    雖說林華表麵上說得很好,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變卦。


    孫康石和袁鵬飛度過了忐忑的一天,直到第2天上午,林華將真實的關於黃氏父子的情報傳遞出來後,他們的心才落下來。


    孫康石簡直大喜,第一時間撥通了岱副局長的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匯報了上去。


    在電話當中,岱副局長也表現得十分喜悅,連連誇讚。


    這個案子,就是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要是到期破不了案,他們特工三巨頭都吃不了兜著走,誰也別想好。


    現在鎖定了嫌疑,又在兩個重要人物身邊安插了釘子,破案也就不遠了。


    ………


    31號不斷匯報重要情報:


    9月11日,須莫房間衣帽鉤上有一頂奇怪的紫色禮帽,因為這帽子以前從未戴過!


    9月12日,須莫的秘書小河一郎帶那頂禮帽外出!


    幾乎是收到31號情報的同時,林華的情報也源源不斷的送來!


    9月3日,黃建邀請軍政部中校王秘書做客,二人密談半小時。


    9月13日,王本清外出,一個多小時後回來。


    9月14號早晨,出門時禮帽卻沒有了。


    從其他監視點,也匯報上了一則消息:9月13號晚上,王本清到上島咖啡館去喝了一杯咖啡。


    在憲兵司令部的辦公室,特工三巨頭綜合了近半個月來的成果。


    “顯然,禮帽是重要的隱藏交換情報的工具。須莫不是禿頂,不會戴帽子。而且9月份的南京,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火爐,戴禮帽不是很反常嗎?”古司令吸了一口煙分析道。


    徐副局長擦了擦金絲眼鏡,突然停住:“顯然敵人很狡猾,須莫不露麵,黃建不露麵。


    但小河一郎露麵,王本清露麵,他們兩個接頭交換情報,然後各自交給上級!”


    古司令說:“我們還沒有證據逮捕他們啊!”


    岱副局長拿起兩件衣服走到牆邊,“顯然的確是這樣交換情報的:兩個人交換禮帽,各自走開。或者同時掛在一處,分開彼此交換,這樣更具有迷惑性。”


    岱副局長說著,用衣服做了一個交換動作:“現在我們還知道,王本清9月13號外出咖啡館是假,換帽子是真!因為這一天小河一郎也外出了。”


    “該收網了!”古司令會心一笑!


    “而且還要弄張大大的網。”岱副局長加了一句。


    “我要準備一隻大桶裝魚。”徐副局長頑皮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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