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這一輩子邁不過去兩個坎兒，一個是以前的，一個是未來的。</p>
第一個坎兒是他爹朱元章。</p>
第二個坎兒是他的兒子們兄弟鬩牆。</p>
也不能說兒子了，應該說兒子和孫子之間的爭鬥。</p>
朱棣的第二個心結目前還未產生，或者應該說還未完全形成，所以朱瞻垶要解決的也就是朱棣的第一個心結。</p>
至於這個就很簡單了，最起碼比解決皇室紛爭要簡單很多。</p>
解決皇室紛爭可麻煩了，你不能太狠，別人會說你殘暴；你也不能太柔和，整不好就被別人給整死了。</p>
所以就得人家先動手，你在有了理由之後才能動手。</p>
但想要讓朱棣在百年之後有底氣下去見太祖爺這事兒就很簡單了，要麽文治，要麽武功。</p>
要說武功的話，現在的朱棣其實已經足夠了，畢竟已經平了太祖爺都沒能搞定的草原了，雖然還未完全平定，但這東西是有比較的不是？</p>
但問題在於，朱棣總覺得草原還未平穩，他做的還不夠。</p>
至於文治，那最起碼也得等永樂大典全部完成了再說。</p>
最後，朱瞻垶得到了一個好東西。</p>
那是一塊令牌，一塊能夠直接調動錦衣衛的令牌。</p>
這裏說的錦衣衛可不是普通的錦衣衛。</p>
照理來說，錦衣衛是直屬皇帝的，除了皇帝的命令誰的都不好使，但事實上也不是這樣。</p>
除了朱棣之外，紀綱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也能夠直接命令錦衣衛，趙王朱高燧也能夠命令一部分的錦衣衛，隻不過這三個人能夠命令的錦衣衛是呈一種遞減的勢態。</p>
也就是朱棣大於紀綱大於朱高燧。</p>
但朱瞻垶從老爺子那裏得到的這塊令牌可不一樣，它能夠指揮那些紀綱和朱高燧都指揮不動的部分錦衣衛。</p>
俗稱，死士。</p>
……</p>
漢王府。</p>
“二哥，你還真能坐得住啊！”看著正在屋子裏喝著酒讀者書的朱高煦，朱高燧帶著諷刺開口。</p>
“二哥你也看起了書來了？該不會是覺得戴白帽子沒希望了，準備朝著老大靠攏吧？”</p>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朱高煦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翻了一頁書。</p>
“不是！二哥！你不會是真準備放棄吧！？”朱高燧坐到了他的二哥麵前，伸手按住了朱高煦麵前的書。</p>
“你想幹什麽？”朱高煦抬眼看了一眼他的好三弟，隨後輕描澹寫的將朱高燧的手扒拉開，繼續看著桌子上的書。</p>
“跟老大鬥了這麽多年都沒見你慫過，現在讓那個小崽子給嚇到了？”朱高燧很是生氣，甚至連語氣都有些失控。</p>
“一味的好勇鬥狠那是莽夫的行為。”朱高煦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但卻仍在給他的好三弟上著課。</p>
</p>
“現在老爺子還在，別說是你我了，就算是你再聯合幾個藩王都鬥不過老爺子，現在強找麵子隻會把自己推向更不利的境地。”</p>
“瞻垶現在可以說是如日中天，隻要他開口了，老爺子基本不會聽別人的話。”</p>
“之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雖然說老爺子是違背了祖訓，但在藩王問題上這事兒就得這麽幹，就算是違背了祖製也不會有人死皮賴臉的非要阻止。”</p>
“但是那些個商人呢？”</p>
“自班師之日瞻垶遇刺之後，老爺子的心裏就一直憋著一股子氣，你可是掌管北鎮撫司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錦衣衛的詔獄裏這段時間進去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p>
“東南海商好歹還有幾個活下來了，但那些個晉商你看到有一個活口了嗎？”</p>
聽著自己好二哥的話，朱高燧也沉默了起來。</p>
的確，這事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因為他好歹也是明麵上統管北鎮撫司的。</p>
山西晉商一個都沒活下來，而且老爺子可以說是狠辣得緊，除了女卷之外那些個晉商全都死在錦衣衛的“拷問”之下了，連十歲的孩子都沒放過。</p>
這是為了查明遇刺的事情？不，在朱高燧看來老爺子就是單純的泄憤。</p>
對於老爺子來說，事情的經過是什麽樣的已經不重要了，他隻要那些人死就行了。</p>
“你現在敢在老爺子麵前亂跳那就是單純的找死而已，倒不如安安靜靜的。”朱高煦放下了酒杯，神色平澹，似乎一切都和他沒什麽關係。</p>
“不著急？怕是不行了啊……”朱高燧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說道。</p>
“就昨個兒，小崽子在大張旗鼓的組建幼衛，老爺子最後把他的腰牌給小崽子了。”</p>
“要說給塊腰牌也沒什麽，活這麽大歲數了誰還沒見過個腰牌是咋的？但問題在於小崽子拿著那塊腰牌，在錦衣衛裏調出來了三百多我從來沒見過的錦衣衛。”</p>
“然後呢？”朱高煦仍舊很安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動。</p>
“還然後？”朱高燧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好二哥。</p>
“這就已經代表著老爺子把那些都沒曾給過我們的力量交給小崽子了，你還在這問然後？”</p>
“不然呢？你有什麽辦法嗎？是把那些錦衣衛給拉回來？還是去說服老爺子放棄這個想法？”</p>
……</p>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朱高燧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中。</p>
是啊，他就是沒辦法才來找他的好二哥的，但凡他有一點辦法都不會過來。</p>
可問題在於，這件事情的中心是老爺子，不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他們倆就這輩子都不可能逆轉。</p>
可若是能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他還來這裏幹什麽？</p>
兄弟倆一個靜坐看書，一個低著頭沉思，就這麽一直坐到了晚上，一直到臨近黃昏才散了場。</p>
啪。</p>
朱高煦合起書本，靜靜地看著自己三弟離開的背影。</p>
他不想嗎？怎麽可能不想！</p>
自古以來，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人數不勝數，有平庸之輩也有驚才絕豔之人，但這些人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p>
那就是永遠都不會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裏。</p>
因此，朱高煦並不甘心現在的這種局麵，但卻又無可奈何。</p>
第一個坎兒是他爹朱元章。</p>
第二個坎兒是他的兒子們兄弟鬩牆。</p>
也不能說兒子了，應該說兒子和孫子之間的爭鬥。</p>
朱棣的第二個心結目前還未產生，或者應該說還未完全形成，所以朱瞻垶要解決的也就是朱棣的第一個心結。</p>
至於這個就很簡單了，最起碼比解決皇室紛爭要簡單很多。</p>
解決皇室紛爭可麻煩了，你不能太狠，別人會說你殘暴；你也不能太柔和，整不好就被別人給整死了。</p>
所以就得人家先動手，你在有了理由之後才能動手。</p>
但想要讓朱棣在百年之後有底氣下去見太祖爺這事兒就很簡單了，要麽文治，要麽武功。</p>
要說武功的話，現在的朱棣其實已經足夠了，畢竟已經平了太祖爺都沒能搞定的草原了，雖然還未完全平定，但這東西是有比較的不是？</p>
但問題在於，朱棣總覺得草原還未平穩，他做的還不夠。</p>
至於文治，那最起碼也得等永樂大典全部完成了再說。</p>
最後，朱瞻垶得到了一個好東西。</p>
那是一塊令牌，一塊能夠直接調動錦衣衛的令牌。</p>
這裏說的錦衣衛可不是普通的錦衣衛。</p>
照理來說，錦衣衛是直屬皇帝的，除了皇帝的命令誰的都不好使，但事實上也不是這樣。</p>
除了朱棣之外，紀綱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也能夠直接命令錦衣衛，趙王朱高燧也能夠命令一部分的錦衣衛，隻不過這三個人能夠命令的錦衣衛是呈一種遞減的勢態。</p>
也就是朱棣大於紀綱大於朱高燧。</p>
但朱瞻垶從老爺子那裏得到的這塊令牌可不一樣，它能夠指揮那些紀綱和朱高燧都指揮不動的部分錦衣衛。</p>
俗稱，死士。</p>
……</p>
漢王府。</p>
“二哥，你還真能坐得住啊！”看著正在屋子裏喝著酒讀者書的朱高煦，朱高燧帶著諷刺開口。</p>
“二哥你也看起了書來了？該不會是覺得戴白帽子沒希望了，準備朝著老大靠攏吧？”</p>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朱高煦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翻了一頁書。</p>
“不是！二哥！你不會是真準備放棄吧！？”朱高燧坐到了他的二哥麵前，伸手按住了朱高煦麵前的書。</p>
“你想幹什麽？”朱高煦抬眼看了一眼他的好三弟，隨後輕描澹寫的將朱高燧的手扒拉開，繼續看著桌子上的書。</p>
“跟老大鬥了這麽多年都沒見你慫過，現在讓那個小崽子給嚇到了？”朱高燧很是生氣，甚至連語氣都有些失控。</p>
“一味的好勇鬥狠那是莽夫的行為。”朱高煦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但卻仍在給他的好三弟上著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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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老爺子還在，別說是你我了，就算是你再聯合幾個藩王都鬥不過老爺子，現在強找麵子隻會把自己推向更不利的境地。”</p>
“瞻垶現在可以說是如日中天，隻要他開口了，老爺子基本不會聽別人的話。”</p>
“之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雖然說老爺子是違背了祖訓，但在藩王問題上這事兒就得這麽幹，就算是違背了祖製也不會有人死皮賴臉的非要阻止。”</p>
“但是那些個商人呢？”</p>
“自班師之日瞻垶遇刺之後，老爺子的心裏就一直憋著一股子氣，你可是掌管北鎮撫司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錦衣衛的詔獄裏這段時間進去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p>
“東南海商好歹還有幾個活下來了，但那些個晉商你看到有一個活口了嗎？”</p>
聽著自己好二哥的話，朱高燧也沉默了起來。</p>
的確，這事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因為他好歹也是明麵上統管北鎮撫司的。</p>
山西晉商一個都沒活下來，而且老爺子可以說是狠辣得緊，除了女卷之外那些個晉商全都死在錦衣衛的“拷問”之下了，連十歲的孩子都沒放過。</p>
這是為了查明遇刺的事情？不，在朱高燧看來老爺子就是單純的泄憤。</p>
對於老爺子來說，事情的經過是什麽樣的已經不重要了，他隻要那些人死就行了。</p>
“你現在敢在老爺子麵前亂跳那就是單純的找死而已，倒不如安安靜靜的。”朱高煦放下了酒杯，神色平澹，似乎一切都和他沒什麽關係。</p>
“不著急？怕是不行了啊……”朱高燧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說道。</p>
“就昨個兒，小崽子在大張旗鼓的組建幼衛，老爺子最後把他的腰牌給小崽子了。”</p>
“要說給塊腰牌也沒什麽，活這麽大歲數了誰還沒見過個腰牌是咋的？但問題在於小崽子拿著那塊腰牌，在錦衣衛裏調出來了三百多我從來沒見過的錦衣衛。”</p>
“然後呢？”朱高煦仍舊很安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動。</p>
“還然後？”朱高燧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好二哥。</p>
“這就已經代表著老爺子把那些都沒曾給過我們的力量交給小崽子了，你還在這問然後？”</p>
“不然呢？你有什麽辦法嗎？是把那些錦衣衛給拉回來？還是去說服老爺子放棄這個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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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朱高燧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中。</p>
是啊，他就是沒辦法才來找他的好二哥的，但凡他有一點辦法都不會過來。</p>
可問題在於，這件事情的中心是老爺子，不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他們倆就這輩子都不可能逆轉。</p>
可若是能解決老爺子的問題，他還來這裏幹什麽？</p>
兄弟倆一個靜坐看書，一個低著頭沉思，就這麽一直坐到了晚上，一直到臨近黃昏才散了場。</p>
啪。</p>
朱高煦合起書本，靜靜地看著自己三弟離開的背影。</p>
他不想嗎？怎麽可能不想！</p>
自古以來，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人數不勝數，有平庸之輩也有驚才絕豔之人，但這些人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p>
那就是永遠都不會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裏。</p>
因此，朱高煦並不甘心現在的這種局麵，但卻又無可奈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