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垶看著他的哥哥，神色之中多少帶著一點兒迷茫。</p>
有些事情在有些人看起來其實就是一層很薄的窗戶紙，一捅就破，但在有些人的眼中卻並不是這樣。</p>
朱瞻基現在就是這樣。</p>
不是說朱瞻基就是笨，恰恰相反，他很聰明，之所以沒搞清楚這問題隻是單純的因為他的經曆較少，也沒有實質性的例子。</p>
在如今這個階段，大明在威服海外這方麵做得很好，這就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大明真的是處在萬國之上，所有的番邦蠻夷都會臣服。</p>
殊不知，真心臣服的其實並沒有多少。</p>
就以今年的萬國來朝來說吧，真正誠心的是真的沒幾個，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奔著朝貢之後的賞賜來的，少部分人是被鄭和帶出去的軍隊實力給嚇到了才選擇臣服。</p>
比如暹羅、滿剌加以及錫蘭山國。</p>
當然了，這並不是針對大明，而是說曆朝曆代的萬國來朝都差不多是這樣。</p>
隋朝隋煬帝在萬國來朝這一項上的支出就很大，甚至每到萬國來朝的時候長安城內外方圓十裏都會掛上紅布彩燈，消耗大小可見一斑。</p>
唐朝雖然有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但在對待朝貢這種問題上也都是一樣的。</p>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每年隻是朝貢，但宗主國卻沒有任何的賞賜，那誰還會幹這種出錢出力還沒啥好處的事情呢？</p>
雖然說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被宗主國一腳踹翻，但總是會有人選擇要錢不要命，挑戰一下宗主國權威的。</p>
“回頭我讓人去爺爺那裏取一些倭國內況的情報，你好好的看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p>
朱瞻垶站了起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p>
他知道，這種事情還是讓事實說話比較好。</p>
他從老爺子那裏看到的情報中顯示，倭國每年都會有大小船隻近百艘離開海岸奔向海洋，雖然不能說這些全都是來侵擾大明沿海的，但問題在於，這離港的船隻是各地都有的。</p>
也就是說有屬於後小鬆天皇和足利義嗣的人，也有倭國現如今幕府大將軍足利義滿的人。</p>
結合曆史上在不久的將來發生的爭貢之役，朱瞻垶不覺得這些人出海都是為了打魚的。</p>
鬼特麽才信！</p>
而且，朝鮮每年也會收到倭國的騷擾，而且其程度要遠甚於大明現如今所遭受的。</p>
朱瞻垶把弟弟丟在了正廳裏，離開了春和宮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而去，但與此同時，在屏風後麵的大胖子也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了。</p>
有些事情，朱瞻垶這個做哥哥的要比朱高熾這個做父親的更稱職。</p>
……</p>
乾清宮。</p>
朱瞻垶還沒到乾清宮門口呢，就看見小鼻涕遠遠地對著他就開始搖頭。</p>
意思很簡單，老爺子現在正接見人呢。</p>
“進去匯報一下。”朱瞻垶努了努下巴，示意小鼻涕進去稟告。</p>
別看他平日裏仗著朱棣的寵愛而每個正形，但那也都是在私下裏的，是沒有外人在場的，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朱瞻垶還是一個好太孫的。</p>
最起碼在表麵上是這樣。</p>
別的不說，如果不管啥時候都沒個正形的話，老爺子和胖老爹會怎麽教育他暫且不說，他自己費盡心力對外界樹立起的那殺伐果斷的形象不就毀了嗎？</p>
朱瞻垶從來不喜歡做無用功，也不喜歡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p>
沒一會兒，小鼻涕低著頭走了出來。</p>
“殿下，皇上讓您進去。”</p>
朱瞻垶點了點頭，跨步走進了乾清宮。</p>
在進來之前他還在好奇老爺子到底是在見誰，但進來之後他就樂了。</p>
他的好三叔朱高燧此時此刻正跪在老爺子的麵前，被老爺子訓得跟個三孫子似的。</p>
“三叔，起來吧。”</p>
如果說這世間有誰能夠當著盛怒的朱棣做出與其相悖的事情而不受到懲罰，那可能就隻有朱瞻垶了。</p>
當然了，就算是朱瞻垶仗著有老爺子的寵溺也不是什麽事兒都能做的，這點逼數他還是有的。</p>
朱高燧看了看正攙著自己胳膊的大侄子，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老爺子，見老爺子轉頭喝茶去了才默默地順著朱瞻垶的勁兒站了起來。</p>
“三叔，其實咱們都是一家人，最起碼都是姓朱的，有什麽不能攤開來說呢？”</p>
朱瞻垶將他的好三叔扶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老爺子的身邊，給老爺子按著肩膀。</p>
“侄兒知道您是覺得您為大明打拚了大半輩子，不想就這麽去做一個了無事事混吃等死的藩王，但我與我爹可從來都沒這麽想過啊。”</p>
老爺子斜著眼瞄了一下自己的三兒子，又看了看大孫子，不由得歎了口氣。</p>
大孫子這話說的的確是漂亮，但就連他也是不信的。</p>
這個天底下，皇位就隻有一個，能坐上去的人也隻有一個，對於朱高燧來說，如果不是坐上皇位，那他就還是個藩王，結果沒什麽差別。</p>
別說是他了，這話說給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是不信的。</p>
“之前侄兒就與二叔他說過，在侄兒看來，這天下首先得是漢家的，其次得是朱家的，最後咱們再關上門去決定到底是誰的。”</p>
朱瞻垶不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麽，更不知道他的好三叔在想什麽，隻是自顧自地說著，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p>
“這樣吧，為表心意，侄兒給您一條如，您看如何？”</p>
朱瞻垶這話讓老爺子和朱高燧同時抬起了頭。</p>
“爺爺，那份海圖還在嗎？”朱瞻垶低頭看向了老爺子。</p>
“小鼻涕！”</p>
“奴婢在。”</p>
老爺子從來都不是個廢話的人，直接讓小鼻涕去把那張海圖給取了出來。</p>
“這張海圖，三叔您可能是第一次見，但在這之前，爺爺是見過的，除此之外馬寶也是見過的，並且他手裏也是有著與這個一模一樣的一份海圖。”</p>
朱瞻垶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了小鼻涕拿過來的海圖，放在桌麵上打開。</p>
“這張圖是侄兒畫的，您可以懷疑這張圖的真假，但侄兒可以告訴您，馬寶下一次下西洋的路線就會照著這張圖上畫的走，而且也是經過爺爺同意的。”</p>
朱高燧之前還真的在懷疑這張海圖的真實性，因為在他看來這張圖實在是太大了，而圖上的大明又是那麽的小。</p>
但現在卻容不得他懷疑了。</p>
因為老爺子沒有開口反駁。</p>
“實際上，這是侄兒準備在之後才給您的規劃，但現在眼看著您就要等不及了，隻好先拿出來。”</p>
</p>
朱瞻垶從筆架上取下了一直毛筆，舔了舔筆，看向朱高燧。</p>
“其實侄兒是很不希望您去的，最起碼在十年之內不希望，因為不出三年，我們大明與瓦剌的矛盾就會激化，到時候免不了一戰。”</p>
“您一直都是爺爺的左膀右臂，侄兒不希望在那個時候缺了您。”</p>
“所以，您若是還想留在大明，那侄兒是雙手歡迎的，您若是想要去侄兒給您準備的地方，侄兒也不反對。”</p>
朱高燧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浮現起了笑意。</p>
那並不是欣慰的笑容，也不是高興的笑容，而是冷笑，是帶著嘲諷的冷笑。</p>
很明顯，他是不相信這個大侄子說的話的。</p>
“這樣吧。”朱瞻垶微微一笑，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三叔在想些什麽。</p>
“明年，馬寶會在下西洋，您可以派人隨著船隊出發，去看看那裏是不是與侄兒說的相符，然後再決定去不去。”</p>
“屆時，侄兒會單獨出資，為您的人建造幾艘船，亦或者您讓人造也可以，到時候找侄兒拿錢。”</p>
“您可以讓您的人乘坐著這些單獨的船，跟在寶船隊的後麵，等到馬寶返航的時候會再去接應。”</p>
“至於侄兒所說之言的真實性，侄兒可以讓爺爺做擔保，亦或者您跟侄兒去太廟，讓侄兒對著主家的列祖列宗起誓也是可以的。”</p>
聽到這話，朱高燧不由得看了看自家大侄子，又看了看老爺子。</p>
起誓，朱瞻垶單單是將老爺子抬出來這一點就足夠讓朱高燧相信的了。</p>
一直以來，他大哥朱高熾的太子之位雖然屹立不倒，但老爺子對他和他二哥兩人還是沒得說的。</p>
最起碼，這麽多年他們倆一直都沒就藩去，不是嗎？</p>
的確，這裏麵是有想讓他們隨軍出站的原因在，但若不是老爺子疼他們倆的話，就憑著他們貪軍餉、吃空餉的事情就足以讓他們去就藩去了。</p>
可老爺子沒有，這就證明老爺子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p>
有這一點在，朱高燧就相信了。</p>
在他看來，他大侄子說的話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甚至這次說的話裏還有一種相當明顯的想要根除後患的意思，可當朱瞻垶將老爺子搬出來的時候，這些話的可信度就最少增加了七成。</p>
“去看看吧……”突然，老爺子輕歎出聲。</p>
“垶兒的這張海圖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但最起碼在馬寶所途徑的那些地方是沒問題的。”</p>
“在馬寶遠洋的路線上，說垶兒繪製的和馬寶所繪製的一模一樣絲毫不為過。”</p>
“若是你不滿意，到時候爹再讓馬寶接你回來……”</p>
一個爹的自稱，讓這乾清宮裏的氣氛緩和了不少。</p>
有些事情在有些人看起來其實就是一層很薄的窗戶紙，一捅就破，但在有些人的眼中卻並不是這樣。</p>
朱瞻基現在就是這樣。</p>
不是說朱瞻基就是笨，恰恰相反，他很聰明，之所以沒搞清楚這問題隻是單純的因為他的經曆較少，也沒有實質性的例子。</p>
在如今這個階段，大明在威服海外這方麵做得很好，這就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大明真的是處在萬國之上，所有的番邦蠻夷都會臣服。</p>
殊不知，真心臣服的其實並沒有多少。</p>
就以今年的萬國來朝來說吧，真正誠心的是真的沒幾個，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奔著朝貢之後的賞賜來的，少部分人是被鄭和帶出去的軍隊實力給嚇到了才選擇臣服。</p>
比如暹羅、滿剌加以及錫蘭山國。</p>
當然了，這並不是針對大明，而是說曆朝曆代的萬國來朝都差不多是這樣。</p>
隋朝隋煬帝在萬國來朝這一項上的支出就很大，甚至每到萬國來朝的時候長安城內外方圓十裏都會掛上紅布彩燈，消耗大小可見一斑。</p>
唐朝雖然有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但在對待朝貢這種問題上也都是一樣的。</p>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每年隻是朝貢，但宗主國卻沒有任何的賞賜，那誰還會幹這種出錢出力還沒啥好處的事情呢？</p>
雖然說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被宗主國一腳踹翻，但總是會有人選擇要錢不要命，挑戰一下宗主國權威的。</p>
“回頭我讓人去爺爺那裏取一些倭國內況的情報，你好好的看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p>
朱瞻垶站了起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p>
他知道，這種事情還是讓事實說話比較好。</p>
他從老爺子那裏看到的情報中顯示，倭國每年都會有大小船隻近百艘離開海岸奔向海洋，雖然不能說這些全都是來侵擾大明沿海的，但問題在於，這離港的船隻是各地都有的。</p>
也就是說有屬於後小鬆天皇和足利義嗣的人，也有倭國現如今幕府大將軍足利義滿的人。</p>
結合曆史上在不久的將來發生的爭貢之役，朱瞻垶不覺得這些人出海都是為了打魚的。</p>
鬼特麽才信！</p>
而且，朝鮮每年也會收到倭國的騷擾，而且其程度要遠甚於大明現如今所遭受的。</p>
朱瞻垶把弟弟丟在了正廳裏，離開了春和宮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而去，但與此同時，在屏風後麵的大胖子也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了。</p>
有些事情，朱瞻垶這個做哥哥的要比朱高熾這個做父親的更稱職。</p>
……</p>
乾清宮。</p>
朱瞻垶還沒到乾清宮門口呢，就看見小鼻涕遠遠地對著他就開始搖頭。</p>
意思很簡單，老爺子現在正接見人呢。</p>
“進去匯報一下。”朱瞻垶努了努下巴，示意小鼻涕進去稟告。</p>
別看他平日裏仗著朱棣的寵愛而每個正形，但那也都是在私下裏的，是沒有外人在場的，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朱瞻垶還是一個好太孫的。</p>
最起碼在表麵上是這樣。</p>
別的不說，如果不管啥時候都沒個正形的話，老爺子和胖老爹會怎麽教育他暫且不說，他自己費盡心力對外界樹立起的那殺伐果斷的形象不就毀了嗎？</p>
朱瞻垶從來不喜歡做無用功，也不喜歡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p>
沒一會兒，小鼻涕低著頭走了出來。</p>
“殿下，皇上讓您進去。”</p>
朱瞻垶點了點頭，跨步走進了乾清宮。</p>
在進來之前他還在好奇老爺子到底是在見誰，但進來之後他就樂了。</p>
他的好三叔朱高燧此時此刻正跪在老爺子的麵前，被老爺子訓得跟個三孫子似的。</p>
“三叔，起來吧。”</p>
如果說這世間有誰能夠當著盛怒的朱棣做出與其相悖的事情而不受到懲罰，那可能就隻有朱瞻垶了。</p>
當然了，就算是朱瞻垶仗著有老爺子的寵溺也不是什麽事兒都能做的，這點逼數他還是有的。</p>
朱高燧看了看正攙著自己胳膊的大侄子，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老爺子，見老爺子轉頭喝茶去了才默默地順著朱瞻垶的勁兒站了起來。</p>
“三叔，其實咱們都是一家人，最起碼都是姓朱的，有什麽不能攤開來說呢？”</p>
朱瞻垶將他的好三叔扶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老爺子的身邊，給老爺子按著肩膀。</p>
“侄兒知道您是覺得您為大明打拚了大半輩子，不想就這麽去做一個了無事事混吃等死的藩王，但我與我爹可從來都沒這麽想過啊。”</p>
老爺子斜著眼瞄了一下自己的三兒子，又看了看大孫子，不由得歎了口氣。</p>
大孫子這話說的的確是漂亮，但就連他也是不信的。</p>
這個天底下，皇位就隻有一個，能坐上去的人也隻有一個，對於朱高燧來說，如果不是坐上皇位，那他就還是個藩王，結果沒什麽差別。</p>
別說是他了，這話說給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是不信的。</p>
“之前侄兒就與二叔他說過，在侄兒看來，這天下首先得是漢家的，其次得是朱家的，最後咱們再關上門去決定到底是誰的。”</p>
朱瞻垶不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麽，更不知道他的好三叔在想什麽，隻是自顧自地說著，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p>
“這樣吧，為表心意，侄兒給您一條如，您看如何？”</p>
朱瞻垶這話讓老爺子和朱高燧同時抬起了頭。</p>
“爺爺，那份海圖還在嗎？”朱瞻垶低頭看向了老爺子。</p>
“小鼻涕！”</p>
“奴婢在。”</p>
老爺子從來都不是個廢話的人，直接讓小鼻涕去把那張海圖給取了出來。</p>
“這張海圖，三叔您可能是第一次見，但在這之前，爺爺是見過的，除此之外馬寶也是見過的，並且他手裏也是有著與這個一模一樣的一份海圖。”</p>
朱瞻垶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了小鼻涕拿過來的海圖，放在桌麵上打開。</p>
“這張圖是侄兒畫的，您可以懷疑這張圖的真假，但侄兒可以告訴您，馬寶下一次下西洋的路線就會照著這張圖上畫的走，而且也是經過爺爺同意的。”</p>
朱高燧之前還真的在懷疑這張海圖的真實性，因為在他看來這張圖實在是太大了，而圖上的大明又是那麽的小。</p>
但現在卻容不得他懷疑了。</p>
因為老爺子沒有開口反駁。</p>
“實際上，這是侄兒準備在之後才給您的規劃，但現在眼看著您就要等不及了，隻好先拿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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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垶從筆架上取下了一直毛筆，舔了舔筆，看向朱高燧。</p>
“其實侄兒是很不希望您去的，最起碼在十年之內不希望，因為不出三年，我們大明與瓦剌的矛盾就會激化，到時候免不了一戰。”</p>
“您一直都是爺爺的左膀右臂，侄兒不希望在那個時候缺了您。”</p>
“所以，您若是還想留在大明，那侄兒是雙手歡迎的，您若是想要去侄兒給您準備的地方，侄兒也不反對。”</p>
朱高燧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浮現起了笑意。</p>
那並不是欣慰的笑容，也不是高興的笑容，而是冷笑，是帶著嘲諷的冷笑。</p>
很明顯，他是不相信這個大侄子說的話的。</p>
“這樣吧。”朱瞻垶微微一笑，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三叔在想些什麽。</p>
“明年，馬寶會在下西洋，您可以派人隨著船隊出發，去看看那裏是不是與侄兒說的相符，然後再決定去不去。”</p>
“屆時，侄兒會單獨出資，為您的人建造幾艘船，亦或者您讓人造也可以，到時候找侄兒拿錢。”</p>
“您可以讓您的人乘坐著這些單獨的船，跟在寶船隊的後麵，等到馬寶返航的時候會再去接應。”</p>
“至於侄兒所說之言的真實性，侄兒可以讓爺爺做擔保，亦或者您跟侄兒去太廟，讓侄兒對著主家的列祖列宗起誓也是可以的。”</p>
聽到這話，朱高燧不由得看了看自家大侄子，又看了看老爺子。</p>
起誓，朱瞻垶單單是將老爺子抬出來這一點就足夠讓朱高燧相信的了。</p>
一直以來，他大哥朱高熾的太子之位雖然屹立不倒，但老爺子對他和他二哥兩人還是沒得說的。</p>
最起碼，這麽多年他們倆一直都沒就藩去，不是嗎？</p>
的確，這裏麵是有想讓他們隨軍出站的原因在，但若不是老爺子疼他們倆的話，就憑著他們貪軍餉、吃空餉的事情就足以讓他們去就藩去了。</p>
可老爺子沒有，這就證明老爺子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p>
有這一點在，朱高燧就相信了。</p>
在他看來，他大侄子說的話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甚至這次說的話裏還有一種相當明顯的想要根除後患的意思，可當朱瞻垶將老爺子搬出來的時候，這些話的可信度就最少增加了七成。</p>
“去看看吧……”突然，老爺子輕歎出聲。</p>
“垶兒的這張海圖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但最起碼在馬寶所途徑的那些地方是沒問題的。”</p>
“在馬寶遠洋的路線上，說垶兒繪製的和馬寶所繪製的一模一樣絲毫不為過。”</p>
“若是你不滿意，到時候爹再讓馬寶接你回來……”</p>
一個爹的自稱，讓這乾清宮裏的氣氛緩和了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