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p>


    火炮的射擊並沒有因為女真那邊的異變就停下來,因為寧王這邊不管是誰都沒能發現女真那邊的情況,哪怕是寧王。</p>


    在這個時候,玻璃真的是稀罕東西,從朱棣把單筒望遠鏡當寶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玩意兒並沒有普及化。</p>


    就說柳升手中那個還是朱瞻垶在看到朱棣手中的那個其製作的,而且也沒有製作多少。</p>


    就一個,還單純是為了玩兒,至於後麵的量產,他還沒太過著急。</p>


    這東西,你越早造出來,外流的可能性就越大,望遠鏡這個東西對這個時代戰爭的影響是很大的。</p>


    寧王並沒有望遠鏡,所以並沒有發現猛哥帖木兒被他的妹夫釋家奴刺殺的一幕,不過火炮的射擊還是很快就停止了。</p>


    火炮是需要裝填時間的,而寧王本是沒有火炮的,正如猛哥帖木兒所疑惑的那樣,朱棣不可能把火炮放給藩王,之所以寧王有是因為這都是柳升帶過來的。</p>


    是神機營的火炮。</p>


    在火炮裝填的間隙,一窩蜂火箭的方陣立刻填補了上來,擋在了火炮的前麵,為火炮的裝填爭取時間。</p>


    </p>


    “放!”寧王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女真人,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p>


    他寧王大小是個藩王,帶兵能力雖然不及朱棣這個哥哥,但也是在朱元章子孫之中排的上號的,但這次卻折辱在了女真的手裏。</p>


    雖然那一戰是女真依靠著婆豬江的地勢之利,再加上當時他們一直都是追著女真打,一直把女真從坊州城趕到了這裏,所以就多少有些放鬆了警惕。</p>


    輕敵,這兩個字對於寧王來說有些算不上,但也的確是如此。</p>


    不僅是寧王,柳升等人也沒想到女真在擴張到坊州城的情況下,竟然還在近二百裏之外的婆豬江做了圈套。</p>


    在這樣的情況下,寧王和柳升才吃了虧。</p>


    眼下輪到他痛打落水狗了,寧王又怎麽會心慈手軟。</p>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冒著一窩蜂火箭的箭失,騎著馬衝了出來,遠遠地就將一個東西拋了出來,然後瞬間就滾落在地,避免被一窩蜂火箭射到。</p>


    “去拿過來看看。”寧王看了看那個趴在地上抱著頭的身影,再看看地上那個被丟出來的東西,對著偏將說道。</p>


    “是!”</p>


    偏將很快就衝了過去,小心地躲避著一窩蜂火箭的箭失,將那個東西給撿了回來。</p>


    事實上,沒等那東西到眼前,寧王就大概的猜出來那是個什麽玩意兒了。</p>


    一塊布包裹起來的類似球形的物體,還在不停地滴落著紅色的液體。</p>


    結合現在的情況,基本上隻要不傻就能猜得出來。</p>


    寧王看著偏將拿過來的東西,甚至都沒有讓人打開,就直接舉起了手,示意神機營的將士們停止進攻。</p>


    “投降!我們投降!首惡猛哥帖木兒已經伏誅!我們投降!”</p>


    遠遠地躲在後麵的釋家奴一看攻擊停止了,就看盡衝出來高聲喊道。</p>


    “我是釋家奴,我姐姐是恭和穆順賢妃李氏!”</p>


    ……</p>


    哪怕是寧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有一刹那的愣神。</p>


    自家四哥的妃子他認識的不多,但出身是什麽地方的大體知道一些,像出身女真這種外族的他自然是更有印象了。</p>


    在移封草原之前,寧王還特意讓人去調查了一番,因為他的封地很靠近建州,他不像跟自家四哥的親戚產生什麽衝突。</p>


    隻不過沒想到,這衝突到底還是產生了,而且還是在戰場上。</p>


    “釋家奴?”寧王招了招手,讓人去將釋家奴帶了過來,同時也讓將士們上前去控製那些放棄抵抗的女真人。</p>


    “對對對!我是釋家奴!我姐姐是恭和穆順賢妃李氏!”</p>


    一看寧王讓人停止了進宮,釋家奴似乎是看到了曙光,忙不迭的把自己最大的關係給說了出來。</p>


    “有認識的嗎?”寧王朝著自己手下的將士們看去。</p>


    然而,寧王早在移封草原之前很久就去就藩了,名下的護衛司基本上都是最近這一年多擴充的,以前的老人也都不是應天府附近的,哪裏知道這麽多?</p>


    再說了,就算是應天府那邊的人,這些將士又有幾人能夠接觸到宗室外戚的?</p>


    “暫且收押吧,等柳升他們過來看看,如果還不能確定的話就讓人送回應天府。”</p>


    寧王見自家手下的將士一個接一個的搖頭,旋即做下了決定。</p>


    到底是自家四個的小舅子,就算是參與了叛亂其罪當誅,那也輪不到他這個寧王來審判,他也更沒有裁定刑罰的權利。</p>


    “好好好!”釋家奴忙不迭地連連點頭。</p>


    在他看來,這就算是成功了。</p>


    的確,一般情況下,釋家奴這種外戚就算是犯罪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審判的,必須要送回應天府,而在送回應天府之前除了限製他的自由,其他的都必須得小心。</p>


    比如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得注意他不能染病了,不然的話押送的將士也會有麻煩。</p>


    簡而言之,他謀逆那是他的事情,審判是皇上的事情,你們得以伺候外戚的心態好好的伺候這個人,最起碼得讓這個人不流血不得病地到達應天府。</p>


    這就是釋家奴想要的,而且他也沒有想太多。</p>


    在這種心態下,釋家奴很是放鬆地讓明軍給自己帶上了枷鎖甚至是腳鐐,臉上還一派放鬆的表情。</p>


    “好了,把剩下的人也押上,我們去跟柳升和朝鮮軍會和。”</p>


    寧王見戰鬥基本結束了,女真人在猛哥帖木兒身死、釋家奴投降之後也基本都放棄了抵抗,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什麽抗爭的心思了。</p>


    當然了,還有不少的明白人知道他們就算是投降,結局基本上也是注定的,因此想要殊死一搏,但下場可想而知。</p>


    好死不如賴活著,哪怕明知道賴活著也活不了多久,但還是有不少人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不可能的點上。</p>


    相比於建州這邊,遠在安南的張輔就順利很多了。</p>


    得益於騰驤衛的鋪墊,張輔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麽阻撓,不僅前期收服那些已經被騰驤衛滲透過的地方沒有什麽困難,就連在那些騰驤衛還沒來得及滲透的地方也是一路暢通。</p>


    原因無他,本地人出力。</p>


    在騰驤衛的努力下,那些被滲透過的地方都很期待大明的統治,甚至不止一次地求見張輔,詢問朝廷什麽時候能夠派官員下來接管事務。</p>


    但這種事情嘛,一般都是戰爭結束之後,軍隊打掃完戰場,清理掉絕大多數的不安定因素之後,朝廷才會派人來接手並治理。</p>


    沒見之前的建州、交趾都是自行治理嗎?就是因為朱棣知道,這種戰爭留下來的不安定因素過多,派過來的官員就算是不客死他鄉也會被架空。</p>


    沒什麽用,還白白浪費人才。</p>


    一聽這話,安南當地的百姓著急了。</p>


    我們期待了這麽久,甚至連自己的酋長都宰了,你們跟我說這個?</p>


    不過著急歸著急,他們也能理解張輔的說法,畢竟之前交趾是個什麽樣子沒有人比他們還清楚。</p>


    憑心而論,他們雖然不是明官,但也能理解朝廷的做法。</p>


    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就坐不住了,自發地開始組織人手,陪著張輔南征,勸降南邊各地的百姓。</p>


    張輔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兒,當即就拍板同意了。</p>


    張輔不是沒想過這些人是別有他心,但他並不害怕。</p>


    首先,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個部落就出一兩個人,而交趾之前的土豪士紳為了封鎖消息,基本上是不會讓自己治下的山民與外界有過多接觸的,哪怕是別的部落的人。</p>


    其次,這些人就算是加起來也就兩百來人,這個數量實在是太少,對明軍構不成什麽太大的威脅。</p>


    最後,從這些人所表現出來的急切以及表情和微動作上,張輔沒有看出來這些人是別有他心的。</p>


    如果一個人是屬於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那種情況,那多多少少的會有一些不自在,在表情和動作上多少會有一點點的表現。</p>


    就算有一些人能夠掩飾得很好,但這二百多人全都是這樣就有些離譜了。</p>


    所以,明軍出征的曆史上第一次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就是由當地人打前鋒,幫他們遊說其他部落的百姓。</p>


    當然了,這不可能百分百成功的,先不說會不會有部落反感外來者,就說這法子用的次數多了,其他部落的酋長也會升起警惕之心,尤其是陳季擴這種人。</p>


    所以,這種法子也隻是在收複了十幾個小部落之後就沒有用了,但這已經足夠了。</p>


    要知道,這一大片可不全都是明朝的疆域,也不全是交趾布政司,這裏還有一個國家,名字叫做暹羅。</p>


    陳季擴等謀逆頭目的生存地已經被壓縮到了無限小的範圍內,很快就要被迫跟明軍正麵交鋒了。</p>


    “讓那些百姓都撤回來吧,安排人送他們回各自的部落,並且一定要保證一個一個的安全送到。”</p>


    張輔看著那些在篝火旁熱烈交談的百姓們,心下有些感慨。</p>


    他在安南呆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多年征戰的他深知這種軍民一心的現狀來得有多麽不容易,所以他一再叮囑,要把這些人全都安全送回家。</p>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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