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瞻垶忙著北巡的時候，應天府也沒有就閑下來。</p>
“小鼻涕！”</p>
朱棣靠在龍床上，麵前擺著亂七八糟的奏折，輕輕揉動太陽穴的他在神情之中露出難掩的疲憊。</p>
“誒，皇上。”在門口聽候吩咐的小鼻涕聞言趕忙跑了進來，見朱棣在揉動太陽穴，趕忙上前幫著揉捏起來。</p>
“今日草原上有沒有傳消息下來？”感受著小鼻涕那不輕不重的手勁兒，朱棣輕輕地舒了一口氣。</p>
“回皇上，這天兒還早，應該是還沒到呢。”雖然小鼻涕是朱棣的貼身太監，但也隻是個貼身太監。</p>
有些事兒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就算是說也不能明說。</p>
“什麽時辰了？”</p>
“回皇上，已經是未時過半了。”</p>
“未時過半……”</p>
朱棣不再說話，小鼻涕也靜靜地幫朱棣按揉著，乾清宮內一時之間陷入了難言的寂靜。</p>
良久之後，朱棣突然睜開雙眼。</p>
“把那份奏折給太子送去。”</p>
“是。”</p>
小鼻涕緩緩地退到一旁，拿起了朱棣指著的那份奏折，慢慢的退出了乾清宮。</p>
隻要是涉及到朱棣所說的話，小鼻涕從來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退出了乾清宮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朝著春和宮而去。</p>
此時的春和宮正處在一種說不清的氛圍之中，而這種氣氛不是最近才出現的，而是從朱瞻垶離開之後就已經變成這樣了。</p>
太子朱高熾天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基本上一直就呆在文華殿，哪怕是沒有什麽奏折處理，朱瞻基也是每天都往文華殿跑，偌大的春和宮除了朱高熾的那些妃嬪之外就隻剩下太子妃和和朱瞻墉了。</p>
造成這一結果的不是別人，就是太子妃張氏。</p>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朱瞻垶北巡的事情太子妃雖然覺得不太好，但因為明事理，所以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變得有些沉悶，但這種情況打從朱瞻垶生病的消息傳回應天府之後就變了。</p>
雖然朱瞻垶隻是因為水土不服偶感風寒，但因為是出門在外的緣故，這對於太子妃這個母親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事兒了。</p>
自那之後，太子妃是見到太子爺就開始抱怨，一直抱怨到太子爺受不了了跑去文華殿才算完。</p>
“啟稟殿下，總管太監求見。”</p>
文華殿內，朱高熾正端著一本兒《春秋公羊傳》讀著，皇孫朱瞻基則是拿著一本後漢書讀著。</p>
“進來吧。”聞言，朱高熾放下了手中的《春秋公羊傳》，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p>
“小人見過太子殿下，殿下福壽安康。”</p>
“有什麽事兒嗎？”</p>
“回殿下，皇上命小的將這份奏折交給您。”</p>
小鼻涕說著將那份奏折交給了朱高熾的隨身太監，然後低著頭站在下麵不再說話。</p>
朱高熾接過了隨身太監呈遞上來的奏折，眉頭微微皺起。</p>
這段時間他雖然也幫著老爺子處理了一些奏折，可是數量並不多，基本上連半天都不需要就處理完了，而且一般都是跟自家相關的事情。</p>
什麽北巡之路沿途州縣的問題啦、交趾附近百姓的反應啦，亦或者是山東備倭軍被抽調之後的近況之類的，說白了就都是跟他兒子朱瞻垶有關的。</p>
現在這份奏折顯然也是這樣，可這是老爺子特意讓人送來的，而且還是讓小鼻涕這個總管太監送來的，這讓朱高熾心下有些不安。</p>
該不會是……</p>
緩緩地打開了那份奏折，在看到了第一句話之後朱高熾才鬆了一口氣。</p>
的確是跟自家大兒子有關，但卻並非是他想的那樣。</p>
“行，我知道了。”朱高熾合上了那封奏折，抬頭看向了小鼻涕。</p>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皇上那邊還等著小的回話呢。”任務完成，小鼻涕自然不會在這裏耗著。</p>
朱高熾沒有說話，但卻擺了擺手。</p>
“爹，是哥那邊的消息嗎？”見小鼻涕退出了文華殿，一直在邊上豎著耳朵的朱瞻基開口說道。</p>
“的確是跟你哥有關，不過並不是你哥的消息。”朱高熾將那封奏折揣進了袖兜裏，然後站起了身。</p>
“我去你哥的院子一趟，你就在這看書吧。”</p>
說完，朱高熾就朝著殿外的方向而去。</p>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封奏折上說的的確是跟朱瞻垶有關的事情，不過卻並不是從草原那邊傳過來的，不然的話之前在乾清宮朱棣也不會問小鼻涕草原消息的事情了。</p>
這封奏折是從朝鮮傳過來的。</p>
朱瞻垶北巡已經快兩個月了，王景弘的船隊也早就到了朝鮮了，這封奏折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有的。</p>
話說王景弘船隊也算是趕得是時候。</p>
王景弘之前就一直在山東的廟島群島等待季風改向，而倭國也是抓住了這個機會。</p>
東亞這邊的季風在冬天都是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因此這對於倭國來說是助力，正好能幫助他們朝著朝鮮甚至是大明前進。</p>
因為季節的緣故，所以倭國就想著趁季風改向之前再趕上一票，因此就順著冬季季風一路去了朝鮮，到時候再順著夏季季風返回。</p>
而王景弘一直在等的就是夏季季風，這下算是碰上了。</p>
因此在到達朝鮮與朝鮮那邊接觸之前，王景弘船隊就在陳懋的帶領下幹翻了一支倭寇船隊。</p>
在幹翻了這支倭寇船隊後，陳懋當即就做主將繳獲的東西送給了朝鮮。</p>
並非是陳懋不想要，也不是他有別的想法，隻是單純的因為他還得跟著王景弘船隊去倭國周邊轉一圈，在這種情況下帶著戰利品是不方便的。</p>
放棄顯然是不可能放棄的，交給朝鮮保管的話也不是很合適，因為你很難保證朝鮮那邊的人不會私吞點兒什麽，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送給朝鮮了，還能做個順水人情。</p>
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為這份戰利品本身就是倭寇從朝鮮搶來的，不然的話陳懋也不會這麽幹脆。</p>
有這份戰利品做敲門磚，再加上之前朱瞻垶早就跟朝鮮這邊交涉過了，因此事情異常的順利，甚至在聽到陳懋“隱晦”地表示他們要去倭國周邊轉轉時，朝鮮康慨的給出了幫助。</p>
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雖然是之前就商議好的，但現在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誰會腦殘到不用呢？</p>
然後，陳懋就帶著朝鮮的援助朝著倭國的方向前進了。</p>
這第一站，陳懋選擇了金田島。</p>
說金田島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但若是換個名字，那但凡是有點兒了解的人就知道這個地方的特殊性了。</p>
</p>
對馬島。</p>
因為是個島，距離倭國本土也遠，陳懋把這裏定位第一目標是很合理的，也是正常思維下的第一選擇。</p>
王景弘此次遠洋雖然遠不及鄭和船隊的規模，甚至還不及鄭和上次遠洋的規模，但也達到了三十艘船的地步，足以裝載近兩萬人以及各種貨物，甚至還帶了一些馬匹。</p>
兩萬人，再加上朝鮮的援助，等船隊到達金田島時就已經有近四萬人了。</p>
四萬人，拿一個島，雖然是倭國對外的先遣站，但也是綽綽有餘了。</p>
陳懋雖然沒有指揮海戰的經驗，但由於之前特地跟柳升取了經，所以也算是有條有理的，直接沿用了柳升之前的戰術：釣魚。</p>
陳懋先是讓一千餘人偽裝成商船的模樣吸引了倭國的目光，然後勾引倭國船隻出海，繼而在海上埋伏。</p>
這個計策很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多用，因為用不了多久人家就知道這是在釣魚了，所以陳懋又用了第二個方桉。</p>
繞行奇襲。</p>
在勾引了一支倭國船隊並剿滅之後，陳懋立刻指揮船隊向著山東方向前進，繼而繞行至金田島南側，趁著夜間從金石城方向登陸。</p>
然後就很簡單了，陸戰是陳懋所擅長的，雖然刨除朝鮮的人之外就隻有一萬多的將士是用著順手的，但陳懋還是有驚無險的拿下了金馬島的控製權。</p>
殺敵七千餘人，損失四百餘人，傷一千餘人，至於俘虜……</p>
沒有！</p>
此後，陳懋以金馬島為中心，通過朝鮮來補給糧草輜重，對倭國的龜尾城、勝尾嶽城、飯盛城、白山城等十二個倭國沿岸城市的碼頭進行了奇襲。</p>
雖說是奇襲，但收效並不大，因為陳懋很清楚朱瞻垶的所圖是為了給倭國一個下馬威的同時還不能直接的暴露他們明軍的身份。</p>
他們能猜出來那是他們的本事，但不能留下把柄。因此，在對這十二個沿海城市的碼頭進行了騷擾並且摧毀了大小船隻近百艘之後，陳懋終於是選擇了停手。</p>
到這裏，陳懋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在明麵上，此行沒有任何事情，他陳懋沒有離開山東，也沒有殺敵，沒有繳獲，什麽都沒有。</p>
朝鮮也是明事理的，借著給朱瞻垶身邊五女送東西的由頭，準備了一些東西讓陳懋“幫著”送到大明。</p>
這就是朱棣讓小鼻涕將那封奏折送給朱高熾的原因了。</p>
借用了朝鮮五女的名頭，那自然是得叮囑一番的，眼下朱瞻垶不在，這事兒自然就落到了朱高熾的身上。</p>
隻是此時應天府內誰都不知道他們屢屢提及的朱瞻垶正在麵對著什麽。</p>
康哈裏孩，三峽口內，朱瞻垶正捂著肩膀，腥紅的鮮血正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流出。</p>
“沒事兒吧？”朱高煦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孫子，然後又看了看狹窄的出口。</p>
“還行，沒傷到要害，能挺得住。”朱瞻垶緊咬牙關，忍受著來自肩膀的痛楚。</p>
他是沒想到，這終日打雁，今天被啄了眼。</p>
“小鼻涕！”</p>
朱棣靠在龍床上，麵前擺著亂七八糟的奏折，輕輕揉動太陽穴的他在神情之中露出難掩的疲憊。</p>
“誒，皇上。”在門口聽候吩咐的小鼻涕聞言趕忙跑了進來，見朱棣在揉動太陽穴，趕忙上前幫著揉捏起來。</p>
“今日草原上有沒有傳消息下來？”感受著小鼻涕那不輕不重的手勁兒，朱棣輕輕地舒了一口氣。</p>
“回皇上，這天兒還早，應該是還沒到呢。”雖然小鼻涕是朱棣的貼身太監，但也隻是個貼身太監。</p>
有些事兒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就算是說也不能明說。</p>
“什麽時辰了？”</p>
“回皇上，已經是未時過半了。”</p>
“未時過半……”</p>
朱棣不再說話，小鼻涕也靜靜地幫朱棣按揉著，乾清宮內一時之間陷入了難言的寂靜。</p>
良久之後，朱棣突然睜開雙眼。</p>
“把那份奏折給太子送去。”</p>
“是。”</p>
小鼻涕緩緩地退到一旁，拿起了朱棣指著的那份奏折，慢慢的退出了乾清宮。</p>
隻要是涉及到朱棣所說的話，小鼻涕從來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退出了乾清宮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朝著春和宮而去。</p>
此時的春和宮正處在一種說不清的氛圍之中，而這種氣氛不是最近才出現的，而是從朱瞻垶離開之後就已經變成這樣了。</p>
太子朱高熾天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基本上一直就呆在文華殿，哪怕是沒有什麽奏折處理，朱瞻基也是每天都往文華殿跑，偌大的春和宮除了朱高熾的那些妃嬪之外就隻剩下太子妃和和朱瞻墉了。</p>
造成這一結果的不是別人，就是太子妃張氏。</p>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朱瞻垶北巡的事情太子妃雖然覺得不太好，但因為明事理，所以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變得有些沉悶，但這種情況打從朱瞻垶生病的消息傳回應天府之後就變了。</p>
雖然朱瞻垶隻是因為水土不服偶感風寒，但因為是出門在外的緣故，這對於太子妃這個母親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事兒了。</p>
自那之後，太子妃是見到太子爺就開始抱怨，一直抱怨到太子爺受不了了跑去文華殿才算完。</p>
“啟稟殿下，總管太監求見。”</p>
文華殿內，朱高熾正端著一本兒《春秋公羊傳》讀著，皇孫朱瞻基則是拿著一本後漢書讀著。</p>
“進來吧。”聞言，朱高熾放下了手中的《春秋公羊傳》，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p>
“小人見過太子殿下，殿下福壽安康。”</p>
“有什麽事兒嗎？”</p>
“回殿下，皇上命小的將這份奏折交給您。”</p>
小鼻涕說著將那份奏折交給了朱高熾的隨身太監，然後低著頭站在下麵不再說話。</p>
朱高熾接過了隨身太監呈遞上來的奏折，眉頭微微皺起。</p>
這段時間他雖然也幫著老爺子處理了一些奏折，可是數量並不多，基本上連半天都不需要就處理完了，而且一般都是跟自家相關的事情。</p>
什麽北巡之路沿途州縣的問題啦、交趾附近百姓的反應啦，亦或者是山東備倭軍被抽調之後的近況之類的，說白了就都是跟他兒子朱瞻垶有關的。</p>
現在這份奏折顯然也是這樣，可這是老爺子特意讓人送來的，而且還是讓小鼻涕這個總管太監送來的，這讓朱高熾心下有些不安。</p>
該不會是……</p>
緩緩地打開了那份奏折，在看到了第一句話之後朱高熾才鬆了一口氣。</p>
的確是跟自家大兒子有關，但卻並非是他想的那樣。</p>
“行，我知道了。”朱高熾合上了那封奏折，抬頭看向了小鼻涕。</p>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皇上那邊還等著小的回話呢。”任務完成，小鼻涕自然不會在這裏耗著。</p>
朱高熾沒有說話，但卻擺了擺手。</p>
“爹，是哥那邊的消息嗎？”見小鼻涕退出了文華殿，一直在邊上豎著耳朵的朱瞻基開口說道。</p>
“的確是跟你哥有關，不過並不是你哥的消息。”朱高熾將那封奏折揣進了袖兜裏，然後站起了身。</p>
“我去你哥的院子一趟，你就在這看書吧。”</p>
說完，朱高熾就朝著殿外的方向而去。</p>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封奏折上說的的確是跟朱瞻垶有關的事情，不過卻並不是從草原那邊傳過來的，不然的話之前在乾清宮朱棣也不會問小鼻涕草原消息的事情了。</p>
這封奏折是從朝鮮傳過來的。</p>
朱瞻垶北巡已經快兩個月了，王景弘的船隊也早就到了朝鮮了，這封奏折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有的。</p>
話說王景弘船隊也算是趕得是時候。</p>
王景弘之前就一直在山東的廟島群島等待季風改向，而倭國也是抓住了這個機會。</p>
東亞這邊的季風在冬天都是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因此這對於倭國來說是助力，正好能幫助他們朝著朝鮮甚至是大明前進。</p>
因為季節的緣故，所以倭國就想著趁季風改向之前再趕上一票，因此就順著冬季季風一路去了朝鮮，到時候再順著夏季季風返回。</p>
而王景弘一直在等的就是夏季季風，這下算是碰上了。</p>
因此在到達朝鮮與朝鮮那邊接觸之前，王景弘船隊就在陳懋的帶領下幹翻了一支倭寇船隊。</p>
在幹翻了這支倭寇船隊後，陳懋當即就做主將繳獲的東西送給了朝鮮。</p>
並非是陳懋不想要，也不是他有別的想法，隻是單純的因為他還得跟著王景弘船隊去倭國周邊轉一圈，在這種情況下帶著戰利品是不方便的。</p>
放棄顯然是不可能放棄的，交給朝鮮保管的話也不是很合適，因為你很難保證朝鮮那邊的人不會私吞點兒什麽，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送給朝鮮了，還能做個順水人情。</p>
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為這份戰利品本身就是倭寇從朝鮮搶來的，不然的話陳懋也不會這麽幹脆。</p>
有這份戰利品做敲門磚，再加上之前朱瞻垶早就跟朝鮮這邊交涉過了，因此事情異常的順利，甚至在聽到陳懋“隱晦”地表示他們要去倭國周邊轉轉時，朝鮮康慨的給出了幫助。</p>
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雖然是之前就商議好的，但現在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誰會腦殘到不用呢？</p>
然後，陳懋就帶著朝鮮的援助朝著倭國的方向前進了。</p>
這第一站，陳懋選擇了金田島。</p>
說金田島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但若是換個名字，那但凡是有點兒了解的人就知道這個地方的特殊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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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馬島。</p>
因為是個島，距離倭國本土也遠，陳懋把這裏定位第一目標是很合理的，也是正常思維下的第一選擇。</p>
王景弘此次遠洋雖然遠不及鄭和船隊的規模，甚至還不及鄭和上次遠洋的規模，但也達到了三十艘船的地步，足以裝載近兩萬人以及各種貨物，甚至還帶了一些馬匹。</p>
兩萬人，再加上朝鮮的援助，等船隊到達金田島時就已經有近四萬人了。</p>
四萬人，拿一個島，雖然是倭國對外的先遣站，但也是綽綽有餘了。</p>
陳懋雖然沒有指揮海戰的經驗，但由於之前特地跟柳升取了經，所以也算是有條有理的，直接沿用了柳升之前的戰術：釣魚。</p>
陳懋先是讓一千餘人偽裝成商船的模樣吸引了倭國的目光，然後勾引倭國船隻出海，繼而在海上埋伏。</p>
這個計策很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多用，因為用不了多久人家就知道這是在釣魚了，所以陳懋又用了第二個方桉。</p>
繞行奇襲。</p>
在勾引了一支倭國船隊並剿滅之後，陳懋立刻指揮船隊向著山東方向前進，繼而繞行至金田島南側，趁著夜間從金石城方向登陸。</p>
然後就很簡單了，陸戰是陳懋所擅長的，雖然刨除朝鮮的人之外就隻有一萬多的將士是用著順手的，但陳懋還是有驚無險的拿下了金馬島的控製權。</p>
殺敵七千餘人，損失四百餘人，傷一千餘人，至於俘虜……</p>
沒有！</p>
此後，陳懋以金馬島為中心，通過朝鮮來補給糧草輜重，對倭國的龜尾城、勝尾嶽城、飯盛城、白山城等十二個倭國沿岸城市的碼頭進行了奇襲。</p>
雖說是奇襲，但收效並不大，因為陳懋很清楚朱瞻垶的所圖是為了給倭國一個下馬威的同時還不能直接的暴露他們明軍的身份。</p>
他們能猜出來那是他們的本事，但不能留下把柄。因此，在對這十二個沿海城市的碼頭進行了騷擾並且摧毀了大小船隻近百艘之後，陳懋終於是選擇了停手。</p>
到這裏，陳懋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在明麵上，此行沒有任何事情，他陳懋沒有離開山東，也沒有殺敵，沒有繳獲，什麽都沒有。</p>
朝鮮也是明事理的，借著給朱瞻垶身邊五女送東西的由頭，準備了一些東西讓陳懋“幫著”送到大明。</p>
這就是朱棣讓小鼻涕將那封奏折送給朱高熾的原因了。</p>
借用了朝鮮五女的名頭，那自然是得叮囑一番的，眼下朱瞻垶不在，這事兒自然就落到了朱高熾的身上。</p>
隻是此時應天府內誰都不知道他們屢屢提及的朱瞻垶正在麵對著什麽。</p>
康哈裏孩，三峽口內，朱瞻垶正捂著肩膀，腥紅的鮮血正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流出。</p>
“沒事兒吧？”朱高煦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孫子，然後又看了看狹窄的出口。</p>
“還行，沒傷到要害，能挺得住。”朱瞻垶緊咬牙關，忍受著來自肩膀的痛楚。</p>
他是沒想到，這終日打雁，今天被啄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