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爺子的手令,再加上夏原吉本就不反感朱瞻垶的想法,因此這錢很快就拿到手了。</p>


    說是錢,但實際上隻不過是一張蓋著戶部印章的紙而已。</p>


    一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誰特麽會閑著沒事兒來回搬這麽多錢?沒事找事兒?</p>


    因此戶部隻是給了一道蓋著戶部印章的紙,等以後朱瞻垶需要用錢了,就直接拿著這張紙,或者是讓人帶著能夠證明是朱瞻垶授意的依據和這張紙到戶部取錢就行。</p>


    </p>


    除此之外,朱瞻垶也可以直接給別人用。</p>


    比如說他需要采買什麽東西,那就直接給商家開一道票據,蓋上他皇太孫的印章,然後商家就可以到戶部取錢,亦或者是在收稅的時候用於抵扣。</p>


    很先進是吧?是不是顛覆了自己對封建王朝的認知?那你想多了!</p>


    這種方法不是誰都能用的,首先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很有力的防偽措施,有的那些都是難度很高的,不太可能普及。</p>


    單說印章這個東西想要彷造實在是太過簡單了,所以這種方法並沒有普及,僅限於少數人和像戶部這樣的部門。</p>


    比如說這次吧,不管是誰,不管是偽造朱瞻垶這個皇太孫的印章,還是偽造戶部的印章,那都是大罪,而且還不僅是掉腦袋的大罪,是既有可能連坐的。</p>


    就算不連坐,那首犯的家人大概率也得被流放。</p>


    誰敢這麽玩兒?</p>


    對於朱瞻垶來說,隻要是拿到了錢這事兒就好辦了,其他的就都不是事兒了,直接就把事情交給下麵的人去做就行了。</p>


    首先是讓朱銘找了兩個騰驤衛負責監督,然後朱瞻垶就把事情直接交給了魯商劉家的人。</p>


    跟賺錢有關,又有這麽好用的一個工具人,朱瞻垶才不會傻到自己去累死累活地搞呢!</p>


    他也不擔心魯商劉家會偷偷地做什麽小動作,對於他來說,路上劉家就是一個工具,隻要對方安安穩穩的做好這個工具,那他也不介意給對方點兒甜頭。</p>


    比如說那官商的名頭,也比如說這兩年他們在羊毛以及鹽引上的收入。</p>


    但若是對方不甘心隻作為一個工具,或者是對現在得到的感到不滿意,那朱瞻垶完全可以棄如敝履,再找個好用的工具。</p>


    麵對皇太孫的召見,魯商劉家這次沒有來什麽特別有分量的話事人,不是說他們不重視,也不是說他們不在意,而是因為實在是沒什麽人可以來的了。</p>


    家主坐鎮山東,先不說能不能隨便離開,就算是想來,就算是走大運河也得個三兩天的。</p>


    因此,朱瞻垶隻是讓人通知了一下魯商劉家在應天府的人就把事情給吩咐下去了。</p>


    然後,朱瞻垶就後悔了。</p>


    他後悔不是因為這件事,也不是後悔把事情交給了魯商劉家,而是後悔自己太著急了。</p>


    原因無他,有個人,或者說是這個人派的人來到了應天府。</p>


    紀綱離開應天府的時間也不短了,在這段時間之內朱瞻垶都沒有怎麽收到他的消息,一來是因為路途遙遠不太方便,二來也是因為朱瞻垶這段時間不在應天府。</p>


    信是送到了,不過朱瞻垶沒看得到,畢竟紀綱又不是神,他哪裏知道朱瞻垶什麽時候北巡什麽時候回來,又會在北巡的時候經過哪裏?</p>


    紀綱這次沒回來,他畢竟是個“已死之人”,不太方便,因此隻是派了個人回來了。</p>


    這次回來一是為了匯報工作,第二就是朱瞻垶後悔的原因了。</p>


    送錢,而且是多達二百多萬兩的白銀。</p>


    二百多萬兩是什麽概念?光是重量就是二十萬斤!</p>


    “朱銘,找些人把這些錢都收起來。”朱瞻垶擺了擺手,示意朱銘找人把這些錢搬走。</p>


    太多了,太占地方,春和宮院子這麽大的地方都要堆滿了。</p>


    這些錢沒辦法送到國庫去,因為紀綱的事情基本上是沒人知道的,紀綱正在做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不能被捅破了。</p>


    “好了,說說那邊的情況吧。”朱瞻垶看著朱銘離開,然後轉向了紀綱派回來的那個人。</p>


    “啊啊啊啊~”那人張嘴一頓伊呀,然後從袖兜中掏出來了一封信,低著頭交給了朱瞻垶的貼身太監小湖塗。</p>


    朱瞻垶看著那人是一臉的驚詫,眼珠子都瞪圓了。</p>


    啞巴?是天生的還是……</p>


    要說是天生的,那紀綱屬實是可以,能找個啞巴來辦這件事不說還能把這啞巴給訓練的這麽好。</p>


    要不是天生的,那……</p>


    想多了也沒用,朱瞻垶也知道這才是最簡單也最好的辦法,因為真正不會泄露秘密的除了死人之外也就隻有啞巴了。</p>


    當然了,前提是這啞巴不會寫字。</p>


    信上的字並不少,這麽長時間的工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了,有些事情可以概括,有些事情是不行的。</p>


    不過紀綱的行動還是比較順利的,因為朱瞻垶的緣故跟朝鮮方麵的交涉是很簡單的,不僅沒有遇到阻礙,而且還是一路綠燈,相比之下和倭國那邊就有點兒麻煩。</p>


    現在的倭國有點兒強搶成性的意思,在遇到他們喜歡的貨物時第一反應不是交易,而是強搶。</p>


    當然了,這也分場合,在明麵上跟大明他們是不敢的,和朝鮮也是規規矩矩的交易,強搶這種事情都是私底下幹的。</p>


    不過對於倭國來說,紀綱這種“私人性質”的商人無疑就是屬於私底下的那種了,因此紀綱第一次跟倭國的交易是以失敗而告終的,不僅失敗了,連貨物都被搶走了。</p>


    不過紀綱之前到底是玩兒腦子的,變通還是會的。</p>


    在貨物被倭國搶了之後他很清楚不可能找朱瞻垶為他做主,也不可能借助朝鮮的官方力量,隻能是自己想辦法。</p>


    於是紀綱就想了一個辦法,把貨物以賠本價賣給了朝鮮,然後把朱瞻垶的名頭搬了出來,讓朝鮮通過明麵上的交易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跟倭國的交易上。</p>


    倭國隻不過是個一隅小國,像奴兒幹都司那邊的特產對於倭國來說都是好東西,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p>


    倭國本身就受漢文化的影響很大,從衣食住行到醫藥等各方麵都是,奴兒幹都司的東西他們在用過之後自然會覺得要更好,需求也就上來了。</p>


    但問題在於紀綱的貨物被搶了之後就不再直接往倭國那邊送了,這需求上來了,貨源又沒有,市場也就打開了。</p>


    紀綱在曆經近一年的謀劃後,終於是為朱瞻垶賺到了第一桶金,而且這還不止,他還給朱瞻垶帶來了倭國那邊的消息。</p>


    首先就是政治方麵的,關於天皇、幕府以及幕府將軍的那些爛事兒。</p>


    其次就是經濟方麵的,經濟是政治之下的第一重要條件,紀綱自然不會放過。</p>


    最後就是地形、人文等各方麵的。</p>


    看完了信,朱瞻垶將信紙收到了袖兜裏,這東西得給老爺子看看。</p>


    “小湖塗。”朱瞻垶伸手招了招小湖塗,讓他開始研墨。</p>


    朱瞻垶給紀綱寫了點兒東西,裏麵是一些注意事項以及他接下來的主要目標,寫好之後就用火漆封了起來,交給了那個啞巴。</p>


    啞巴行過了禮之後就跟著小鼻涕離開了春和宮,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p>


    “看來,倭國的白銀儲量和用量都如同自己預料的那樣多,左渡金山也沒有被開發……”</p>


    看著那啞巴離開的背影,朱瞻垶呢喃了起來。</p>


    倭國地方不大,能用的東西還是不少的,而且人力也是一種很重要的資源,到時候都能用得上。</p>


    隻不過,大明現在還隻能說是在起步階段,三兩年之內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搭理倭國了,最起碼也得等王景弘和柳溥他們回來之後。</p>


    不對,光是回來還不行,玉米這些糧食的育種是需要時間的,還得等一等,不過等柳溥他們回來就可以開始初步著手準備了。</p>


    但是……</p>


    在那之前,可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思及至此,朱瞻垶站起了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子。</p>


    與此同時,南美,朱瞻垶剛剛想起的這些人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p>


    隻不過他們是屠殺的一方,而非是被屠殺的一方。</p>


    “埋了吧。”柳溥的目光冰冷,很是平澹地下著命令。</p>


    他雖然本就是騰驤衛,但畢竟是勳臣柳升之子,沒上過戰場的他可以說也是一隻金絲雀,雖然經曆過安南的事情,但在安南他隻是負責滲透工作,殺人是極少的。</p>


    但這短短的一個多月,他已經殺人殺到麻木了。</p>


    語言不通,加上是闖入者,瑪雅人對騰驤衛並沒有什麽好感,柳溥所經曆的都是在經過一通語言不通的交涉之後,瑪雅人就開始趕他們離開。</p>


    但是不行,柳溥他們有任務在身。</p>


    衝突一經產生,那解決為題的方法就唯有戰鬥了,而在這方麵,連青銅器都沒有幾個的瑪雅人自然不會是帶著鋼刀和火藥的騰驤衛的對手。</p>


    用那些土著人身上的麻布擦掉了刀上的鮮血,柳溥將刀收入鞘中,然後就帶著人開始尋找這個部落的倉庫。</p>


    他們此行還剩餘最後一個目標,而這些土著人的倉庫是最有可能找到這個目標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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