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管律法嚴苛到何種地步，懲罰是何等的殘忍，最終還是會有人忍不住的動壞心思。</p>
考成法和替補法的實行，再加上朱瞻垶兩年前雷厲風行的動作，這已經讓大明的貪官減少了很多，剩下的也大多不敢伸手，就算是伸手也是畏畏縮縮的。</p>
但隨著時間長了，那些人的膽子就大了起來。</p>
這次鬆江府一共死了八名官員，其中有六名是朱高熾到鬆江府的當天就給辦了的，前後不超過兩個時辰，後兩位是屬於影響比較大的。</p>
在這件事上朱高熾做得或許有那麽一些不地道，因為他是在等賑災工作趨於穩定之後才將那兩人斬了的，多少有點兒秋後算賬的意思。</p>
不過朱瞻垶並不覺得自家老爹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妥，犯了錯就要承擔犯錯的後果。</p>
既然害怕，那當初一開始不要犯錯就好了。</p>
“爺爺，您說實話，不讓我去的原因是不是擔心我再次拿那些貪官下手？”</p>
朱瞻垶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之前沒有去想過的可能。</p>
之前的他有些太過於針對文官了，導致文官對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敢靠近的意思，這對於一個皇太孫來說可不是好事兒。</p>
治理一個偌大的王朝靠的主要還是文臣的力量，過於親近武將會讓文臣害怕，也會讓他們擔心，到了最後勢必會陷入文政衰敗的情況。</p>
隨著這兩年朱瞻垶的消停，文官的這種擔心也在慢慢的消失，同時因為朱高熾和朱瞻垶父子的地位日漸趨於穩固，文臣也開始靠近他們父子二人的陣營。</p>
也就是說，朱瞻垶這個皇太孫的“勢”正在慢慢養成。</p>
現如今浙江發生了如此嚴重的水患，事實上就算是鬆江府全境都沒有一個貪官，那最終還是會有人被推出來為這件事情負責，以消民怨。</p>
殺，是必須要殺的，但沒有貪官也是不可能的。</p>
殺，是為了安百姓的心，但這也不代表著能夠肆無忌憚地殺。</p>
若是朱瞻垶去了，那但凡是手腳不幹淨的幾乎都難逃一死，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朱高熾去的話就不一樣了。</p>
雖然近兩年讀了不少公羊學的書，但朱高熾的性格仍舊還是帶著些許的優柔，這種性格本不是什麽好事，但在這件事上卻成了好事。</p>
還是那句話，殺，肯定是要殺的，但若是朱高熾殺，那肯定會挑揀幾個犯錯最嚴重的來殺雞儆猴，而不是會像朱瞻垶那樣一網打盡。</p>
而且，就算是朱高熾打算一網打盡，文官也不會有什麽太多的怨言，因為太子爺的性格早就已經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近乎於刻板的印象。</p>
就像這次死了八個人，那文官們大多也會認為這八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再加上天災在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p>
想到這裏，朱瞻垶看向老爺子的眼神都變了。</p>
“想明白了？”朱棣的臉上掛起了滿意的微笑。</p>
“你啊，還是太年輕，性子太過剛烈。”</p>
朱棣一邊說一邊拉著大孫子坐下，開始了獨屬於皇家的課堂。</p>
“爺爺知道你眼裏容不下沙子，也知道你是希望咱們大明百姓過得好，希望咱們大明朝萬世永昌，但是啊，這為君之道不是那麽簡單的。”</p>
“有些人有罪，必須得殺，但有些人有罪卻不能殺，除此之外還有些人沒有罪，卻也要殺。”</p>
“這個世界啊不是非黑即白的，在這黑白的分界線中藏著一道大多數人都看不見的灰色，而這一抹灰色卻恰恰是維係好黑白雙方平衡的重要因素。”</p>
“你啊，是老天爺賜給爺爺的，知道現在天下人都說你什麽嗎？說你是紫微星下界，是來給大明帶來福報的。”</p>
說到這裏，朱棣的臉上帶起了一抹失落，也帶起了幾分慶幸。</p>
失落的是這個紫微星並不是他，或者應該說他並沒有得到這樣的評價，慶幸的是這個紫微星是他的孫子，而且還是嫡長孫，是正統順位繼承人。</p>
</p>
“嘁……”朱瞻垶聞言不屑地撇了撇嘴。</p>
“如果這天上真的有神仙，或者說真的有天道存在，且他如同人們想象得那般善良公正，那他一定是個耳聾眼瞎的蠢貨！”</p>
“若不是，那他一定虛偽！”</p>
……</p>
朱棣看著大孫子，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p>
朱棣本人是不信那些狗屁倒灶的東西的，像太祖爺的兒子中有朱檀這種不成才且還追求長生、尋仙問藥的，但朱棣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過。</p>
既不信長生，也不信仙佛。</p>
但不信歸不信，朱棣卻從來沒有這麽說過，因為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人們都是相信的，不相信的人或許算不上是異類，但總歸是有些與他人格格不入的。</p>
再說了，皇帝本就號稱天子，若是連你都不信，那這天子的說法豈不是假的？</p>
“你啊你……”朱棣搖頭失笑。</p>
其實這種想法也挺好的，最起碼對於一個未來的皇帝來說這種想法是好的，因為一個皇帝你可以告訴別人你是君權神授，但絕對不能自己也去追求那些。</p>
曆朝曆代那麽多皇帝，追求長生不老尋仙問藥的並不在少數，你看看有哪個成功了？</p>
“可即便如此，我們卻依然要心向陽光……”朱瞻垶似乎沒有聽到老爺子那哭笑不得的語氣，依靠著老爺子的後背，看著門口處那射進來的陽光。</p>
“人間非樂土，各有各的苦。”</p>
“如果隻是因為看見了這種程度的黑暗就讓我喪失了對良善生活的向往，那我誰都拯救不了，更不用說這大明的天下萬民了。”</p>
……</p>
乾清宮中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與外麵忙到火急火燎的氛圍格格不入。</p>
爺孫二人背靠背而坐，若是拋開他們的身份和外麵的氛圍，那他們二人倒真有一種爺孫和睦的感覺。</p>
是夜。</p>
朱瞻垶一直在乾清宮呆著，一方麵是陪老爺子，另一方麵也是他想要知道浙江水患的具體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呆在乾清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p>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尚食局的人來提醒該用夜宵的時候爺孫二人才回過神來。</p>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戌時末亥時初了。</p>
翌日，清晨。</p>
朱瞻垶在乾清宮用完了早膳之後才回到了春和宮，不是他不想在乾清宮呆著，在那裏呆著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浙江那邊的情況。</p>
但是，若是不作為的話那得到消息也無濟於事，雖然他隻是皇太孫而已，但有些事情還是由他去做比較好。</p>
“回來！”洗漱完畢的朱瞻垶剛想離開，就被自家老娘的聲音給叫住了。</p>
“娘？”朱瞻垶略帶疑惑地回過頭，自家老娘絕對是拿捏得清楚輕重，應該很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不太應該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的。</p>
“昨兒個在你爺爺那裏睡的？”太子妃走上來，給自家大兒子整了整衣領，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感慨。</p>
“對啊，怎麽了？”朱瞻垶越發地奇怪了。</p>
自家老娘這是咋了？</p>
“今天還有事兒？能放一放嗎？”太子妃似乎是沒有看出大兒子的疑惑，替大兒子整理好了衣領之後很是滿意地端詳了一陣子。</p>
“放？放不了。”朱瞻垶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娘要做什麽，但還是搖了搖頭。</p>
“爹剛到鬆江府就斬了八個貪官，現在鬆江府正是缺人的時候，爺爺雖然已經第一時間調派人手過去了，但那些人上手是需要時間的。”</p>
“朝廷那邊有夏原吉管理，整體來說不會出什麽問題，但這次賑災商人這條線占了挺大比重的，而且有些東西並不是用來賑災，而是用來幫助當地百姓重建的。”</p>
“那些東西朝廷的官員都不太了解，我擔心他們瞎搞，浪費東西倒是沒什麽，就怕浪費時間。”</p>
“非你不可啊？”太子妃聞言沒好氣的甩給了大兒子一個白眼。</p>
“呃……”朱瞻垶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家老娘是有事兒了，而且還是關乎自己的事情。</p>
“那倒不是，讓朱銘或者劉正他們去也行，就是這次的事情有些大，兒子想過去看著，不然的話心裏總是感覺被吊著，放不下來的滋味不太好受。”</p>
“那就先放一放！”太子妃完全不管大兒子那所謂的理由，在知道事情並非大兒子不可的時候就立馬做下了決定。</p>
“你回去洗個澡，身上都有味兒了，在外麵主持賑災工作不會有人說什麽，但是不太適合見人。”</p>
“還有，換一身正式一點兒的衣服，別穿這常服了。”</p>
？？？</p>
朱瞻垶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家老娘轉身離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p>
什麽情況？自己身上穿的是常服沒錯，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團龍服，是能夠代表自己皇太孫身份的，怎麽在自家老娘的眼中就成了不夠正式了？</p>
“小鼻涕！”朱瞻垶招了招手，把在遠處站著的小鼻涕喊了過來。</p>
“我不在的這兩天宮裏出了什麽事兒嗎？”</p>
朱瞻垶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自家老娘的方向努了努嘴。</p>
“呃……”小鼻涕四下看了看，然後往前湊了湊。</p>
“回殿下，皇上他老人家之前不是說給您遴選太孫妃嘛，昨兒個就已經進宮了……”</p>
？？？</p>
朱瞻垶滿臉的問號。</p>
什麽情況？連我的貼身太監都知道了，我這個當事人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p>
考成法和替補法的實行，再加上朱瞻垶兩年前雷厲風行的動作，這已經讓大明的貪官減少了很多，剩下的也大多不敢伸手，就算是伸手也是畏畏縮縮的。</p>
但隨著時間長了，那些人的膽子就大了起來。</p>
這次鬆江府一共死了八名官員，其中有六名是朱高熾到鬆江府的當天就給辦了的，前後不超過兩個時辰，後兩位是屬於影響比較大的。</p>
在這件事上朱高熾做得或許有那麽一些不地道，因為他是在等賑災工作趨於穩定之後才將那兩人斬了的，多少有點兒秋後算賬的意思。</p>
不過朱瞻垶並不覺得自家老爹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妥，犯了錯就要承擔犯錯的後果。</p>
既然害怕，那當初一開始不要犯錯就好了。</p>
“爺爺，您說實話，不讓我去的原因是不是擔心我再次拿那些貪官下手？”</p>
朱瞻垶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之前沒有去想過的可能。</p>
之前的他有些太過於針對文官了，導致文官對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敢靠近的意思，這對於一個皇太孫來說可不是好事兒。</p>
治理一個偌大的王朝靠的主要還是文臣的力量，過於親近武將會讓文臣害怕，也會讓他們擔心，到了最後勢必會陷入文政衰敗的情況。</p>
隨著這兩年朱瞻垶的消停，文官的這種擔心也在慢慢的消失，同時因為朱高熾和朱瞻垶父子的地位日漸趨於穩固，文臣也開始靠近他們父子二人的陣營。</p>
也就是說，朱瞻垶這個皇太孫的“勢”正在慢慢養成。</p>
現如今浙江發生了如此嚴重的水患，事實上就算是鬆江府全境都沒有一個貪官，那最終還是會有人被推出來為這件事情負責，以消民怨。</p>
殺，是必須要殺的，但沒有貪官也是不可能的。</p>
殺，是為了安百姓的心，但這也不代表著能夠肆無忌憚地殺。</p>
若是朱瞻垶去了，那但凡是手腳不幹淨的幾乎都難逃一死，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朱高熾去的話就不一樣了。</p>
雖然近兩年讀了不少公羊學的書，但朱高熾的性格仍舊還是帶著些許的優柔，這種性格本不是什麽好事，但在這件事上卻成了好事。</p>
還是那句話，殺，肯定是要殺的，但若是朱高熾殺，那肯定會挑揀幾個犯錯最嚴重的來殺雞儆猴，而不是會像朱瞻垶那樣一網打盡。</p>
而且，就算是朱高熾打算一網打盡，文官也不會有什麽太多的怨言，因為太子爺的性格早就已經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近乎於刻板的印象。</p>
就像這次死了八個人，那文官們大多也會認為這八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再加上天災在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p>
想到這裏，朱瞻垶看向老爺子的眼神都變了。</p>
“想明白了？”朱棣的臉上掛起了滿意的微笑。</p>
“你啊，還是太年輕，性子太過剛烈。”</p>
朱棣一邊說一邊拉著大孫子坐下，開始了獨屬於皇家的課堂。</p>
“爺爺知道你眼裏容不下沙子，也知道你是希望咱們大明百姓過得好，希望咱們大明朝萬世永昌，但是啊，這為君之道不是那麽簡單的。”</p>
“有些人有罪，必須得殺，但有些人有罪卻不能殺，除此之外還有些人沒有罪，卻也要殺。”</p>
“這個世界啊不是非黑即白的，在這黑白的分界線中藏著一道大多數人都看不見的灰色，而這一抹灰色卻恰恰是維係好黑白雙方平衡的重要因素。”</p>
“你啊，是老天爺賜給爺爺的，知道現在天下人都說你什麽嗎？說你是紫微星下界，是來給大明帶來福報的。”</p>
說到這裏，朱棣的臉上帶起了一抹失落，也帶起了幾分慶幸。</p>
失落的是這個紫微星並不是他，或者應該說他並沒有得到這樣的評價，慶幸的是這個紫微星是他的孫子，而且還是嫡長孫，是正統順位繼承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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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朱瞻垶聞言不屑地撇了撇嘴。</p>
“如果這天上真的有神仙，或者說真的有天道存在，且他如同人們想象得那般善良公正，那他一定是個耳聾眼瞎的蠢貨！”</p>
“若不是，那他一定虛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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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看著大孫子，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p>
朱棣本人是不信那些狗屁倒灶的東西的，像太祖爺的兒子中有朱檀這種不成才且還追求長生、尋仙問藥的，但朱棣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過。</p>
既不信長生，也不信仙佛。</p>
但不信歸不信，朱棣卻從來沒有這麽說過，因為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人們都是相信的，不相信的人或許算不上是異類，但總歸是有些與他人格格不入的。</p>
再說了，皇帝本就號稱天子，若是連你都不信，那這天子的說法豈不是假的？</p>
“你啊你……”朱棣搖頭失笑。</p>
其實這種想法也挺好的，最起碼對於一個未來的皇帝來說這種想法是好的，因為一個皇帝你可以告訴別人你是君權神授，但絕對不能自己也去追求那些。</p>
曆朝曆代那麽多皇帝，追求長生不老尋仙問藥的並不在少數，你看看有哪個成功了？</p>
“可即便如此，我們卻依然要心向陽光……”朱瞻垶似乎沒有聽到老爺子那哭笑不得的語氣，依靠著老爺子的後背，看著門口處那射進來的陽光。</p>
“人間非樂土，各有各的苦。”</p>
“如果隻是因為看見了這種程度的黑暗就讓我喪失了對良善生活的向往，那我誰都拯救不了，更不用說這大明的天下萬民了。”</p>
……</p>
乾清宮中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與外麵忙到火急火燎的氛圍格格不入。</p>
爺孫二人背靠背而坐，若是拋開他們的身份和外麵的氛圍，那他們二人倒真有一種爺孫和睦的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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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垶一直在乾清宮呆著，一方麵是陪老爺子，另一方麵也是他想要知道浙江水患的具體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呆在乾清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p>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尚食局的人來提醒該用夜宵的時候爺孫二人才回過神來。</p>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戌時末亥時初了。</p>
翌日，清晨。</p>
朱瞻垶在乾清宮用完了早膳之後才回到了春和宮，不是他不想在乾清宮呆著，在那裏呆著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浙江那邊的情況。</p>
但是，若是不作為的話那得到消息也無濟於事，雖然他隻是皇太孫而已，但有些事情還是由他去做比較好。</p>
“回來！”洗漱完畢的朱瞻垶剛想離開，就被自家老娘的聲音給叫住了。</p>
“娘？”朱瞻垶略帶疑惑地回過頭，自家老娘絕對是拿捏得清楚輕重，應該很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不太應該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的。</p>
“昨兒個在你爺爺那裏睡的？”太子妃走上來，給自家大兒子整了整衣領，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感慨。</p>
“對啊，怎麽了？”朱瞻垶越發地奇怪了。</p>
自家老娘這是咋了？</p>
“今天還有事兒？能放一放嗎？”太子妃似乎是沒有看出大兒子的疑惑，替大兒子整理好了衣領之後很是滿意地端詳了一陣子。</p>
“放？放不了。”朱瞻垶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娘要做什麽，但還是搖了搖頭。</p>
“爹剛到鬆江府就斬了八個貪官，現在鬆江府正是缺人的時候，爺爺雖然已經第一時間調派人手過去了，但那些人上手是需要時間的。”</p>
“朝廷那邊有夏原吉管理，整體來說不會出什麽問題，但這次賑災商人這條線占了挺大比重的，而且有些東西並不是用來賑災，而是用來幫助當地百姓重建的。”</p>
“那些東西朝廷的官員都不太了解，我擔心他們瞎搞，浪費東西倒是沒什麽，就怕浪費時間。”</p>
“非你不可啊？”太子妃聞言沒好氣的甩給了大兒子一個白眼。</p>
“呃……”朱瞻垶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家老娘是有事兒了，而且還是關乎自己的事情。</p>
“那倒不是，讓朱銘或者劉正他們去也行，就是這次的事情有些大，兒子想過去看著，不然的話心裏總是感覺被吊著，放不下來的滋味不太好受。”</p>
“那就先放一放！”太子妃完全不管大兒子那所謂的理由，在知道事情並非大兒子不可的時候就立馬做下了決定。</p>
“你回去洗個澡，身上都有味兒了，在外麵主持賑災工作不會有人說什麽，但是不太適合見人。”</p>
“還有，換一身正式一點兒的衣服，別穿這常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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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垶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家老娘轉身離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p>
什麽情況？自己身上穿的是常服沒錯，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團龍服，是能夠代表自己皇太孫身份的，怎麽在自家老娘的眼中就成了不夠正式了？</p>
“小鼻涕！”朱瞻垶招了招手，把在遠處站著的小鼻涕喊了過來。</p>
“我不在的這兩天宮裏出了什麽事兒嗎？”</p>
朱瞻垶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自家老娘的方向努了努嘴。</p>
“呃……”小鼻涕四下看了看，然後往前湊了湊。</p>
“回殿下，皇上他老人家之前不是說給您遴選太孫妃嘛，昨兒個就已經進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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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垶滿臉的問號。</p>
什麽情況？連我的貼身太監都知道了，我這個當事人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