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朱瞻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似乎騰驤左衛的歸來對他毫無影響。</p>
可事實是個什麽樣的情況隻有他自己知道。</p>
六月初六，趙王府。</p>
忙活完了的朱瞻垶來到了這裏，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來自己這個三叔的府上造訪。</p>
二叔那裏還去過一次，但三叔這裏還真的是三年來的唯一一次。</p>
“喝點兒？”沒有行禮，也沒有擺架子，朱瞻垶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拎著的兩個小酒壇子。</p>
趙王府後花園。</p>
“這酒啊，是好東西沒錯，不過還是少喝的好。”朱瞻垶小口品著麵前這禦用的紹興老酒，臉上泛起了一絲絲的迷醉。</p>
他會喝酒，但基本上不喝酒，因為不管是白酒、啤酒還是紅酒都不對他的胃口。</p>
兩世為人，在朱瞻垶看來，啤酒都是脹肚子的，白酒都是辣嗓子的，紅酒都是酸不酸澀不澀的，他都喝不來。</p>
唯獨這紹興老酒，他僅僅隻喝過一次，卻愛上了。</p>
那還是前世大學舍友結婚的時候，他不遠萬裏去了紹興，喝到了舍友父親親自釀的黃酒。</p>
“你怎麽喜歡這種酒？”朱高燧沒有在意大侄子的態度，而是看著手裏的酒杯，臉上多少帶點兒嫌棄。</p>
“之前你不是弄出來了一種酒嗎？最開始沒什麽人願意喝，但隨著時間長了，不少人都喜歡上了，我也覺得不錯。”</p>
“怎麽反倒是你卻不喜歡自己釀出來的酒？”</p>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朱瞻垶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p>
黃酒的雖然不高，但終歸還是屬於酒，不宜多飲，今日三杯已經到量。</p>
“那酒啊其實就是順帶的，我真正要做的是酒精，那東西的用處是什麽三叔您又不是不知道。”</p>
朱高燧聞言搖頭失笑。</p>
在外人眼中的朱瞻垶有好幾種不同的形象，有愛民如子的賢良，有嫉惡如仇的狠辣，亦有殺人如麻的果決。</p>
但朱高燧卻知道，自己這個大侄子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摸得透的。</p>
“小小年紀，卻偏偏愛上了這糟老頭子愛喝的黃酒，你啊……”朱高燧晃了晃酒壺，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p>
“總有人說你是天上紫微星下凡，以往我是不信這些說法的，不管對象是誰，但現在看來啊，你還真有點兒這麽個意思。”</p>
“畢竟，一般人可不會像你這樣，明明是十四五的年紀，活得卻像老爺子似的。”</p>
“這樣不好嗎？”朱瞻垶靠在了椅背上，感受著這趙王府後院獨有的涼風。</p>
在六月份的應天府，能感受到這樣的溫度實屬不易。</p>
“嗬嗬……”朱高燧搖頭失笑，但卻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p>
“來吧，你打算怎麽說服你三叔我？”</p>
“說服？”朱瞻垶雙眼微眯，並沒有任何睜開的跡象。</p>
“不，侄兒並不打算說服您，能做主這件事的最終還是您自己，隻要您做了決定，我不會幹涉，我爹不會幹涉，爺爺也不會幹涉。”</p>
……</p>
朱高燧沉默。</p>
朱瞻垶一向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這次也是一樣。</p>
朱高燧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大侄子今日過來是為了勸說自己，讓自己去那個什麽澳洲大陸的，因為這才是最合理的。</p>
隻要自己走了，那儲君的爭奪者就少了一個不說最有力，但也是實力相對比較雄厚的爭奪者了，等以後再把老二送走，那老大一家子就真的高枕無憂了。</p>
但朱瞻垶上來就直接否認了，並且還說不管是誰都不會幹涉。</p>
朱高燧心下冷笑，但卻沒有浮現到臉上，甚至連一絲絲的反應都沒有露出來。</p>
因為他知道，這其實是真的。</p>
若是他決定不去，老爺子不會牛不喝水強按頭地逼著他去，但以後他隻能當個閑散王爺了……</p>
不，還不至於到閑散王爺的那地步，以老爺子一直以來的優柔，他可能會將自己安排到不裏牙惕或者是奴兒幹都司一帶，在那裏圈一塊封地。</p>
這個結果……怎麽說呢？</p>
比閑散王爺肯定是要好的，因為哪怕是去不裏牙惕或者是奴兒幹都司，他依舊是個手握權力的藩王，雖然這份權利誰都不稀罕，但有和沒有是兩回事。</p>
想到這裏，朱高燧還真的有些動搖了。</p>
“三叔，其實您一直以來都誤會了。”朱瞻垶靠在椅背上，眯著雙眼，語氣有些感慨。</p>
“一直以來，我從未想過要流放您和二叔，也從來都沒想著把事情做絕，若是真的如此，那北巡的時候我也不必帶上您二位。”</p>
“若是我真的有那種想法，那相比帶著您二位在將士以及草原藩王麵前露臉，那還不如讓您二位繼續呆在家裏。”</p>
“那樣的話我一能加固我在草原藩王和草原百姓心中的威望，二來也能盡可能弱化您二位的存在。”</p>
“您想想看，若是不帶您，那在這瓦剌已經近乎於平定的情況下，您和二叔還有在將士們露臉的機會嗎？若是有，那得等多少年？”</p>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p>
“您和二叔也都是而立之年了，還有幾個十年可以等？若是等不到的話，您和二叔要麽選擇在文政上跟我和我爹掰掰手腕，要麽就隻能……”</p>
“造反！”</p>
說到這裏，朱瞻垶終於是睜開了眼睛，但卻並沒有看向朱高燧，而是看向了涼亭外的天空。</p>
“不是我自大，在您自己看來，即便是您和二叔聯手，勝算又有多大呢？”</p>
……</p>
偌大的漢王府後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周圍低著頭等待召喚的侍女都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p>
良久之後，朱高燧的歎息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p>
朱高燧又何嚐不明白此時此刻他的處境？隻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承認罷了，總是認為自己還有機會。</p>
文臣一向就不跟他親近，唯一的倚仗圍子手營還早就被老爺子給收回去了，若不是朱瞻垶在北巡的時候帶上了他，那他得有兩年多沒在將士們麵前露臉了。</p>
不說別的，打從朱瞻垶起勢之後，以前那些逢年過節就會到他府上來拜訪的將領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了，隻有零星幾個當年受過他的恩情的仍然還記著。</p>
沒有文臣謀劃，沒有武將出力，更不得民心，這一場儲君位置的爭奪戰，其實早早在永樂八年的北征中就已經敲定了結果。</p>
“所以呢？”朱高燧的聲音變得有些音啞，似乎是在映射著他此刻的心情。</p>
“既然不是為了說服我，那你今日來此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p>
“侄兒此次來並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更沒有半分引導的意思，隻是想告訴您一聲，不管是去與不去，還望您早日做好決定。”</p>
說到這裏，朱瞻垶站了起來，留戀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黃酒，但最後還是沒有拿起來再喝一口。</p>
“不管您去不去，那裏終究還是需要人去的，您若是不去，那侄兒就與爺爺早日商議其他的人選。”</p>
說完，朱瞻垶對著不遠處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p>
朱高燧隨著朱瞻垶的動作轉頭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p>
角落裏，朱高燧的正妃正帶著滿麵擔憂地站在那裏。</p>
“殿下。”</p>
剛出趙王府，朱瞻垶就看到了一個他沒想到的人。</p>
龐瑛。</p>
對於龐瑛這個人，朱瞻垶並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因為這個人是個標準的牆頭草，而且得勢之後也跟好人完全不搭邊。</p>
不過龐瑛的能力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不可能在紀綱倒台之後被老爺子給提上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p>
雖然，現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已經遠遠不如從前了。</p>
“有什麽事？”朱瞻垶瞟了龐瑛一眼，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p>
“回殿下，草原傳來消息，說是瓦剌馬哈木的兒子和孫子已經找到了，現在正被看押在忽蘭忽失溫。”</p>
“陛下沒有說要怎麽做，隻是讓下官來問您，讓您給個決斷。”</p>
“脫歡和也先？都找到了？”朱瞻垶在聽了龐瑛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高興，然後就皺起了眉頭。</p>
“確認過身份了嗎？”</p>
“回殿下，已經確認了。”龐瑛連忙躬身諂媚地回答道。</p>
“那……先押送回來再說。”朱瞻垶點了點頭，做了這麽個決定。</p>
說實話，他其實是有些懷疑的。</p>
在本雅失裏這個正經黃金家族的後裔逃往帖木兒帝國之後，草原上就已經沒有什麽名正言順的可汗或者是汗位繼承人了，那麽接下來就隻能在瓦剌三人的後代裏選。</p>
雖然實力有強有弱，但在草原已經滅國的情況下，馬哈木、太平和禿孛羅三人的子嗣是都有可能被擁立的。</p>
其中，禿孛羅的兒子已經在忽蘭忽失溫一戰中被炸死，太平的兒子不知所蹤，不過當初太平自己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兒子是死是活，而且據說太平一家子在草原的風評都不太好。</p>
</p>
那麽剩下的也就隻有馬哈木的後裔了。</p>
從理論上來說，馬哈木是瓦剌三人中實力最強，名望也是最高的，一直以來瓦剌雖然是出於三王並立的情況中，但實則一直都是馬哈木在拍板做決定。</p>
而且，也先也是年少成名，據說也是天之驕子級別的人。</p>
可事實是個什麽樣的情況隻有他自己知道。</p>
六月初六，趙王府。</p>
忙活完了的朱瞻垶來到了這裏，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來自己這個三叔的府上造訪。</p>
二叔那裏還去過一次，但三叔這裏還真的是三年來的唯一一次。</p>
“喝點兒？”沒有行禮，也沒有擺架子，朱瞻垶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拎著的兩個小酒壇子。</p>
趙王府後花園。</p>
“這酒啊，是好東西沒錯，不過還是少喝的好。”朱瞻垶小口品著麵前這禦用的紹興老酒，臉上泛起了一絲絲的迷醉。</p>
他會喝酒，但基本上不喝酒，因為不管是白酒、啤酒還是紅酒都不對他的胃口。</p>
兩世為人，在朱瞻垶看來，啤酒都是脹肚子的，白酒都是辣嗓子的，紅酒都是酸不酸澀不澀的，他都喝不來。</p>
唯獨這紹興老酒，他僅僅隻喝過一次，卻愛上了。</p>
那還是前世大學舍友結婚的時候，他不遠萬裏去了紹興，喝到了舍友父親親自釀的黃酒。</p>
“你怎麽喜歡這種酒？”朱高燧沒有在意大侄子的態度，而是看著手裏的酒杯，臉上多少帶點兒嫌棄。</p>
“之前你不是弄出來了一種酒嗎？最開始沒什麽人願意喝，但隨著時間長了，不少人都喜歡上了，我也覺得不錯。”</p>
“怎麽反倒是你卻不喜歡自己釀出來的酒？”</p>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朱瞻垶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p>
黃酒的雖然不高，但終歸還是屬於酒，不宜多飲，今日三杯已經到量。</p>
“那酒啊其實就是順帶的，我真正要做的是酒精，那東西的用處是什麽三叔您又不是不知道。”</p>
朱高燧聞言搖頭失笑。</p>
在外人眼中的朱瞻垶有好幾種不同的形象，有愛民如子的賢良，有嫉惡如仇的狠辣，亦有殺人如麻的果決。</p>
但朱高燧卻知道，自己這個大侄子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摸得透的。</p>
“小小年紀，卻偏偏愛上了這糟老頭子愛喝的黃酒，你啊……”朱高燧晃了晃酒壺，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p>
“總有人說你是天上紫微星下凡，以往我是不信這些說法的，不管對象是誰，但現在看來啊，你還真有點兒這麽個意思。”</p>
“畢竟，一般人可不會像你這樣，明明是十四五的年紀，活得卻像老爺子似的。”</p>
“這樣不好嗎？”朱瞻垶靠在了椅背上，感受著這趙王府後院獨有的涼風。</p>
在六月份的應天府，能感受到這樣的溫度實屬不易。</p>
“嗬嗬……”朱高燧搖頭失笑，但卻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p>
“來吧，你打算怎麽說服你三叔我？”</p>
“說服？”朱瞻垶雙眼微眯，並沒有任何睜開的跡象。</p>
“不，侄兒並不打算說服您，能做主這件事的最終還是您自己，隻要您做了決定，我不會幹涉，我爹不會幹涉，爺爺也不會幹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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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沉默。</p>
朱瞻垶一向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這次也是一樣。</p>
朱高燧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大侄子今日過來是為了勸說自己，讓自己去那個什麽澳洲大陸的，因為這才是最合理的。</p>
隻要自己走了，那儲君的爭奪者就少了一個不說最有力，但也是實力相對比較雄厚的爭奪者了，等以後再把老二送走，那老大一家子就真的高枕無憂了。</p>
但朱瞻垶上來就直接否認了，並且還說不管是誰都不會幹涉。</p>
朱高燧心下冷笑，但卻沒有浮現到臉上，甚至連一絲絲的反應都沒有露出來。</p>
因為他知道，這其實是真的。</p>
若是他決定不去，老爺子不會牛不喝水強按頭地逼著他去，但以後他隻能當個閑散王爺了……</p>
不，還不至於到閑散王爺的那地步，以老爺子一直以來的優柔，他可能會將自己安排到不裏牙惕或者是奴兒幹都司一帶，在那裏圈一塊封地。</p>
這個結果……怎麽說呢？</p>
比閑散王爺肯定是要好的，因為哪怕是去不裏牙惕或者是奴兒幹都司，他依舊是個手握權力的藩王，雖然這份權利誰都不稀罕，但有和沒有是兩回事。</p>
想到這裏，朱高燧還真的有些動搖了。</p>
“三叔，其實您一直以來都誤會了。”朱瞻垶靠在椅背上，眯著雙眼，語氣有些感慨。</p>
“一直以來，我從未想過要流放您和二叔，也從來都沒想著把事情做絕，若是真的如此，那北巡的時候我也不必帶上您二位。”</p>
“若是我真的有那種想法，那相比帶著您二位在將士以及草原藩王麵前露臉，那還不如讓您二位繼續呆在家裏。”</p>
“那樣的話我一能加固我在草原藩王和草原百姓心中的威望，二來也能盡可能弱化您二位的存在。”</p>
“您想想看，若是不帶您，那在這瓦剌已經近乎於平定的情況下，您和二叔還有在將士們露臉的機會嗎？若是有，那得等多少年？”</p>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p>
“您和二叔也都是而立之年了，還有幾個十年可以等？若是等不到的話，您和二叔要麽選擇在文政上跟我和我爹掰掰手腕，要麽就隻能……”</p>
“造反！”</p>
說到這裏，朱瞻垶終於是睜開了眼睛，但卻並沒有看向朱高燧，而是看向了涼亭外的天空。</p>
“不是我自大，在您自己看來，即便是您和二叔聯手，勝算又有多大呢？”</p>
……</p>
偌大的漢王府後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周圍低著頭等待召喚的侍女都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p>
良久之後，朱高燧的歎息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p>
朱高燧又何嚐不明白此時此刻他的處境？隻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承認罷了，總是認為自己還有機會。</p>
文臣一向就不跟他親近，唯一的倚仗圍子手營還早就被老爺子給收回去了，若不是朱瞻垶在北巡的時候帶上了他，那他得有兩年多沒在將士們麵前露臉了。</p>
不說別的，打從朱瞻垶起勢之後，以前那些逢年過節就會到他府上來拜訪的將領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了，隻有零星幾個當年受過他的恩情的仍然還記著。</p>
沒有文臣謀劃，沒有武將出力，更不得民心，這一場儲君位置的爭奪戰，其實早早在永樂八年的北征中就已經敲定了結果。</p>
“所以呢？”朱高燧的聲音變得有些音啞，似乎是在映射著他此刻的心情。</p>
“既然不是為了說服我，那你今日來此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p>
“侄兒此次來並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更沒有半分引導的意思，隻是想告訴您一聲，不管是去與不去，還望您早日做好決定。”</p>
說到這裏，朱瞻垶站了起來，留戀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黃酒，但最後還是沒有拿起來再喝一口。</p>
“不管您去不去，那裏終究還是需要人去的，您若是不去，那侄兒就與爺爺早日商議其他的人選。”</p>
說完，朱瞻垶對著不遠處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p>
朱高燧隨著朱瞻垶的動作轉頭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p>
角落裏，朱高燧的正妃正帶著滿麵擔憂地站在那裏。</p>
“殿下。”</p>
剛出趙王府，朱瞻垶就看到了一個他沒想到的人。</p>
龐瑛。</p>
對於龐瑛這個人，朱瞻垶並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因為這個人是個標準的牆頭草，而且得勢之後也跟好人完全不搭邊。</p>
不過龐瑛的能力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不可能在紀綱倒台之後被老爺子給提上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p>
雖然，現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已經遠遠不如從前了。</p>
“有什麽事？”朱瞻垶瞟了龐瑛一眼，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p>
“回殿下，草原傳來消息，說是瓦剌馬哈木的兒子和孫子已經找到了，現在正被看押在忽蘭忽失溫。”</p>
“陛下沒有說要怎麽做，隻是讓下官來問您，讓您給個決斷。”</p>
“脫歡和也先？都找到了？”朱瞻垶在聽了龐瑛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高興，然後就皺起了眉頭。</p>
“確認過身份了嗎？”</p>
“回殿下，已經確認了。”龐瑛連忙躬身諂媚地回答道。</p>
“那……先押送回來再說。”朱瞻垶點了點頭，做了這麽個決定。</p>
說實話，他其實是有些懷疑的。</p>
在本雅失裏這個正經黃金家族的後裔逃往帖木兒帝國之後，草原上就已經沒有什麽名正言順的可汗或者是汗位繼承人了，那麽接下來就隻能在瓦剌三人的後代裏選。</p>
雖然實力有強有弱，但在草原已經滅國的情況下，馬哈木、太平和禿孛羅三人的子嗣是都有可能被擁立的。</p>
其中，禿孛羅的兒子已經在忽蘭忽失溫一戰中被炸死，太平的兒子不知所蹤，不過當初太平自己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兒子是死是活，而且據說太平一家子在草原的風評都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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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剩下的也就隻有馬哈木的後裔了。</p>
從理論上來說，馬哈木是瓦剌三人中實力最強，名望也是最高的，一直以來瓦剌雖然是出於三王並立的情況中，但實則一直都是馬哈木在拍板做決定。</p>
而且，也先也是年少成名，據說也是天之驕子級別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