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就放心回武城指揮作戰吧,屬下一定會盡心盡力尋找何歡姑娘的!”


    外邊,傳來毒牙的聲音。


    司徒籌渾身一僵,連忙看向吳顏。


    吳顏衝他點了點頭,忽而輕笑,“這個白起,果真不是個傻得。”


    “無妨,等他們離開了,我們再走便是。”吳顏鎮定地坐在那兒,成竹在胸。


    這時候,一直昏睡的何歡緩緩地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


    “你們,怎麽都在這兒?”一轉頭,就看到吳顏跟司徒籌兩個人都坐在她的麵前,神情有些奇怪。


    “我們,不放心你,就在這兒守著,現在你終於醒過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司徒籌訕訕地笑了笑,然後站起身,“阿歡,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把飯拿過來。”


    說著,司徒籌就要拉門出去。


    “等一下。”吳顏急忙喊住他,將他手邊的鬥笠扔了過去。


    司徒籌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將鬥笠帶上。


    下了樓,點了一些吃食,囑咐小二送上去。


    回到何歡的房間,就看到吳顏正在給何歡吃藥。


    “師兄!”司徒籌不禁提高了音量,他不明白吳顏為什麽要用這種卑鄙又害人的手段來對何歡!


    “住嘴。”吳顏低低的嗬斥了一聲,然後轉眸看向何歡,柔聲道,“乖,吃了這藥,頭就會舒服了。”


    何歡此時就覺得頭漲漲的,難受得她想要用拳頭砸開。


    聽到吳顏的話,便拿起來吃了下去。


    眼看著何歡將那藥吃了,司徒籌閉上了眼睛,不行,他得想辦法,不能再讓何歡跟吳顏待在一起了!


    “師兄,你剛剛說這藥有反噬,為什麽還要給阿歡吃。”司徒籌神情不耐地盯著吳顏,聲音中帶著濃濃地質問。


    “因為我,已經沒了退路了!”吳顏低下頭,神色閃過一抹後悔後轉為執拗的堅定,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報仇,然後餘生,跟他喜歡的女子一起過。


    “師兄,現在你馬上給阿歡研製那忘情丹的解藥,我相信一切都還來得及!”司徒籌抓住吳顏的袖子急急地說道。


    吳顏擰眉,一把揚開司徒籌的手,不耐道,“我說了,我無法再回頭了,給她解藥,然後讓他記起來那個人,再記起來你跟我是如何欺騙她,利用她的嗎?”


    “嗬……隻怕那個時候,你會比我還後悔給她解藥。”


    吳顏冷冷一笑,瞥了司徒籌一眼,然後輕輕地給何歡捋了捋頭發。


    “再吃三次,她便永遠都不會再想起來了,到那個時候,我再給她祛毒。”吳顏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打定了主意。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司徒籌倍感無奈,他敢確定,現在吳顏的精神已經完全扭曲了,好似失去了人性一般。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要知道,要不是我,你的下場,隻會跟我一樣!”吳顏冷哼一聲,然後將呆滯的何歡攬入懷中。


    “歡兒,你放心,等到我大仇得報,我就帶你遠離世間塵囂,去一處世外桃源,隻有你跟我。”


    將頭放在何歡的頭發上,吳顏低聲呢喃著,此刻眼中有溢滿了寵溺。


    兩人不約而同地在房間裏守著何歡,看著她。


    直到天光大亮,聽著外麵腳步聲一下又一下地響起,吳顏走到窗戶旁,透過窗戶紙看著外邊的人影。


    好一會兒,他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走過去,猛地,其中一道身影停下了腳步,轉頭朝這邊看過來。


    吳顏慌忙屏住呼吸,渾身戒備地盯著外麵。


    好一會兒,外麵終於沒了響聲,他緩緩拉開窗戶,隻見昨夜留宿的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我們走!”吳顏帶著司徒籌還有何歡從後窗戶,跳了下去。


    終於,再次坐到馬車裏,眼看著距離東梁越來越近,吳顏的心一點點安定下來。


    十年了,他已經十年都沒有再回來了。


    “你是跟我去太子府裏住,還是我給你找一處院子?”


    司徒籌看了一眼外邊,低聲問道。


    “太子府啊……”


    吳顏沉吟了一聲,淡淡道,“我暫時先不去那裏,隨便找一處安靜的院子吧。”


    司徒籌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何歡的臉上。


    隻見她此時,雙目無神地看向不知名的某處,眼裏再也瞧不見從前流轉著的萬丈光芒了。


    心口發疼,使她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其實,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當初答應吳顏接近何歡,然後利用她逃離藩都城,再利用她引出白起,讓白起內裏盡失,等等等,那一係列的事情,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對不起,阿歡,一切都是他的錯!


    盯著何歡,司徒籌的眼眶開始泛紅,終於忍受不了地別開了眼。


    這時候,馬車戛然而止。


    “殿下,去太子府嗎?”外麵傳來小斯的聲音。


    “去靜園吧。”


    馬車調轉方向,沒一會兒便到了一處幽靜的巷子,拐彎進了巷子,裏麵有一座不大卻很精致的院落,打開門,裏麵是一院子的花草,沁人的芳香鋪麵而來。


    何歡的眸子動了動,眼裏倒映出這滿園花草的顏色。


    吳顏扶著何歡下了馬車,轉眸看向司徒籌,“你趕緊回宮裏吧,老皇帝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


    司徒籌眸子一閃,驚訝地看著吳顏,“你,你做了什麽?”


    吳顏冷冷一笑,“沒什麽,就是讓小石頭在他的藥裏放了些催命的東西。”


    司徒籌腳步踉蹌,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地看著他。


    “大哥,不管他做了多少錯事,但不管如何,他都是咱們的父皇!”司徒籌眼裏閃動著不可置信的光芒,怎麽也想不到他一向敬愛的大哥,竟會便成弑父的魔鬼!


    “白……”忽地,一旁的何歡指著對麵那朵白色的月季花。


    話還沒說完,身體忽然被吳顏用力地搬過去。


    “不許在我麵前提白這個字!”吳顏用力捏著何歡的肩膀,雙眼通紅,目呲欲裂。


    何歡驚嚇地瞪大了眼睛,但是腦子此時卻很軸,讓她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吳顏,默默地流淚。


    “大哥,你幹什麽,你嚇到阿歡了!”


    司徒籌連忙想要把何歡拉過來,卻不想吳顏一把推開他,然後將何歡緊緊地擁在懷裏,口中不停地喃喃道歉,“對不起,歡兒,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吼你了,對不起!”


    何歡感覺到後背的溫熱,心中一動,他……哭了嗎?


    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吳顏的後背,“吳……吳顏,不哭……”


    司徒籌站在一旁,看著倆人,他怎麽也想不到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他們,每個人都是那麽痛苦。


    “歡兒,等我報了仇,我一定會好好地補償你,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愛你。”


    報仇……對,報仇,報了仇以後,大家一定都會解脫了!


    想到這兒,司徒籌的眼裏閃過堅定,他一把將吳顏拉開,看著吳顏的眼睛,定定道,“大哥,我可以配合你報仇,但是,你要答應我,把阿歡的解藥,給我。”


    吳顏擰眉,“為什麽,難道你想把解藥給她,然後讓她恨我們,離開我?”


    “隻要你不再做對不起阿歡的事情,我就不會把這藥給她的。”


    “給我。”


    司徒籌伸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吳顏。


    吳顏看著司徒籌,忽然間發現,當初那個畏畏縮縮地小男孩兒,不知不覺已經長成了一個男子漢了。


    報仇,是他活下去的信仰。


    微微遲疑了一下,吳顏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放到了司徒籌的手心裏。


    何歡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人,幾乎是一種心底的本能,讓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瓶藥。


    可是,她的手卻並不停使喚,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軟軟地落在吳顏的手臂上。


    察覺到何歡竟主動握住了他,吳顏眼裏閃過驚喜,快速轉身將何歡的手握在手心中。


    “歡兒,怎麽了?”


    何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轉向那白色的月季花。


    “你喜歡?”吳顏聲音無比輕柔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何歡看著吳顏,緩緩點頭。


    “我去給你摘。”


    吳顏開心地笑了,絕美的側臉仿佛會發光一般,抬頭一臉寵溺地摸了摸何歡的頭,大步走向月季花叢。


    看著他在那邊摘花,何歡轉身看向司徒籌。


    她的目光落在司徒籌手中的藥瓶上,心裏一個聲音告訴她,這藥,能夠治好她的失憶症!


    司徒籌看著何歡的目光,渾身一僵,她,是想要這瓶藥嗎?


    抬眸,何歡直直地看著司徒籌,咬牙,緩緩地衝他伸出手去。


    下意識地,司徒籌將藥瓶背到身後,心緒煩亂,不安地望著何歡渴望的雙眸。


    “阿歡,我……”


    何歡覺得舌頭有些打結,便幹脆不說話,隻是固執的伸著手。


    “歡兒,你看,這麽多夠不夠?”


    這時候,吳顏采了一大捧白色的月季花走過來。


    何歡將手放下,轉眸看向吳顏。


    吳顏本想將花兒遞給何歡,猛地想到什麽,又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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