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是既熱鬧又平靜,熱鬧是對於林遠來說的,這多了哥哥,表哥,侄子,哎呦那個樂啊,看看這個,往往那個,笑得最都合不攏了。家裏真是熱鬧啊!特別是還有表侄子,自己居然是長輩了,這一點讓林遠最是得意。


    於是,小不點學壞了,居然還特意往賈薔和賈蓉的院子跑,在他們麵前晃悠上幾圈,等他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上一聲遠表叔,這才樂嗬嗬的走開。為了這個,不知道讓賈敏說了多少回,隻是前麵剛答應的好好的,不一會兒,這小子又去了。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瑾表哥,你真的問倒了好多翰林嗎?”


    而這個時候的林黛玉正對著賈瑾崇拜又疑惑的不斷地詢問這。還好林黛玉這個時候才6歲,規矩稍微寬鬆些,還沒有到什麽不能見外男的地步。


    於是啊,賈瑾那是絕對的抓緊了機會,和林妹妹那是有好程度蹭蹭的往上漲。


    “還好,不過是平日裏讀書的時候,想的多一些,雜一些,也許是我對於書本的恭敬程度沒有他們深,才會不斷的去想著是不是合理。這些大儒們哪一個不是學富五車的,隻是太過信賴先賢,才讓我鑽了空子而已。若是真講究起來,是個我也抵不上他們的。”


    謙虛啊!夠謙虛吧?賈瑾心裏的小人在那眯著眼睛得瑟的笑著,別以為自己真的是那麽好啊!什麽叫做姿態知道不?我可不傻,太過狂妄,那可是會被人嫉恨的,現在這樣一說,不但博得了大家的好感,還避免了一係列問題多好。


    “表哥,聽說你最近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能告訴我嗎?”


    閃閃的星星眼啊!能得到林妹妹的星星眼,賈瑾覺得自己的小心肝撲騰撲騰的亂跳啊!這個,這個,幸福實在來的太突然了!怎麽覺得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呢?怎麽那麽想伸出去摸一下林妹妹的包包頭呢?


    哎呀!關鍵時刻,賈瑾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次啊穩定下了情緒,對著自己說道:


    “你不是色狼,不是怪蜀黍,不是戀童癖,要穩住啊!形象啊!”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中的一係列的念頭,抬起頭,用最溫和聲音,歲柔和的眼神,最平和的表情對著林妹妹說道:


    “不過是為自己做了幾句辯駁而已。說來也是巧了,那一次,他們和我爭論術數,最後說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也有些氣不過就和他們有爭論了起來。“


    “這話,我也聽過了好幾次了,表哥,你一定好好的說清楚了是不是?反駁他們了是不是?”


    那個信任的眼神啊!太讓人陶醉了,差一點又把賈瑾看的心情起伏起來,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的形象問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是自然的,我們先來看原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這事出自《論語  陽貨》。我總是說,要真正的理解聖人的教誨不但是要讀書,還要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時間,地點,這樣才能更加準確的理解聖人說話的真實意圖和想要表達的意思。妹妹說可對?”


    交流啊!這事要去的林妹妹加入同盟啊!這能算是誘拐計劃不?反正林妹妹覺得能被這樣學識淵博,素有才名的表哥詢問,暗示絕對的有麵子啊!漲紅著小臉,很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看的賈瑾眯了眯眼。哎呦,這林妹妹怎麽能這麽可愛呢!真是想掐幾把啊!


    輕咳一聲,賈瑾繼續他的演講。


    “根據當年老孔的處境,提出一個疑問:孔聖人當時為什麽要說出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樣的話?任何人說話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而且這位孔老先生受《詩經》的影響很深,他說: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 " ,他認為《詩經》是一部偉大的著作,而眾所周知,這《詩經》有很大一部分歌頌了女子的活潑美麗,大方善良,歌頌了當時男女之間的浪漫愛情氛圍,在春秋時代,男女間是相當平等的,而孔聖人本人更是曾反複多次以《詩經》裏的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來表達了自己對婚姻和女子的平等看待觀點。所以,說孔聖人歧視婦女,不僅和孔聖人的思想不符,更與當時的民間社會整個大環境對不上號,因此這個說法,實在是大大地有待商榷。”


    賈瑾這個時候沒有發現,不但是林妹妹聽得很是入神,這個時候,就是那些丫頭們也是一臉的嚴肅,全神貫注,連林如海和賈敏就站在後麵也沒有發現。是的,這個時候,賈瑾的聽眾已經恨多了,可是他似乎是聖人附體一樣,一臉神聖的說著這些話,連周圍的情況也不再看在眼裏了了。內心的小人在不斷的叫囂,這個時候,我不是一個人,我代表著千千玩萬萬的穿越眾,我要把後世的理解拿到這裏來,讓你們開開眼。


    烏鴉飛過,黑線無數!


    繼續:“所以我們就要看看,孔子當初是在什麽一種環境下說出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句話的?這話又是對誰說的?他一宗師級別的身份,不可能在路邊想著想著突然心情煩躁就開罵吧?在《史記  孔子世家》裏,提到了孔子之前的衛國之行,孔子 "居衛月餘,靈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乘出,使孔子為次乘,招搖市過之。孔子曰: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於是醜之,去衛。 "大致翻譯一下這段話,就是孔老先生受衛國國君的邀請,來到了衛國學習休養,但在這期間,孔老先生突然發現自己被涮了,人家根本是拿他的身份來炫耀自己抬高自己而已,並不是真正支持他來這教化衛國民眾的,尤其是那個衛靈公的老婆,為了抬高自己的身望,公開炫耀,貶低了孔子,孔老先生那個鬱悶啊,你衛靈公到底是喜歡德才多些,還是喜歡女色多些?在你心裏我和你老婆哪個重要?孔子怒了,說: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丟! "收拾行李就離開了衛國,離開之後,心情平複了,想起衛國公老婆那種仗著得寵,驕橫跋扈亂政擾民的爛事兒,就發了感慨: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 " ”


    說到這裏,賈瑾覺得口有點幹,砸吧了一下嘴,立馬就有機靈的丫頭遞上了一杯水。賈瑾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姿態了,來了一個牛飲,然後,繼續開講,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這是在《百家講壇》上給人上課呢,那個爽啊!最詭異的是,就是有幾個看到林如海的丫頭想要打招呼,也被林如海製止了,還保持這深思的表情,看著賈瑾,看樣子,他也是想知道這個在江南也得到了偌大名聲的小子,到底有多能侃!


    “你看,知道了這些曆史背景和人生經曆,孔子這話就很好理解了。我們知道,他罵的人是那種 " 被養 "的女人和小人,女子還好說,可想想什麽人才能養小人?君主啊!再看看孔子的衛國之行,一切都明白了,他這話斷不是發神經突然開罵起包括自己老媽在內的所有女人,而是有一個特指的對象,這個對象,就是衛靈公那位老婆南子,就是那些 "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 "的宮廷女權,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這後一句話怎麽解釋呢?就是說你作為一個君主,對那些後宮的女人和沒什麽本事的拍馬小人太親近了,她們就會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開始用你的權力胡做非為,而你疏遠她們吧,她們又要埋怨,總之是非常麻煩。此前沒見過什麽宮廷裏女人之間的鬥爭的孔子說出這話是可以理解的,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孔子之前,妲己誤國,烽火戲諸侯,這些事例還少嗎?孔子之後,宦官小人當道,皇後外戚亂政的橋段更是屢屢上演,不可枚數。知道了這些,我們再來看最後一個問題,那麽是誰誤傳了這句話?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西漢的時候有一位 "大儒 " 董仲舒,我們且不說他是對是錯,他能推崇如家教義這一點來說,絕對是裏了大功的,不過對於真正的理解聖人的教誨,恐怕還需我們後人不斷地探索了。而如今翰林院也好,國子監也罷,還有全國的大儒們,正在根據各個史書,傳記等等,開始用還原的曆史背景,時間,地點,發生的曆史事件來重新闡述聖人的教誨。相信,在聖明天子的治下,一定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更多的董仲舒,讓我朝成為真正的儒家盛世。”


    搞傳銷啊!賈瑾覺得自己這一通忽悠真的是很成功啊!其實他本人那個其實真的很不喜歡這個董仲舒同學的,不說別的就是那個什麽"三綱 "就很要人命 : "君臣父子夫妻之義,皆與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王道之三綱,可求於天。 "他這東西就是一為討好曆任統治者的馬屁之作。 "君為臣綱 " ,為曆代皇帝所接受,漸漸形成了封建統治的一套準則,而 " 夫為妻綱 " ,則為曆代男人所推崇。這 "綱 "是什麽意思?君為臣綱,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知道這個 "綱 "的厲害了吧?你想想,各位苦命的女子沒嫁人前都一可人的窈窕淑女,本來身份平等,嫁了人,就得時刻提心吊膽地按著老公的這個 "綱 "過日子,這三綱五常,束縛了中國多少年,害了多少代人啊!


    不過他賈瑾是個男人,不是什麽女權主義者,於是董仲舒被他放過了,再說了這個時候說董仲舒不對,已經和過分了好不,要不是賈瑾這些年,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找出了不少的毛病,也不會讓這個想法慢慢的被人接受,如果再推翻他說的了這個"三綱 "。那就是找死了。皇帝們不管董仲舒的實際學問如何,對於忠君這一條都是滿意的。所以啊,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下,這才是保全之法。


    當然他這一點的心思也不是沒有人看出來,比如這個時候的林如海。


    “好,想不到,瑾兒如今已經有了這樣的見識,真是了不起啊!”


    賈瑾聽到這個聲音,這才從剛才亢奮的狀態裏回過神來,不說林妹妹那漲紅著小臉,閃灼這崇拜的眼神,就是那一圈丫頭們的含情目光,也差點把賈瑾給閃暈了,在加上林如海那帶著深意的笑容,含蓄讚賞的眼神,賈瑾這才立馬反應過來,對著走近的林如海和賈敏行了一禮。羞紅了臉,呐呐的不敢出聲了。


    這拐人家丫頭讓家長看到了,一般男孩子都會是這個樣子吧?可憐賈瑾三世都沒有啥麵對老丈人的經驗,一下子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了。


    當然他這個樣子倒是反而給了林如海很好的印象,以為賈瑾隻是在學問上才會如此雄辯,其他時候還是一個害羞的溫和的少年,估計這個時候還在為自己剛才的高聲失禮不安呢!那個印象分上升啊!


    林如海正要和賈瑾說上幾句,可他還沒有開口,就讓幾個飛奔而來的人給嚇著了!


    這是怎麽了?剛才是賈瑾高談闊論,這會兒又成了林逸,這個自家的死小子不顧儀態,居然在家裏奔跑,太失禮了!不對,這逸兒怎麽臉色如此難堪?


    “逸兒,出什麽事了?”


    這個時候林逸已經一把抓住了賈瑾的胳膊,轉頭對著林如海說道:


    “父親,二弟,二弟暈過去了。”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原子彈級別啊!賈敏立馬腿軟,向後倒去,就是林如海也是臉色煞白。高聲喊著讓人去請大夫,還是林逸製止了。對著疑惑不解的林如海說道:


    “父親,表哥的醫術,是給皇上看病的王禦醫也稱讚過得,這事到底怎麽回事還不清楚,不宜過早傳揚開來,還是讓表哥先去看看的好。”


    這話一出口,林如海的眼睛立馬看向了賈瑾,賈瑾這時候也想到了那個林如海三歲死去幼子的事情,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還是對著林如海說:


    “姑父,隻要您相信外甥,外甥自是會竭盡全力的。”


    這話說的很有些底氣,不管怎麽說,他還有泉水,包治百病的泉水呢,怕鳥啊!


    而林如海還在沉吟,那邊賈敏卻立馬撲了上來。拉著賈瑾就走,順帶對著林如海說:


    “老爺,不管怎麽說,先讓瑾兒去看看。遠兒還小,耽擱不起啊!”


    女子為母則強,這話那是一點都不錯的,這個時候,賈敏顯示出了絕對超標準的決斷力,就是林如海也是一愣,然後馬上跟了過來。林妹妹更是拉著賈敏的衣角,臉色發白的亦步亦趨。想來也是有點慌神了。


    把脈隻用了幾秒,賈瑾就知道了林遠的情況,歎了口氣,對著林如海和賈敏沉聲說道:


    “姑父,姑母,遠表弟這是中毒了,還是千日花的毒。”


    “千日花?”


    這裏別人或許不知道,林逸卻是知道的,驚呼一聲,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看大家的樣子,他很老實的說:


    “這個上次表哥給我說十大奇毒的時候說起過的。這千日花隻有滇緬之地有生長,在沼澤深處,千日才開一花,一花隻開一天,極其罕見,其他的地方是沒有的,這毒最奇特的就是這是把整朵花摘下,太陽暴曬,然後蒸煮,最後得出無色的粉末,無色無味,隻有在一定的光線下,才會發出淡淡藍光,使用時,隻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人不知不覺的中毒,然後慢慢的虛弱,直到三個月後死亡。這中間一般的大夫很難從診脈中察覺,因為他,他,表哥怎麽說來著?我都有些往了。”


    眼神太多,壓力太大,林逸有點承受不良啊!,索性把皮球丟回給了賈瑾。


    “唯一能診斷出的機會就是病人第一次因為虛弱昏厥的時候,這一般是在中毒一個月左右脈相會有些變化,會猶如有了身孕的女子的滑脈。也是巧了,剛才我也正是從這一點中探查出來的。 ”


    這話說完,不說賈敏驚呆了,就是林如海也滿臉的不敢相信。


    “瑾兒,這,這,一個月前?會不會弄錯?一個月前,那不是茶政家抄家的時候嗎?老爺,那天遠兒都沒有出去過?怎麽會中毒呢?”


    賈敏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家裏如今不說銅牆鐵壁,也算得上是嚴防死守了。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林如海這個時候卻沒有心思想這個,看著賈瑾嚴肅的說:


    “瑾兒,既然你能說出這事什麽毒,想來,也能解,是不是?”


    說著,那一臉的希夷,讓賈瑾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他說自己不能解,估計林如海都能吃了他,就是賈敏也是一臉的‘你快點頭’的表情,好吧!在這麽多人的期待下,讓他說不會還真說不出來。


    還是林逸一臉輕鬆的說道:


    “你們急什麽?這個連我都知道,前幾年,表哥就研製出了一種能解百毒的丸子,可好用了,就是王禦醫也問表哥討了幾枚。”


    這話說的怎麽聽怎麽臭屁。是的,這家夥知道是表哥知道的毒,就明白,估計沒什麽問題了。他可是賈瑾的最佳拍檔,對於賈瑾的本事知道的最多了,隻要是賈瑾研究過的東西,那一般都是了解透徹了的,那些年在道觀,什麽東西沒有折騰過?


    果然,賈瑾聽了林逸的話,隻是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從自己的荷包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頭拿出了一顆仁丹大小的小丸子,給林遠喂了進去。


    然後對著林如海說道:


    “姑父,這藥丸下去,估計能解毒,不過,說實話,這毒我沒有解過,隻是當年研究這些奇毒的時候研究出了這解藥,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至於解過隻要看明天就知道了。如果晚上,遠表弟能渾身出黑汗,那麽就是在排毒了。說明這藥是有效的,不過是吃一顆還是兩顆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效果,那麽我也必然可以找出解毒的法子來,說句大話,這世上,大概除了製作毒藥的人,最會解毒的,大概就是我了。”


    說著說著,賈瑾笑了起來。這讓大家很是疑惑不解,你在自信,也沒有這樣吧?人家孩子還躺著呢,不過再看賈瑾眼神的示意,大家順著這角度看去,立馬也都開心起來。


    原來,這時候林遠的身上,臉上已經開始慢慢的出現一絲絲的灰色的汗漬了,不用說,這事解藥開始發揮作用了。


    林如海立馬鬆了口氣,賈敏更是立馬丟下了剛才一臉堅強的樣子,眼淚開始不要錢的往下掉了。


    “遠兒,遠兒。”


    這個時候賈敏除了不停的喚著兒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林妹妹也跟著掉金豆子。隻是那臉上帶著的笑容,讓賈瑾驚豔的差點忘了呼吸,什麽是梨花帶雨,這就是了。


    好在這個時候大家都盯著林遠,想著看這排毒的奇特一幕,沒有人發現賈瑾豬哥的樣子。所以賈瑾在一發現自己失態後,立馬就回神,繼續擺著他高人的形象了。


    “姑父,如今既然這解毒沒什麽問題了,是不是要解決一下這下毒之人的事情?”


    剛才他就發現了,這次林遠中毒,估計林如海心裏已經有數了。不然那個臉色不會難看成這樣。那眼神中的內疚賈敏也許沒有注意到,但是賈瑾正好在他正對麵,所以看了個正著。


    聽了賈瑾的話,賈敏抬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林如海。看著自己妻子渴求的眼神,林如海歎了口氣,說道,


    “放心,我斷不會放過想要害遠兒的人的。”


    說完這句,林如海垂下了眼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哪天我喝的新茶出了岔子了。”


    說著,眼睛又一次睜開,眼神犀利而決絕,不用問,這個時候林如海一定已經下了什麽決心了。賈瑾知趣的沒有問什麽,不過林如海卻很老實的繼續解說,不知道是說給賈敏聽,還是這一屋子的孩子們聽,給孩子們上一堂陰謀詭計的大課?


    “上個月,有個衙門的小吏給我送了幾兩的茶葉,說是家鄉的野茶,讓我嚐嚐。這個小吏一向老實,在衙門總是受欺負,還受過我的恩惠,原本我想著,不過幾兩的茶葉,這小吏想要報恩,也不好拒絕,就帶了回來,回到家就沏了一杯,不過那天我正忙著,後來成了冷茶,就沒有再喝。倒是那個時候,遠兒來我書房送寫好的大字,好像偷喝過一口,我也沒有在意。過了幾天,那個小吏突然失蹤了。三天後找到了屍體,仵作說是酒後失足而死。雖說沒有別的事情來證明這事的詭異,不過那幾兩茶還是被我收了起來,在沒有拿出來過。想到遠兒喝過一口,我還特意讓大夫看過幾次,不過都沒有看出問題,這才放下了。想不到,事情居然還是應在了這裏!”


    說道最後,林如海已經顯示除了無比的疲憊,是啊,這日子過得,千防萬防的,這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林如海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太過幸苦了。就是這幾個聽了這一切的小子們也是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林妹妹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日子過得這樣的艱難,眼睛又開始打轉了。看的賈瑾一陣的不忍心。


    “姑父,這事情,您還是和皇上說吧,順帶把這幾兩的茶葉送進宮去,當年我研究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王禦醫也曾見過,想來,這千日花他也是認得的。也好做個見證。姑父,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世上總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這話本不該讓賈瑾這個晚輩來說,不過,賈瑾實在是不忍心讓林如海一家這樣過下去了。就是這次他們熬了過去,就是林遠和林妹妹都被送到了京城,可是這並不代表林如海就沒有危險了。不說別的,單說這一次的這個毒,明打明的就是給林如海下的。林遠也不過是正好倒黴,這才中了毒。要是林如海不夠驚醒,或是忽視了那麽一點點,估計這時候倒下的就是父子兩個了,如果沒有賈瑾,那麽又有誰知道這種毒?說不得皇帝還以為這林如海是為了工作,學了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呢!


    對了,原著中國林如海最後不就是死在了任上嗎?誰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是吧?就是賈敏不也是死在揚州?可以說他們一家子,除了林妹妹去了京城算是多活了幾年,其他幾個個個都是死在了揚州的。這說明了什麽?


    賈瑾不敢再想下去了。心裏對於林如海卻多了些不滿。你這個當丈夫,當父親也太沒用了,連家人都保不住,看看,這頭發都有點銀絲了,這臉上的褶子都能夾得死蚊子了。還是要靠我啊。(喂,前麵一章的時候不是還誇人家來著,怎麽這個時候看不順眼了?居然用這樣的形容詞?這不是說七八十歲的歐巴桑的嗎?過了啊!抗議啊!正在拍飛中…)


    嗯,這樣一想,把林妹妹作為酬勞送給我也是不錯的。我就勉為其難的把你們一家子都劃在受保護範圍好了。賈瑾心裏的小人又開始得瑟了,一臉的臭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賈瑾就發現這臉上和心裏可以直接分成兩個人來發泄情緒,當然,大家別誤會,不是什麽精神分裂啥的,純粹是賈瑾同學為了扮可愛,扮幼齒,耍萌賣乖,外帶有時候還要展示一下什麽叫做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角色扮演太多留下的後遺症!


    不說賈瑾的心理活動,反正林如海聽了賈瑾的話倒是很讚同,對著賈瑾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道:


    “瑾兒說的很是,看來對於這為官之道也有了自己的見解了,實話說,這些年我也上了不少的折子,不管是他們的黑手,還是這裏的實力分布,可以說是事無巨細,上個月又上了一次折子,求聖上派人來接任。也表示出自己多次中毒後身體虛弱。怕是支撐不住了,按時間上來算,聖上的批示也該下來了。如果順利,說不得今年我們一家子能和你們一起回京了。”


    林如海這樣一說,賈瑾倒是一愣,沒想到啊!這一世的林如海居然這樣機靈,嗯,也是有兒有女,自然想的就要多些了。不過…


    “姑父,這一次折子還是要上的,這樣的奇毒他們也能弄到手,實在是太危險了,怎麽也要讓皇上多加小心才是。”


    這話說的林如海和賈瑾兩個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都意味深長的笑了。


    離滇緬最近的大理是韋家的地盤,而韋家是甄家的姻親,甄貴婦就是出自甄家,還是大皇子的生母。這一條線真的是很清楚啊!


    周圍那幾個還沉浸在官場險惡裏的孩子一個個都沒有發現,這才幾句話的時間,林如海和賈瑾已經達成了默契,很有愛的給對手挖了一個很大的坑,準備了一個很是犀利的眼藥。


    林如海看了一眼一臉懵懂的長子,再看看已經一臉雲淡風輕的賈瑾,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好像有點妒忌大舅兄了,這差距啊!實在是大了一點,嗯。好吧,老實說,差的不是一點點啊!


    一個還在學習階段,一個已經回給人挖坑上眼藥了!還是這樣的不動神色,難道說有的人天生就是當官的料?


    嗯,他不知道的是,對於賈瑾來說這些都是第一世的時候最基本的本事了,特工嗎,這套話啊!挑撥啊!上眼藥啊!挖坑啊!都是屬於基本屬性在培養的。這些屁孩兒怎麽能和他比?他可是準備為了權臣而奮鬥的!


    權臣的道路真是高手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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