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色下，抬頭可見月是殘缺的，斷斷續續的雲海，勉強連綿著。</p>
洛梅阿走在晨伊身邊。</p>
她是跟晨伊一起去的，隻是歐格登沒發現她，她看到了發生的一切。</p>
洛梅阿也因此不解。</p>
橫穿著密林，單薄的葉從沙沙作響，兩人的腳步都不快。</p>
她輕擰眉頭，看了看晨伊，欲言又止。</p>
“怎麽了？”晨伊輕聲問道。</p>
晨伊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洛梅阿訝異了下。</p>
而後，洛梅阿小聲道：“先生...我有些不明白。”</p>
“什麽不明白？”</p>
“你...”洛梅阿組織著措辭，而後問道：“為什麽說他的靈魂無罪？真教的經書中，有些也是我們的經書，你難道不記得，弑親是被諸神所譴責的重罪嗎？”</p>
晨伊停下腳步，淡薄的月光打在他臉上，胡椒姑娘能隱約瞧見那不甚濃密的眉毛，眼皮單薄柔和。</p>
他看向了胡椒姑娘，笑著說道：“怎麽，你們的經書難道沒有說過：‘人的話語豈可勝過神的話語？’”</p>
胡椒姑娘眨了眨眼睛，一時語塞，這句經文她怎會不記得，其背後的釋義，便是人不可肆意猜測神明所想之事。</p>
“不...你...”</p>
話說到這裏停住了，胡椒姑娘有些不敢說“你不是神”</p>
所以話到嘴邊，她巧妙道：“我現在隻把你當晨伊。”</p>
晨伊瞧出她的小心思，憐愛地撫摩她的肩頭，月色下，有份圓潤的美感。</p>
“你要我回答你？”晨伊詢問道。</p>
洛梅阿點點頭。</p>
“你知道嗎，洛梅阿，我告訴你，其實也是在教誨你。”</p>
洛梅阿的目光頓時驚慌失措了。</p>
教誨...洛梅阿不會不知道，這個詞語大多用在師長與其弟子門徒間。</p>
“你要做我的門徒麽？”</p>
洛梅阿呆了呆，她低垂眸子，狠狠地搖了搖頭。</p>
晨伊也搖了搖頭，伸出手，握住她的手。</p>
“若你不做我的門徒，那我隻能告訴你。”晨伊低下頭，輕嗅她的發梢，有淡淡的胡椒味。</p>
洛梅阿看向他。</p>
“我先是人，再是神。”</p>
..........................</p>
..........................</p>
“我親愛的同工，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天還未全亮，祭司訝然地看著晨伊將鬼魂的軀體拖過來。</p>
他走了過去，上下打量那顆分不清原樣的頭顱，瞧見背後明顯的斧頭痕跡，再看那軀體的衣服，果真和描述中的沒錯。</p>
“感謝苦難之主的庇佑，這樣我們就能洗清嫌疑了，”祭司激動地抬手作了苦難禮，他麵向晨伊說道：“我的同工，我為有你這樣一位信徒而驕傲，感謝苦難之主將你送來這裏。”</p>
對於祭司的連番誇讚，晨伊臉不紅心不跳地笑道：“或許我是苦難之主的寵兒。”</p>
“我的同工啊，不可自滿得意。”祭司反而板起臉，苦言勸道：“豈不知先知聖馬德爾說：‘我們總在苦難的路上，你若一味想求取，失去就來了。’”</p>
見祭司如此態度，晨伊無奈地點了點頭。</p>
祭司轉過身，他爬上了馬車，不一會，從馬車內爬出，將一個小木盒交到晨伊手上。</p>
晨伊接過後，正打算要走，祭司卻叫住了他。</p>
“等會，這是給你的。”隻見祭司從腰間的袋子裏掏出一個銀幣，抓住晨伊的手，放到裏頭，“給你哥哥買些藥吧。你且記住，是主救濟了你。”</p>
晨伊愣了愣，輕聲道：“我會記住的。”</p>
拿到了風幹的渡鴉心髒，晨伊把那銀幣放到口袋，轉身離開了。</p>
祭司合十雙手，祈求苦難之主眷顧這幫助自己的年輕人。</p>
..........................</p>
..........................</p>
“該拿到的材料都拿到了，可以舉行儀式了。”洛梅阿審視起那些材料，自言自語道。</p>
無人應她，於是她揚起臉，從掛起的簾子裏，看見琴杜伊爾捧著晨伊的手，垂下腦袋，低聲誦經禱告。</p>
琴杜伊爾的神色是十足淡然的，她一舉一動都無比嫻靜，那一頭燦金濃發，將陽光折射到那張臉龐上，絨毛的光暈似是靈魂的色彩。</p>
這精靈的行為如此純粹，以手掌托著晨伊的指尖，而非手掌，保持著對他的最大恭敬，又竭盡所能地親近她的主。</p>
叫人覺得，她的靈魂與身體完全一致。</p>
洛梅阿直直地看著這一切。</p>
自天國降生的靈使能看出來，琴杜伊爾的信仰很純粹，不含任何一絲的雜質，既無親情、更無愛欲......她什麽都沒有乞求，主可以眷顧，主也可以不眷顧，她依然信。</p>
眷顧、寬恕、懺悔、告解、天國......琴杜伊爾不在乎這些世人看重之物，她的信仰遠高於這些。</p>
良久，琴杜伊爾親吻晨伊的手背，待晨伊作圓環禮，最後點到她額頭上時，她鬆開晨伊的手，退開到一旁。</p>
晨伊走下馬車，揉揉洛梅阿的腦袋。</p>
“她可真愛你啊...”洛梅阿小聲道。</p>
俄而，胡椒姑娘又補充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愛。”</p>
“我知道，我知道...”晨伊捏了捏她的耳垂，“對神的愛。”</p>
洛梅阿掙脫他的手，撫摸了幾下被捏的耳垂，說道：“那麽，我們該找個地方舉行儀式了。”</p>
晨伊點頭同意。</p>
在晨伊的吩咐下，琴杜伊爾迅速地給阿曼達套上車轅，二人走入馬車裏，乘放主祭軀體的是一個長板箱，是按棺材的用料打造的，洛梅阿坐在上麵。</p>
馬車緩緩動了，阿曼達拉扯著車轅，在琴杜伊爾的驅使下，往康達鎮的郊外而去。</p>
離開康達鎮的速度很快，順著大路走，馬車不一會就闖入荒郊野嶺中，一路上沒有見到人影。</p>
掠過那些零散分布在山坡上下的農田後，他們來到一處無人的草地上。</p>
三人爬下馬車，洛梅阿將馬車裏的材料揀了出來。</p>
晨伊已經把儀式的步驟告知了洛梅阿，她聽了幾遍就記住了，拿起黑柄刀，在草地上刻畫魔法圓。</p>
畫好魔法圓後，洛梅阿將藍劍花打磨成粉，肆意灑落到十字星魔法圓上，風幹渡鴉心髒作為主祭品之一，被放到了極為重要的一角。</p>
餘下零散的材料，洛梅阿各自排好，她一舉一動都十分認真。</p>
“好了，就剩精靈之血還有......”洛梅阿瞟了眼晨伊，局促道：“神、神明的祝福。”</p>
琴杜伊爾走到魔法圓前，從洛梅阿手中接過黑柄刀，劃開指尖，一滴鮮豔的精靈之血便滴落到魔法圓的中心。</p>
然後她退開到一旁，晨伊便來到魔法圓前。</p>
神明的祝福...</p>
晨伊問過巴巴克，神明的祝福究竟要如何作用到儀式上。</p>
而後者毫無隱瞞，將自己所知的全盤告訴晨伊。</p>
晨伊也明白了其中原理。</p>
“隻要我以神性的姿態，去祝福這儀式順利就行了。”晨伊在心中作想。</p>
晨伊朝洛梅阿打了個手勢，叫她做好心理準備。</p>
胡椒姑娘明白地點了頭。</p>
於是，晨伊睜開了掌心的靈視之眼。</p>
燦金色的火焰湧出，洛梅阿極力忍耐著軀殼內的沸騰，別過眼睛，不去看他。</p>
她的目光落到琴杜伊爾身上，精靈此時扯下兜帽，摘下麵紗，麵朝晨伊，闔起眸子，揚起下巴，讓臉龐盡可能地沐浴在火光中。</p>
</p>
“我祝福它。”晨伊輕聲道。</p>
一點火星從掌心飄落，落在儀式的中心。</p>
俄而，十字星魔法圓煥發出別樣的光彩，那一點火星先照耀了精靈之血，而後血液凝固升起，注入到渡鴉心髒中，後者漸漸泛起血色，竟開始泵動起來，起初動靜微弱，而後誰都能聽到“咚咚”的響聲。</p>
三人分立魔法圓的三側，牽住手，魔法圓的光芒不斷攀升，直至將這一小個空間吞沒。</p>
再度睜開雙眼時，晨伊身處某處湖麵上，一覽無垠，看不清邊界。</p>
四周湧著微風。</p>
遠方，晨伊眺望到一座埋沒入雲端的高山，自其半截起，便覆蓋皚皚白雪，山麓裏的針葉林間，走獸們鳴叫著，偶爾掠起幾隻撲騰向天空的飛鳥。</p>
洛梅阿和琴杜伊爾呢？</p>
晨伊往下看過去，她們牽著自己的手，或多或少地沒入湖水裏，琴杜伊爾僅有半隻腳掌在湖麵下，而洛梅阿，她的模樣太狼狽了，大半截身子都沒入水裏，她望著自己驚詫不已。</p>
她看見自己的雙足既沒有沒入水裏，也沒有懸空，而是腳掌輕貼著水麵。</p>
晨伊凝望著洛梅阿，輕聲問道：“洛梅阿，怎麽不信我呢？”</p>
洛梅阿看向幾近立在水上的琴杜伊爾，失神地抿了抿嘴唇。</p>
“我們走吧。”晨伊輕聲道。</p>
四周的風，刹時變了方向。</p>
自他們的身後湧來。</p>
風托著祂的靈，行於水麵上。</p>
洛梅阿走在晨伊身邊。</p>
她是跟晨伊一起去的，隻是歐格登沒發現她，她看到了發生的一切。</p>
洛梅阿也因此不解。</p>
橫穿著密林，單薄的葉從沙沙作響，兩人的腳步都不快。</p>
她輕擰眉頭，看了看晨伊，欲言又止。</p>
“怎麽了？”晨伊輕聲問道。</p>
晨伊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洛梅阿訝異了下。</p>
而後，洛梅阿小聲道：“先生...我有些不明白。”</p>
“什麽不明白？”</p>
“你...”洛梅阿組織著措辭，而後問道：“為什麽說他的靈魂無罪？真教的經書中，有些也是我們的經書，你難道不記得，弑親是被諸神所譴責的重罪嗎？”</p>
晨伊停下腳步，淡薄的月光打在他臉上，胡椒姑娘能隱約瞧見那不甚濃密的眉毛，眼皮單薄柔和。</p>
他看向了胡椒姑娘，笑著說道：“怎麽，你們的經書難道沒有說過：‘人的話語豈可勝過神的話語？’”</p>
胡椒姑娘眨了眨眼睛，一時語塞，這句經文她怎會不記得，其背後的釋義，便是人不可肆意猜測神明所想之事。</p>
“不...你...”</p>
話說到這裏停住了，胡椒姑娘有些不敢說“你不是神”</p>
所以話到嘴邊，她巧妙道：“我現在隻把你當晨伊。”</p>
晨伊瞧出她的小心思，憐愛地撫摩她的肩頭，月色下，有份圓潤的美感。</p>
“你要我回答你？”晨伊詢問道。</p>
洛梅阿點點頭。</p>
“你知道嗎，洛梅阿，我告訴你，其實也是在教誨你。”</p>
洛梅阿的目光頓時驚慌失措了。</p>
教誨...洛梅阿不會不知道，這個詞語大多用在師長與其弟子門徒間。</p>
“你要做我的門徒麽？”</p>
洛梅阿呆了呆，她低垂眸子，狠狠地搖了搖頭。</p>
晨伊也搖了搖頭，伸出手，握住她的手。</p>
“若你不做我的門徒，那我隻能告訴你。”晨伊低下頭，輕嗅她的發梢，有淡淡的胡椒味。</p>
洛梅阿看向他。</p>
“我先是人，再是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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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同工，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天還未全亮，祭司訝然地看著晨伊將鬼魂的軀體拖過來。</p>
他走了過去，上下打量那顆分不清原樣的頭顱，瞧見背後明顯的斧頭痕跡，再看那軀體的衣服，果真和描述中的沒錯。</p>
“感謝苦難之主的庇佑，這樣我們就能洗清嫌疑了，”祭司激動地抬手作了苦難禮，他麵向晨伊說道：“我的同工，我為有你這樣一位信徒而驕傲，感謝苦難之主將你送來這裏。”</p>
對於祭司的連番誇讚，晨伊臉不紅心不跳地笑道：“或許我是苦難之主的寵兒。”</p>
“我的同工啊，不可自滿得意。”祭司反而板起臉，苦言勸道：“豈不知先知聖馬德爾說：‘我們總在苦難的路上，你若一味想求取，失去就來了。’”</p>
見祭司如此態度，晨伊無奈地點了點頭。</p>
祭司轉過身，他爬上了馬車，不一會，從馬車內爬出，將一個小木盒交到晨伊手上。</p>
晨伊接過後，正打算要走，祭司卻叫住了他。</p>
“等會，這是給你的。”隻見祭司從腰間的袋子裏掏出一個銀幣，抓住晨伊的手，放到裏頭，“給你哥哥買些藥吧。你且記住，是主救濟了你。”</p>
晨伊愣了愣，輕聲道：“我會記住的。”</p>
拿到了風幹的渡鴉心髒，晨伊把那銀幣放到口袋，轉身離開了。</p>
祭司合十雙手，祈求苦難之主眷顧這幫助自己的年輕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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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拿到的材料都拿到了，可以舉行儀式了。”洛梅阿審視起那些材料，自言自語道。</p>
無人應她，於是她揚起臉，從掛起的簾子裏，看見琴杜伊爾捧著晨伊的手，垂下腦袋，低聲誦經禱告。</p>
琴杜伊爾的神色是十足淡然的，她一舉一動都無比嫻靜，那一頭燦金濃發，將陽光折射到那張臉龐上，絨毛的光暈似是靈魂的色彩。</p>
這精靈的行為如此純粹，以手掌托著晨伊的指尖，而非手掌，保持著對他的最大恭敬，又竭盡所能地親近她的主。</p>
叫人覺得，她的靈魂與身體完全一致。</p>
洛梅阿直直地看著這一切。</p>
自天國降生的靈使能看出來，琴杜伊爾的信仰很純粹，不含任何一絲的雜質，既無親情、更無愛欲......她什麽都沒有乞求，主可以眷顧，主也可以不眷顧，她依然信。</p>
眷顧、寬恕、懺悔、告解、天國......琴杜伊爾不在乎這些世人看重之物，她的信仰遠高於這些。</p>
良久，琴杜伊爾親吻晨伊的手背，待晨伊作圓環禮，最後點到她額頭上時，她鬆開晨伊的手，退開到一旁。</p>
晨伊走下馬車，揉揉洛梅阿的腦袋。</p>
“她可真愛你啊...”洛梅阿小聲道。</p>
俄而，胡椒姑娘又補充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愛。”</p>
“我知道，我知道...”晨伊捏了捏她的耳垂，“對神的愛。”</p>
洛梅阿掙脫他的手，撫摸了幾下被捏的耳垂，說道：“那麽，我們該找個地方舉行儀式了。”</p>
晨伊點頭同意。</p>
在晨伊的吩咐下，琴杜伊爾迅速地給阿曼達套上車轅，二人走入馬車裏，乘放主祭軀體的是一個長板箱，是按棺材的用料打造的，洛梅阿坐在上麵。</p>
馬車緩緩動了，阿曼達拉扯著車轅，在琴杜伊爾的驅使下，往康達鎮的郊外而去。</p>
離開康達鎮的速度很快，順著大路走，馬車不一會就闖入荒郊野嶺中，一路上沒有見到人影。</p>
掠過那些零散分布在山坡上下的農田後，他們來到一處無人的草地上。</p>
三人爬下馬車，洛梅阿將馬車裏的材料揀了出來。</p>
晨伊已經把儀式的步驟告知了洛梅阿，她聽了幾遍就記住了，拿起黑柄刀，在草地上刻畫魔法圓。</p>
畫好魔法圓後，洛梅阿將藍劍花打磨成粉，肆意灑落到十字星魔法圓上，風幹渡鴉心髒作為主祭品之一，被放到了極為重要的一角。</p>
餘下零散的材料，洛梅阿各自排好，她一舉一動都十分認真。</p>
“好了，就剩精靈之血還有......”洛梅阿瞟了眼晨伊，局促道：“神、神明的祝福。”</p>
琴杜伊爾走到魔法圓前，從洛梅阿手中接過黑柄刀，劃開指尖，一滴鮮豔的精靈之血便滴落到魔法圓的中心。</p>
然後她退開到一旁，晨伊便來到魔法圓前。</p>
神明的祝福...</p>
晨伊問過巴巴克，神明的祝福究竟要如何作用到儀式上。</p>
而後者毫無隱瞞，將自己所知的全盤告訴晨伊。</p>
晨伊也明白了其中原理。</p>
“隻要我以神性的姿態，去祝福這儀式順利就行了。”晨伊在心中作想。</p>
晨伊朝洛梅阿打了個手勢，叫她做好心理準備。</p>
胡椒姑娘明白地點了頭。</p>
於是，晨伊睜開了掌心的靈視之眼。</p>
燦金色的火焰湧出，洛梅阿極力忍耐著軀殼內的沸騰，別過眼睛，不去看他。</p>
她的目光落到琴杜伊爾身上，精靈此時扯下兜帽，摘下麵紗，麵朝晨伊，闔起眸子，揚起下巴，讓臉龐盡可能地沐浴在火光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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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祝福它。”晨伊輕聲道。</p>
一點火星從掌心飄落，落在儀式的中心。</p>
俄而，十字星魔法圓煥發出別樣的光彩，那一點火星先照耀了精靈之血，而後血液凝固升起，注入到渡鴉心髒中，後者漸漸泛起血色，竟開始泵動起來，起初動靜微弱，而後誰都能聽到“咚咚”的響聲。</p>
三人分立魔法圓的三側，牽住手，魔法圓的光芒不斷攀升，直至將這一小個空間吞沒。</p>
再度睜開雙眼時，晨伊身處某處湖麵上，一覽無垠，看不清邊界。</p>
四周湧著微風。</p>
遠方，晨伊眺望到一座埋沒入雲端的高山，自其半截起，便覆蓋皚皚白雪，山麓裏的針葉林間，走獸們鳴叫著，偶爾掠起幾隻撲騰向天空的飛鳥。</p>
洛梅阿和琴杜伊爾呢？</p>
晨伊往下看過去，她們牽著自己的手，或多或少地沒入湖水裏，琴杜伊爾僅有半隻腳掌在湖麵下，而洛梅阿，她的模樣太狼狽了，大半截身子都沒入水裏，她望著自己驚詫不已。</p>
她看見自己的雙足既沒有沒入水裏，也沒有懸空，而是腳掌輕貼著水麵。</p>
晨伊凝望著洛梅阿，輕聲問道：“洛梅阿，怎麽不信我呢？”</p>
洛梅阿看向幾近立在水上的琴杜伊爾，失神地抿了抿嘴唇。</p>
“我們走吧。”晨伊輕聲道。</p>
四周的風，刹時變了方向。</p>
自他們的身後湧來。</p>
風托著祂的靈，行於水麵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