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目光落向了索答王子，後者被好戰尚武的人們簇擁著，歡呼聲一陣接一陣，其中能歌善舞的男女們，當即串起王子斬龍的歌謠。</p>
國王勾起笑容，歡呼著二兒子的英勇。</p>
直到索答王子的母親，他的側妻領著大半個寒狼氏族站出廣場上，而得勝歸來的索答快步迎了上去，而非走向他的父係氏族時，國王的臉上閃過肅穆的神色。</p>
晨尹將在場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自神性中明白了他們的心中所想。</p>
索答的母係氏族——寒狼氏族，自數十年前起，便與他父親的獅鷲氏族結仇，全在外部侵略與那位先王的賢明統治下，才得以聯姻，與諸部族共同組建王國。</p>
寒狼氏族中，索答的母親是眼下最大的掌權者。</p>
神的目光跟著索答王子，便見索答在痛飲母親送來的美酒之後，直接與寒狼氏族的勇士回到他們的氏族大廳。</p>
寒狼氏族的大廳內，篝火爐灶熊熊燃燒著，在這不知壁爐為何物的北土，圍繞在寬大的矩形篝火爐灶喝酒吃肉，是最好的禦寒措施</p>
然而，待索答的雙腳踏進大廳沒多久，索答母親便急急忙忙地吩咐仆從關上大門，將索答拉到密閉的議事廳裏。</p>
晨尹稍稍側了側視線。</p>
議事廳裏，在索答與其母親進來前，僅僅立著寒狼氏族的大長老與戰神殿副祭司二人。</p>
“母親...”</p>
當索答踏進議事廳時，他的母親便從箱子裏拿出一隻斬斷的牛角杯。</p>
“索答，這是要交給你父親的。”大長老如此說道。</p>
索答長長地盯著那被斬斷的牛角杯，那是事先準備好的，而不是他親手斬斷的。</p>
“母親，真要這麽做嗎？”索答擰緊眉頭道。</p>
“是的，為了同你的父親證明，你那時所說的話是交予了主與諸神見證。”他母親緩緩說道。</p>
神聽出寒狼氏族的密謀。</p>
他們要以這事先準備好的牛角杯，來充當索答斬斷的牛角杯，以表明他剛才在眾人麵前要求王位與被戰神選召的話語，已經交給了主與諸神見證。</p>
“實在憋屈。”</p>
索答熊一般喘起粗氣，他一拳砸到房柱上，指著斬斷的牛角杯怒道：</p>
“我親手屠了龍，卻要偽造這牛角杯！”</p>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那弟弟宣稱自己聽到神諭嗎？”母親厲聲說道，“如果你沒聽到神諭，你怎麽戴上那頂冠冕。神諭可是一頭尖吼龍的頭顱能換來的？”</p>
索答緊抓著拳頭，青筋暴起，他確實是一人斬下了尖吼龍的頭顱，他還能回憶起那日陽光下的血味。</p>
然而，他未曾聽過什麽神諭，方才在眾目麵前的話，不過是他母親為他編造好的言語。</p>
神從他們的記憶裏得知了這些。</p>
索答雙手撐著石桌，將身體伏著，聲音凶狠而低沉道：“母親，冒認神諭，若遭神明察覺，你們難道不怕麵見冥神？！”</p>
</p>
“怎麽，我英勇的屠龍者，”他母親冷嘲道，“你害怕那些主與諸神的報複嗎？那就叫它們降臨吧，你大可像砍著尖吼龍頭顱一樣將他們腦袋砍掉。”</p>
“加索阿！”大長老沉聲警告道，“不要再說這樣冒犯神明的話。”</p>
“是的，大長老。”母親昂起頭道。</p>
神看著這些，不免覺得可笑。</p>
一直未出聲的戰神殿副祭司咳嗽了一聲，麵向索答，寬慰道：“二王子，不必害怕，戰神從來嘉獎富有勇武之人。</p>
若你登基稱王，便能望見更廣闊的土地，更凶殘的凶獸大敵，隻需你舉起劍斧，領我們的戰船劃過堅冰。</p>
我以祭司的身份同你保證。</p>
當大地灑上信喀爾斯者的熱血，數以萬計的俘虜於烈焰中燔祭，戰神終會垂青於你。</p>
我的索答王。</p>
你隻不過是提前了一步，成為神選者。”</p>
索答聽到這番信誓旦旦的言語後，神色稍微和緩了些許。</p>
而他的母親適時道：“準備好接下來的計劃吧，若他們誠心阻礙你要求王位，那麽就隻有借用外力了...”</p>
在雪狼氏族看來，他們從來都是王冠的分享者。</p>
無論是以密謀，還是以刀兵。</p>
..............................</p>
..............................</p>
長屋內，國王的桌前靜置著被一隻斬斷的牛角杯。</p>
牛角杯上凋刻著國王的獅鷲氏族與索答母氏族的聯合家徽。</p>
“通知羅倫吧，”國王皺緊眉頭，和他的仆從吩咐道：“索答的母親和氏族祭司，同我再三保證這是索答在下船前親自斬斷的。”</p>
這就意味著，索答的話已經托付給了主與諸神見證。</p>
千柱雲海之上，神看著羅倫被那仆從找了過來，與其父親密談。</p>
毫無疑問，索答的舉動是在同他的父王要求王位繼承權。</p>
神立在雲海上，在她的視角裏，羅倫與他的父王激烈的討論起來。</p>
其中便包括，將王國分治，給予索答副王或是大長老的稱號，將其一片富庶的土地與母親的氏族劃出雷敦王國之外，僅保留名義上的效忠。</p>
然而，神知道，他們的諸多討論並無意義，也並不可行。</p>
後日王國就要為索答的凱旋舉行牲祭，屆時殺奴隸與牛羊祭祀神靈。</p>
國王擔憂索答將在戰神殿麵前再度要求王位。</p>
“羅倫，以我對你二哥的了解，他必會在眾人麵前同我要求王位，屆時，你唯有向他提出王位決鬥的可能。”</p>
國王憂心忡忡，若果按照一直以來的習慣，自己難以拒絕索答的王位要求，除非羅倫提出王位決鬥，並贏得最後的勝利。</p>
隻是，國王並不對羅倫能戰勝索答有其信心。</p>
“...我不知道，父親，可是...你真的相信索答在下船之前斬斷了牛角杯？”羅倫望著長桌上碎開的牛角杯問道。</p>
“聽著，羅倫，我知道你很聰明，”</p>
他的父王指著牛角杯說道：</p>
“他的母親和祭司都同我擔保索答斬斷了牛角杯，他們不至於拿這個來開玩笑，特別是他的母親，親自在我麵前斬斷了她的牛角杯，以此為這事擔保。”</p>
“如果是假的呢？”羅倫有些難以相信。</p>
難道一個王國裏，會有兩位王子聽到神諭嗎？</p>
若真是如此，那必將成為雷敦王國最為傳奇的事跡。</p>
“如果是假的，那必將招致神罰！”</p>
父王的麵目尤為嚴肅，</p>
“主與諸神將會庇佑他的敵人！”</p>
國王勾起笑容，歡呼著二兒子的英勇。</p>
直到索答王子的母親，他的側妻領著大半個寒狼氏族站出廣場上，而得勝歸來的索答快步迎了上去，而非走向他的父係氏族時，國王的臉上閃過肅穆的神色。</p>
晨尹將在場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自神性中明白了他們的心中所想。</p>
索答的母係氏族——寒狼氏族，自數十年前起，便與他父親的獅鷲氏族結仇，全在外部侵略與那位先王的賢明統治下，才得以聯姻，與諸部族共同組建王國。</p>
寒狼氏族中，索答的母親是眼下最大的掌權者。</p>
神的目光跟著索答王子，便見索答在痛飲母親送來的美酒之後，直接與寒狼氏族的勇士回到他們的氏族大廳。</p>
寒狼氏族的大廳內，篝火爐灶熊熊燃燒著，在這不知壁爐為何物的北土，圍繞在寬大的矩形篝火爐灶喝酒吃肉，是最好的禦寒措施</p>
然而，待索答的雙腳踏進大廳沒多久，索答母親便急急忙忙地吩咐仆從關上大門，將索答拉到密閉的議事廳裏。</p>
晨尹稍稍側了側視線。</p>
議事廳裏，在索答與其母親進來前，僅僅立著寒狼氏族的大長老與戰神殿副祭司二人。</p>
“母親...”</p>
當索答踏進議事廳時，他的母親便從箱子裏拿出一隻斬斷的牛角杯。</p>
“索答，這是要交給你父親的。”大長老如此說道。</p>
索答長長地盯著那被斬斷的牛角杯，那是事先準備好的，而不是他親手斬斷的。</p>
“母親，真要這麽做嗎？”索答擰緊眉頭道。</p>
“是的，為了同你的父親證明，你那時所說的話是交予了主與諸神見證。”他母親緩緩說道。</p>
神聽出寒狼氏族的密謀。</p>
他們要以這事先準備好的牛角杯，來充當索答斬斷的牛角杯，以表明他剛才在眾人麵前要求王位與被戰神選召的話語，已經交給了主與諸神見證。</p>
“實在憋屈。”</p>
索答熊一般喘起粗氣，他一拳砸到房柱上，指著斬斷的牛角杯怒道：</p>
“我親手屠了龍，卻要偽造這牛角杯！”</p>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那弟弟宣稱自己聽到神諭嗎？”母親厲聲說道，“如果你沒聽到神諭，你怎麽戴上那頂冠冕。神諭可是一頭尖吼龍的頭顱能換來的？”</p>
索答緊抓著拳頭，青筋暴起，他確實是一人斬下了尖吼龍的頭顱，他還能回憶起那日陽光下的血味。</p>
然而，他未曾聽過什麽神諭，方才在眾目麵前的話，不過是他母親為他編造好的言語。</p>
神從他們的記憶裏得知了這些。</p>
索答雙手撐著石桌，將身體伏著，聲音凶狠而低沉道：“母親，冒認神諭，若遭神明察覺，你們難道不怕麵見冥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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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英勇的屠龍者，”他母親冷嘲道，“你害怕那些主與諸神的報複嗎？那就叫它們降臨吧，你大可像砍著尖吼龍頭顱一樣將他們腦袋砍掉。”</p>
“加索阿！”大長老沉聲警告道，“不要再說這樣冒犯神明的話。”</p>
“是的，大長老。”母親昂起頭道。</p>
神看著這些，不免覺得可笑。</p>
一直未出聲的戰神殿副祭司咳嗽了一聲，麵向索答，寬慰道：“二王子，不必害怕，戰神從來嘉獎富有勇武之人。</p>
若你登基稱王，便能望見更廣闊的土地，更凶殘的凶獸大敵，隻需你舉起劍斧，領我們的戰船劃過堅冰。</p>
我以祭司的身份同你保證。</p>
當大地灑上信喀爾斯者的熱血，數以萬計的俘虜於烈焰中燔祭，戰神終會垂青於你。</p>
我的索答王。</p>
你隻不過是提前了一步，成為神選者。”</p>
索答聽到這番信誓旦旦的言語後，神色稍微和緩了些許。</p>
而他的母親適時道：“準備好接下來的計劃吧，若他們誠心阻礙你要求王位，那麽就隻有借用外力了...”</p>
在雪狼氏族看來，他們從來都是王冠的分享者。</p>
無論是以密謀，還是以刀兵。</p>
..............................</p>
..............................</p>
長屋內，國王的桌前靜置著被一隻斬斷的牛角杯。</p>
牛角杯上凋刻著國王的獅鷲氏族與索答母氏族的聯合家徽。</p>
“通知羅倫吧，”國王皺緊眉頭，和他的仆從吩咐道：“索答的母親和氏族祭司，同我再三保證這是索答在下船前親自斬斷的。”</p>
這就意味著，索答的話已經托付給了主與諸神見證。</p>
千柱雲海之上，神看著羅倫被那仆從找了過來，與其父親密談。</p>
毫無疑問，索答的舉動是在同他的父王要求王位繼承權。</p>
神立在雲海上，在她的視角裏，羅倫與他的父王激烈的討論起來。</p>
其中便包括，將王國分治，給予索答副王或是大長老的稱號，將其一片富庶的土地與母親的氏族劃出雷敦王國之外，僅保留名義上的效忠。</p>
然而，神知道，他們的諸多討論並無意義，也並不可行。</p>
後日王國就要為索答的凱旋舉行牲祭，屆時殺奴隸與牛羊祭祀神靈。</p>
國王擔憂索答將在戰神殿麵前再度要求王位。</p>
“羅倫，以我對你二哥的了解，他必會在眾人麵前同我要求王位，屆時，你唯有向他提出王位決鬥的可能。”</p>
國王憂心忡忡，若果按照一直以來的習慣，自己難以拒絕索答的王位要求，除非羅倫提出王位決鬥，並贏得最後的勝利。</p>
隻是，國王並不對羅倫能戰勝索答有其信心。</p>
“...我不知道，父親，可是...你真的相信索答在下船之前斬斷了牛角杯？”羅倫望著長桌上碎開的牛角杯問道。</p>
“聽著，羅倫，我知道你很聰明，”</p>
他的父王指著牛角杯說道：</p>
“他的母親和祭司都同我擔保索答斬斷了牛角杯，他們不至於拿這個來開玩笑，特別是他的母親，親自在我麵前斬斷了她的牛角杯，以此為這事擔保。”</p>
“如果是假的呢？”羅倫有些難以相信。</p>
難道一個王國裏，會有兩位王子聽到神諭嗎？</p>
若真是如此，那必將成為雷敦王國最為傳奇的事跡。</p>
“如果是假的，那必將招致神罰！”</p>
父王的麵目尤為嚴肅，</p>
“主與諸神將會庇佑他的敵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