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手術刀。”周吳看向謝姐手裏的東西,銀色細長的刀柄夾著一片薄亮而鋒利的刀片,赫然就是醫生們動手術的時候使用的手術刀。


    鄭思誠看向謝姐手裏的東西,有點意料之中又有些讚歎地說:“果然瞞不過你啊。”


    “這手術刀有什麽問題?”周吳在一邊奇怪地問。


    謝姐把手術刀遞給周吳,周吳拿在手裏仔細地端詳,卻看不出什麽問題,亮銀色的手術刀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偶爾在刀柄和刀片之間還能見到血跡的殘餘。


    “這把刀上雖然沾染了不少的血液,不過我剛剛用靈力探察的時候卻發現少了一些東西。”謝姐拿出煙杆呷在嘴裏,“根據我們的了解,這把手術刀是殺了九個人的,對吧?”


    “沒錯,八個人當場死亡,一個人搶救無效。”鄭思誠在旁邊說道。


    謝姐從周吳手裏拿過手術刀,拿到鄭思誠麵前,問道:“可是,這把本來應該是殺人凶器的手術刀,我卻一點兒死氣都看不到,這是為什麽呢?”


    “死氣?”周吳和顏童童異口同聲地叫道,“什麽是死氣?”


    謝姐把手術刀放到一旁,解釋道:“死氣,就是死者的氣息。人死之後,靈魂會有一刹那在生和死進行轉換,導致了死亡之後因為沾染了因果的物什,通常都會沾染上死氣。別說殺人了,殺了一隻雞都會沾染上死氣。”她拿眼睛看了一眼一邊的手術刀,說道:“可惜這柄手術刀,雖然上麵沾染了人血,卻沒有沾染死氣。”


    “也就是說,這把刀根本不是凶器?”周吳理解地問道。


    “沒錯,這柄刀不但沒有沾染死氣,反而沾染了不少的生氣。”謝姐說道,“隻怕,是沾染了不少接生地新生嬰兒帶來的新生之氣吧。這隻是一把接生過的手術刀,肯定沒有殺過人。”


    “厲害厲害。”鄭思誠在一旁鼓掌道。


    謝姐把頭偏向一邊,無所謂地說道:“沒什麽,一點兒小手段罷了。”


    “這可不是什麽小手段啊,我們局子裏能看出來這東西的估計二十個人裏麵能有一個就了不起了。”鄭思誠搖頭道,“比如你旁邊的幾位,小舟雖然是號稱青竹鄔的‘天才’,童童和周吳小兄弟都看得出來氣運在身,可他們肯定就看不出來。看樣子謝姐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沒什麽,年紀大了點兒,見識自然就多了點。”謝姐說道。


    顏童童聽到這裏,突然生氣道:“這麽說,鄭思誠你這家夥故意把關鍵的東西收起來,不給我們咯?哼,從一開始就推三阻四,剛剛還故意給我挖坑……這是拿姑奶奶們當傻子坑呢?”


    “哎喲,童童你可冤枉我了,我哪兒敢啊?”鄭思誠趕緊解釋道。


    “哪這東西你怎麽說?真的凶器呢?”顏童童一把抓過手術刀,朝鄭思誠比劃。周吳覺得如果鄭思誠的解釋不能叫顏童童滿意,隻怕這把本來沒有死氣的手術刀就要沾染上死氣了。


    好在謝姐還知道分寸,拉住顏童童說道:“行了童童,東西收起來。小鄭雖然喜歡貧嘴,但是還不是這樣的人。”說完,她妙目斜視鄭思誠,問道:“是吧,小鄭。”


    “嗬嗬……”鄭思誠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他哪不知道這是謝姐和顏童童在唱紅白臉兒,趕緊解釋道:“這東西到了我的手裏,就是這把刀了。”


    “你唬弄鬼呢?”顏童童不肯相信,朝前走了兩步,逼上去說道。


    鄭思誠往後退了兩步,擺著手道:“真的,真的,我哪兒敢騙你們呐?這東西我從其他庫裏拿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當時查不出什麽來,還是送到總部叫高人看了才發現沒有死氣的。”


    “你猜我信不信?”顏童童反問,就要上前給鄭思誠一點顏色看看。不過被謝姐拉住了:“行了,童童,小鄭應該沒說謊,回來吧。”


    顏童童聽了謝姐的話,才收起手術刀,退到謝姐的後麵去了。


    鄭思誠這才舒了一口氣,歎道:“這麽久沒見,童童脾氣還是這麽大哈?”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的不是童童,反倒是謝姐。很明顯是指顏童童是被謝姐指使的。


    謝姐冷眼,不接他的話頭,隻是問道:“什麽情況,說說吧?”


    鄭思誠歎了口氣,說道:“我真不知道,我拿到這玩意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換掉了。我當時查了很久也是一點頭緒都不知道,最終隻好送到北京的總部,叫總局的那幾位看了看,才發現被人狸貓換太子了。”


    謝姐抱著手,煙杆兒敲著手臂,閉上眼想了一會兒,說道:“看樣子事情的突破口和這把手術刀還真有點兒關係了。不過,那位殺人的李醫生,真的是不是死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轉過頭去問鄭思誠。


    鄭思誠發現謝姐的話裏有話,問道:“怎麽了?”


    “我們接到這個委托,調查的時候發現不止是有一隻人妖,而且這隻人妖還操控著數量不少的倀鬼。”她拿起顏童童的手機,指向那個被顏童童認出來的倀鬼,“其中一隻倀鬼就是這個死者。”


    “你的意思是……”鄭思誠的也嚴肅起來。


    “沒錯,這個死者據我們了解,是現場當場死亡的人之一。也就是說這個是被李醫生親手殺死的人之一,如果這個李醫生也死亡的話,這隻倀鬼根本不可能存在……”謝姐說道。


    “這問題還真是……有可能大的不得了啊。”鄭思誠苦笑道。


    “其實也未必。”謝姐說道:“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以常識來推斷的話,當然就是大事兒了,背後不知道隱藏了一個什麽千年老妖。不過……”


    “不過什麽?”鄭思誠問道。


    謝姐拿起手邊的手術刀,說道:“我剛剛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哎喲,謝姐,謝姐老大,你是我的親姐行了吧。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直接告訴我吧,什麽可能?”鄭思誠叫道。


    “不說。”謝姐道:“誰叫你剛剛對我還遮遮掩掩地?如果不是我看出來這把手術刀上沒有死氣,你肯定是不會提示我們的吧。”


    “哎喲,我錯了還不行嘛,謝姐你別這樣啊……”鄭思誠苦著臉說道。


    “禮尚往來嘛。”謝姐聳聳肩,說道:“童童,小舟,周吳。咱們走了。”說完把剛剛拿出來的證物放到一邊,起身就走了。


    周吳憋著臉,他突然發現這個謝姐雖然平日裏有點麵無表情——比如她剛剛和鄭思誠兩個人說笑,但是卻一點笑容也沒有露出來——但是卻不是一個無趣的人,而且頗為記仇。他忍著笑意跟在杜小舟和謝姐後麵,朝門外走過去。


    顏童童落在最後,朝鄭思誠做了一個鬼臉:“活該!”


    鄭思誠苦著臉,想追上去,剛走出門,又跑回來。幾下把桌子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證物一股腦壓到之前的櫃子裏麵。走到門口又把剛剛顯現房間真身的法訣給關閉了,才急急忙忙追著謝姐出來。


    周吳幾個人走出市警察局,剛坐上謝姐的車準備離開的時候,鄭思誠就追了上來。


    謝姐搖開車窗,問道:“做什麽呢,小鄭?你還有事啊?”


    “哎喲,謝姐,我的親姐姐,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鄭思誠告饒道:“開門開門,讓我進去說。”


    謝姐無奈,把車門打開,鄭思誠趕緊鑽了進去。


    周吳往旁邊擠擠,把位置讓了出來,不過位置讓得有些急了,一下子靠到了杜小舟的身上去了。雖然隻是靠到了手臂,不過周吳還是有些尷尬,連忙說道:“不好意思……”


    杜小舟搖了搖頭:“沒事。”


    他們兩個這邊到沒有影響到鄭思誠,鄭思誠一下子坐進去,手扒在前麵兩個車椅靠背上,從中間的縫隙伸出頭去:“謝姐,你和我說說唄。”


    “說什麽呀?”謝姐明知故問。


    “別啊,謝姐。”鄭思誠叫道:“咱們這不是親密合作的好夥伴麽?你看我剛剛多夠意思呀,你說要看東西,我二話不說就帶你去看了。再說了,你也要考慮下咱們兩家之間多年的‘革命情誼’吧?”


    “你還好意思說?”顏童童老早就占據了副駕駛的位置,一巴掌拍到鄭思誠的額頭上,說道:“咱們一來你就推三阻四,還好意思說什麽‘親密無間地合作夥伴’,說什麽‘革命情誼’?不要臉!略略略……”


    “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鄭思誠說道,“我是真有點好奇啊,你告訴我唄,最多這個案子我不和你們搶行了吧。”


    “那也得你搶得到才行呐。”顏童童道。


    “行了行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了吧。”鄭思誠舉白旗說道。“這樣吧,你們帶我一起去,我給你們打白工。你讓我知道怎麽回事就行了唄。”


    “行,就這麽說定了。”顏童童還想反對,不敢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姐搶先答應了。


    “幹啥啊?謝姐老大,怎麽能夠答應他?”顏童童不滿道。


    謝姐拿眼睛看了鄭思誠一下,戲謔道:“有一個免費勞動力還不好啊?你待會拿他當牛做馬出氣吧……”


    她這話明著是說給顏童童聽,其實是故意說給鄭思誠聽的。


    鄭思誠心知肚明,說道:“行行行,隨你隨你……咱們快走吧。”


    謝姐油門一踩,車子就出了市警察局的院子,匯入滾滾地車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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