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一夜沒睡,天不亮,就跑到附近的‘x記肉夾饃’,特意囑咐店員把肉和饃分開來放,防止臘汁把饃浸軟了味道會很差。


    幾乎沒帶什麽東西,想了想要回家看看,這樣隻給媳婦帶東西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於是晃了好久一直等到超市開門,風風火火的買了一大堆東西,老爸的煙,爺爺的補品……哎,這下東西多了,崩潰。


    一出超市趕緊打車去機場,著急忙慌,心急火燎,真不知道現在怎麽變得心態這麽不好,以前的鎮定和從容哪去了?


    飛機飛起的時候,摸著自己慌亂的心跳終於想通了——從前我就沒有鎮定和從容,難怪現在會找不到。


    轉機。


    坐在a市的候機大廳裏等,打了個電話給謹,小女人正在家裏擦地,哎,難道是感應到了我要回去現在開始收拾?我又多情了,哈哈!


    “你幹嗎呢?好像有點吵呢!”謹在電話裏問。


    “哦,我在外麵呢,溜達溜達,你也知道,我就喜歡溜來溜去的!”我忍住笑說道。


    “嗯,今天是星期天,外麵人會很多吧!我還是喜歡在家待著!”


    “好呢,你就在家待著唄!”笑,傻瓜,幸好你在家待著,一會我就回去嘍。“我今早吃肉夾饃了!”


    “你……你這臭小子沒完了是吧,哼,小人得誌的語氣!”聽著這話,覺得心裏暖暖的,謹的聲音,它怎麽就那麽好聽呢?


    “我不是小人,我是小銘!”哈哈哈,機場裏好多人都看我,大家肯定想哪來了這麽個瘋子,長途漫遊的在這兒開心。


    一出候機大廳,覺得有點涼,a市離家近了很多,天氣要比西安冷,那家裏豈不是要更冷?我還是薄薄的t恤,哎,失策了,光記得帶了一堆吃的東西,就沒記得給自己帶一件外套,真是被豬附身了。


    幸好是回家,家裏又不會沒有衣服,哎,我這一天天的腦袋裏裝的都是啥?天馬行空不說,還反複無常矛盾重重,簡直就是個瘋子……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飛行!


    最終到了熟悉的機場,熟悉的氣息,又踏上了養育我的黑土地了,又聽到了久違的鄉音。


    坐在出租車上,那倒黴的司機竟然把我當成了外地人,一個勁問我一些不著邊的話,什麽……你覺得我們這怎麽樣啊?你覺得氣候能適應嗎……窘!我在這活了20年我能不適應?不適應早掛了。


    開始是哼哈的答應,懶得理會,後來真覺得要崩潰了。


    “哎呀媽呀,我發現您這問題老鼻子(太多)了!”逼我不說普通話。


    從倒車鏡裏看到瞠目結舌的司機,啞然失笑。


    “我宰(在)外地得瑟幾年,咋地啦?幹哈(嘛)啊?把我當外地銀(人)兒啦?”好,你不說了,我說。


    司機還在傻著呢,問了我那麽多問題我都沒傻呢!他竟然傻了,心裏素質真不好。


    “大哥你把窗戶關上唄,有點冷,我手叭叭(非常)涼!”


    “哦!”終於反應過來了,我開始懷疑這司機遲鈍,這走高速呢,您這要遲鈍我不是很危險的說。


    沉默了,終於安靜了,哎,不震震他不行!我發現真是“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根揪揪。”(東北話,欠修理的意思)


    自然是先回家,薄薄的小t恤,小風兒一吹就透了,哎……


    找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就穿上了,家裏一點變化都沒有,哎,廢話,這是我房子,我不在,要是有變化那不是見鬼了嘛!


    走進書房,大概老爸也是懶得來,書桌上一層灰,電腦用罩布罩著,一切都是那麽熟悉。打開了窗戶通通風,看著桌上的兩個照片發愣,一個是奶奶,一個是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框也落滿了灰,輕輕的用手擦掉,放在原位。


    洗了把臉,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找了個布袋子把買給謹的饃放了進去,折騰了幾下也就到了中午。


    穿上鞋子就往外跑,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遇見了保安隊長,一臉的驚詫,哎,至於嗎?不會懷疑我被學校開出了吧!這個小區住的大媽多,誰知道明天會傳出什麽謠言來?就像當年大家都猜測我報考學校的事,最後硬說是學校給了我什麽好處。瘋!這些人都什麽腦子嘛。


    懶得去解釋什麽了,我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對於這些,我的解決辦法是,愛怎麽說怎麽說,不嫌累就說去!我活我的,想影響我,沒門兒!


    一出小區門口,看到了一個推著自行車賣花的阿姨,當即就買了枝白玫瑰,趕緊打車去找謹家。


    幸好這次是個精神正常的司機,話不多,一路上都在聽著交通台的廣播,我也就樂得清淨。


    敲門,心裏暗暗祈禱謹可千萬別出門,聽到了微弱的拖鞋地板交響曲,一個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了,可惜一個激動的心開始劇烈跳開。


    哎,我咋長的這麽多心,愁死……


    一開門,傻了。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在謹的眼睛裏,我看到了自己。


    “咋了?不讓進門啊,冷!”我笑著說,愛慘了這個小女人,兩個人就這麽在門口站著,多傻的畫麵啊!


    謹一言不發,趕緊拿拖鞋給我。沒有一句“你回來了?”;沒有一句“為什麽?”我想說的,她都能猜得到,因為她一直住在我心裏。也沒有擁抱和微笑,這就是謹,永遠含蓄和淡雅,泰然自若,可惜,她的目光已經流露出了惶恐和意外。


    棉布睡衣,頭發披在肩上,站在她身邊,我聞的到她身上的馨香,或者是正在忙,沒有戴眼鏡,文氣稍弱,感性增強。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切都沒有變,還是老樣子,拉過謹的手,讓她坐在我身側。


    把手中的花放在她手上。


    “給你的,出門的時候看到的!”


    謹接過,看著手中的花,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瞬間,我有種被電擊的感覺!哎,愛了這麽多年了,還是會迷醉!


    “白玫瑰,花語是純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笑了,這話,我隻說了一半,完整的花語是“我們的愛是純潔的!”


    “你還會記錯!”恢複了狀態,我有一種預感,我這次閃電式回家震撼完畢是肯定要遭到報複的,原因肯定是沒有提前通知。


    提前通知?那不是我的做事方式,我比較擅長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謹看著我,直視且目不轉睛。


    “玫瑰是你的誕生花啊,不過應該是紫玫瑰,沒遇到,就用白玫瑰頂事嘍!至於為什麽是一枝,自己猜吧,嘿嘿!”又恢複了一臉壞笑。


    “你能耐了啊!”謹一臉不滿的看著我,但這不滿裏有帶那麽一絲的欣喜。“突然襲擊!”


    “還好還好!嘿嘿!”繼續沒心沒肺的笑,“看看你的應變能力,就當教委突擊檢查了!”


    一隻黑手掐到了我的脖頸,哎,每次都是這個地方,崩潰。


    隻輕輕的捏了一下,那手便向上,撫在了我的頭上。


    “頭發長了!”笑了。


    “嗯,跟以前比是長了點!”


    突然很衝動想就這樣吻上去,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推開我。或許是我的目光出賣了我,謹放下手,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


    “在家幹嘛呢?”我這明顯是在沒話找話,哎,一見到謹頓覺腦子一片空白,說的都是白癡一般的話。


    “做飯啊,吃飯了嗎?”謹指了指廚房,然後問我。


    “幸好你還沒吃!”


    “嗯?”驚奇的看著我。


    “別做了!我去做,你等著我就成!”我拿起帶來的東西,走到廚房。


    把肉熱了一下,夾到了饃裏。然後翻了翻,鍋裏隻有小米粥,看來是昨晚沒吃完的,哎,這個女人啊,永遠都不知道怎麽樣好好照顧自己。


    冰箱裏有幾個西紅柿,空空如也,總是這樣,放著冰箱當擺設,真是服了。


    找了兩個雞蛋,弄了個西紅柿雞蛋湯,哎,早知道,我應該在樓下買點菜上來,真是豬頭!


    “吃飯嘍!”把東西端到餐桌上,叫謹來吃。


    又是一愣,這次要比剛才的一愣來的猛烈,眼睛裏開始有一絲閃爍的東西。


    “哎,不吃可涼了哦!”我笑著走過去,拉著謹的手,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坐在她對麵看著她吃東西,心裏滿足異常,竟然忘記了自己從早晨到現在滴水未進,愛情真是偉大的力量。


    優雅的姿勢,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魅力,小時候癡迷的那個神態,總覺得這個女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專屬天使,是的,就是這個詞。


    “x記的?”謹笑了。


    “嗯!如假包換!”


    “換?還能換啊!”嘲笑的看著我。


    “當然能,不然,我現在去換你信嗎?”


    “胡鬧你!”笑了。


    謹是個情感不外露的女人,我知道她內心的感動,盡管表現的不經意,沒有更多的話語,但在這沉默裏,就包含了太多的愛戀。


    “哎呀呀,我這不是怕有些人總說我是小人嘛,哎,沒辦法啊,正好想回來看看,就順路嘍,給西安的肉夾饃打打廣告!”又開始胡扯了,兩個人,總不能都沉默,總要有個話多點的。


    “還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你算是係脫不了小人兒的罪名了!”謹笑著打趣我。


    “笑倒一群猴!”經典對白之一。


    “嘿嘿,小猴子,你還不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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