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燕雀樓。


    繁華的鬧市裏,叫賣聲不斷,作為京城中遠近皆知的招牌,燕雀樓用紅磚瓦建起,所以又被稱之為‘紅樓’。


    燕雀樓向來門庭若市,乃是文人墨客盤踞之所,官員閑時聚集之地。


    與樓裏的喧囂截然不同,樓閣之上的一間屋內極為靜謐,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山水名畫和名人雅作。


    一位身著素錦白衣的青年儒生正擺弄著桌上的筆墨,而青年手邊的爐子裏正不斷冒著嫋嫋青煙,環繞在屋內。


    青年儒生長相英俊,麵龐兩道青絲滑落,渾身上下縈繞著書香氣息,氣質脫凡,像是天上的嫡仙一般。


    嗅著爐子裏燃燒的的養神香,香氣入鼻,青年儒生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透著窗子俯瞰京城的恢宏,青年儒生提筆,卻不知該往紙上寫些什麽。


    “幾日了?”


    青年儒生眺望城外,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放下毛筆,問道。


    “大人,已經將近兩個月了。”站在一旁待命的侍衛,趕忙匯報。


    “兩個月了,”青年儒生聞言,舒展開的眉頭又皺起來,滿麵愁容,“也不知道刺殺成功沒有,有消息嗎?”


    侍衛想了想,彎身道:“大人,我們甚至連一封書信也沒收到。”


    青年儒生神色黯淡,微微搖頭,歎道:“唉,想當初父親執意讓石鴻帶著陰煞和一堆暗衛前去暗殺嶽海,熟不知嶽家早有察覺,如今還沒有消息,恐怕石鴻和陰煞他們二人凶多吉少。”


    侍衛瞧見青年儒生麵色不安,趕忙好言說道:“大人,石鴻大人可是煉體中期的修士,而陰煞大人修為雖然是靈童初期,不過是陰潭穀中的天才,此二人共同前往,嶽海定是必死無疑!”


    望向街邊,青年儒生眸子中倒映出了一幅幅場景,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但願吧,嶽海太不老實了,給我們找了太多的麻煩,碰了不該碰的,就算他是皇室的人,也得死!”


    察覺到青年儒生身上迸發出的刺骨殺意,站在身側的侍衛不禁後退幾步。


    漸漸的,青年儒生收斂了殺意,移步走到珠簾後麵,盤膝坐在床榻上,氣息趨於平緩,翻閱著桌上一卷卷書卷。


    見狀,侍衛不敢踏進,站在門口透過簾幕,看見一道霧蒙蒙的影子。


    不多時,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啟稟大人,外麵有一人手持陳家令牌,嚷嚷著要見大人。”


    門口候著的侍衛不敢擅自稟報,開門出言問道:“何人,長相如何?”


    看見開門的人是青年儒生的貼身侍衛,侍女一怔,微微躬身,答道:“那人長的虎頭虎腦的,渾身上下充滿了血腥味,還扛了一把大刀。”


    “大刀……”侍衛思索著。


    “對了,他說他叫石鴻。”侍女像是猛地想到什麽,趕緊開口。


    “石鴻!”


    侍衛一驚,聲音顫抖:“快,你快叫他進來,大人有話要問他!”


    話音剛落,侍女應聲,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幾步小跑出了屋門。


    而侍衛也是在第一時間大步走到珠簾外,低聲道:“大人,石鴻到了!”


    通過一層簾幕,侍衛恍惚間看見床榻上的人影一頓,隨後,裏頭青年儒生的聲音響起:“叫他進來……”


    少頃,青年儒生走出簾幕,手裏還握著桌子上的一把紙扇。


    此時,門從外麵打開,石鴻身後背著大刀,走進來,隻聽撲通一聲,竟直直的跪在青年儒生麵前。


    “石鴻未能刺殺成功,懇請大人恕罪!”石鴻麵露愧疚,低頭說道。


    “起來吧……”


    青年儒生淡淡說道,手裏的紙扇微微一動,隻見一道白光閃爍,跪在地上的石鴻膝蓋騰起,竟無法下墜半分。


    這一幕,在場幾人眼中卻沒有任何驚奇,要知道石鴻身後的大刀可是重達數千金,砸在地上都能出個窟窿。


    而這青年儒生隻揮了揮手,就將跪地不起的石鴻硬生生的抬起,可見此人雖長的白淨,但修為卻極其高深。


    “多謝大人!”石鴻抱拳道。


    “嗬,你能回來,估計陰煞已經死在敵手,我也不怪你,你們此行本就倉促,沒有絲毫準備。”青年儒生道。


    “大人明鑒,嶽海的隊伍按照您的謀算,如約出現在樹林,況且他們隊伍裏的確不止一個煉體修士。”石鴻道。


    “我早知曉嶽家又派了人前去護著嶽海,你們失敗也是情理之中。”青年儒生搖了搖頭,似乎早有預見。


    “大人不對啊,”石鴻一愣,隨即說道,“殺陰煞的不是嶽家的人。”


    “不是嶽家的?”


    青年儒生臉上露出一絲驚異,出言問道:“難不成是嶽家雇來的修士?”


    “不,殺死陰煞的是一位年歲不足二十的少年,而且他僅憑煉體初期的修為,就將陰煞給擊殺。”石鴻回憶起當初詭異的場景,心中有些後怕。


    少年中了蝕魂氣還能反殺陰煞,他都不禁懷疑蝕魂氣是不是傳聞中的。


    “不可能,陰煞就算是再廢物,他也是得到他師尊的教導,況且手裏還拿著他們穀裏的蝕魂氣,怎麽會敗倒在煉體初期的修士手裏?”青年儒生不信。


    看著青年儒生變了臉色,石鴻不由得苦笑道:“大人,那少年與陰煞的交手中行動極為詭異,像是能提前預知陰煞的動作一樣,而陰煞手裏所掌控的法器蝕魂氣,更是傷不了他半分。”


    “什麽,蝕魂氣不侵,”青年儒生陡然神色一頓,說道,“真沒想到他嶽海手底下還能有如此高手……”


    旁邊的侍衛問道:“對了石鴻,你可知那小子叫什麽名字?”


    “顧曦,我聽過那小子的名字,嶽海管他叫顧曦。”石鴻想了想,回道。


    “顧曦,姓顧……”


    青年儒生微眯著眸子,麵色有些古怪,吩咐道:“快,你去查!”


    “是,大人。”侍衛急忙出門,他自然知道大人是讓他去查顧曦的消息。


    “石鴻,你也下去吧,此行你也受了傷,好好養傷。”青年儒生道。


    石鴻應聲,走出門外。


    旋即,屋內僅剩青年儒生一人,他舒了口氣,盤膝而坐,一盞茶後,道道紫色氣流環繞在其體表之外。


    “顧良,你已經死了,怎麽還陰魂不散,處處礙我的事,”青年儒生咬牙切齒,臉上盡顯猙獰神色,“倘若顧曦是你弟弟,我陳不凡定要親手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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