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裏有三個人最為關鍵。”


    古德曼風塵仆仆地趕到後,和宋亞完全不聊什麽危機公關的事,他知道內情,負責更深的層麵,“宋阿生,往來兩國頻繁,多次受到大洋對麵隆重接待,上新聞的那種,在現在的米國政治風氣下,很容易成為情治部門的突破目標。其實他應該已經在重點關注名單裏了,否則丹伯頓不會在聽證會上獨獨提到他的名字。”


    “柳約翰,我們必須通過他重新聯絡上當時在巴恩化工設備交易中幫過忙的象黨力量,否則很難阻止傑西赫爾姆斯通過參院外交委員會撥款並授權獨立檢察官調查此案。”


    “還有一個巴恩熒光劑工廠前總經理,很明顯,他是當時的公司負責人,如果想要定你的罪,丹伯頓和傑西赫爾姆斯就必須想辦法將他拿下。丹伯頓掌握的那些證詞,比如前工程師、前安保人員、愛德華這些人都和此案沒有直接關係,提供不了一錘定音的人證和物證。”


    古德曼一一分析。


    “老宋現在就在華國,幫我弄一位球員的轉會。”宋亞想了想,“你想辦法通知他,讓他低調再低調,把具體事務都交給芝加哥火焰總教練鮑勃布拉德利去辦,暫時不要回來。”


    “可以,我已經讓吉米出發去那了。”古德曼點頭。


    “柳約翰呢?”宋亞問。


    “我約了他今天打高爾夫球。你知道的,這件事是前任大統領親自簽字,前國防部長切尼也幫了忙,但他們不知道技術資料的事,現在恐怕都在怨恨你偷渡私貨,破壞規矩。我們必須盡快彌補掉這個裂痕,否則他們為了不被傑西赫爾姆斯和丹伯頓潑出來的髒水弄濕褲子,說不定會直接對你進行斷然處置。”古德曼神情非常凝重。


    “什……什麽斷然處置?”


    “你知道的aplus,想讓人永遠閉嘴有個最快最省事的方法,那可是前任大統領和國防部長……”古德曼說:“他們做得到,我這可不是在嚇你,象黨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


    “shxt!”


    宋亞罵了句髒話,“告訴柳,我保證沒有犯規,以後也不會。”


    “我知道,總之你絕對不能承認做了那件事,也不能被定罪,更不能為了脫罪而和什麽獨立檢察官達成任何脫罪交易。”古德曼警告。


    “嗯,斯隆判斷這次傑西赫爾姆斯應該隻是想給我點顏色看看,隻要我低頭,應該不會過於趕盡殺絕。”宋亞點頭。


    “你準備怎麽做?”古德曼已經被宋亞轉告了之前的會議內容,他的判斷也類似,“我們不能認輸太快,那是把刀柄遞給丹伯頓和傑西赫爾姆斯。”


    “主要是傑西赫爾姆斯。”


    宋亞說:“斯隆正在向另一位說客打聽情報,也許我能把猜測範圍縮小一些,然後選擇稍微妥協示好,比如讓a不再鼓噪那樁夏洛特市的黑人被殺案。”


    “酒呢?”


    “酒生意剛起步,勢頭很好,現在就輕鬆給傑西赫爾姆斯背後的大企業摘桃子,我豈不是在自爆?”宋亞搖頭,“生意就是生意,我不按純生意邏輯辦事太不合常理,反而會被看出在心虛。”


    “那你會資助他今年的參議員選舉嗎?”古德曼又問。


    “通過迂回的方式,記得我在亞利桑那的長期棉花收購合同嗎?或者可以通過為a+服飾服務的奧美廣告去找長期支持象黨的當地農業協會幫忙……給傑西赫爾姆斯捐筆小錢。”宋亞回答。


    “這個應對還可以。”古德曼也認可,“暫時就這樣?”


    “暫時就這樣。白天再看看保守媒體的反應和後續發展吧,再說我們也得等斯隆的新情報。”


    宋亞和古德曼幾乎額頭頂著額頭,在書房裏用最小的嗓音快速交談,兩人都思維縝密,頭腦靈敏,幾乎沒任何廢話,關注最多的還是那位巴恩熒光劑工廠,或者說巴恩化工的前總經理,現任陶氏熒光製品工廠的總經理。


    “陶氏為了熒光棒生意,光盤下巴恩公司和相關專利就花了一億多,之後又在底特律建設了二期工程擴產,雖然沒有達成預期的投資目標,但起碼兩、三個億花出去了。作為掌管具體生產和經營的總經理,他現在是有相當社會與經濟地位的高級經理人,學術地位也很不錯,丹伯頓這次甚至都沒去找他。”


    古德曼報告:“我在芝加哥上飛機前和他在機場偷偷見了一麵,他很驚慌,但應對還可以,緊急聘請了一位金牌律師。”


    “驚慌?”宋亞問。


    “是的,他是個老實人,科學家轉管理,合作過那麽久,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古德曼說:“不過他現在的利益和我們一致,承認那件事對他沒半點好處。”


    “但對檢方的辦案流程來說,他會在我們之前被盯上。”


    宋亞知道得很清楚,如果真查下去,檢方必然會先找上他,“他是我們的關鍵防線,而且是白人、科學家、陶氏高層,所有這些都比我要更容易受保守派檢察官的善待,他很可能通過出賣我來換取脫罪協議。”


    “那他最好的下場也隻會是被退休,總經理肯定當不成了,誰會再信任他?”古德曼反問。


    宋亞當然沒那麽容易放心,“你也說了,他是老實人,老實人往往膽子很小的。”


    “他請了律師這些就不取決他的個人性格了,律師會幫他做決定的,我們可以基本用理性人來判斷他的下一步行動。”古德曼回答。


    “希望如此吧,當然最好還是不要走到被獨立檢察官調查的那一步,所以我們暫時先等斯隆的新情報。”


    宋亞點頭。


    “也許一些事可以先做,起碼給傑西赫爾姆斯個明確的求和信號。”古德曼提議:“這樣似乎比較好。”


    “嗯,我打給……”宋亞手伸向電話機,又縮了回來,“很煩,戈登總是熱衷報導全米各地的歧視事件,我又不太方便直接命令他放棄炒作夏洛特的那樁案子。”


    “是的,這樣也不好。”


    要完全解決這樁麻煩需要很高超的手腕,既不能顯露出本方的恐懼,也不能完全不向大權在握的參院外交委員會主席低頭,同時還得盡量預先解除雙方翻臉後的所有隱患,這又考驗宋亞對旗下生意的控製力。


    不能不動,但又不能亂動。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先等斯隆回來再說。


    “你好,古德曼律師。今早的報紙,aplus。”


    斯隆是早上回來的,順便還帶回了幾份早報,保守報紙全文刊登了丹伯頓的發布會演講,配圖是宋亞在聽證會上揉眉心的抓拍照,其他媒體則是宋亞微笑接受丹伯頓怒目而視的圖片,文字以攻擊丹伯頓在國會的曆次‘惡行’為主。雙方傾向很明顯的截然相反。


    “你的朋友怎麽說?斯隆。”宋亞隨手把報紙放下,對保守派媒體他本就沒有太多期待,心裏準備足夠。


    “雷米為科赫兄弟服務,上次傳話隻是幫其他象黨政客跑跑腿,後續沒有跟進,他平常應該也不怎麽看a。”


    斯隆說:“他說那些議員們的反饋……很不錯,部分象黨議員對你的識趣很滿意,有人還曾用這件事私下嘲諷過傑西赫爾姆斯,好像說什麽aplus那小子很懂事……”


    “真該死。”宋亞攤開雙手,“而戈登偏偏沒放過傑西赫爾姆斯的北卡羅來納是嗎?”


    “好像是……”


    “你給戈登打個電話,把話暗示得嚴重一點,這次我決不允許他討價還價了,夏洛特的那樁案子必須停止炒作,立刻。”宋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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