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跑去泰國本來過得好好的,住島上,開了個簡陋的沙灘涼棚酒吧,養了個當地女人,安度晚年。去年泰國外匯緊缺,當地銀行高息吸儲,他就把米刀全存進去吃利息……後來匯率越來越‘漂亮’,他在銀行的忽悠下幹脆又全換成了泰銖。


    都是些投資鬼才……


    以自己現在的能量,錫那羅亞案已經牽涉不到老喬了,但這家夥當初是棄保潛逃的,這注定想在米國重新過明路的話,就要回去自首並接受加刑坐牢。


    “那你怎麽跑回來的?”從泰國飛墨西哥的機票還有偷渡過米墨邊境的費用不便宜,宋亞問他。


    “我看到了你被白佬槍擊的新聞,當時就計劃回來看望你,所以留下了一筆專門的錢……”


    老喬說道:“很高興現在你沒事了。”


    “沒事了,我沒被白佬打死,大家都沒事了。”


    宋亞感動地和老喬再度擁抱,拍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呃……”他下意識想找古德曼問怎麽搞定這件事,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


    老喬瘦了很多,不過是健康的那種精瘦,胡須多了點斑白,除了情緒有點不穩定看上去還行,“我們先去找巴倫商量一下,麥克,開車。”


    “老朋友們還好嗎?”老喬問:“我知道大a混得不錯,我白天聽到他還在電台裏胡吹來著。卡爾呢?”


    “卡爾……在幫我做事。”


    “埃裏克?”


    “還在當他的錄音師。”


    “艾爾,迪萊?”


    “艾爾也老樣子,迪萊……背叛了我。”


    兩人敘著舊,老麥克一路把車開到了黑幫律師巴倫的房子外,打了個電話。


    屋裏的燈亮了,穿著睡衣的巴倫小心翼翼在窗子裏張望,看清楚老麥克才出來,鑽進車裏,“wtf?!”他見到老喬就罵:“你怎麽回來了?”


    老喬不好意思的訕笑。


    “他需要你的專業建議,巴倫,費用我來付。”宋亞拍拍老麥克的肩膀,“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等等等等……你是用真護照搭乘航班從泰國飛到墨西哥的?”


    “m-fxxk不然呢?用假的被發現很危險……地獄短尾貓現在怎麽樣了?”


    “還湊合,肯尼斯大佬回來了。”


    “他回來了?”


    巴倫和老喬在路上就開始半吵半商量的聊了起來,宋亞默默聽著,這氛圍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幾年前,道路兩邊破敗的街景,黑暗中疾馳的汽車,耳邊充斥的南城黑人腔加俚語,總遊走在犯罪的邊緣。


    不,不能再回頭繼續攪合幫派的泥潭了。


    老喬在泰國住海島,養女人,寧願坐牢也不願過苦日子,不惜用掉最後一點路費,冒險用真護照搭乘航班飛墨西哥,再從米墨邊境偷渡回來,還跑去演講現場找機會和自己說話……


    宋亞大概能猜到他估摸著風聲過了想回南城再繼續以前生活的心理,但當年他跑路的時機某種程度也算在錫那羅亞案裏拋棄自己自保,再說自首過明路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自己槍擊案背後的勢力……


    “那你現在怎麽打算?”正好巴倫問到了這個。


    “小賓尼那個案子很久了,還有危險嗎?”老喬反問。


    “aplus應該能很輕鬆幫你搞定那個,但棄保潛逃怎麽說?你得回去自首。”巴倫回答。


    “我可以自首,隻要不用坐牢。我才不要一把年紀還坐牢……”


    “你以為你是什麽光榮返國的英雄嗎?!喬!你是個逃犯!”巴倫氣得衝他嚷了起來。


    “aplus……”老喬被罵得垂頭喪氣,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自己。


    巴倫也是,他比較清楚自己在芝加哥司法係統的能量。


    “嗯……”


    宋亞雙手抱頭,思考了很久,被打了六槍,再不冷血點不行了,感情用事的後果一般都不好,蘇醒後他也一直是這麽做的,他對巴倫微微搖了搖頭。


    “你這樣不行,喬,誰也無法百分百保證你不用坐牢,你得麵對現實。”巴倫現在為自己幹活,他反過來勸說老喬。


    “我不知道……”老喬迷茫的回答。


    “巴倫,先把老喬安頓下來,我們明天再聯係。”


    宋亞再次和老喬擁抱,“很高興再見到你,喬,我明天還有一場演講,回頭再和你聯絡。”


    “好吧……”


    第二天,宋亞拄著拐杖走進闊別已久的芝加哥大學校園。


    “埃斯特芬先生,你好,戈麥斯……”


    結束演講下台後,埃斯特芬帶著生命之杯的詞曲作者和編曲,一共四位拉丁音樂人找了過來,埃斯特芬買這首歌一共花了宋亞近一百三十萬,在唱片業不景氣的現在這是天價了,別說還是首不知會否大賣的西語單曲,戈麥斯等人的詞曲、編曲版稅以後都會按行規分成,戈麥斯還兼任製作人,製作人那份也少不了。


    “我們去錄音室吧。”


    一行人回到a+唱片總部,宋亞和他們簽完文件,終於正式把這首歌拿到了手。


    “什麽時候開始錄製?”拉丁音樂人們問道。


    “就現在,我有空就會來這錄歌,你們也準備進入工作狀態吧。”深海錄音室已經升級完畢,宋亞招呼他們,“埃斯特芬先生,請幫我帶他們參觀一下這裏,謝謝。”


    “好的。”


    把一行人送出去,宋亞獨自留在琳達的總裁辦公室裏,眼神放空,坐在老板椅上默默看著窗外。


    “aplus。”


    沒多久,老麥克把巴倫帶了進來。


    “巴倫,這是二十萬刀的現金,現在匯率很好,夠他回泰國繼續逍遙了。”


    還是把老喬打發回去算了,“跟他說,我換了私人會計師,一時湊不夠那麽多小額現金,等他回泰國後,我會再想辦法定期周濟……具體怎麽把錢給他,你肯定有辦法,你負責。”


    老麥克拎進來的黑色旅行袋打開,宋亞隨手拿出兩捆放到巴倫麵前,“這是給你的律師費。”


    “你們不再見一麵嗎?我感覺他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巴倫邊清點邊問。


    “我也有很多話,但已經不適合再多接觸他了。”宋亞回答,“老喬不想坐牢那估計也隻能回去,那邊氣候溫暖,有海灘,還有女人陪伴……就這樣吧。”


    go!go!go!啊嘞啊嘞啊嘞……


    “再高點aplus,激情,唱西語歌需要激情……”製作人戈麥斯的聲音傳進錄音棚。


    “好的,稍等。”


    宋亞停下重新揣摩了一遍,繼續唱道:“生命是純粹的熱情,盛滿愛並為之而戰鬥,決意取勝……”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男孩了,喬,能賺到十億身家的人總是很冷漠的。”


    在南城一間小旅館裏,巴倫把現金轉交給老喬時說道。


    “我明白,我在那邊經常看他的新聞,其實年初他被槍擊後我就想回來……看看他,他沒事就好,我也能無牽無掛地去那邊繼續度晚年了。”


    正捧著熱咖啡喝的老喬固然失望,但很快就釋然了,“那我明天就走,這邊還能認出我的人太多。”


    “我負責送你回墨西哥,可能需要換條路線,那樣更安全。”


    巴倫問,“後麵的事你自己能搞定嗎?喬。”


    “可以,我還沒老到那個份上。”


    “哦對了,肯尼斯大佬今晚請你去做客,他想和你敘敘舊。”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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