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家？”</p>
張奶奶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張坤是誰，倒是一時語塞。</p>
“就是二爺他們家！”</p>
“張坤是二爺爺的孫子呀！”</p>
旁邊兒的張洪剛知道奶奶的記性不太好，於是提醒道。</p>
在張洪剛的提醒下，張奶奶一下子就回想起來了。</p>
“哦，你是說坤子呀？”</p>
“坤子家在....在...”</p>
張奶奶又犯了難了，似乎那個地方很難描述。</p>
“在”了半天，倒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p>
於是——</p>
張洪剛就被推了出來。</p>
“去，洪剛，你帶老師們去！”</p>
突然被推出來的張洪剛先是懵逼了一陣，我怎麽就出來了？</p>
然後一張臉立馬變得蒼白無比，如同要上刑的犯人似的。</p>
“那就麻煩小張同學了哦！”</p>
沉為出聲道。</p>
看著微笑望著自己孫子的幾位老師。</p>
張奶奶也是滿臉笑容。</p>
“多跟老師們親近親近，沾點兒文氣~”</p>
張洪剛對著自家奶奶，含淚點頭。</p>
奶奶，你這是把孫兒這頭羊往狼群裏邊兒推啊！</p>
.</p>
張洪剛一路上像是個羞澀的大家閨秀姑娘，一句話不吭。</p>
就是這麽硬帶路，隻想趕緊把路帶完就溜掉。</p>
帶著沉為一行人東拐西拐，左拐右拐的，又上山下坡，繞來繞去，終於...在走過了一片竹林之後。</p>
嗯，其實田正蘭是來過張坤家的，但令她難以啟齒的是——她還是找不到路。</p>
路癡不走個幾十上百遍，真的是半天就忘。</p>
何況....張坤家也確實是難找，幾乎是處在最角落裏。</p>
所以才有張洪剛被“主動”抓壯丁。</p>
“就是這裏了！”</p>
望著麵前的這座幾乎還是黃土砌成的房子，沉為等人一時無言。</p>
“坤子！”</p>
“坤子，快出來！”</p>
張洪剛眉飛色舞的叫著自家兄弟。</p>
“三哥，幹啥呀？”</p>
“快出來吧，有好事兒叫你！”</p>
裏邊兒應了一聲，便有個麵黃肌瘦的孩子走了出來。</p>
他沒穿衣服，下身是破破爛爛的褲子，腳底是雙膠鞋。</p>
因為沒上課，所以張坤穿得是比較隨便的。</p>
“田....田老師？”</p>
嗯，張坤是田正蘭老師班上的孩子。</p>
也是班上最困難的幾個孩子之一。</p>
他趕緊將眾人迎進屋子裏。</p>
然而令張坤臉紅的是，自己家裏一下子進了這麽多人，竟然顯得擁擠無比。</p>
尤其是還有劉海濤抬著個攝影機，讓他更加窘迫。</p>
好在劉海濤也發現了不對勁，將攝影機放了下來。</p>
“沒開的哈哈，不用緊張。”</p>
他笑著對張坤說道，試圖緩解他緊張的情緒。</p>
“我好多年沒見到這麽自然的風光了，呼吸到這麽新鮮的空氣了，就想拍拍風景！”</p>
.</p>
寒酸的小屋一下子迎來了這麽多人，可以明顯看見的是張坤很緊張。</p>
“老...老師喝水！”</p>
他翻來翻去，翻出了幾個精致的瓷碗。</p>
從茶瓶裏邊兒倒了點兒開水。</p>
眾人接過，卻是不喝，而是打量了一下張坤家裏。</p>
“張坤，你家裏其他人呢？”</p>
“爸爸...爸爸出去做木匠活兒了，我奶奶...奶奶生病...躺在床上....動不了。”</p>
</p>
小男孩兒怯怯地說道。</p>
田正蘭倒是很溫柔。</p>
“讓我去看看你奶奶好不好？”</p>
“奶奶還是像以前那樣嗎，現在還能不能說呀呀？”</p>
“可...可以的!”</p>
“奶奶也很喜歡田老師您呢！”</p>
田正蘭和王老師不是第一次來張坤家裏了，所以倒是顯得比較自在。</p>
而沉為、周明瑞和劉海濤三個，則是站都不知道往那裏站。</p>
在來之前，田正蘭已經告訴了他們一些基本情況。</p>
所以它們是知道張坤家裏困難的。</p>
但沒想到會這麽困難！</p>
低矮的房子，破舊的家具，牆竟然都還是黃土的！</p>
生怕一下子踩地上用力過大就給房子弄垮了！</p>
“我們就不去了吧，免得打擾到老人家的清靜。”</p>
說著，沉為說道。</p>
周明瑞和劉海濤也是點點頭。</p>
隻把手裏的一些東西遞給了張坤。</p>
這些是一些堅果呀，芝麻湖之類的，都是周明瑞買菜的時候順便帶回來的。</p>
開始張坤是不想收的，還是田正蘭好說歹說一通，才終於是讓他收下了。</p>
用她的話來說。</p>
“你就是自己不吃，也可以給奶奶留著補一補嘛！”</p>
於是眾人便分作兩撥，讓和張坤比較熟悉的田正蘭去看望他奶奶。</p>
其他人則是往屋外走。</p>
一個是這屋子狹小無比，他們一群人呆裏邊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擠得要死。</p>
另一個呢，屋裏邊兒倒是黑漆漆的，還是外邊兒大天白亮的舒服些！</p>
然而還未來得及動，便聽見外邊兒有了動靜。</p>
“坤子！家裏來人了啊？”</p>
轉頭，眾人便看見一個隻腳少了半截，拄著拐棍的男人走進屋子。</p>
他的目光一下子便聚焦於田正蘭，畢竟田正蘭也不是第一次來了。</p>
“哎喲田老師，歡迎歡迎!”</p>
“是不是我家孩子學習不努力了？”</p>
“我等下子就修理他！”</p>
說罷，又和除田正蘭之外的其他人打了招呼。</p>
然後就轉頭，橫眉豎眼的對著張坤吩咐道。</p>
“看啥看！禮信去哪裏了？還不趕緊去倒點兒水給老師們喝！”</p>
可以見到的是，張父在張坤心裏積威甚重，幾乎是大氣不敢喘。</p>
田正蘭連忙擺手給張坤開脫。</p>
“坤子很有禮貌的，已經給我們倒過水了。”</p>
“張大哥你別罵坤子了！”</p>
張父對田正蘭這個老師倒是十分尊重的，田正蘭輕輕一說。</p>
他就立馬改口誇獎。</p>
“這回還有點樣子，來來來，老師們進來坐進來坐。”</p>
眾人哭笑不得，本來還準備出去的，現在又被張父邀著進去。</p>
.</p>
屋子裏的采光不太好，不開燈幾乎是昏暗狀態。</p>
“兒啊！你是不是瓜得很？”</p>
“咋個老師來了都不開燈呢？”</p>
張父又開始對著自己孩子喋喋不休了。</p>
而張坤漲紅著臉，想要說什麽，但又在父親的積威之下說不出口。</p>
田正蘭是知道張坤家裏情況的。</p>
於是她連忙說道。</p>
“不要緊不要緊的，我們就在地壩頭站一哈嘛！”</p>
“外頭空氣還好些，通風！”</p>
.</p>
而後就是一些日常的交談——當然，隻是田正蘭和張父兩人的交談。</p>
旁觀的眾人也算是基本了解了一些張坤的家庭情況。</p>
張坤的媽媽老早就跑了，張父也遭了意外，導致一條腿廢掉。</p>
上邊兒還有個奶奶臥床等死。</p>
田正蘭對張坤關注甚多的原因，除了他家裏困難之外，另一個就是張父對張坤學業的支持了。</p>
用張父的話來講。</p>
“老子就是出去討飯，也要供你讀書！”</p>
這在山門村小學裏，幾乎能算得上是個異類了。</p>
交談過程中，可以看出來的是張父對於田正蘭是真的感激與尊重。</p>
說著說著，張父突然拍了拍腦袋，拄著拐杖便出了屋。</p>
還沒等眾人跟出去，便看見他雖然一腿瘸著，但卻是手腳麻利的抓了兩隻雞出來。</p>
刀直接就要對著雞的脖子開始劃。</p>
雞們“咯咯噠咯咯噠”的叫著，應該是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命運。</p>
“張哥，別動別動！我們馬上就要走了。”</p>
田正蘭連忙上去，想要阻止張父的動作。</p>
但是卻是鞭長莫及。</p>
不過還好沉為眼疾手快，給他攔住了。</p>
家裏既然都這個情況了，眾人怎麽好意思再吃人家的雞？</p>
說不定便是人家為數不多的財產之一了！</p>
然而張父卻是不幹。</p>
愣是要給眾人弄兩隻雞。</p>
看著那邊兒仍然倔強的殺掉了兩隻雞的男人。</p>
沉為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卻是十分過意不去。</p>
紛紛感覺自己的到來可能給人家添了極大的麻煩。</p>
張奶奶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張坤是誰，倒是一時語塞。</p>
“就是二爺他們家！”</p>
“張坤是二爺爺的孫子呀！”</p>
旁邊兒的張洪剛知道奶奶的記性不太好，於是提醒道。</p>
在張洪剛的提醒下，張奶奶一下子就回想起來了。</p>
“哦，你是說坤子呀？”</p>
“坤子家在....在...”</p>
張奶奶又犯了難了，似乎那個地方很難描述。</p>
“在”了半天，倒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p>
於是——</p>
張洪剛就被推了出來。</p>
“去，洪剛，你帶老師們去！”</p>
突然被推出來的張洪剛先是懵逼了一陣，我怎麽就出來了？</p>
然後一張臉立馬變得蒼白無比，如同要上刑的犯人似的。</p>
“那就麻煩小張同學了哦！”</p>
沉為出聲道。</p>
看著微笑望著自己孫子的幾位老師。</p>
張奶奶也是滿臉笑容。</p>
“多跟老師們親近親近，沾點兒文氣~”</p>
張洪剛對著自家奶奶，含淚點頭。</p>
奶奶，你這是把孫兒這頭羊往狼群裏邊兒推啊！</p>
.</p>
張洪剛一路上像是個羞澀的大家閨秀姑娘，一句話不吭。</p>
就是這麽硬帶路，隻想趕緊把路帶完就溜掉。</p>
帶著沉為一行人東拐西拐，左拐右拐的，又上山下坡，繞來繞去，終於...在走過了一片竹林之後。</p>
嗯，其實田正蘭是來過張坤家的，但令她難以啟齒的是——她還是找不到路。</p>
路癡不走個幾十上百遍，真的是半天就忘。</p>
何況....張坤家也確實是難找，幾乎是處在最角落裏。</p>
所以才有張洪剛被“主動”抓壯丁。</p>
“就是這裏了！”</p>
望著麵前的這座幾乎還是黃土砌成的房子，沉為等人一時無言。</p>
“坤子！”</p>
“坤子，快出來！”</p>
張洪剛眉飛色舞的叫著自家兄弟。</p>
“三哥，幹啥呀？”</p>
“快出來吧，有好事兒叫你！”</p>
裏邊兒應了一聲，便有個麵黃肌瘦的孩子走了出來。</p>
他沒穿衣服，下身是破破爛爛的褲子，腳底是雙膠鞋。</p>
因為沒上課，所以張坤穿得是比較隨便的。</p>
“田....田老師？”</p>
嗯，張坤是田正蘭老師班上的孩子。</p>
也是班上最困難的幾個孩子之一。</p>
他趕緊將眾人迎進屋子裏。</p>
然而令張坤臉紅的是，自己家裏一下子進了這麽多人，竟然顯得擁擠無比。</p>
尤其是還有劉海濤抬著個攝影機，讓他更加窘迫。</p>
好在劉海濤也發現了不對勁，將攝影機放了下來。</p>
“沒開的哈哈，不用緊張。”</p>
他笑著對張坤說道，試圖緩解他緊張的情緒。</p>
“我好多年沒見到這麽自然的風光了，呼吸到這麽新鮮的空氣了，就想拍拍風景！”</p>
.</p>
寒酸的小屋一下子迎來了這麽多人，可以明顯看見的是張坤很緊張。</p>
“老...老師喝水！”</p>
他翻來翻去，翻出了幾個精致的瓷碗。</p>
從茶瓶裏邊兒倒了點兒開水。</p>
眾人接過，卻是不喝，而是打量了一下張坤家裏。</p>
“張坤，你家裏其他人呢？”</p>
“爸爸...爸爸出去做木匠活兒了，我奶奶...奶奶生病...躺在床上....動不了。”</p>
</p>
小男孩兒怯怯地說道。</p>
田正蘭倒是很溫柔。</p>
“讓我去看看你奶奶好不好？”</p>
“奶奶還是像以前那樣嗎，現在還能不能說呀呀？”</p>
“可...可以的!”</p>
“奶奶也很喜歡田老師您呢！”</p>
田正蘭和王老師不是第一次來張坤家裏了，所以倒是顯得比較自在。</p>
而沉為、周明瑞和劉海濤三個，則是站都不知道往那裏站。</p>
在來之前，田正蘭已經告訴了他們一些基本情況。</p>
所以它們是知道張坤家裏困難的。</p>
但沒想到會這麽困難！</p>
低矮的房子，破舊的家具，牆竟然都還是黃土的！</p>
生怕一下子踩地上用力過大就給房子弄垮了！</p>
“我們就不去了吧，免得打擾到老人家的清靜。”</p>
說著，沉為說道。</p>
周明瑞和劉海濤也是點點頭。</p>
隻把手裏的一些東西遞給了張坤。</p>
這些是一些堅果呀，芝麻湖之類的，都是周明瑞買菜的時候順便帶回來的。</p>
開始張坤是不想收的，還是田正蘭好說歹說一通，才終於是讓他收下了。</p>
用她的話來說。</p>
“你就是自己不吃，也可以給奶奶留著補一補嘛！”</p>
於是眾人便分作兩撥，讓和張坤比較熟悉的田正蘭去看望他奶奶。</p>
其他人則是往屋外走。</p>
一個是這屋子狹小無比，他們一群人呆裏邊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擠得要死。</p>
另一個呢，屋裏邊兒倒是黑漆漆的，還是外邊兒大天白亮的舒服些！</p>
然而還未來得及動，便聽見外邊兒有了動靜。</p>
“坤子！家裏來人了啊？”</p>
轉頭，眾人便看見一個隻腳少了半截，拄著拐棍的男人走進屋子。</p>
他的目光一下子便聚焦於田正蘭，畢竟田正蘭也不是第一次來了。</p>
“哎喲田老師，歡迎歡迎!”</p>
“是不是我家孩子學習不努力了？”</p>
“我等下子就修理他！”</p>
說罷，又和除田正蘭之外的其他人打了招呼。</p>
然後就轉頭，橫眉豎眼的對著張坤吩咐道。</p>
“看啥看！禮信去哪裏了？還不趕緊去倒點兒水給老師們喝！”</p>
可以見到的是，張父在張坤心裏積威甚重，幾乎是大氣不敢喘。</p>
田正蘭連忙擺手給張坤開脫。</p>
“坤子很有禮貌的，已經給我們倒過水了。”</p>
“張大哥你別罵坤子了！”</p>
張父對田正蘭這個老師倒是十分尊重的，田正蘭輕輕一說。</p>
他就立馬改口誇獎。</p>
“這回還有點樣子，來來來，老師們進來坐進來坐。”</p>
眾人哭笑不得，本來還準備出去的，現在又被張父邀著進去。</p>
.</p>
屋子裏的采光不太好，不開燈幾乎是昏暗狀態。</p>
“兒啊！你是不是瓜得很？”</p>
“咋個老師來了都不開燈呢？”</p>
張父又開始對著自己孩子喋喋不休了。</p>
而張坤漲紅著臉，想要說什麽，但又在父親的積威之下說不出口。</p>
田正蘭是知道張坤家裏情況的。</p>
於是她連忙說道。</p>
“不要緊不要緊的，我們就在地壩頭站一哈嘛！”</p>
“外頭空氣還好些，通風！”</p>
.</p>
而後就是一些日常的交談——當然，隻是田正蘭和張父兩人的交談。</p>
旁觀的眾人也算是基本了解了一些張坤的家庭情況。</p>
張坤的媽媽老早就跑了，張父也遭了意外，導致一條腿廢掉。</p>
上邊兒還有個奶奶臥床等死。</p>
田正蘭對張坤關注甚多的原因，除了他家裏困難之外，另一個就是張父對張坤學業的支持了。</p>
用張父的話來講。</p>
“老子就是出去討飯，也要供你讀書！”</p>
這在山門村小學裏，幾乎能算得上是個異類了。</p>
交談過程中，可以看出來的是張父對於田正蘭是真的感激與尊重。</p>
說著說著，張父突然拍了拍腦袋，拄著拐杖便出了屋。</p>
還沒等眾人跟出去，便看見他雖然一腿瘸著，但卻是手腳麻利的抓了兩隻雞出來。</p>
刀直接就要對著雞的脖子開始劃。</p>
雞們“咯咯噠咯咯噠”的叫著，應該是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命運。</p>
“張哥，別動別動！我們馬上就要走了。”</p>
田正蘭連忙上去，想要阻止張父的動作。</p>
但是卻是鞭長莫及。</p>
不過還好沉為眼疾手快，給他攔住了。</p>
家裏既然都這個情況了，眾人怎麽好意思再吃人家的雞？</p>
說不定便是人家為數不多的財產之一了！</p>
然而張父卻是不幹。</p>
愣是要給眾人弄兩隻雞。</p>
看著那邊兒仍然倔強的殺掉了兩隻雞的男人。</p>
沉為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卻是十分過意不去。</p>
紛紛感覺自己的到來可能給人家添了極大的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