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權一行登岸,倍道而行奔往燁城,燁城離此不遠,再者有疾霧馬相助,隻半日即至城外,許權入城馬不停蹄奔往張府,至張府外,見此府平平無奇,絕非富家,府門外有一書童,問其來意,許權如實答之。


    書童聞之,入府稟報,靜待片刻府門便開,許權命眾人在府外少歇,自入府內,觀此府內空無一物,可稱家徒四壁,堂中隻一人,那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似乞丐。


    許權入堂問其張鶴先生現在何處,那人如實答之“我即是張鶴。”


    許權觀此人麵容醜惡,賊眉鼠眼,其全身發臭,心中生疑,將囊中吳有書信掏出,請其詳閱,那人閱覽畢,笑曰“即為吳兄所命,我安敢不從?”


    張鶴並無沐浴更衣之意,隻將一子喚來,令其暫管府事,自身隨許權而去,雖其表麵看似心如止水,實則心中欣喜若狂,他年少習讀兵法,奈何其貌實令人作嘔,故而懷才不遇,今觀許權雖非一方豪強,亦有帝王之相,不假思索隨其而去。


    魏修見許權自院中請出一乞丐,不解問曰“何故大費周章將其請來?”


    許權笑曰“吳有稱此人才智過人,必有其理,如今正為用人之際,故而隻得將其請來。”


    一行百人疾行十日,途徑十餘匪寨,眾匪見其聲勢浩大,許權又腰係蕩寇尉,不敢攔路劫道,一行人暢通無阻回寨,寨中沈悅見張鶴,竟一反常態避席而出,與之作揖行禮曰“張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眾人見之暗歎,再說許權下馬,便有一人疾步而來,將其擁住,問曰“你怎麽去那麽久?”


    許權本已精疲力盡,強顏歡笑曰“路上因事耽擱,故而晚歸。”


    張鶴於寨中閑庭信步,觀其武徒習武而歸,至主堂,見沈悅,許權,及趙逸,陳瑾,魏修幾人俱在,笑曰“吾觀汝寨中所謂精兵,如土雞瓦狗。”


    陳瑾趙逸聞之,怒發衝冠,欲掣刃斬之,許權忙將其攔下,請其回座,自不怒反笑問曰“敢問張先生,何為精兵良將?”


    所謂良將,即便善戰能武,若腹無良謀,與匪寇無異,所謂精兵,隻習衝鋒陷陣之法,而無自主意識,與行屍走肉無異,許權聞之,又觀沈悅眼色,心領神會,於眾目睽睽之下封張鶴為練兵都督,兼百人督,再將寨中武徒名額增至四百。


    拓雲寨如今已為蒼雲城中首屈一指的勢力之一,其名號城中人盡皆知,聞其欲續收武徒百人,自然爭先恐後而去,沈悅請張鶴管理收徒一事,張鶴欣然接受,隻三日,便收齊百位武徒,皆可稱為天賦異稟。


    再說許權,近日無事,繼續與秦苒相伴,俗話中說日久生情,秦苒見許權既非老奸巨猾之輩,其勢與日俱增,其貌亦為上等,安能不為所動,無奈許權好似並無此意,與秦苒相伴之時,隻盡友人之情,而無非分之想。


    且說蒼雲城中,城主府內,城主蒼讓與一人秉燭夜談,而那人,竟是錢億之父錢寧,蒼讓深知其深夜來訪必有要事相告,二人見禮畢,錢寧便單刀直入述其來意,而這二位豪強深夜對談,竟與許權有關。


    錢寧環顧四周,見其府內空無一人,暗謂蒼讓曰“城主可察覺近日隱患?”


    蒼讓聞之,墮雲霧中,問曰“近日拓雲寨屢次除匪蕩寇得勝而歸,城周匪徒皆被其除盡,敢問錢兄吾城何患之有?”


    錢寧聞之,忍俊不禁曰“哈哈,蒼兄此言差矣,外匪雖除,奈何暗箭難防,如不除患,蒼兄恐命不久矣。”


    蒼讓聞之,如坐針氈曰“錢兄何故咒吾?”


    錢寧揮扇熄燭,曰“城外之匪皆有拓雲寨除去,其已聲名鵲起,大肆招收賢士,如若寨主許權欲篡位叛變,汝之奈何?”


    蒼讓聞之,大驚失色曰“怎會如此?吾等待他不薄,他應不負吾。”


    錢寧答曰“正是如此,他必逆汝啊!吾觀這許權沈悅二人非泛泛之輩,豈肯久居人下?待時機成熟,必會奪權篡位,如不早除,恐為後患。”


    蒼讓不知所措,思索片刻,道曰“那汝欲吾應是何為?”


    錢寧聞之,喜笑顏開曰“城主勿擾,我施一計,定除許權,待將許權一行趕盡殺絕,再將其定一莫須有罪名,後再讓吾兒錢億接管拓雲寺,如何?”


    翌日,蒼讓遣人攜信件至拓雲寨,許權接信,拆封詳閱,內容大意為:趙家家主趙令,欲奪權篡位,城主欲請許權同誅趙家,又恐趙家在此根深蒂固,如若強誅必釀大患,故而於今晚於城外往西二十裏西柏林中一亭內設宴,令許權赴宴,再讓其伏兵於林中,待擲杯為號,誅殺趙令。


    許權閱覽畢,心中生疑,如真為城主欲誅趙令,動用城內軍士便可,何必大費周章請許權共誅,而近日,沈悅外出未歸,許權隻得問詢張鶴。


    張鶴沉思片刻,答曰“寨主勿憂,因是城內軍士之中多有趙家族人,恐此事泄密,故而令寨主與其共誅。”


    許權聞言,疑雲頓消,寨內陳瑾魏修皆伴沈悅外出,隻留趙逸與寨內,許權喚來趙逸,請其速點五十精壯今晚暗伏於柏信林中一亭附近,待其擲杯為號,即殺出,誅殺趙令。


    秦苒聞此事,亦生疑慮,暗謂許權萬事小心,欲自引剩餘武徒同往,許權恐此事生變,而秦苒手無縛雞之力,同往恐反成累贅,故而拒之。


    再說秦苒,其對許權暗生情愫,二人相伴時常身著輕紗,其衣內美景若隱若現,而許權卻目不邪視,秦苒見之無奈隻好在平座弈棋時以玉足輕觸其腿,欲表情意,誰知許權依舊不為所動,無奈之下秦苒隻得暗罵其為木頭,不了了之。


    是夜,許權如約而至,見亭內已設一宴,趙令,錢寧,蒼讓俱至,許權作揖行禮,禮畢即入座,宴外有十餘軍士護衛,宴內亦不缺山珍美酒,不知為何,席間蒼然屢次敬酒,許權隻得應下,飲酒入腹。


    且說趙逸領五十武徒悄無聲息匿於林中,忽感身後有所異樣,回首隻見身後除五十武徒外空空如也,即為一人,亦無飛禽走獸,趙逸逐不疑,想當然因是寒風吹草而發出響動而已。


    趙逸屏氣凝神緊盯院內,卻忽感背後一涼,轉首,卻見背後依舊空無一物,而五十武徒竟已癱倒於血泊之中,趙逸見之大驚,欲發聲求援,卻不料利刃已至其咽喉,霎時間,血如泉湧。


    再觀宴席,蒼讓故作異態,相許權擠眉弄眼,許權雖酒至半酣,亦不忘其來意,當機立斷擲杯,銀盞跌落於地,響聲異常清脆。


    林中伏兵盡出,許權掣槍而上,趙令卻無絲毫懼意,許權剛欲吼,卻見林中伏兵身著銀鎧,手持長戟,並非自己麾下武徒,大驚失色,卻見蒼讓此事已翻身出亭,喝曰“速將其拿下!”


    許權方知中計,見事已至此隻得掣槍上前禽住趙令,欲脅持趙令暫且退敵,卻不料一支離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射入趙令咽喉,趙令愕然,錢寧亦是翻身出亭,逃之夭夭。


    許權見敵咄咄逼人而來,約莫三十餘人,其中五位百人敵,二十五位十人敵,而自身形單影隻恐難禦敵,思其對策。


    而敵怎會放任其苟延殘喘?其中一人拈弓搭箭,二矢齊發,許權提槍擋開一矢,而另一箭射入其肩,敵見許權負傷,並無言語之意,向其奔來。


    許權喚出聖影,橫槍禦敵,卻無奈敵眾我寡,其中數位十人敵持,刃砍來,許權難以遮攔,隻得閃躲,雖狼狽避開,卻難免負傷。


    霎時間,許權隻見二十五位十人敵蜂擁而至聚團形成圓陣將其圍住,繼而得以齊攻一處,許權頓感天昏地暗,躲閃不及隻得迎接其刃,身中數刀,皮開肉綻,許權乘機搠死一人,那人倒地,許權便乘隙疾步翻滾逃出陣中,奈何其身已有近十處傷,皆深可見骨,如無聖影鼎力相助,恐早已死於亂刃之下。


    許權緊持爍影長槍,與聖影並肩而立,二十五人見己方已有傷亡,怒不可遏再向許權殺去,許權隻得且戰且退,令聖影為前驅,先搠為首一人,以致其暈眩,繼而疾步而上搠死其人,再狼狽滾走避開白刃,迂回作戰,期間再刺傷一人,卻又身中數刃二矢。


    許權雖以此法搠死五人,其軀體也亦體無完膚,麵目全非,許權隻覺頭暈目眩,全身乏力,自知已失血過多,奈何敵已知其套路,並肩而行殺來。


    許權見其已無可乘之機,逐知再無周轉之機,隻得與其搏命,奈何其已是精疲力盡,上前搠死一人,接下數刃,又身中二刃,其肩已露白骨,而聖影即便竭盡所能亦難以護主。


    許權再次翻滾出陣,卻再無起身之力,敵見其倒地不起,如釋重負,他們迄今為止從未見過如此強悍修為卻隻至十人敵者,卻不料許權忽起上半身,竭盡全力擲槍而去,一人始料未及被槍刺中而亡。


    眾敵回神,卻見許權驅殼湧出黑煙,死者三魂七魄皆被爍影食盡,此時此刻,許權槍下亡魂已破百,槍食三百魂,七百魄,許權在一瞬之間修為已至百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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