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好了錢,交待好送貨的地址,兩人繼續閑逛。路邊也有不少散修小攤,出售一些寶物和少數的功法。散修也要用一些不需要的東西來換取資源,但量又很少,沒必要租店鋪,通常都臨時支個小攤進行販賣,價格也不統一。


    有些物品大家通常都不一定認識,或賺或虧。倒是一些功法值得其他修行者駐足,畢竟家族宗門是絕對不允許販賣自己的功法。市麵上的功法稀缺性大,價格自然就高。通常高等的功法都被高人用神識收藏在玉符裏,光煉製的玉符就極為少見。另外獸皮和布帛、竹簡也可以用來記載功法,隻是不便於保存,年代久遠就模糊不清。


    楊城看了幾部功法的介紹,均是入門級別的,和自己的相差也不大,中階的基本沒有,遠不如陸百川的功法,可惜他的也不適合自己。楊城皺皺眉,用不上不說,價格還貴,一部就能需要幾千枚靈幣,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天價。


    逛了幾圈,索然無味,便往回走。路上忽然想起家中一個仆役給自己推薦過一位羅老先生,這羅老先生是書香門第,在鄉鄰中口碑甚好。隻是家道中落,妻兒子女都已經故去,隻剩一人艱難度日。


    楊城家中,正好差一位寫字先生做個記錄什麽的,最好還能幫著繪製一些產品圖,給自己節約些時間。本想讓那仆役去請來,奈何這羅老先生或許有些文人傲骨,一直沒有來。正好路過附近,不如順道去看一看。


    楊城憑著記憶,帶著陸百川兩人七轉八轉,來到一處街巷。正值下午,天氣晴朗,這街上行人絡繹不絕。見一老者支了個字畫小攤,專做寫字賣畫的營生。這條街道和那仆役丁喜描述的相差無幾,又隻有一個字畫攤,定是那羅老先生無疑了。


    楊城也不急,走到字畫攤邊,端詳起那些字畫來。那些字畫不算高深,匠氣十足,可見這老者性格比較古板,難怪終究成不了大家。


    那老者穿著寒酸卻極為整潔,隻顧低頭讀閱一捆竹簡,極為專心,也不抬頭看顧客一眼。


    楊城看了一會兒字畫,便問道:“請問足下可是羅老先生?”


    那老者突然被打斷,有些不悅,抬頭見一年輕人和一滿臉刀疤駭人的漢子站立跟前,隻得起身道:“老夫姓羅名翰義,不知兩位找我是寫信還是買字畫?”


    楊城拱手笑笑道:“打擾您老了,不知羅老可記得丁喜,曾為南丘楊家來邀請過您?”


    羅老先生苦笑道:“怎不記得,那丁喜每有休息日,必來我這裏。將那楊家誇得千好萬好,就是想讓我去楊家做事。”


    楊城與陸百川相視一笑,對羅老先生道:“在下便是那楊家家主。”


    “這.......”羅老先生愕然,沒想到對方親自來自己這小地方。見這家主彬彬有禮,自己再沒好臉色就顯得失禮了,隻好道:“有勞家主親自來看望我這老頭,裏邊請,裏邊請。”說罷也不收攤,便帶楊城兩人進了家中。


    他家中簡樸,沒有多餘的家私擺設,多是記載文獻的竹簡、布帛。但雖簡陋,卻一塵不染,物件擺放得整整齊齊,可見這老先生生活嚴謹,一絲不苟。


    待兩人坐定,羅老先生端來清茶,慚愧道:“家中簡陋,無甚招待,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楊城連道“無妨”,便與羅老先生扯了會兒家常。


    羅老先生感激楊城親自來探望,說道:“楊家主,丁喜所說老夫並非不信,月錢也比老朽買賣字畫高出許多。隻是,老朽一糟老頭子,能力有限,又受不了管束,恐怕難當重任。”


    楊城見他又是推脫,也說道:“羅老先生,我雖為家主,也是剛起家不久。家中大部分人都是不識字的仆役,缺少識文斷字的先生,諸事不便。我見羅老先生,不但精通字畫,個性又嚴謹,心中甚為欣喜,還望能請羅老先生相助。”


    羅老先生又推諉道:“老朽有兩大癖好,恐會耽誤家主事務。”


    楊城疑惑道:“哦,可願詳說?”


    羅老先生道:“老朽喜好閱覽各種經書文典,一看便誤事。又嗜好美酒美食,你看我這家中並無積蓄,都是用在了這些上麵。”


    楊城心道,這老頭喜好經書文典不假,他也看出來了,另一條估計是推脫之詞,當即說道:“這有何難,我也欲收集流雲國的各類經典文獻,建立一個在家的書庫。正好符合羅老先生喜好,完全可以交由先生去做,所需金錢無需限製,任由先生支取。至於美酒美食,那更不用多說,我楊家廚房裏多的是,不用先生擔心。”


    羅老先生本是不想去,所以故意刁難一番,沒想到這楊家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本就不是油滑世故之人,張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又聽楊城說道:“羅老先生不用擔憂受約束,若是日後我楊家發展壯大,事務繁多,羅老先生獨木難支,可幫我招攬相熟的可靠之人來幫忙就是。我相信以您謹慎細致的個性,必會為我考慮周全。”


    他頓頓又道:“我見羅老先生家中已無親人,定然會擔心晚年之後無人照顧,你我雖為雇傭關係,我必如家人一般對待。他日百年之後,我也願為先生妥善處理後事。”


    一席話說到羅老先生痛處,他雖不在意生活處境,在書中怡然自得。但偶爾也會擔心日後老死家中無人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陸百川在一旁,他很少和普通人有瓜葛,本不願意多說話,見楊城如此誠懇,也不由得幫腔說道:“我這位楊兄弟宅心仁厚,身邊的人都願意當作家人看待,羅老先生不用擔心。”


    羅老先生沉默片刻,長歎一聲,起身拱手道:“承蒙家主看得起,如此厚待。老朽雖風燭殘年,願意為家主傾盡全力。”


    見羅老先生終於同意了,楊城也鬆了一口氣。他看得出這羅老雖不是那種大才之人,但人品絕對可靠,他目前就需要這樣的人來幫助自己。


    這樣的老人,對自己的家還是有些留戀。兩人又商議好,在後院給他準備一間屋子,方便他起居,至於住在楊家還是自己家,隨他自己。今日羅老在家中準備好行李、處理好事務,第二日再自行前去南丘。


    商議妥當後,楊城和陸百川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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