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認認真真掰著指頭數了半天後,說道:“一共六百罐呢。我忙活了一天。後來瓷罐子沒有了,不然我還能再多做些。”</p>


    “六百罐,那就是三百文。給。”張氏毫不猶豫就把三百文錢給了毛氏。</p>


    “這,這些都是我的?”毛氏手有點抖,激動的。</p>


    “當然了,你幹了這麽多活,自然就能拿這麽多錢。”</p>


    “這,這……”毛氏不客氣地將銅錢都掃進自己的圍裙裏兜著,“那,那我就不客氣了。”</p>


    她得意地瞅一眼楚存銀,頓覺揚眉吐氣的,自己可是比自家男人賺的還多。</p>


    “大嫂,那明日你多買些瓷罐子來吧。我覺得我一天能做六百五十罐。”</p>


    “那不行。”張氏搖頭,“做多了萬一賣不出去呢。以後一天做四百多罐就差不多了。”</p>


    四百多罐那也有二百多文了。</p>


    若是鄭氏在家,那這個活她就得跟鄭氏分著做,當然錢也得分。</p>


    毛氏忽然覺得讓鄭氏去縣城食肆幫忙也挺好的。</p>


    “二嫂,二嫂,”她用胳膊肘戳戳身邊的鄭氏,小聲道,“跟你商量一個事唄。你一向做飯比我會,我覺得你去食肆比我去更能幫上大嫂的忙。”</p>


    鄭氏頓時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行。”她立刻就答應了。</p>


    毛氏心中又是一陣激動,立刻大聲對張氏說道:</p>


    “大嫂,以後,我覺得還是二嫂跟你去縣城幫忙吧。你也知道的,我灶台上的功夫,遠遠比不上二嫂。”</p>


    張氏微笑點頭:“我都可以。你們兩商量好了就行。”</p>


    看熱鬧的湯圓,忽然感覺到張氏投過來得意的一眼,不由暗暗豎起拇指。</p>


    娘,你行。</p>


    “哎喲,你們回來了啊。”楚耀祖提著一包點心姍姍來遲。</p>


    他剛跨進院子,湯圓就聞到了熟悉的糕點的香味,立刻小跑著迎上去。</p>


    “給,爺爺讓我帶回來給你的。”楚耀祖寵溺地將點心遞給了湯圓。</p>


    於是不一會兒,桌上擺上了糕點。</p>


    “來,孩子們,一人一塊。”湯圓拿著點心分給小繩子他們。</p>


    “我們繼續討論吧。”張氏宣布會議繼續,“相公啊,你回來得正好,先把今日的賬目算一下。”</p>


    “好嘞。”楚耀祖立刻拿出算盤和賬本,劈裏啪啦打了起來。</p>


    等到算盤聲音停止,楚耀祖的眉頭也皺起來了。</p>


    “今日一共賺了七百零十三文。”</p>


    張氏立刻心算起來:“一天七百文,一個月才二貫多一點。這還是王員外沒收我們房租,不然,按照這個進賬,絕對是要虧本的呀。”</p>


    楚存金等人原本還覺得七百文很多,聽張氏這麽一算,竟然是虧本的,大家頓時愁雲密布。</p>


    “大嫂,那我們就先不要工錢了。”楚存金,楚存銀和鄭氏都毫不猶豫地把剛才收起來的工錢拿了出來。</p>


    毛氏見狀,也隻得把自己的圍裙摘下來放到桌上,雖然有點不大情願。</p>


    “爹,你是不是忘記算上小哥哥給的那一錠銀子了?”正吃著點心的湯圓,提醒了爹一句。</p>


    “哦,還真是。”楚耀祖一拍腦門,“啪”一聲,撥上去一個算盤珠子,“那就是一兩七百文零十三文。”</p>


    </p>


    “看,這不是沒有虧本嗎?”湯圓一邊嚼著點心,一邊仰著頭說道,兩隻腮幫子鼓鼓囊囊,像隻小鬆鼠。</p>


    “是啊是啊。你們快把錢收好。”張氏立刻說道。</p>


    楚耀祖也勸道:“今天開張第一天,就算虧本也是很正常啊。因為我們抽獎送出去那麽多優惠券,又每桌白送一葷一素兩個菜……”</p>


    說道最後一句,楚耀祖頓住,心虛地看向張氏。</p>


    果然,見張氏眼裏仿佛有刀子。</p>


    “這不都是你跟湯圓做出來的事情嗎?你還好意思說。”張氏嗔怪。</p>


    “是是是,都是為夫的錯。”楚耀祖立刻服軟。</p>


    楚存金和鄭氏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楚耀祖。</p>


    雖然早就知道大哥已經變了,但是變得這麽徹底,還是讓他們很吃驚。</p>


    楚存銀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這樣的大哥:不愧是我楚家的老大,沒把怕娘子的傳統給丟了。</p>


    夫妻倆鬧完了,楚耀祖繼續說道:</p>


    “而且今天我們由於食材準備不足,隻做了中午一餐的生意。所以說,今天就算是隻賺到了一文錢,那都是好的。以後我們的生意必然會越來越好的。”</p>


    “爹,別光說答話。怎麽多賺點錢,我們得有計劃啊。”湯圓吃完了點心,終於把心思完全放到了會議上。</p>


    “就是。還是我們家湯圓清醒。”張氏摸著湯圓的頭,誇了一句,順便貶損一下男人。</p>


    “計劃,當然有。明天開始,我們多準備食材,晚餐的生意,也不能放過。”楚耀祖立刻說道。</p>


    “大哥,大嫂,湯圓,我想跟你們商量一個事兒。”一向少言寡語的楚存金忽然開口了。</p>


    眾人齊刷刷都看向他,倒讓他有些扭捏了。</p>


    “今天我發現,我們的車子比馬把式的馬車還要快些呢。咱有這樣的車子,得利用起來。”</p>


    “咋利用呢?”眾人齊聲問。</p>


    “府城人口多,食肆和酒樓也多,蔬菜好賣。若是用我們的狗車把蔬菜拉到省城去……”</p>


    楚存金還沒說完,眾人都點頭:“這倒是可以試一試的。”</p>


    “隻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忙這個吧?”楚耀祖道。</p>


    “是呀,是呀。”其餘人點頭。</p>


    於是,這件事便沒人再提起。</p>


    該討論的事情都說完以後,張氏把鄭氏、毛氏叫過去,把從食肆帶回來沒用完的“邊角料”分給她們,讓她們帶回家吃。</p>


    雖說是邊角料,雞鴨魚豬肉是應有盡有。</p>


    喜得毛氏道:“家裏開了食肆就是不一樣。以後咱們是不是能天天吃肉了?”</p>


    鄭氏憋著沒告訴她。</p>


    若是讓她知道了今天大嫂做的那個雞髓筍、無相湯等等,還不把她嚇死?</p>


    二房和三房走的時候,楚存金對湯圓說道:</p>


    “湯圓啊,把你家肉包借給我看一晚上家吧。”</p>


    湯圓看著對楚存金一個勁搖尾巴的肉包,點點頭。</p>


    楚存金抱著肉包就走了,肉包似乎還很開心。</p>


    沒一會兒,院門外便出現一張熟悉的麵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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