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向明指指門，不容拒絕地說道：“家長可以出去了。”</p>
“是是。”秋槐爺爺抱歉地低頭出去了，臨走，還不望狠狠地剜一眼胖虎。</p>
海向明又敲敲桌子，“所有人都坐好。”</p>
胖虎揉著耳朵，噘著嘴坐下。</p>
湯圓也坐下。</p>
兩人都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p>
“我不管你們在家裏多受寵，也不管是男還是女，隻要進了我這個教室，就要憑你們識字念書的本事說話。在我這裏，好好念書的人，就是好孩子，不好好識字的人，就是孬種。”</p>
海向明很不習慣地板著臉。</p>
雖然但是，確實有用。</p>
孩子們都被嚇著了，就連眼神也怯怯的。</p>
海向明很滿意這個結果。</p>
“好，那現在我們把手裏的書翻開第一頁。今天，我們學：人之初，性本善。……”</p>
孩子們聽話地翻開書。</p>
隻有胖虎翻書的時候，趁機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一下湯圓。</p>
“你做什麽？”湯圓壓低聲音問了一句。</p>
第一天上課，她不想給先生惹事。</p>
胖虎得意地看了一眼湯圓。</p>
他剛才當眾給湯圓難堪，但先生卻沒有說他什麽。</p>
胖虎覺得，一定是因為先生其實也是認同他的想法的。</p>
湯圓不明白胖虎這莫名其妙地囂張來自哪裏，隻得忍著。</p>
“湯圓妹妹，你往我這邊坐一點吧。”</p>
坐在湯圓另一邊的三丫，挪了挪身子，示意湯圓往她那邊去一點。</p>
“別跟胖虎計較了。”</p>
“好。謝謝你，三丫。”湯圓衝三丫友好地笑。</p>
還是小姑娘可愛，某些調皮的小男孩真是太討厭了。</p>
可湯圓往三丫那邊挪了一點後，胖虎卻得寸進尺地也往那邊挪了挪，然後又用胳膊肘戳了戳湯圓。</p>
“你……”</p>
湯圓扭頭看他的時候，他卻抬頭看著前方的先生，好似真的在認真聽講。</p>
湯圓是秀才遇到兵了。</p>
“好了，今天第一天，我們就學這六個字就行了。你們都會寫這六個字了嗎？”</p>
上方的海向明大聲地問孩子們。</p>
“會……了……”</p>
回答他的聲音，有些稀稀拉拉的。</p>
“那現在你們就把這六個字，寫給先生我看一看吧。讓我看看你們誰寫得最好。”</p>
“是……”</p>
孩子們紛紛拿起筆開始寫字。</p>
屋內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音，間雜著孩子們無奈的歎息。</p>
“哎呀，我這五個手指怎麽不聽使喚了？”</p>
“這筆是這麽拿的嗎？”</p>
“娘啊，這也太難了吧。我想回家喂豬。”</p>
……</p>
孩子們光是把拿筆，蘸墨，就已經萌態百出了。</p>
等到孩子們在紙上寫字，那更是奇奇怪怪，鬼畫符一般，寫出什麽來的都有。</p>
雖然剛才先生已經示範過了，但孩子們一轉眼，就忘光了，隻好對著先生寫出來的那幾個字，照貓畫虎吧。不對，是照虎畫貓。也不對，是照貓畫老鼠。</p>
相比之下，湯圓的毛筆字雖然也歪歪扭扭，但是好歹看得出來是什麽字。</p>
“都寫完了嗎？”</p>
海向明皺著眉頭，巡視了一圈，最後，把湯圓寫的字拿起來，展示給大家看。</p>
</p>
“我認為湯圓是寫得最好的，大家沒有意見吧？”</p>
“沒~有~”孩子們看向湯圓的目光，充滿了羨慕。</p>
“嘿嘿，其實也沒有多少啦。”湯圓謙虛地說道。</p>
說實話，這個表揚，她受之有愧。</p>
你讓一個青銅去秒殺新手村的小毛孩，真的不會產生成就感。</p>
“湯圓，你寫得很好。比他們強多了。”海向明毫不吝嗇地誇讚著湯圓。</p>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早就學過了，會寫不是很正常嗎？”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p>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胖虎。</p>
湯圓皺皺眉，這個胖虎怎麽就這麽看不慣他呢？</p>
“哦？是嗎？”海向明又拿起湯圓旁邊的三丫寫的字，遞給胖虎看，“你再看看這個。三丫總沒有提前學過吧？承認吧，你就是比別人差勁。”</p>
胖虎的小圓臉頓時就垮了下來。</p>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p>
家裏上上下下，從來都隻是誇他的。</p>
可今日，先生居然當著這麽多小夥伴的麵，說他差勁。</p>
差勁……</p>
這兩個字在他耳邊環繞。</p>
伴隨著小夥伴們嗤笑聲。</p>
“嗚嗚……我要回家告訴爺爺，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胖虎捂著眼睛大哭起來。</p>
一邊哭，還一邊跺腳。</p>
頓時，整個屋子都顫抖了起來。</p>
“你自己寫字寫得沒有別人好，我說你差勁，難道有問題嗎？就算當著你爺爺的麵，我也是這麽說。剛才我就已經說過了，我不管你們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管你們在家裏是如何受寵的，到了我這裏，一切都以學習成果論英雄。你字寫得比別人差，那你就是差勁。”</p>
海向明語氣嚴厲。</p>
孩子們大氣不敢出。而胖虎也一抽一抽的，不服氣，但是又不敢反駁。</p>
“坐下。”海向明命令胖虎。</p>
胖虎跌坐在凳子上，頭深深地埋下去，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p>
接下來一整天，再沒有跟湯圓搗亂過。</p>
就這麽上了幾天課，這天，正上著課呢，忽然院外響起喧嘩聲。</p>
湯圓豎起耳朵，可還沒等她聽清楚外麵在說些什麽，學堂的院門就被人推開了。</p>
幾個村民衝進來。</p>
“中了，中了！湯圓，你爹中了。”</p>
湯圓還沒有反應過來，海向明卻已經先一步衝了出去。</p>
“真的？楚兄高中了？太好了。太好了。”</p>
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為他才是中舉的那一個了。</p>
“是啊，我們村楚秀才……不對，現在應該叫舉人老爺了。湯圓，恭喜啊。”</p>
“哦，好，多謝大家。”湯圓站起來，淡定地跟大家道謝。</p>
爹有兩世的文化積澱，又有小哥哥借給他的書，這麽好的條件，能中舉一點不稀奇。</p>
“府城來了兩個人，敲鑼打鼓報信來了。可風光了。湯圓，你不去看看嗎？”村民們又說道。</p>
湯圓揮揮手：“我們還要上課了。”</p>
海向明卻笑道：“誒，今日楚兄中舉，是我們全村的喜事，可以不上課。走，大家都去給楚老爺道賀。”</p>
“哦，太好了。”孩子們自然是巴不得。</p>
海向明話音剛落，教室裏孩子們就跑得沒影子了。</p>
“是是。”秋槐爺爺抱歉地低頭出去了，臨走，還不望狠狠地剜一眼胖虎。</p>
海向明又敲敲桌子，“所有人都坐好。”</p>
胖虎揉著耳朵，噘著嘴坐下。</p>
湯圓也坐下。</p>
兩人都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p>
“我不管你們在家裏多受寵，也不管是男還是女，隻要進了我這個教室，就要憑你們識字念書的本事說話。在我這裏，好好念書的人，就是好孩子，不好好識字的人，就是孬種。”</p>
海向明很不習慣地板著臉。</p>
雖然但是，確實有用。</p>
孩子們都被嚇著了，就連眼神也怯怯的。</p>
海向明很滿意這個結果。</p>
“好，那現在我們把手裏的書翻開第一頁。今天，我們學：人之初，性本善。……”</p>
孩子們聽話地翻開書。</p>
隻有胖虎翻書的時候，趁機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一下湯圓。</p>
“你做什麽？”湯圓壓低聲音問了一句。</p>
第一天上課，她不想給先生惹事。</p>
胖虎得意地看了一眼湯圓。</p>
他剛才當眾給湯圓難堪，但先生卻沒有說他什麽。</p>
胖虎覺得，一定是因為先生其實也是認同他的想法的。</p>
湯圓不明白胖虎這莫名其妙地囂張來自哪裏，隻得忍著。</p>
“湯圓妹妹，你往我這邊坐一點吧。”</p>
坐在湯圓另一邊的三丫，挪了挪身子，示意湯圓往她那邊去一點。</p>
“別跟胖虎計較了。”</p>
“好。謝謝你，三丫。”湯圓衝三丫友好地笑。</p>
還是小姑娘可愛，某些調皮的小男孩真是太討厭了。</p>
可湯圓往三丫那邊挪了一點後，胖虎卻得寸進尺地也往那邊挪了挪，然後又用胳膊肘戳了戳湯圓。</p>
“你……”</p>
湯圓扭頭看他的時候，他卻抬頭看著前方的先生，好似真的在認真聽講。</p>
湯圓是秀才遇到兵了。</p>
“好了，今天第一天，我們就學這六個字就行了。你們都會寫這六個字了嗎？”</p>
上方的海向明大聲地問孩子們。</p>
“會……了……”</p>
回答他的聲音，有些稀稀拉拉的。</p>
“那現在你們就把這六個字，寫給先生我看一看吧。讓我看看你們誰寫得最好。”</p>
“是……”</p>
孩子們紛紛拿起筆開始寫字。</p>
屋內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音，間雜著孩子們無奈的歎息。</p>
“哎呀，我這五個手指怎麽不聽使喚了？”</p>
“這筆是這麽拿的嗎？”</p>
“娘啊，這也太難了吧。我想回家喂豬。”</p>
……</p>
孩子們光是把拿筆，蘸墨，就已經萌態百出了。</p>
等到孩子們在紙上寫字，那更是奇奇怪怪，鬼畫符一般，寫出什麽來的都有。</p>
雖然剛才先生已經示範過了，但孩子們一轉眼，就忘光了，隻好對著先生寫出來的那幾個字，照貓畫虎吧。不對，是照虎畫貓。也不對，是照貓畫老鼠。</p>
相比之下，湯圓的毛筆字雖然也歪歪扭扭，但是好歹看得出來是什麽字。</p>
“都寫完了嗎？”</p>
海向明皺著眉頭，巡視了一圈，最後，把湯圓寫的字拿起來，展示給大家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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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湯圓是寫得最好的，大家沒有意見吧？”</p>
“沒~有~”孩子們看向湯圓的目光，充滿了羨慕。</p>
“嘿嘿，其實也沒有多少啦。”湯圓謙虛地說道。</p>
說實話，這個表揚，她受之有愧。</p>
你讓一個青銅去秒殺新手村的小毛孩，真的不會產生成就感。</p>
“湯圓，你寫得很好。比他們強多了。”海向明毫不吝嗇地誇讚著湯圓。</p>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早就學過了，會寫不是很正常嗎？”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p>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胖虎。</p>
湯圓皺皺眉，這個胖虎怎麽就這麽看不慣他呢？</p>
“哦？是嗎？”海向明又拿起湯圓旁邊的三丫寫的字，遞給胖虎看，“你再看看這個。三丫總沒有提前學過吧？承認吧，你就是比別人差勁。”</p>
胖虎的小圓臉頓時就垮了下來。</p>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p>
家裏上上下下，從來都隻是誇他的。</p>
可今日，先生居然當著這麽多小夥伴的麵，說他差勁。</p>
差勁……</p>
這兩個字在他耳邊環繞。</p>
伴隨著小夥伴們嗤笑聲。</p>
“嗚嗚……我要回家告訴爺爺，你們，你們都欺負我。”胖虎捂著眼睛大哭起來。</p>
一邊哭，還一邊跺腳。</p>
頓時，整個屋子都顫抖了起來。</p>
“你自己寫字寫得沒有別人好，我說你差勁，難道有問題嗎？就算當著你爺爺的麵，我也是這麽說。剛才我就已經說過了，我不管你們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管你們在家裏是如何受寵的，到了我這裏，一切都以學習成果論英雄。你字寫得比別人差，那你就是差勁。”</p>
海向明語氣嚴厲。</p>
孩子們大氣不敢出。而胖虎也一抽一抽的，不服氣，但是又不敢反駁。</p>
“坐下。”海向明命令胖虎。</p>
胖虎跌坐在凳子上，頭深深地埋下去，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p>
接下來一整天，再沒有跟湯圓搗亂過。</p>
就這麽上了幾天課，這天，正上著課呢，忽然院外響起喧嘩聲。</p>
湯圓豎起耳朵，可還沒等她聽清楚外麵在說些什麽，學堂的院門就被人推開了。</p>
幾個村民衝進來。</p>
“中了，中了！湯圓，你爹中了。”</p>
湯圓還沒有反應過來，海向明卻已經先一步衝了出去。</p>
“真的？楚兄高中了？太好了。太好了。”</p>
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為他才是中舉的那一個了。</p>
“是啊，我們村楚秀才……不對，現在應該叫舉人老爺了。湯圓，恭喜啊。”</p>
“哦，好，多謝大家。”湯圓站起來，淡定地跟大家道謝。</p>
爹有兩世的文化積澱，又有小哥哥借給他的書，這麽好的條件，能中舉一點不稀奇。</p>
“府城來了兩個人，敲鑼打鼓報信來了。可風光了。湯圓，你不去看看嗎？”村民們又說道。</p>
湯圓揮揮手：“我們還要上課了。”</p>
海向明卻笑道：“誒，今日楚兄中舉，是我們全村的喜事，可以不上課。走，大家都去給楚老爺道賀。”</p>
“哦，太好了。”孩子們自然是巴不得。</p>
海向明話音剛落，教室裏孩子們就跑得沒影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