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煩啊。”顧笙歎口氣，他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人盯上了。</p>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自己買了不少東西財露了白，還是因為顏如玉。</p>
或者兩者皆有。</p>
現在人都殺了，問題是怎麽處理。</p>
律法上有一條，盜匪夜入民宅，殺之無罪。</p>
相當於這個世界的正當防衛。</p>
報官的話，理論上是無罪，但是……</p>
什麽事都怕“但是”。</p>
一個是這兩人背後是有幫派的，藥幫，以前是一些采藥人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助，後來變了味，招了不少街上的潑皮無賴。</p>
平時收幾條街的保護費，同時還控製青陽縣的藥材價格。</p>
如果報官，事後藥幫很可能會報複，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麽事端。</p>
另外本地縣令也是個刮地三尺的狗東西，如果有人出錢，黑白顛倒也不是不能。</p>
“公子，奴家給你包紮。”顏如玉拿著幾條翠綠的紗布進來，她把白天遮臉的那塊紗巾給剪開了。</p>
顧笙看了一下，道：“你去把針拿來，再扯出些細線，用沸水煮一會兒。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起來。”</p>
等顏如玉去忙碌，顧笙繼續琢磨。</p>
既然報官不行，那就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一下。</p>
昨晚弄出的聲音不大，隔壁兩個院子，一戶是住著老頭兒，耳背的厲害，另外一戶是空的，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p>
一般盯上肥羊了，也不會告訴別人，更不會弄的人盡皆知，大概率就這兩人知道。</p>
屍體處理掉後，神不知鬼不覺。</p>
不過這地方也不能住了，周圍治安太亂，被人盯上一次，就能有第二次。</p>
到城北租個院子住上幾個月，等把書鋪的書看完，就離開青陽縣。</p>
青陽縣八個坊，下八坊在城南，上八坊在城北，城北的治安比城南可好太多了。</p>
顧笙心中有了主意，又打量了幾眼地上的屍體，心中覺得自己還是挺牛逼的。</p>
</p>
臨危不亂，出手果斷，而且見血後也沒什麽不適。</p>
一會兒我再來個一邊兒縫傷口一邊兒讀春秋！</p>
顧笙心中有點自得，不經意間朝窗外看了一眼，頓時一個激靈，渾身上下冰涼一片。</p>
隻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正在院牆上看著自己。</p>
“喵——”</p>
一隻貓擺了下尾巴轉身跳下牆，顧笙這才鬆了口氣。</p>
“呼，嚇死我了。”</p>
剛才心髒都快停滯了。</p>
看著已經被撞破的窗戶，顧笙低頭將兩人帶的凶器撿起來，連著斧頭一起送到另外的房間。</p>
兩把熟鐵短刀，比匕首稍大一點兒，用來砍人捅人還行，不過不值什麽錢。</p>
然後又端起油燈拿著書。</p>
“公子，線都煮好了，真要縫麽？”</p>
“縫！”</p>
“嘶——”顧笙的臉抽抽起來。</p>
……</p>
將傷口縫好，顧笙靠坐在榻上，顏如玉給他處理完，就躺在裏麵，半點兒都不設防。</p>
顧笙的手指頭剛好觸碰到她的頭發。</p>
不過他也沒心思想別的，這一通縫針下來，真是疼的夠嗆，靠在那迷迷湖湖的睡過去。</p>
隔壁的雞鳴聲響起，顧笙猛的睜開眼睛，穿鞋下地。</p>
“公子？”顏如玉被驚動，揉揉眼睛問道。</p>
“把那兩個家夥埋了。”顧笙道。</p>
“那奴家幫公子挖土。”顏如玉也從榻上下來，跑出去找鋤頭和鐵鍬。</p>
“從這開始挖。”顧笙胳膊上不敢使勁兒，隻能交給顏如玉了。</p>
顧笙發現顏如玉的力氣還不小，一開始用鋤頭有些手生，沒多久就快了起來，一個多時辰就挖出一個一米五長，半米寬，一米五深的大坑。</p>
“公子，挖好了。”顏如玉在坑裏抬頭，隻見頭發都粘在臉頰上，額頭上全是汗水，身上也髒兮兮的。</p>
顧笙進屋將兩人拖出來，翻翻身上，兩人加一起連一兩碎銀子都沒有，就幾個銀豆子，加起來有六七錢。</p>
屍體推進去，埋土填平，將地麵再整出地壟，多餘的土則是均勻灑在別的地方。</p>
兩人氣喘籲籲的忙活完，顧笙頗為滿意的點點頭。</p>
“完美！”</p>
“公子，奴家去做飯。”顏如玉揚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上都是紅暈。</p>
“算了，我去買些，你歇會兒吧。”顧笙抓起她的手掌看了一下，已經起了水泡，甚至有個還磨破了。</p>
這手跟白玉似的，根本就不是幹活的。</p>
“疼不？”</p>
“不疼！”顏如玉揚著臉露出個笑容。</p>
“你先處理下，我去買點兒吃的回來。”顧笙在她臉上捏了下。</p>
“啊！”顏如玉有點兒小吃驚，倒是沒躲閃，反倒上前半步幫顧笙整了整頭發，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容。</p>
不管是殺人還是埋屍，似乎對於她來說都不值得放在心上。</p>
反倒是顧笙對她態度稍有轉變，她便很開心。</p>
顧笙換身衣服揣了幾錢銀子出門。</p>
才出胡同口，就看到另外一條胡同口堵了一大堆人。</p>
“又死人了……一家五口，一個都沒活下來。”</p>
“造孽啊，衙門到底有沒有辦法？”</p>
“衙門有什麽辦法？連衙役都死了好幾個，晚上衙役都不敢上街了。”</p>
“怎麽不把縣太爺給吃了呢？”</p>
“噓，你想死麽？”</p>
顧笙走到近前聽到那些低聲議論，擰緊了眉頭。</p>
這距離也太近了，直線也就不到百米的距離，一家四口全被吃了。</p>
說不定昨天晚上那貓臉妖怪就在自家路過……</p>
這麽一想，顧笙整個人都不好了。</p>
而且之前顧笙回家時也見過那隻貓臉妖怪，因此才被嚇死，導致自己穿越。</p>
說明對方常常在這附近活動。</p>
之前還想著等兩天，等這兩人失蹤的風聲過去了再搬，不然容易被人注意到。</p>
他現在改主意了，馬上搬。</p>
借口都是現成的。</p>
“顧相公，你不出捉刀攤子了？”旁邊有人拍了他一下，是附近糧鋪的夥計。</p>
還照顧過自己生意。</p>
“不出了，現在這情況，哪有心思出？我準備換別的地兒住一陣，等抓到貓妖再回來。”顧笙一臉憂色，倒不是假的。</p>
“也好，這也太嚇人了。”那夥計也是一臉憂懼。</p>
顧笙站在人群外麵聽了片刻便離開，到街上買了幾個包子燒餅。</p>
一路上留意周圍，倒是看見個藥幫的潑皮，蹲路邊瞄著經過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到自己也沒什麽異色。</p>
顧笙頓時放心不少。</p>
……</p>
回去時，顏如玉正在清理血跡，地麵和牆壁都清洗一遍，清洗不掉的就用短刀往下刮。</p>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有張狐媚臉的女子正在那毀屍滅跡，而且目光清澈，神態溫柔。</p>
顧笙總覺得看著有點兒奇怪。</p>
自己兩人就跟雌雄大盜似的，或者是開人肉叉燒店的夫妻檔的既視感。</p>
但感覺不壞。</p>
顧笙招呼一聲：</p>
“先吃飯。”</p>
“一會兒清理完了，跟我出去一趟。”顧笙一邊吃著包子，想了想道。</p>
“好！”顏如玉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很快又發起愁來。“公子，身上衣服髒了還沒洗呢……”</p>
“先穿我的舊衣服，記得把臉蒙上。”顧笙道。</p>
這個時候是有成衣鋪子的，不過一個隻有幾千戶的縣城，根本沒有市場，老百姓是買布自己做，有錢的都是找裁縫。</p>
因此成衣鋪子就成了賣二手衣物的地方，顧笙也沒去買二手衣物的打算。</p>
“好。”顏如玉又喜笑顏開。</p>
吃完飯又等了會兒，顏如玉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服出現在他麵前，又拿塊舊衣服上剪下來的布蒙在臉上，頭發也束成男式。</p>
在顧笙麵前轉了一圈：“公子，是不是很醜？”</p>
顧笙打量一下，胸大肌過於浮誇，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裝，另外臉上蒙著一塊布看起來也挺奇怪，不過沒昨天那麽顯眼。</p>
“挺好的，衣服要看什麽人穿。”顧笙點點頭道。</p>
顏如玉的眼睛都彎起來。</p>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自己買了不少東西財露了白，還是因為顏如玉。</p>
或者兩者皆有。</p>
現在人都殺了，問題是怎麽處理。</p>
律法上有一條，盜匪夜入民宅，殺之無罪。</p>
相當於這個世界的正當防衛。</p>
報官的話，理論上是無罪，但是……</p>
什麽事都怕“但是”。</p>
一個是這兩人背後是有幫派的，藥幫，以前是一些采藥人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助，後來變了味，招了不少街上的潑皮無賴。</p>
平時收幾條街的保護費，同時還控製青陽縣的藥材價格。</p>
如果報官，事後藥幫很可能會報複，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麽事端。</p>
另外本地縣令也是個刮地三尺的狗東西，如果有人出錢，黑白顛倒也不是不能。</p>
“公子，奴家給你包紮。”顏如玉拿著幾條翠綠的紗布進來，她把白天遮臉的那塊紗巾給剪開了。</p>
顧笙看了一下，道：“你去把針拿來，再扯出些細線，用沸水煮一會兒。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起來。”</p>
等顏如玉去忙碌，顧笙繼續琢磨。</p>
既然報官不行，那就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一下。</p>
昨晚弄出的聲音不大，隔壁兩個院子，一戶是住著老頭兒，耳背的厲害，另外一戶是空的，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p>
一般盯上肥羊了，也不會告訴別人，更不會弄的人盡皆知，大概率就這兩人知道。</p>
屍體處理掉後，神不知鬼不覺。</p>
不過這地方也不能住了，周圍治安太亂，被人盯上一次，就能有第二次。</p>
到城北租個院子住上幾個月，等把書鋪的書看完，就離開青陽縣。</p>
青陽縣八個坊，下八坊在城南，上八坊在城北，城北的治安比城南可好太多了。</p>
顧笙心中有了主意，又打量了幾眼地上的屍體，心中覺得自己還是挺牛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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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不亂，出手果斷，而且見血後也沒什麽不適。</p>
一會兒我再來個一邊兒縫傷口一邊兒讀春秋！</p>
顧笙心中有點自得，不經意間朝窗外看了一眼，頓時一個激靈，渾身上下冰涼一片。</p>
隻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正在院牆上看著自己。</p>
“喵——”</p>
一隻貓擺了下尾巴轉身跳下牆，顧笙這才鬆了口氣。</p>
“呼，嚇死我了。”</p>
剛才心髒都快停滯了。</p>
看著已經被撞破的窗戶，顧笙低頭將兩人帶的凶器撿起來，連著斧頭一起送到另外的房間。</p>
兩把熟鐵短刀，比匕首稍大一點兒，用來砍人捅人還行，不過不值什麽錢。</p>
然後又端起油燈拿著書。</p>
“公子，線都煮好了，真要縫麽？”</p>
“縫！”</p>
“嘶——”顧笙的臉抽抽起來。</p>
……</p>
將傷口縫好，顧笙靠坐在榻上，顏如玉給他處理完，就躺在裏麵，半點兒都不設防。</p>
顧笙的手指頭剛好觸碰到她的頭發。</p>
不過他也沒心思想別的，這一通縫針下來，真是疼的夠嗆，靠在那迷迷湖湖的睡過去。</p>
隔壁的雞鳴聲響起，顧笙猛的睜開眼睛，穿鞋下地。</p>
“公子？”顏如玉被驚動，揉揉眼睛問道。</p>
“把那兩個家夥埋了。”顧笙道。</p>
“那奴家幫公子挖土。”顏如玉也從榻上下來，跑出去找鋤頭和鐵鍬。</p>
“從這開始挖。”顧笙胳膊上不敢使勁兒，隻能交給顏如玉了。</p>
顧笙發現顏如玉的力氣還不小，一開始用鋤頭有些手生，沒多久就快了起來，一個多時辰就挖出一個一米五長，半米寬，一米五深的大坑。</p>
“公子，挖好了。”顏如玉在坑裏抬頭，隻見頭發都粘在臉頰上，額頭上全是汗水，身上也髒兮兮的。</p>
顧笙進屋將兩人拖出來，翻翻身上，兩人加一起連一兩碎銀子都沒有，就幾個銀豆子，加起來有六七錢。</p>
屍體推進去，埋土填平，將地麵再整出地壟，多餘的土則是均勻灑在別的地方。</p>
兩人氣喘籲籲的忙活完，顧笙頗為滿意的點點頭。</p>
“完美！”</p>
“公子，奴家去做飯。”顏如玉揚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上都是紅暈。</p>
“算了，我去買些，你歇會兒吧。”顧笙抓起她的手掌看了一下，已經起了水泡，甚至有個還磨破了。</p>
這手跟白玉似的，根本就不是幹活的。</p>
“疼不？”</p>
“不疼！”顏如玉揚著臉露出個笑容。</p>
“你先處理下，我去買點兒吃的回來。”顧笙在她臉上捏了下。</p>
“啊！”顏如玉有點兒小吃驚，倒是沒躲閃，反倒上前半步幫顧笙整了整頭發，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容。</p>
不管是殺人還是埋屍，似乎對於她來說都不值得放在心上。</p>
反倒是顧笙對她態度稍有轉變，她便很開心。</p>
顧笙換身衣服揣了幾錢銀子出門。</p>
才出胡同口，就看到另外一條胡同口堵了一大堆人。</p>
“又死人了……一家五口，一個都沒活下來。”</p>
“造孽啊，衙門到底有沒有辦法？”</p>
“衙門有什麽辦法？連衙役都死了好幾個，晚上衙役都不敢上街了。”</p>
“怎麽不把縣太爺給吃了呢？”</p>
“噓，你想死麽？”</p>
顧笙走到近前聽到那些低聲議論，擰緊了眉頭。</p>
這距離也太近了，直線也就不到百米的距離，一家四口全被吃了。</p>
說不定昨天晚上那貓臉妖怪就在自家路過……</p>
這麽一想，顧笙整個人都不好了。</p>
而且之前顧笙回家時也見過那隻貓臉妖怪，因此才被嚇死，導致自己穿越。</p>
說明對方常常在這附近活動。</p>
之前還想著等兩天，等這兩人失蹤的風聲過去了再搬，不然容易被人注意到。</p>
他現在改主意了，馬上搬。</p>
借口都是現成的。</p>
“顧相公，你不出捉刀攤子了？”旁邊有人拍了他一下，是附近糧鋪的夥計。</p>
還照顧過自己生意。</p>
“不出了，現在這情況，哪有心思出？我準備換別的地兒住一陣，等抓到貓妖再回來。”顧笙一臉憂色，倒不是假的。</p>
“也好，這也太嚇人了。”那夥計也是一臉憂懼。</p>
顧笙站在人群外麵聽了片刻便離開，到街上買了幾個包子燒餅。</p>
一路上留意周圍，倒是看見個藥幫的潑皮，蹲路邊瞄著經過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到自己也沒什麽異色。</p>
顧笙頓時放心不少。</p>
……</p>
回去時，顏如玉正在清理血跡，地麵和牆壁都清洗一遍，清洗不掉的就用短刀往下刮。</p>
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有張狐媚臉的女子正在那毀屍滅跡，而且目光清澈，神態溫柔。</p>
顧笙總覺得看著有點兒奇怪。</p>
自己兩人就跟雌雄大盜似的，或者是開人肉叉燒店的夫妻檔的既視感。</p>
但感覺不壞。</p>
顧笙招呼一聲：</p>
“先吃飯。”</p>
“一會兒清理完了，跟我出去一趟。”顧笙一邊吃著包子，想了想道。</p>
“好！”顏如玉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很快又發起愁來。“公子，身上衣服髒了還沒洗呢……”</p>
“先穿我的舊衣服，記得把臉蒙上。”顧笙道。</p>
這個時候是有成衣鋪子的，不過一個隻有幾千戶的縣城，根本沒有市場，老百姓是買布自己做，有錢的都是找裁縫。</p>
因此成衣鋪子就成了賣二手衣物的地方，顧笙也沒去買二手衣物的打算。</p>
“好。”顏如玉又喜笑顏開。</p>
吃完飯又等了會兒，顏如玉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服出現在他麵前，又拿塊舊衣服上剪下來的布蒙在臉上，頭發也束成男式。</p>
在顧笙麵前轉了一圈：“公子，是不是很醜？”</p>
顧笙打量一下，胸大肌過於浮誇，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裝，另外臉上蒙著一塊布看起來也挺奇怪，不過沒昨天那麽顯眼。</p>
“挺好的，衣服要看什麽人穿。”顧笙點點頭道。</p>
顏如玉的眼睛都彎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