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坐在沙發上挑著細長的媚眼打量著Z,靜靜地一言不發,她在等Z開口。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最漫長的。


    她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今天主動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Z的身影如疾風一瞬間站在H的身後,銀閃閃的餐刀在她的耳畔處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鮮血一滴滴滴落像破碎的蝴蝶翅膀,聲音格外冰冷,“你告的密?”


    H的身形一閃,她用手擦去臉上的血跡,“哼,你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是,還是不是?”


    “叮叮叮——”五道寒芒閃過,而H身後的牆壁上釘著五把餐刀,纖細如發絲的銀線握在Z的手中,他犀利的眸子陰鷲無比。


    H一瞬間的遲疑,險些讓她斷了左臂。


    她險些破口大罵,稍稍忍耐,大聲說道:“不是!”


    “你撒謊!”


    H向上一個翻空直接躍入,雙腳連續踩踏在牆壁上,手中拿出一麵鏡子,鏡子同時化為八麵,在她的周圍旋轉著。


    “再說一次不是我!”她不知Z為何這麽篤定,可她看見了Z眼中的殺意。


    鏡子的角度令她直接在房間內消失,房間內隻留下Z。


    “唰——”無數道銀絲再次射出。


    “哢擦——”鏡子如數破裂,碎成千千萬萬銀色的鱗片。


    細細的銀絲穿過H的手腕,腳腕,脖子上繞著一圈極細的銀線。她的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痛楚驚慌充斥著整個眼眶,她看著鮮紅的液體順著銀線滴落。


    H忽然難過的笑了起來,“你怎麽發現我的?”


    “鏡子折射時形成的殘影。”Z的手指繞著一圈一圈的銀線,他勾了勾手指,銀線被拉緊。


    “啊!”


    她沒想到Z會如此殘忍,一張嬌俏的臉扭曲開來,花了妝容,“不是我!”整個人像個木偶一樣跌坐在地上。


    她沒想到自己在Z的麵前毫無反擊之力,眼前這個男人藏得太深。


    Z突然冷笑起來,“聖殿之主怎麽會發現A先生的異常?”


    H猛然想起昨天聖殿之主要求她做的事,泛白的雙唇顫抖著,“昨夜,聖殿之主要求我調出A先生的記錄,他隻說了四個字……”


    Z還未等H說完,他已經站在H的麵前,捏起她的下巴,“哪四個字?”


    H猛烈地咳嗽著,“有趣有趣!”


    Z鬆開了手,那一刹那,手上的銀線被“嗖嗖——”地收回,而此時,H眼裏裝滿了絕望。她頓時覺得距離Z太遠,怪不得無論自己多努力,他從不會用正眼看待。


    旗鼓相當這四個字配不上。


    Z瞥了一眼H就離開了,留下H一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的手腕與腳腕上分別具有一個血洞,極小極小,她知道如果不說,她隻能淪為一個提線木偶。


    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比聖殿之主還要可怕。


    H抽泣的臉仿佛是在狂風暴雨之中搖曳的鮮花,心底最後一絲感情在那一刻轟然崩塌。


    Z轉眼出現在A先生的城堡中,空無一人的城堡,讓他瞬間慌了神。A消失了,他環顧城堡所有的房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莫非聖殿之主開始動手了嗎?


    ……


    漆黑絕望,野獸般的恐懼在內心作祟,隨時要衝破內心的枷鎖。


    粘膩的頭發貼在暮希的臉上,她大口喘息著,身上滿是傷痕及血汙,完好的衣服變成布條掛在身上,她撕下下衣服包裹著火螢石綁在身上。


    黑色的黑影在走廊中漂浮著,它們的呼吸聲起起伏伏,一次次敲擊著暮希心裏繃緊的弦。它們鋒利的獠牙在光芒的照耀下閃過一絲寒芒。


    “嘶——”利爪掠過暮希的肩膀,連皮帶肉一同抓去。


    暮希一咬牙,用力一斬,黑影的爪子與身體剝離,它的身體迅速消失。暮希緊握著纏刃直接插入地麵。


    眼前的黑影不是實體卻能對身體造成傷害,這條通道仿佛走不到盡頭。


    她一步步朝前走去,渾身都刺痛,鮮血直流。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對突如其來的怪物,瞪大眼睛注視著前方,耳朵動了動,似乎有風聲。


    她好不容易逃離了七根鮮活的鐵鏈,誰知前麵將是無盡的黑暗,修羅場般的殺戮。


    眼睛中充滿血絲,她身上的血跡七七八八都是自己流下的,虛虛實實的幻影讓人無法猜透。暮希終於看清了黑影的樣子。


    黑色的野獸,如獵狗又像黑豹,它粉嫩的舌頭上豎立著一根根肉刺,獠牙呈三角錐狀,四隻爪子鋒利無比。


    金色夾雜著黑色的瞳孔惡狠狠地盯著暮希,它沉甸甸的身體緩緩的度著步子,步伐尤為緩慢。


    它的眼神裏有一些興奮,爪子在地麵上摩擦了兩下,猛地撲起,暮希側過身體與它擦肩而過。


    暮希舉著纏刃,她的眼睛裏不曾流露出一絲害怕,怯弱會讓自己喪失一切戰鬥力。


    而它悠閑繞過去還打著哈欠,似乎在嘲弄暮希,仿佛再說我隻是逗你玩罷了。


    此時的黑影又朝著暮希撲過來,她左右一斬,黑影消失。隨之撲過來的是那隻四不像,它的爪子牢牢抓住暮希,爪子紮入她的身體裏。


    暮希齜著牙,揮起纏刃,它一爪子拍下,“啪——”纏刃從手中脫落。它柔軟的舌頭舔了下暮希的傷口,皮肉綻開,像是被什麽撕裂。


    暮希痛苦的掙紮著,惡臭距離她的脖頸越來越近,暮希的手指不停地朝著纏刃摸去,就當她的指尖剛觸碰到纏刃的刀柄。


    千鈞一發之際!


    它的牙剛沒入暮希脖頸的一毫米處,一道寒光閃過,野獸的身體被攔腰斬斷,鮮血飛濺,染紅了她的眼,她的衣服。


    暮希無奈苦笑著,身上的每一處都是傷痕,牆壁上都是劃痕,或深或淺密密麻麻布滿整個牆壁。她分明記得這裏是幻想的入口,為什麽會有人說是兵器的痕跡。


    暮希摸著劃痕,似乎仍能感受到血液滾燙澆灌的氣息,她的眼睛突然被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血霧,一望無盡的鮮紅。


    黑暗被撕扯出一道銀白的縫隙,暮希伸出手走了進去。


    銀白之下席卷著濃鬱的乳白色大霧,峽穀深處吹來猛烈的大風,刮起暮希的頭發與裙擺,她髒亂的臉與白色格格不入,四處彌漫著血腥氣。


    她的身後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她回過頭,看見一張她期待許久卻從未見過的臉,她忍不住歡喜,“莫博士!”


    莫博士走向前擁抱著暮希,暮希的眼睛突然放大,猛地推開莫博士,鮮血從腹部流出。


    一瞬間跌入無盡的深淵。


    這一刹那,她明白這都是幻覺,利用心裏最柔軟的部分瓦解她的猜忌,再狠狠地刺向你。她終於明白赫拉為什麽會在這一關的時候留下隨機應變的字樣。


    她的身體不斷地朝著深淵跌落,那一瞬間的銀白在墜落中飛速變成一條線消失在黑暗中。


    當暮希跌入的時候,周圍豎起數道鐵柵欄,藍色的光芒縈繞在上麵,她的手輕輕觸碰著,雷擊般的酥麻感及刺痛感從雙手傳來。


    她拔出纏刃,猛烈地一劈,電光火石的閃過後,虎口一陣酥麻,疼得讓她鬆了手,瞬間昏死了過去。


    而此時的鹿澤及A先生兩人在漆黑的甬道裏不停地殺戮著,幻境裏的一切會因為闖入者的能力不斷而增加。


    他們的衣服上沾滿血液,地上堆積著斷裂的殘肢還有動物的內髒,鮮血濺滿牆壁,散落的肢體還散發著熱騰騰的熱氣,它們四分五裂散落開來,有的被攔腰截斷,而有的還瞪著眼珠,它們身上沾滿了血漿,甚至不斷發出一陣惡臭。


    整個甬道宛若修羅場,除了不斷地慘叫和揮劍聲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兩個人背靠著背,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艾莎叫我來救暮希!”


    “葉芊叫我來救暮希!”


    A先生心中一沉,“為什麽會同時叫我們兩個?”


    鹿澤選擇沉默,他手上的劍從未放下過,一個接一個的黑影撲上他們,尖銳的獠牙咬在鹿澤的手腕處,A先生猛地轉過頭用力一斬。


    “暮希的能力被執法者禁錮,現在必須要盡快找到她!”鹿澤擰緊了眉毛,按照暮希,她不會冒冒失失的突然前來這裏。


    A先生的雙手都握著火苗,一刹那,火光四濺。


    整條黑暗的甬道被照亮,所有的黑影全部顯現,它們的速度極快,爪子也極為鋒利。A先生放棄了用劍,速度太慢。


    他的手上一直纏繞著一簇螢火,當有怪物衝上來的時候,他手上的螢火赫然放大。火苗從怪物的嘴巴中還有眼睛中竄出,連聲音都來不及喊出,烤焦的毛發還有肉質散發著極為難聞焦味,像是被放置許久而腐爛的食物。


    當他們殺完這一條甬道中的怪物後。


    他們的身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救我!”


    他們極速狂奔飛躍,他們看見暮希的身體從甬道的邊緣處跌落,而鹿澤與A先生也直接躍入。


    呼嘯的狂風從耳邊不斷響起。


    一望無盡的銀白在眼前展現,“啪啪——”兩人同時落地。


    冰山雪地中的世界豎起無數冰棱,兩座巨大高聳的山脈豎立在中間,直指向天空,將潔白無瑕的天空撕裂出一道極窄的縫隙。


    “保存心裏最後的理智,一旦迷失就永遠都無法回頭。”A先生的眉毛上已經掛著白色的冰霜,呼出的哈氣都變成了冰。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地麵上行走著,豎起的冰棱像一把把尖銳的劍,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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