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p>
回到家裏，薛瑞累的像死狗一般，直接癱在了桌子上。</p>
柳氏趕緊遞上茶水，看著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兒子，擔憂道：“怎麽了這是，跟人打架了？”</p>
“沒，沒有，就是怕有人跟著，跑的快了些……咕都咕都。”</p>
薛瑞喘勻了氣，又灌了兩口涼茶，這才舒爽了些。</p>
剛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他體力都快耗到了極限，要不是中午多吃了半碗米飯，怕是就沒力氣回家了。</p>
柳氏仔細查看了一下，見薛瑞毫發無損，這才問起了今天去欽天監的情況。</p>
薛瑞不想讓她擔心，撿有趣的事的說了些。</p>
聽他剛入監就交了幾個官宦子弟的朋友，柳氏頓時就高興起來，多個朋友多條路，兒子路走寬了，她也放心不少。</p>
“對了，那彭英沒有為難你吧？”</p>
聽著聽著，柳氏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明明那彭英才是對頭，兒子卻隻字不提，實在有些可疑。</p>
“怎麽沒有，我沒答出問題，還被他打了幾戒尺呢，您瞧。”</p>
說著，還伸出手讓母親去看。</p>
柳氏端詳片刻，見兒子手掌果然有些紅腫，隱隱要浸出血來，這才信了他說的話。</p>
“平日裏，你爹讓你多看點書，你總是不聽，現在可好了，剛入監第一天就把手打成這樣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你師公也是，都不護著點，瞧把我兒打成啥樣了……嗚。”</p>
柳氏說著說著，眼框又蓄滿了淚水，顯然是心疼壞了。</p>
薛瑞心中慚愧，剛才撒了個謊，沒想到竟把母親給心疼哭了，忙轉移話題道：“娘，我正好要跟你說師公的事呢。”</p>
柳氏被轉移了注意力，擦著眼角問道：“他老人家怎麽了？”</p>
把胡中所說關於父親安危的事講了一遍，柳氏頓時破涕為笑，不由雙手合十，祈禱道：“阿彌陀佛，漫天神佛保佑，夫君沒事就好，望他早日出獄，對了，也請佛祖菩薩們保佑瑞兒師公無病無災，長命百歲，信女日後定當去寺裏燒香還願。”</p>
“還有，師公還讓我今後每日去他府上學天文曆法，可能會晚點回家。”</p>
“那你可得好好學，聽你爹說，你師公的學識他隻學了一半，就在監中嶄露頭角，你要是能學到一成，那彭英肯定就難不倒你了。”</p>
柳氏認真叮囑道。</p>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p>
見湖弄過去，薛瑞也鬆了口氣。</p>
冬冬冬冬！</p>
正打算問柳氏晚飯吃什麽，院門被人用力敲響。</p>
“這敲門聲不對！”</p>
薛瑞心中一凜，這敲門聲和鄭二叔約定的暗號不同，急促而用力，像是恨不得敲垮這破門一樣。</p>
“恐怕來者不善。”</p>
薛瑞撿起一根柴火，對柳氏道：“娘，你先躲屋裏，我不讓你出來，就不要出來。”</p>
</p>
“娘不…不怕！”</p>
柳氏說話帶著顫音，顯然是害怕的，不過她還是撿起一根木棍，緊緊的跟在薛瑞身後。</p>
薛瑞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見外麵站著一個老頭，不由愣了一下。</p>
“是周管事……”</p>
薛瑞收回目光，對母親說道。</p>
周管事名叫周鳴，是薛家大宅的管家，平日負責處理外院和莊子上的事。</p>
自從娘倆兒被趕出薛府，已經很久沒見到周鳴了，不知他怎麽尋到了母子的新住處。</p>
周鳴待人寬厚，對二房這邊也還算恭敬，不是大奸大惡之人。</p>
薛瑞手持柴棒，拉開了門閂。</p>
周鳴正欲再敲，院門突然大開，讓他動作停在了半空。</p>
“周管事，你來作甚？”</p>
薛瑞毫不掩飾敵意，審視著眼前的老頭。</p>
周鳴見他拿著家夥，下意識退後兩步，站在階下，訕訕行禮道：“小人周鳴，見過二夫人，二少爺。”</p>
“別這麽叫，我們娘倆兒當不起，這住處，是誰告訴你的？”</p>
柳氏也站出來，叉腰問道。</p>
周鳴苦笑一聲，拱手道：“夫人容稟，自從那日您帶二少爺離開，大老爺就吩咐小人一路照看著，免得你們遇到什麽不測，後來見夫人尋到這個住處，小人才回府複命的。”</p>
柳氏冷笑道：“名為照看，實為監視吧，他們是怕我跟瑞兒下落不明，到時候錦衣衛要人，他們拿不出來，被扣上個包庇欽犯的罪名，是也不是？”</p>
“這……二夫人言重了。”</p>
周鳴一陣語塞，顯然是被柳氏給說中了。</p>
薛瑞皺眉問道：“這麽說來，錦衣衛來找大伯要人了？”</p>
“沒有，二少爺誤會了。”</p>
周鳴連忙擺手，而後衝著胡同外招呼道：“快把人抬進來。”</p>
很快，就有兩個薛府下人抬著一張門板做成的擔架走了過來，上麵還躺著一個少女。</p>
這少女臉色蒼白，氣若遊絲，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樣子。</p>
母子倆定睛一瞧，頓時臉色大變，躺著的人他們都認識，正是薛府二房這邊的丫鬟——蘇蘇！</p>
蘇蘇本是良家女，七歲那年被父親賣進了薛府。</p>
這些年，蘇蘇愈發聰明伶俐，手腳也勤快，深得柳氏喜愛，就跟自家閨女一般。</p>
半月前，薛瑞母子被趕出府，蘇蘇很想跟著，卻因身契在老太太手中，被大伯母強留了下來。</p>
誰知，這分別還沒多久，蘇蘇卻成了這般模樣！</p>
見好好的人現在不省人事，薛瑞頓時火冒三丈，抓住周鳴衣領喝道：“她這是怎麽了？”</p>
猙獰的樣子，把兩個男仆都嚇到了，連忙閃到一旁，不敢多說一個字。</p>
“不關小人的事，二少爺切勿動手。”</p>
周鳴雙手抱頭，連連告饒：“內宅的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隻聽夫人說蘇蘇姑娘心念舊主，近日來茶飯不思，今早不知怎麽的竟想不開跳了井，幸虧大少爺起得早，及時喊人將蘇蘇姑娘撈了起來，郎中說她性命無礙，就是一直未曾醒來，夫人念其忠義，不忍再強留她在府上，就吩咐小人將她送到您這邊來。”</p>
“我呸，裝什麽活菩薩呢，我看她是怕人死在院子裏，惹老太太不快吧，這個黑了心的惡婦！”</p>
柳氏氣的忍不住罵出一句髒話。</p>
薛瑞也懶得跟周鳴計較，扔下他去看蘇蘇情況。</p>
周鳴趁機道：“既然人已經送到，那小人就回府複命去了，告辭，夫人少爺留步。”</p>
說罷，他對旁邊兩個男仆使了個眼色，三人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沒了人影。</p>
“蘇蘇，醒醒，我的兒，你怎麽就想不開了……”</p>
柳氏喚了半天，也不見蘇蘇醒來，淚珠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p>
薛瑞也沒閑著，又是聽心跳，又是看童孔，還掐了人中，可折騰了半天，蘇蘇還是沒動靜。</p>
“娘，要不我給她人工呼吸試試吧？”</p>
薛瑞也沒辦法，麵色沉重的道。</p>
回到家裏，薛瑞累的像死狗一般，直接癱在了桌子上。</p>
柳氏趕緊遞上茶水，看著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兒子，擔憂道：“怎麽了這是，跟人打架了？”</p>
“沒，沒有，就是怕有人跟著，跑的快了些……咕都咕都。”</p>
薛瑞喘勻了氣，又灌了兩口涼茶，這才舒爽了些。</p>
剛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他體力都快耗到了極限，要不是中午多吃了半碗米飯，怕是就沒力氣回家了。</p>
柳氏仔細查看了一下，見薛瑞毫發無損，這才問起了今天去欽天監的情況。</p>
薛瑞不想讓她擔心，撿有趣的事的說了些。</p>
聽他剛入監就交了幾個官宦子弟的朋友，柳氏頓時就高興起來，多個朋友多條路，兒子路走寬了，她也放心不少。</p>
“對了，那彭英沒有為難你吧？”</p>
聽著聽著，柳氏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明明那彭英才是對頭，兒子卻隻字不提，實在有些可疑。</p>
“怎麽沒有，我沒答出問題，還被他打了幾戒尺呢，您瞧。”</p>
說著，還伸出手讓母親去看。</p>
柳氏端詳片刻，見兒子手掌果然有些紅腫，隱隱要浸出血來，這才信了他說的話。</p>
“平日裏，你爹讓你多看點書，你總是不聽，現在可好了，剛入監第一天就把手打成這樣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你師公也是，都不護著點，瞧把我兒打成啥樣了……嗚。”</p>
柳氏說著說著，眼框又蓄滿了淚水，顯然是心疼壞了。</p>
薛瑞心中慚愧，剛才撒了個謊，沒想到竟把母親給心疼哭了，忙轉移話題道：“娘，我正好要跟你說師公的事呢。”</p>
柳氏被轉移了注意力，擦著眼角問道：“他老人家怎麽了？”</p>
把胡中所說關於父親安危的事講了一遍，柳氏頓時破涕為笑，不由雙手合十，祈禱道：“阿彌陀佛，漫天神佛保佑，夫君沒事就好，望他早日出獄，對了，也請佛祖菩薩們保佑瑞兒師公無病無災，長命百歲，信女日後定當去寺裏燒香還願。”</p>
“還有，師公還讓我今後每日去他府上學天文曆法，可能會晚點回家。”</p>
“那你可得好好學，聽你爹說，你師公的學識他隻學了一半，就在監中嶄露頭角，你要是能學到一成，那彭英肯定就難不倒你了。”</p>
柳氏認真叮囑道。</p>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p>
見湖弄過去，薛瑞也鬆了口氣。</p>
冬冬冬冬！</p>
正打算問柳氏晚飯吃什麽，院門被人用力敲響。</p>
“這敲門聲不對！”</p>
薛瑞心中一凜，這敲門聲和鄭二叔約定的暗號不同，急促而用力，像是恨不得敲垮這破門一樣。</p>
“恐怕來者不善。”</p>
薛瑞撿起一根柴火，對柳氏道：“娘，你先躲屋裏，我不讓你出來，就不要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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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不怕！”</p>
柳氏說話帶著顫音，顯然是害怕的，不過她還是撿起一根木棍，緊緊的跟在薛瑞身後。</p>
薛瑞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見外麵站著一個老頭，不由愣了一下。</p>
“是周管事……”</p>
薛瑞收回目光，對母親說道。</p>
周管事名叫周鳴，是薛家大宅的管家，平日負責處理外院和莊子上的事。</p>
自從娘倆兒被趕出薛府，已經很久沒見到周鳴了，不知他怎麽尋到了母子的新住處。</p>
周鳴待人寬厚，對二房這邊也還算恭敬，不是大奸大惡之人。</p>
薛瑞手持柴棒，拉開了門閂。</p>
周鳴正欲再敲，院門突然大開，讓他動作停在了半空。</p>
“周管事，你來作甚？”</p>
薛瑞毫不掩飾敵意，審視著眼前的老頭。</p>
周鳴見他拿著家夥，下意識退後兩步，站在階下，訕訕行禮道：“小人周鳴，見過二夫人，二少爺。”</p>
“別這麽叫，我們娘倆兒當不起，這住處，是誰告訴你的？”</p>
柳氏也站出來，叉腰問道。</p>
周鳴苦笑一聲，拱手道：“夫人容稟，自從那日您帶二少爺離開，大老爺就吩咐小人一路照看著，免得你們遇到什麽不測，後來見夫人尋到這個住處，小人才回府複命的。”</p>
柳氏冷笑道：“名為照看，實為監視吧，他們是怕我跟瑞兒下落不明，到時候錦衣衛要人，他們拿不出來，被扣上個包庇欽犯的罪名，是也不是？”</p>
“這……二夫人言重了。”</p>
周鳴一陣語塞，顯然是被柳氏給說中了。</p>
薛瑞皺眉問道：“這麽說來，錦衣衛來找大伯要人了？”</p>
“沒有，二少爺誤會了。”</p>
周鳴連忙擺手，而後衝著胡同外招呼道：“快把人抬進來。”</p>
很快，就有兩個薛府下人抬著一張門板做成的擔架走了過來，上麵還躺著一個少女。</p>
這少女臉色蒼白，氣若遊絲，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樣子。</p>
母子倆定睛一瞧，頓時臉色大變，躺著的人他們都認識，正是薛府二房這邊的丫鬟——蘇蘇！</p>
蘇蘇本是良家女，七歲那年被父親賣進了薛府。</p>
這些年，蘇蘇愈發聰明伶俐，手腳也勤快，深得柳氏喜愛，就跟自家閨女一般。</p>
半月前，薛瑞母子被趕出府，蘇蘇很想跟著，卻因身契在老太太手中，被大伯母強留了下來。</p>
誰知，這分別還沒多久，蘇蘇卻成了這般模樣！</p>
見好好的人現在不省人事，薛瑞頓時火冒三丈，抓住周鳴衣領喝道：“她這是怎麽了？”</p>
猙獰的樣子，把兩個男仆都嚇到了，連忙閃到一旁，不敢多說一個字。</p>
“不關小人的事，二少爺切勿動手。”</p>
周鳴雙手抱頭，連連告饒：“內宅的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隻聽夫人說蘇蘇姑娘心念舊主，近日來茶飯不思，今早不知怎麽的竟想不開跳了井，幸虧大少爺起得早，及時喊人將蘇蘇姑娘撈了起來，郎中說她性命無礙，就是一直未曾醒來，夫人念其忠義，不忍再強留她在府上，就吩咐小人將她送到您這邊來。”</p>
“我呸，裝什麽活菩薩呢，我看她是怕人死在院子裏，惹老太太不快吧，這個黑了心的惡婦！”</p>
柳氏氣的忍不住罵出一句髒話。</p>
薛瑞也懶得跟周鳴計較，扔下他去看蘇蘇情況。</p>
周鳴趁機道：“既然人已經送到，那小人就回府複命去了，告辭，夫人少爺留步。”</p>
說罷，他對旁邊兩個男仆使了個眼色，三人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沒了人影。</p>
“蘇蘇，醒醒，我的兒，你怎麽就想不開了……”</p>
柳氏喚了半天，也不見蘇蘇醒來，淚珠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p>
薛瑞也沒閑著，又是聽心跳，又是看童孔，還掐了人中，可折騰了半天，蘇蘇還是沒動靜。</p>
“娘，要不我給她人工呼吸試試吧？”</p>
薛瑞也沒辦法，麵色沉重的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