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脈
從幕末開始的太平生活 作者：優雅的卷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是夜。</p>
友人們都去了柳洞寺後山的溫泉，泰平和比古清十郎卻找了個借口，說是會稍晚到達。</p>
如今他們穿著浴袍，踩著木屐，站在了柳洞寺的大殿之前。</p>
雖然劍路說了冬木鎮和柳洞寺都有著“令人討厭的聲音”，但這對師徒卻清清楚楚，柳洞寺下方才是真正的源頭所在，冬木鎮那邊，大概隻是滲透過去的結果。</p>
“那把劍？”比古清十郎注意到了泰平手裏的東西：“新井的作品嗎？”</p>
“啊，的確是鑄劍大師新井赤空的作品，名叫無限刃，是一位故人托付給了在下。”泰平好奇問道：“您也認識新井大師嗎？”</p>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大殿內部走著。</p>
“認識是認識，但你我所說的新井，大概並非是同一個人。”比古清十郎抽出腰間平平無奇的佩劍，說道：“我認識的新井與我同歲，這把劍正是他為我打造。你的那把劍上，有著跟它一樣的味道。”</p>
“原來如此，從年齡上看，大概是新井赤空的父親吧。”泰平點了點頭，看向比古清十郎手中樸素的長劍問道：“這把劍的名字是？”</p>
“桔梗仙冬月。”</p>
泰平一愣，然後笑了。</p>
“為何發笑？”比古清十郎問道。</p>
“因為桔梗與冬月，與師傅您十分相像啊。”泰平回答道：“那位新井先生，一定非常了解您的為人。”</p>
比古清十郎沉默下來，眯著眼睛仿佛看透了時光。</p>
“嗯，他是我的好友。”比古清十郎說道：“隻可惜，我還活著，他卻死了。”</p>
“抱歉。”</p>
“無妨，生生死死不過是人世之常，無須在意。而且……”</p>
“而且？”</p>
“而且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寂寞。當你的愛人，你的親人，你的友人一個又一個離你而去的時候，寂寞就會像倒塌的高山一般將你掩埋，死死的壓住你，讓你再也喘不過氣。”</p>
泰平沉默不語。</p>
“早做準備吧。”比古清十郎說道：“既然跨過了那條界限，就要有所覺悟，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p>
“但如果痛苦的話，停下腳步也是一種選擇。畢竟，你已經像個蠢貨一樣放棄了力量，再放棄一次也無所謂吧！”</p>
這次泰平開口了：“在下並不打算放棄。”</p>
“為什麽？”</p>
“因為我欠著一個承諾。所以不論多麽痛苦，我都會努力的活下去，直到承諾實現的那天。”</p>
“哼，劍心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沒想到我竟然會連續教出出兩個蠢貨！”比古清十郎恨鐵不成鋼的罵完，又板著臉說道：“雖然愚蠢，但也是個男人該有的樣子。”</p>
泰平笑了起來。</p>
“愛情可真是害人不淺啊。”</p>
“誰說不是呢。”</p>
“如果有一天你堅持不下去，墮入了邪道。”比古清十郎說道：“我會親手幫你解脫。”</p>
泰平：“嗯。”</p>
“同樣，若是哪天我到達了極限。”比古清十郎繼續說道：“你可不能手軟。”</p>
泰平：“嗯。”</p>
兩人停了下來。</p>
不是因為到達了終點，而是遇到了阻攔。</p>
在柳洞寺大殿佛像後方是一條曲折向下的道路，一路前行，便來到了一處泛著幽藍色光芒的地下池塘，從石壁石筍上低落的水滴成為了池塘的源頭，而在林林總總的鍾乳石上則貼滿了符咒，還拉有粗大的注連繩，下麵綴滿了禦幣。</p>
一隻在石縫中棲息的蜈蚣被腳步聲驚動，慌不擇路的逃竄，在越過注連繩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片幽藍色的光，將它瞬間殺死變成了焦炭。</p>
“結界啊。”</p>
“威力不小。”</p>
“雖然顏色一樣，但並不是靈氣。”</p>
“我在歐洲的時候見過類似的東西，當地人稱為魔力。”</p>
“西洋人的神官嗎？倒是跟日本的風格結合的不錯，偽裝的像模像樣。”</p>
“但為什麽要偽裝呢？”</p>
“大概是藏著珍貴的東西吧，還真是越來越令人好奇了。”</p>
“那就去看看吧。”</p>
泰平說著，手按上劍柄。</p>
就聽唰的一聲，無限刃以肉眼難以捕捉的神速出鞘歸鞘，不論是符咒還是注連繩便嘩啦一下燃燒起來，化為飛灰。</p>
“不錯嘛。以你現在這種半吊子的靈氣水平還能做出如此犀利的一擊，看來你傻乎乎的重頭再來還有點意義。”比古清十郎看似誇獎，實為嘲諷。</p>
泰平苦笑：“天下難事，必做於易；天下大事，必做於細。我並非天才，想要一雪前恥，也隻能動用些笨辦法，從點滴基礎做起。”</p>
“你還不算天才嗎？”</p>
“跟妖怪比，自然不算。”</p>
“這倒是。”</p>
比古清十郎點頭，桔梗仙冬月出鞘，就聽轟隆一聲，地麵被瞬間擊破，露出下麵巨大的空洞。</p>
這才是神秘力量的根源。</p>
至於上麵的池塘與結界，不過是避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p>
泰平和比古清十郎跳了下去。</p>
一個巨大的光球浮在空中，還有無數光帶從四麵八方湧來，匯聚其中。</p>
當然，這份景象隻有覺醒了靈氣的人才能看到，若是常人來看，這裏也無非是個黑漆漆的鍾乳石洞罷了。</p>
“原來如此。”比古清十郎澹澹說道：“是地脈啊。”</p>
“地脈？”泰平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p>
“嗯，也叫龍脈或者靈脈。”比古清十郎解釋道：“古代的皇帝會選擇這樣的地點來建造宮殿，認為這樣就可以受到天地庇佑，讓王朝千秋萬代。但實際上，地脈隻是地下一種獨特的資源，就跟地下水脈一樣，會在各地流動，若是遭遇了‘低窪’，便會就此凝聚，於是便形成了地脈，也就是眼前這個東西。”</p>
“那劍路聽到的聲音是？”</p>
“大概是地脈的求救聲吧。”</p>
“求救聲？”</p>
“嗯。”比古清十郎看著上方的光球說道：“周圍的支流一直匯聚過來，按理來說早就該填滿低窪，如今卻遲遲沒有，應該是那群西洋神官做了什麽困住了這份力量。如此違背常理便是逆天而行，土地有靈，地脈因此開口求救，劍路又是天賦絕佳之人，自然就聽到了那些聒噪的聲音。”</p>
“原來如此。”泰平點點頭：“既然並不是什麽妖怪作祟，那便走吧。”</p>
比古清十郎突然問道：“你不是要報仇嗎？如此龐大的力量就在眼前，你就不想據為己有嗎？”</p>
“別開玩笑了，師父。”泰平沒好氣的說道：“我們鍛煉的是自身，而地脈則是外物，如此格格不入，據為己有又能怎樣？您對其視而不見，壓根不讓劍路前來，不就是這個原因嗎？”</p>
</p>
比古清十郎輕笑一聲，不再言語。</p>
正如泰平所說，他們的力量源泉是精神，是自身的磨煉，而地脈則是外部力量，雖然強大，卻是另一條道路。</p>
兩者說不上誰上誰下，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朝三暮四，到最後也隻能一事無成。</p>
雖然嘴上總是罵著泰平愚蠢，但比古清十郎並不想讓愛徒誤入歧途。</p>
這個男人，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表達感情。</p>
“走吧，溫泉我還蠻期待的。”比古清十郎瀟灑的轉身，泰平隻好無奈跟上。</p>
但他們想走，有人卻不願讓他們離開。</p>
三個人影從暗處走來，目露不善。</p>
友人們都去了柳洞寺後山的溫泉，泰平和比古清十郎卻找了個借口，說是會稍晚到達。</p>
如今他們穿著浴袍，踩著木屐，站在了柳洞寺的大殿之前。</p>
雖然劍路說了冬木鎮和柳洞寺都有著“令人討厭的聲音”，但這對師徒卻清清楚楚，柳洞寺下方才是真正的源頭所在，冬木鎮那邊，大概隻是滲透過去的結果。</p>
“那把劍？”比古清十郎注意到了泰平手裏的東西：“新井的作品嗎？”</p>
“啊，的確是鑄劍大師新井赤空的作品，名叫無限刃，是一位故人托付給了在下。”泰平好奇問道：“您也認識新井大師嗎？”</p>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大殿內部走著。</p>
“認識是認識，但你我所說的新井，大概並非是同一個人。”比古清十郎抽出腰間平平無奇的佩劍，說道：“我認識的新井與我同歲，這把劍正是他為我打造。你的那把劍上，有著跟它一樣的味道。”</p>
“原來如此，從年齡上看，大概是新井赤空的父親吧。”泰平點了點頭，看向比古清十郎手中樸素的長劍問道：“這把劍的名字是？”</p>
“桔梗仙冬月。”</p>
泰平一愣，然後笑了。</p>
“為何發笑？”比古清十郎問道。</p>
“因為桔梗與冬月，與師傅您十分相像啊。”泰平回答道：“那位新井先生，一定非常了解您的為人。”</p>
比古清十郎沉默下來，眯著眼睛仿佛看透了時光。</p>
“嗯，他是我的好友。”比古清十郎說道：“隻可惜，我還活著，他卻死了。”</p>
“抱歉。”</p>
“無妨，生生死死不過是人世之常，無須在意。而且……”</p>
“而且？”</p>
“而且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寂寞。當你的愛人，你的親人，你的友人一個又一個離你而去的時候，寂寞就會像倒塌的高山一般將你掩埋，死死的壓住你，讓你再也喘不過氣。”</p>
泰平沉默不語。</p>
“早做準備吧。”比古清十郎說道：“既然跨過了那條界限，就要有所覺悟，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p>
“但如果痛苦的話，停下腳步也是一種選擇。畢竟，你已經像個蠢貨一樣放棄了力量，再放棄一次也無所謂吧！”</p>
這次泰平開口了：“在下並不打算放棄。”</p>
“為什麽？”</p>
“因為我欠著一個承諾。所以不論多麽痛苦，我都會努力的活下去，直到承諾實現的那天。”</p>
“哼，劍心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沒想到我竟然會連續教出出兩個蠢貨！”比古清十郎恨鐵不成鋼的罵完，又板著臉說道：“雖然愚蠢，但也是個男人該有的樣子。”</p>
泰平笑了起來。</p>
“愛情可真是害人不淺啊。”</p>
“誰說不是呢。”</p>
“如果有一天你堅持不下去，墮入了邪道。”比古清十郎說道：“我會親手幫你解脫。”</p>
泰平：“嗯。”</p>
“同樣，若是哪天我到達了極限。”比古清十郎繼續說道：“你可不能手軟。”</p>
泰平：“嗯。”</p>
兩人停了下來。</p>
不是因為到達了終點，而是遇到了阻攔。</p>
在柳洞寺大殿佛像後方是一條曲折向下的道路，一路前行，便來到了一處泛著幽藍色光芒的地下池塘，從石壁石筍上低落的水滴成為了池塘的源頭，而在林林總總的鍾乳石上則貼滿了符咒，還拉有粗大的注連繩，下麵綴滿了禦幣。</p>
一隻在石縫中棲息的蜈蚣被腳步聲驚動，慌不擇路的逃竄，在越過注連繩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片幽藍色的光，將它瞬間殺死變成了焦炭。</p>
“結界啊。”</p>
“威力不小。”</p>
“雖然顏色一樣，但並不是靈氣。”</p>
“我在歐洲的時候見過類似的東西，當地人稱為魔力。”</p>
“西洋人的神官嗎？倒是跟日本的風格結合的不錯，偽裝的像模像樣。”</p>
“但為什麽要偽裝呢？”</p>
“大概是藏著珍貴的東西吧，還真是越來越令人好奇了。”</p>
“那就去看看吧。”</p>
泰平說著，手按上劍柄。</p>
就聽唰的一聲，無限刃以肉眼難以捕捉的神速出鞘歸鞘，不論是符咒還是注連繩便嘩啦一下燃燒起來，化為飛灰。</p>
“不錯嘛。以你現在這種半吊子的靈氣水平還能做出如此犀利的一擊，看來你傻乎乎的重頭再來還有點意義。”比古清十郎看似誇獎，實為嘲諷。</p>
泰平苦笑：“天下難事，必做於易；天下大事，必做於細。我並非天才，想要一雪前恥，也隻能動用些笨辦法，從點滴基礎做起。”</p>
“你還不算天才嗎？”</p>
“跟妖怪比，自然不算。”</p>
“這倒是。”</p>
比古清十郎點頭，桔梗仙冬月出鞘，就聽轟隆一聲，地麵被瞬間擊破，露出下麵巨大的空洞。</p>
這才是神秘力量的根源。</p>
至於上麵的池塘與結界，不過是避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p>
泰平和比古清十郎跳了下去。</p>
一個巨大的光球浮在空中，還有無數光帶從四麵八方湧來，匯聚其中。</p>
當然，這份景象隻有覺醒了靈氣的人才能看到，若是常人來看，這裏也無非是個黑漆漆的鍾乳石洞罷了。</p>
“原來如此。”比古清十郎澹澹說道：“是地脈啊。”</p>
“地脈？”泰平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p>
“嗯，也叫龍脈或者靈脈。”比古清十郎解釋道：“古代的皇帝會選擇這樣的地點來建造宮殿，認為這樣就可以受到天地庇佑，讓王朝千秋萬代。但實際上，地脈隻是地下一種獨特的資源，就跟地下水脈一樣，會在各地流動，若是遭遇了‘低窪’，便會就此凝聚，於是便形成了地脈，也就是眼前這個東西。”</p>
“那劍路聽到的聲音是？”</p>
“大概是地脈的求救聲吧。”</p>
“求救聲？”</p>
“嗯。”比古清十郎看著上方的光球說道：“周圍的支流一直匯聚過來，按理來說早就該填滿低窪，如今卻遲遲沒有，應該是那群西洋神官做了什麽困住了這份力量。如此違背常理便是逆天而行，土地有靈，地脈因此開口求救，劍路又是天賦絕佳之人，自然就聽到了那些聒噪的聲音。”</p>
“原來如此。”泰平點點頭：“既然並不是什麽妖怪作祟，那便走吧。”</p>
比古清十郎突然問道：“你不是要報仇嗎？如此龐大的力量就在眼前，你就不想據為己有嗎？”</p>
“別開玩笑了，師父。”泰平沒好氣的說道：“我們鍛煉的是自身，而地脈則是外物，如此格格不入，據為己有又能怎樣？您對其視而不見，壓根不讓劍路前來，不就是這個原因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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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古清十郎輕笑一聲，不再言語。</p>
正如泰平所說，他們的力量源泉是精神，是自身的磨煉，而地脈則是外部力量，雖然強大，卻是另一條道路。</p>
兩者說不上誰上誰下，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朝三暮四，到最後也隻能一事無成。</p>
雖然嘴上總是罵著泰平愚蠢，但比古清十郎並不想讓愛徒誤入歧途。</p>
這個男人，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表達感情。</p>
“走吧，溫泉我還蠻期待的。”比古清十郎瀟灑的轉身，泰平隻好無奈跟上。</p>
但他們想走，有人卻不願讓他們離開。</p>
三個人影從暗處走來，目露不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