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運轉“混沌磨體煆神玄功”,直把肌肉、筋骨、皮膚、經脈等諸般身體內部各部分,統統煉製一遍。期間所承受的苦痛,已經無法描述,任他心誌堅韌,也是聞之色變。


    而其他新得八瑞之中六瑞源血,經此“混沌磨體煆神玄功”磨練身體之能,竟是讓他的血脈之力更上層樓,血流每一個自行周天運轉之際,體內隱隱如瑞音合奏,龍吟鳳鳴之聲恰是餘音繞梁。


    現在,無論內視外觀,他的身體與沒修煉此功法前,已然是翻天覆地之變化。肌膚表麵竟然呈現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之光澤,與凡人修士之體迥然不同。


    這混沌磨體煆神玄功有九重境界,小乙從這地獄般的苦痛磨礪中走了一圈下來,磨體第一重已然突破了,剛剛他體內那輕輕一聲響,便是破境達到第二重之聲。


    此時的小乙,身體猶如從水裏剛撈出來一般,身體虛脫到了極至,哪怕略微彎一彎小手指,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完不成似的。


    他完全像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上,如在他此時還被束縛在網中,此時這張網,倒是幫了他忙一般,讓他身體有個依靠。


    而無比神奇的是,身體雖然極度的虛弱,可神識卻是一片舒爽清明,可說是比神清氣爽高了無數層次。


    值此良辰美妙時機,小乙自不會浪費一息兩息,他便按照這玄功裏的法門,開始修煆神第一重。畢竟隻是煆神並不需要體力,僅需要神識之力。


    這煆神端是神妙,竟然是一種觀想法門,而此法門的入門之初,便是回憶前塵種種。


    從自己出生開始,自己尚在繈褓中,喜得一子的父母開心雀躍,尤其是黃氏一族已經數代隻生女不生男,如今有了男丁,全家人沉浸在喜悅中……兒時小乙的各種小開心、小失意、小得意、小失落……伴隨著小酸小甜小苦小辣。


    結果,經過這煆神法門幹預,小乙的情緒被無限放大,兒時的小開心,卻是被放大了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他一時竟似是陷入夢魘中,神識在極度的狂喜、狂悲、瘋癲、癡迷……諸般被放大無數倍的情緒中,識海被撕裂、擠破……再度匯聚、融合。


    腦袋如被槌擊,不僅僅是痛,還有很難描述的各種感受,悲哀的極致本來是慟,悲慟、哀慟、傷慟、慟切、淒慟、慟絶……可這經過無數倍放大後的情緒,慟又明顯不夠了。


    小乙如墜回憶之深淵,無法自拔,無可避免,僅心神便是有兩重鍛煉、砥礪,實感的痛與情緒的慟,且其中不斷有明悟,真切體會著痛並快樂著的無上真意。


    每一種情緒都被放大了無數倍,這盎然古意的大道功法,牽引著自己的心神,攀越一座座雄關漫漫,攻陷一座座城池堡壘。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乙隻聞識海中發出一聲輕響。


    呯!


    “混沌磨體煆神玄功”繼磨體第一重突破後,煆神第一重也突破了,達到第二重。


    此時的小乙,心神極度虛弱,甚至任何一個念頭,都是讓他如喪考妣如墜深淵如刺錐心,他此時隻想物我兩忘太上忘情,此身此心隨風化去不留痕跡。


    小乙識海裏這一極輕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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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讓吟月聽到了,他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左右四顧,沒發現任何變故,他來到小乙身邊,發現此人昏睡過去一般,他重重一腳踢在網中人身上。


    “哢嚓”……“哎呦!”


    他痛得大叫一聲,蹲下去捂住了腳,臉扭曲變形到誇張的程度,他長籲短歎呻吟著,脫下靴子,發現大拇腳趾已然粉碎性骨折了。


    他驚恐萬狀地看著不遠處癱成一堆泥似的網中之人,心中充滿不解和不可思議。按說自己已是悟道境八級了,哪怕是一塊巨石,自己這一腳踹下去,石頭也會變成齏粉。


    悟道境的腳趾,怎麽可能踢別人一腳便折斷,這太不符合常理,也太不符合常識,更太不符合規矩了。


    他看著這個“廢物”,眼中卻是寫滿了恐懼。


    而網中的小乙,卻是被這不知名的網拘束成一團,蜷成一團的自己,盼著對方多踢自己幾腳,對方剛剛那一腳,好像正是自己身上稍微有點癢的地方,雖然踢得太輕了,可也聊勝於無啊,自己手腳不能動,求你再幫我瘙瘙癢,可好!


    嘶!


    這麽小小的起心動念,心神疲憊到無法形容,並伴隨著劇痛,現在身體卻又渾身輕鬆舒爽。


    小乙馬上抑製住心猿意馬,任何念頭也不讓自己生起,隻是機械地再一次運轉第二重的“混沌磨體煆神玄功”中的磨體法門。


    ……


    如此反複,在這束縛網中,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小乙隻覺得自己好像脫了數層皮,死去活來都不足以形容身體、心神所受這種折磨、煎熬之痛楚。


    而這“混沌磨體煆神玄功”在運轉中,不僅需要自己身心的配合,更需要從周圍環境中汲取少量的靈力支持。


    如果沒有極充盈的天地靈氣支撐,修煉這種遠古初境之神功,極其容易對修煉者形成反噬。而這一處日月祭壇中心的日月神殿,恰恰是累積了十數萬年日月靈氣之菁華,靈氣可說是濃鬱到了極至。


    這真好比極度虛弱之人遇到大補之物,在小乙修至第一重時,功力尚淺,對日月神殿中靈力汲取尚不明顯,這第一重體神均告突破之際,吟月來踢自己一腳,他自己腳傷令其驚恐之餘,拎著蒲團,一瘸一拐地遠遠躲開這個自己理解不了的怪胎。


    悟道境以上可以肢體再生,隨著他走遠,腳趾卻也慢慢修複了,可是肢體再生又有一種規律,卻是受損新生肢體,其強度恰似新生兒,很脆弱,需要時間生養,才能漸漸恢複到原始狀態。


    當然,這個過程不會如嬰兒長大一般漫長,卻也不會一蹴而就,也需要時間將養。


    吟月一步三回頭,望著這個令自己腳受傷的怪物和廢物,一直來到和小乙斜對麵,離小乙很遠的角落。


    他恐怕是落下心中的陰影了。


    吟月繼續打坐修煉,他可不想浪費血魂宗中無數人覬覦的這種來日月神殿中修煉的機會。


    吟月一開始沒覺察出一,可是隨著他修煉時間越來越久,便慢慢發現,自己修煉速度怎麽下降了?


    這不對啊!


    自己既沒有達到大境界瓶頸,也沒到小級別瓶頸,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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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悟道境八級中期多一點,修煉速度應該一直很平穩,怎麽會事。


    他反複琢磨之下,終於讓他找到症結所在,原來這原因卻是沒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神殿上,更確切的說,是出在神殿的靈氣上。


    神殿靈氣莫名其妙,沒昨天自己剛剛進來時,那麽濃鬱了。


    “嘭!”


    日月神殿裏一個小門打開了。


    “嘭!”


    “嘭!”


    “嘭!”


    又陸續打開了數個小門


    神殿中英大廳中氣勢洶洶多了八個人。


    “怎麽會事?神殿這是怎麽了?”


    “對啊,我也覺察出來了。靈氣怎麽變得這麽稀薄?”


    “這是天大的事,立刻召集血魂宗所有堂主以上人員,來日月神殿緊急議事。”


    八人七嘴八舌吵著嚷著。


    而小乙此時還蜷縮在角落裏,他此時“混沌磨體煆神玄功”不知不覺已經達到第四重了。


    神殿中靈氣劇變,正是他引起的。海量的靈氣,一大部分進入他身體內,已是為他所用,變成他體內靈力,另一少部分作為運行“混沌磨體煆神玄功”的動力,卻是消耗掉了。


    此時日月神殿十數萬年累計的靈氣,已是被他消耗掉七七八八了。


    這八位,是與八件寶物鎮守在日月祭壇大陣作處陣眼的八位太上長老,他們長期在陣眼上修煉。本來他們是半閉關修煉狀態,如果是正常修煉,他們便不會等到神殿中靈氣十卻七八才發現。


    另外也是因為溫水煮青蛙效應,這一變化,有些緩慢的,並非突變。


    “咦?”


    其中一位長老發現了被縛龍網捆成粽子一樣的小乙,另一位長老則發現了另一角落的吟月。


    “這是誰?”


    “你怎麽在這裏?”


    他們倆同時發聲,分別問吟月和小乙。


    小乙自然不會理他,而吟月則戰戰兢兢麵對傳說中的血魂宗八位太上長老。


    “弟子吟月,蜂鳥堂新晉弟子,昨天奉命來神殿修煉。”


    吟月回答完這紅麵老者問題,覺得另一個黑麵老者的問題,好像也隻有自己對回答,便是又回道,“網中所縛,是一名冒充成我外堂堂主的奸細,灰堂主和我配合,我們昨天擒獲的。灰堂主還沒來得及審訊,並不知他究竟是誰。”


    日月神殿大門自動打開了,又湧進一波人。


    “發生什麽事了?”


    “我宗數十年沒用這種緊急哨音通知大家了,發生什麽大事了?”


    “啊啊啊啊啊……”


    “啊!”


    “日月神殿裏靈氣怎麽會這麽稀薄,發生什麽大變故了?”


    “司空血月呢,怎麽還沒到?”


    “司空宗主在直在閉生死關,已經差他親傳弟子喊他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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