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撕扯無數粉末,沿著公園大路,向遠方疾馳。


    那些粉末看似痛苦至極,為了保持固有形態,還在跟狂風極力抗爭,好盡量不被吹散。


    但狂風毫不留情,仍然勢頭不減,其高速的空氣流動,把中心區域的一團煙霧攪得奇形怪狀。


    一段距離之後,狂風朝不同方向吹散,呼嘯聲中,隱約傳出男人被四分五裂的慘叫。


    終於風平浪靜,隻留下滿地殘花敗柳,以及彎折變形的湖邊圍欄,還有頭頂,所剩無幾的數撮煙霧。


    這些煙霧開始顫抖,就似群龍無首一般,它們開始相互凝聚,卻再也找不到原先形狀。


    本是靛灰色的顆粒,其表麵開始透出暈紅,隨意固結成幾個互相分離的身體部位,然後從空中落下,在地麵上砸出冰冷的金屬聲響。


    一場戰鬥算是結束,疼痛讓長島無法挪動一步。


    兩隻腦無靠上來,一左一右將其扶穩。


    叫做凱輪的男孩兒,從井上的左手掙脫出來,快步跑到一堆碎塊跟前,一腳一個,通通踢進湖中:“你是壞蛋,壞蛋必須死!”


    長島轉身,麵對著井上真咲,雄英爆炸案的事情,可以好好談談了。


    可是還沒開口,就聽見井上腹部,不爭氣地傳出一聲:咕——


    “怎麽?餓了?”長島冷冷問道。


    井上真咲沒出聲,但凱輪卻立刻跑回來道:“快要餓死了,我和井上姐姐一天都沒吃飯呢,好心的哥哥,看在你帥到流油的份上,能否請我們吃頓飯啊!”


    這通馬屁拍得長島那叫一個爽,雖然滿心不願意,可愛慕虛榮的雙腿,還是把姐弟二人,帶到公園附近的一家麵館。


    麵館位於巷口,很古樸的裝潢,後院跟樹林相連,遊客稀少。


    井上真咲說啥也不進屋,似乎在提防監控設備,於是五個人,選了門外的露天坐席。


    幾分鍾後,餐點已經備好。井上點了份清湯麵,海輪則是超豪華海鮮榛蘑麵,長島分別為兩隻腦無,各要了一份水果聖代。


    姐弟倆坐在對麵,而海輪明顯餓昏了頭,麵食剛端上來,就出溜出溜吃個不停。


    井上看了眼餐具,還有泛著油花的麵湯,身形局促,沒敢動手。


    日向長島,心情越發懊糟,對麵的女生差點殺了他,還有他的同班同學,但此時此刻,他卻要請對方吃麵……


    這時,井上真咲主動開口,妄圖打破尷尬:“我記得,你的個性,能夠使用沙的力量,可是剛才,好像還能操控風呢……”


    長島沒說話,繼續瞪著對方。


    見狀,井上趕忙避開眼神,尷尬癌到達晚期,隻能進入下一話題:“那個,你身邊這兩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敵聯盟都快找瘋了,你竟然還敢留著……”


    對方明顯心虛,爆炸案的事情閉口不談,憤怒的長島仍然不吭聲,眼神也不曾移開。


    這種精神壓力,讓井上走投無路,於是胡亂編造話題道:“看!不明飛行……”


    日向長島,可不想陪她打文字遊擊戰,一氣之下,將衣領“唰”地撕開,從光滑脖頸,到修長鎖骨,再到堅實的胸膛,完全被一大片灼燒過的疵痕所覆蓋,晚風一吹,痛感更是鑽心。


    長島非常期待,井上那張清純的嘴臉,在看到由她親手造成的傷勢後,會是一副什麽表情。


    哪知對方臉一紅,頭一沉,且不停搖手道:“快!快穿好!才見麵第一天,太……太快了……”


    那位凱輪更是摔下筷子,抬手捂住女生的眼睛:“井上姐姐,千萬不要看,別讓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占了便宜!”


    “……”神tm人麵獸心!還有你,臉紅個屁啊!


    氣氛凝固片刻,凱輪卻逐漸發現了什麽:“哎?你的身體上,怎麽都是傷?!”


    一聽這話,井上趕忙盯了過來,室外光線不好,剛才確實沒看清,不過此刻,她深知長島的用意。


    紅暈還未退淨,但麵色凜然起來,井上真咲淡淡道:“日向長島,事情是我做的,錯誤是我犯的,我不想解釋什麽,對於你和你的同學,我要說聲抱歉,要打要罵,或者報警,我都奉陪,絕無怨言,隻是……請你放過凱輪,一切都跟他沒關係……放他走。”


    一聽要走,那位凱輪吃得更快了,生怕浪費一根香菜,直到最後放下餐具,連湯底都不剩:“井上姐姐,我不想走。”


    長島不吃這一套,他的語氣接近審問:“說說吧,為什麽要這麽做?”


    井上沒開口,凱輪便一語當先:“井上姐姐也不想這樣,她是被逼的!”


    “被逼的?”長島皺起眉頭。


    “嗯嗯,敵聯盟那些壞人,把我關起來當人質,以此逼迫井上姐姐做壞事!”凱輪急忙回應。


    長島想了想,暫且相信凱輪的鬼話,於是順藤摸瓜道:“所以,你們能找到敵聯盟的據點?”


    井上搖了搖頭:“我們,都被關在一個林中據點,每次外出執行任務,是一個叫黑霧的人,負責傳送。所以往返路線,我從來就沒有經曆過。”


    能說出黑霧這個名字,對方看來並未扯謊,於是長島繼續道:“為什麽不試著逃走?”


    井上微微一笑:“敵聯盟之所以選擇我們,因為我們都在警方通緝名單之內,換句話說,敵聯盟的地牢裏,對我們才是最安全的。”


    “你被警方通緝了?”長島反問。


    “嗯……幾年前,我的哥哥,為了救個陌生人,而失手幹掉一名劫匪,但他沒有英雄執照,就被警方監禁,”井上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後來,哥哥突然間就死在監獄裏,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警方說是病逝,卻背著我們,單方麵把他的屍體處理掉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所以你就……?”


    “所以我當時就炸了警視廳。”


    長島汗顏,這人逼急了還真是不要命,於是又道:“為什麽不繼續躲在敵聯盟裏?”


    “因為他們要把凱輪製作成……”說著,井上指了指兩隻腦無。


    事情過程,長島已經大致了解,他一邊整理扯碎的衣領,一邊提議道:“你們兩個,還是先找到父母比較好吧。”


    “我們都是孤兒,”井上看向長島:“如果不是哥哥拚了命地打工賺錢,我們也絕對活不到今天。”


    ……


    關於打工的辛苦,日向長島感同身受。


    所以姐弟二人對兄長的那份執著,他也非常理解。


    他沒再追問什麽,默默把溫泉蛋剝殼去皮,再輕輕放進對方麵湯裏:“快吃吧,才能有力氣逃走。”


    井上眨眨眼,表情有些複雜,然後提著筷子,便悶頭吃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吃就整整吃了二十分鍾,因為右手一直低垂,她始終在用左手進食,極顯笨拙,還慢得出奇。


    長島不禁問道:“您的右手,是否有什麽問題?”


    井上聞言放下筷子:“爆炸案過後,我就打算逃走,但我必須牽製住監督我的人,那個人的裝扮很怪,全身上下都是斷手模型。”然後她輕歎一聲又繼續道:“我的個性,可以將觸及的道具玩具真實化,所以我打算,利用那些斷手模型扼製他,可是,當我觸及其中一隻斷手,並發動個性時,也不知為什麽,我自己的右手,瞬間成了這樣……”


    說完,井上努力將右臂放上桌麵,同時發出“砰”的一聲。


    長島看去,全身冷汗,那條小臂往下早已沒有肉身,擺在眼前的,卻是一尊石刻手掌。


    井上略帶惋惜道:“我逃出來了,同時卻失去了右手。”


    長島盯著看了好一陣,也不知該說點啥。


    卻不料身邊的腦無弟弟,輕輕挪下椅子,又步至井上身旁。


    他對著石刻手掌左右觀摩,然後把自己的斷臂,悄然置於石刻的掌心。


    眾人圍了一圈,完全不明狀況,可是很快,井上的右手就產生了變化。


    先是顏色,逐漸變得白皙水潤,然後是石質紋理,緩慢演化成清晰掌紋,整個過程不出十秒,井上的右手,卻是恢複一新。


    一旁的凱輪,開心得活蹦亂跳,井上真咲,也難掩滿心歡喜。


    長島用力揪住腦無弟弟的臉:“你你你你!放著我全身燒傷不聞不問,反而先把人家給治好了!你有治療能力,倒是早點對我用啊!”


    井上的思維一個恍惚,卻突然打斷道:“等等……哪裏不對……剛才的感覺,可不像是治療,那更像是個性被取消發動的感覺……啊!那隻斷手該不會是……”


    話沒說完,便被巷口的警笛聲,給徹底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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