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薇絲避開他的目光,盡可能讓自己的神情不那麽尷尬,求救般地望向弗雷德裏克。


    傑拉爾德微笑著任由三皇子將他拉開交談,並不做反抗,奧爾薇絲聽見他們已經開始談論一些神學上的事情,可她總覺著那一雙詭異的銀色眸子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陷入了什麽旋渦之中,很想作出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來逃離現場,很可惜在埃爾莎的治療之後,她健康得幾乎可以在原地活蹦亂跳。


    好在哈迪登普施陛下發了話,“埃爾莎,你帶奧爾薇絲下去好好休息吧。”


    奧爾薇絲迫不及待地拉了拉身前這個姐姐的衣角,埃爾莎微微一笑,向陛下行禮後輕扶著她離開了大殿。


    奧爾薇絲不得不承認,帝都---薩加羅曼城,絕對是她命星之上的災禍之地,一周之內就受到了兩次致命的襲擊,以後若非必要,她絕對不會再來到這個地方。


    也許調戲優妮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但也不值得她丟了性命,更何況三四年後優妮再成熟一點,會不會承認這賭注都是另說。


    她與埃爾莎告別之後,駕馬消失在了帝都外的夜色之中。


    盡管最近勞拉公國與北方強大的帝國奧耳曼帝國的關係有些緊張,但公國內的人民們並不怎麽擔心,依然笑著做著生意,或是坐著馬車來來往往,貴族們也是和其他國家的貴族一般,一如既往的享樂,互相欺詐算計。


    這一切都是因為奧耳曼帝國皇帝最疼愛的第三個皇子即將出使來到勞拉公國,這無疑證明了兩國的友好關係,使得其他的謠言傳聞都像風言風語。


    原本隨著使團前來的還應有帝國最皓潔的月亮,最脫塵的花朵“冰傲女神”奧爾薇絲。但據回國的使者所說這位凱洛格公爵的千金在皇宮受到了血族的襲擊,受了重傷因此不能隨使團出行。


    這使得對血族的印象很微薄的淳樸勞拉人民的口中也多了幾分對血族的謾罵,更別提那些整日遊離在繁華之地,對家中的美妻都失去了興趣的使者大人們,他們在花叢之地也不吝於對奧爾薇絲美貌的讚歎,這使得花女們在一臉微笑的同時狠狠地在他們的賬單後多添了幾個零頭。


    而此刻哈迪登普施陛下正在跟國內的使團做最後的召見,由於奧爾薇絲跑得太快,這頭老獅子一下子失掉了手中用來墊後的棄子,隻得跟他最疼愛的皇子關於安全問題千叮萬囑。


    不得不說奧爾薇絲對於危機的嗅覺總是十分敏銳,與此同時她已然坐在了勞拉公國首都堪培拉的冒險者公會中,巧的是她心中正在感歎這個劍與魔法的人類世界中女性的尷尬地位。


    貴族們習慣於將財富與頭銜掛在他們嬌美如花的女兒們身上,讓那些年輕人們爭相追逐,從而達到家族間的聯姻。悲傷的是在聯姻完成之後,無論是父親還是丈夫都將她們冷落至一旁,使得她們上一刻還是那鮮豔的花冠,下一刻便成為那櫃中的舊物。


    將那些有的無的感歎丟到一邊,奧爾薇絲露出了微笑,一枚血紅色晶體出現在她指尖優美地旋轉起來,俗話說狡兔三窟,那個該死的老頭過於小瞧她了,有誰會把那歹徒眼紅的東西擺到自己身前的牌麵上的?


    該死的老頭為搶走一個贗品差點使得她丟了性命,奧爾薇絲想起來仍是額冒青筋目露怒色,不禁對交易桌上的乙方充滿了鄙夷,怪不得這群肮髒的異類永遠隻能生存與黑暗之中,而最光明最舒服的地界還是被人類所占據。


    就讓你在帝國的追殺中和同族的質疑中永遠的躲藏逃竄到死吧!奧爾薇絲將血核複又收回到紫晶戒指中,惡狠狠地想到。


    忽的在此刻她覺著自己腰間的衣襟輕輕動了一下,奧爾薇絲露出微笑來,琉璃魔杖中早就存好的法術一放而出,三個雷點落在木板上灼起一串悠揚升起的白煙。


    一個人怪叫一聲,忙不迭地在地上退了幾步,最後掛到了大廳裏的柱子上才躲過一劫,他抹抹頭上的汗珠,發怵地看了那三個尖銳的焦洞一眼,抱怨地說道,“伊妮德,你下手也太狠了,你這麽富有,讓我借幾個金幣又有什麽打緊的。”


    奧爾薇絲轉過身去,瞧了她這個身子靈活的侏儒朋友一眼,笑道,“有什麽打緊的?嗬嗬,我還記得我們認識不久後你可是幹過一件蠢事吧。”


    微一看去還有些可愛的,頂著紅發的大頭侏儒在奧爾薇絲藏著冷意的笑容中哆嗦了一下,很顯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你將我身上的金幣,銀幣,銅幣偷得一個不剩,逼得我連城都進不了,在荒野中餓了三天,然後奸笑著拿著我的錢在我麵前晃蕩,讓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賣給你換錢吧!”


    奧爾薇絲現在可不是那個初入茅廬的青銅冒險者了,而是一個十四歲便達到高階的天才魔法師,她沉吟著撫摸著琉璃魔杖頂端的龍晶,考慮著要不要像往常一樣用“閃電龍吟”給提恩.鐵姆打個招呼。


    提恩害怕地在原地不斷地顫抖,因為“閃電龍吟”是個指定性的魔法,他在奧爾薇絲的調教下已經養成了原地等死的優良習慣。


    “伊妮德,放過他吧。”,一個有著碧綠長發的半精靈走了進來,俊美而溫柔的麵龐一瞬便吸引住了大廳裏女性冒險者的目光,反而他那修長挺拔的身材,背後比他身形還高三分的精製巨弓倒沒幾人注意了,“提恩他不是在兩年前就開始向你上貢了嗎?”


    尤萊歎了口氣,提恩純粹是自作自受,他現在已經快記不得三年前的奧爾薇絲是多麽一個天真無邪,純粹可愛的小女孩了,這個小女孩在提恩的逼迫和欺辱下用了一年的時間快速成長起來,立馬就將提恩踩在了腳下狠狠踐踏。


    也許真應了人類的智者阿倫伊夫說的那句話,“漂亮的女孩長大之後都是魔鬼,而那些欺辱她的人,很快便會自食其果”。


    “是嗎?可誰叫他的手又犯癢呢?”,奧爾薇絲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龍晶,龐大的閃電流帶著轟隆霹靂的巨響噴湧而出將提恩整個淹沒,耀眼的強光隻閃耀了片刻便熄滅下去,而慘叫悲鳴聲則是縈繞不歇。


    奧爾薇絲歎息般地搖搖頭,道,“尤萊你並不知道,有些人不皮一下,他是不會開心的,諾,你看提恩現在笑得多快樂啊!”


    冒險者大廳裏高大強壯的男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低下頭去,他們都有些思慕起傳聞中奧耳曼的帝國之花奧爾薇絲起來。


    那個少女傳聞溫柔地如同精靈之水,體貼地如同夏夜之風,絕對沒有“雷與火的伊妮德”這般殘暴,甚至還有不遜於她的美貌。


    不過盡管如此,伊妮德還是作為冒險者協會的一塊招牌存在著,使得冒險者公會這幾年加入的人數比以往多了近三成左右,這可是個很龐大的數字了。


    奧爾薇絲望了全身焦黑的抽搐著回過神來的提恩一眼,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道,“提恩,從今往後你偷竊得來的財寶中上貢的比例提高到五成五,不,六成,沒有意見吧?”


    倒在地上的提恩欲哭無淚,但不敢露出半分委屈的神情,說道,“沒有意見,奧爾薇絲大人。”


    “喲謔!提恩又被伊妮德劈啦!”,門口複又傳來一串輕靈的笑聲,戴著一隻紅色法師帽的少女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她身著一身淡紫色的緊致的劍士皮甲,手從不離她的佩劍左右,臉上也永遠洋溢著陽光的笑容。


    “他哪天不挨伊妮德的教訓我才要奇怪。”,一個冷酷的聲音出現在奧爾薇絲,尤萊的背後,一個瘦弱的男子從大廳的黑暗中一邁而出,整個人隱在一副黑袍之中。


    不過很顯然他臉上的笑意並不像他的身姿那樣冰冷無情,“現在我們小隊裏的人久違地又到齊了,真是好久不見了,伊妮德、尤萊、露西婭!”


    “瑪卡斯,你似乎漏掉了小隊中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提恩半死不活地爬了起來,“注定將銘刻在盜賊史詩上的,偉大的提恩。”


    “盜賊沒有史詩,提恩。”,,瑪卡斯笑容轉陰,哼了一聲,“不過你可以提前寫好墓誌銘,我會每隔十年幫你上一次香的。”


    熟悉的對白和鬥嘴讓奧爾薇絲的心裏溫暖起來,仿佛和他們在一處,帝國貴族的那些煩心事便是可以拋至一邊,他們這個小隊至今已經經曆了近三十場冒險,彼此的信任與情誼早就深厚得如同大地一般。


    露西婭微笑著親昵地坐到了奧爾薇絲的身邊,將她杯中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伊妮德,這次少有的是你召集大家,可是有什麽好消息?不過就按照瑪卡斯經常說的,不人道的,太危險的,以及賠老本的買賣咱可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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