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是在哪?”,男子一腳揣在眼前女孩的臉上,鼻血順著她的嘴唇流了下來,“叫你爬起來沒聽見嗎?”


    看著女孩瘦弱的身軀在泥土上翻滾了幾圈,喬治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蹲下去捏住女孩的臉龐,盡管那雙抬起的眼睛黯淡而無神,但他的心髒仍是不自主的輕輕跳了跳。


    這白皙如同珍珠般的膚色,城裏的大小姐也沒有如此閃耀,指尖縈繞的觸感和那瑰麗的紅唇幾乎讓他心中燥熱難歇,他想起了與城中娼妓交纏的美妙夜晚和她們鄙視的眼神,一種欲望支撐的報複情感從他的胯下升騰起來。


    “你在幹嘛,喬治?”


    喬治嚇了一大跳,顫抖著拉住自己剛鬆開的腰帶站了起來,回過頭去,那騎在馬上的中年男子毫無疑問是領主老爺柯西莫,他努力地擠出一副笑容,“回老爺的話,我在農田裏抓住了個小偷,正準備給她一點教訓。”


    誰都知道這個領主大人公正嚴明,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肯定會被拉到邢架上絞死的,冷汗從他額頭上簌簌地流下,剛提起的東西又軟了下去,沉默中不知不覺間褲子已然濕了一大圈。


    柯西莫冷冷地看著農夫喬治,帝國刑法幾次嚴明不可濫用私刑,這群賤民,豬圈裏的垃圾豬玀始終是學不會,一想到出身帝國政要學院的他每日在為這群東西勤勤懇懇,一種難以抑製的怒火就從心中升騰起來。


    喬治的慘叫聲響起,柯西莫心中的野獸亦是咆哮起來,愉悅地看著農夫在自己的鞭笞下翻滾,鞭頭撕碎作物連帶將他的額頭打的血流如注,這才停了下來。


    “下去看看那個小偷。”,柯西莫吩咐身旁的領地騎士們說道。


    為首的騎士躍到地麵上,撥開作物,女孩的長袍已然被泥水浸染得汙濁不清,但那份姿容和白皙的肌膚毫無疑問是在平民與貴族天塹的另一邊,作為一名騎士,憐惜之情幾乎油然而生,“大人,是個貴族女孩。”


    “貴族女孩?偷你的作物?”,柯西莫眉頭猙獰地擰了起來,他從馬上躍下,抽出劍一步步地朝喬治走去,“你們這群膽大包天的賤民!卡喀亞的奴仆,肮髒的賤種,是想陷害我,柯西莫.齊曼嗎?”


    喬治抽泣著邊磕頭邊向後爬滾,那寒光使得他腿不住地顫抖,“老爺,我不知道她是個貴族,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柯西莫卻沒有聽他的話,眉頭因為思索而皺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是東邊的康吉領華爾喬那個口腹蜜劍的家夥,還是西南諾杜領的那個肮髒的亞基賤種?”


    柯西莫摸不著頭緒,惱怒地一劍砍下喬治的腿來,頗有些華麗的劍花很快在他的胸膛上開了幾個窟窿,喬治捂著斷腿的慘叫聲很快戛然而止,柯西莫吩咐著騎士將喬治的屍體裝進麻袋向教堂抬去。


    盡管領主擁有領地上的絕對話語權,但那群該死的愚民卻總是隻聽得懂那教會牧師的不著邊際的話語,為了維持自己的威信,他必須如此做


    隨著領地的鍾聲響起,領民們都聚在了教堂周圍,聆聽牧師的話語,但領主柯西莫卻是沒有在教堂之中端坐,他正焦慮地在自己高大的府邸中步來步去。


    腳步聲終於從裏麵傳了出來,一向對於仆人親切而寬容的柯西莫急撲過去,緊抓住女仆的肩膀,嚇得她花顏失色,“怎麽樣?沒有被那個賤民...?”


    “沒有,老爺,她的身子仍是如同女神一般潔淨,我們幫她沐浴穿戴好了,您要進去看看嗎?”


    柯西莫長舒一口氣,汗水將他的綢緞衣服浸得濕透了,要是有貴族的女兒在他的領地上發生那種事情,且不說皇帝會雷霆大怒,他還將會淪為整個帝國的笑柄,連豬玀都管理不好,誰還敢讓他走進帝國的中心呢?


    “她醒了嗎?”


    “醒是醒了,老爺。”,女仆顯得有些猶豫,“但是她好像神智不太清醒。”


    “什麽?”


    女仆有些慌張地跪了下來,說道,“她應該隻是被嚇著了,老爺。”


    柯西莫歎了口氣,憐惜地撫摸著女仆的麵龐,讓她站起身來,“娜繆兒,好好照料她,我去請裏根魔法師。”


    教堂前高吊的被施以絞刑的喬治屍體以及柯西莫領主麵帶微笑的府邸門口的等候都沒能使這位風塵仆仆的來客停下半分腳步,唯有那一小袋亮澄澄的晶石才讓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隨著步伐的減慢,他對待柯西莫的語氣也客氣了一些。


    在娜繆兒的帶領下,裏根穿過了庭院,見到了簾子後坐在鵝毛大床上的女孩。


    即便是一位看透皮肉的老者,也沒法將這種超越凡塵的美完全絕緣,如果那雙黯淡的眼睛再次亮起,裏根幾乎要恍惚憶起不知多少年前自己的少年時光。


    他回頭看了看幾乎一眼看癡了的柯西莫,此刻他倒不是不能理解這位蠻子帝國的領主為什麽舍得花大價錢。


    長久以來和貴族打交道的經驗使得他徑直使出了一個精神祝福術,而這個祝福術如同石落海中才真正讓他皺了皺眉頭。按理說,在泰坦帝國國風尚武,患疾者並不多見,即使是精神上的驚嚇,一個祝福術也是遠遠足矣。


    “怎麽樣,尊敬的魔法師?”


    裏根輕輕瞟了一眼恭敬和緊張夾雜著的柯西莫,覺得有些好笑,“尊敬的魔法師”?實際上並不是如此,魔法師在泰坦帝國是一群被排擠到邊緣的人,除了少數臣服於帝國的獲得了較高卻毫無實權的崇高地位,其他的魔法師一律被趕出國內,留下都被送了一個黑魔法師的名號。


    他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精神上的疾病的話,多半是那些固執家夥的詛咒了。


    裏根走近了幾步,她身上籠罩的強大的不屬於她的魔法力量無疑證實了他的看法,隻是至於這種魔法力量並沒有夾雜著陰暗的符文則讓他感到疑惑,不過詛咒的確多種多樣,他也不可能盡數識得。


    “她不是你的家人吧,柯西莫領主?”,裏根望向了柯西莫,悄悄地用上了一點精神威懾,他蒼老的眸子此刻顯得深邃無比。


    “不是,尊敬的魔法師。”,柯西莫想了想,省去了農夫喬治後,將縮減版的經過講了出來。


    柯西莫悄悄退了一步,他並非沒有察覺到裏根的魔法,好在帝國政要學院早就鍛煉過他們對精神係魔法的抗性,隻是刺痛感仍是深入骨髓。


    對帝國貴族使用精法即便是地位尊崇如裏根都要走上軍事法庭,他咄咄逼人地緊盯著裏根,右手無意識地放在了劍柄之上,兩人間陷入一種死寂般的沉默。


    裏根的臉色變了幾變,比起柯西莫有事情瞞著他,這個小領主竟然抗住了他的精法無疑對他打擊更大。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沒有必要留在你的府中,你書寫公文陳述經過派人將她送入都城,我將隨行護送麵見陛下。這件事可能和帝國內殘餘的黑魔法師有關,柯西莫領主,你可要好自為之。”


    黑魔法師?柯西莫的冷汗滴落下來,他們為什麽來自己的領地陷害自己?難道是因為前幾日燒死的那個魔女?可她隻是自己編織借口送到府上解饞的正兒八經的平民啊。


    他心不在焉地向裏根表述了一下對帝國的忠心,當即寫好公文目送著他與車隊消失在了黃昏之中。他輕輕招了招手示意他的騎士隊長走過來,在耳邊密語道,“去把喬治的屍體和房屋田地都給燒了,不要怕損失,做的幹淨一點,也許我還可以向大臣事務廳申請一點剿匪的經費。”


    “知道了,大人。”


    “等一下。”,柯西莫將即將走出房門的騎士隊長又叫了回來,轉身從桌子的抽屜裏取出一袋銀幣來拋給他,“順便把這個賜給那個魔女的家人,說是領主大人我對他們的體諒。”


    騎士隊長接過那袋銀幣,驚愕地說道,“可翠絲的家人都被恐慌的村民們拿石子和鋤頭砸死了。”


    “翠.,她是叫翠絲嗎?”,柯西莫疑惑地搖了搖腦袋,誰還能記得一個民女的事情,他抬頭看了一眼還等待在門邊的騎士隊長,溫和地笑道,“那這袋銀幣你們就拿去花吧,晚上玩得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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