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掛了電話就火速趕回公司去了,沈閑一個人吭哧吭哧把兩個巨大行李箱拎回樓上,叉腰站在客廳裏大口喘息,心情巨惡劣,扭頭狠狠一腳踢在行李箱上,嗷地一聲抱著腳跳了半天。


    突然很憤怒:本公子給你個麵子陪我去旅行,個混蛋居然還給我關鍵時刻掉鏈子???


    石磊往公司一去就是一整天,晚上來了個電話讓沈閑早點睡覺,說是已經忙到滿眼都是代碼了,小黑這次來勢洶洶,估計全技術部這一個晚上都別想睡了。


    沈閑淡定地碼字,不回來更好,老子獨享雙人床不知有多愜意!


    歡快地碼到深夜兩點,保存文檔,看部小黃片,沒激起什麽性致,去他的豪華浴缸裏邊聽音樂邊泡澡,敷個麵膜去睡覺!


    在大床上翻滾了一個多小時,沈閑煩躁地坐了起來,抓過手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手機壞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滑著屏幕,指尖在石磊的號碼上方猶豫著,半天後,猛地將手機扔到了地毯上:不過是個小狼崽子,本公子會稀罕他?笑話!扯被子睡覺。


    不過……手機該不會是真的壞了吧?


    沈閑又默默地把手機撿起來,發條短信給青鳥讓他給自己打個電話,不到一分鍾手機就響了起來。


    手機沒壞?


    沈閑突然無比失望,死氣沉沉地接了電話,“幹嘛?”


    “……”青鳥破天荒十分清醒,滿是鬱悶地說,“是你讓我給你打電話的呀,該我問你要幹嘛?”


    “不幹嘛,我腦子進水,”沈閑心情很糟糕,“你這會兒不應該在床上嗎?”


    “別提了,”青鳥聲音倏地拔高,氣憤地說,“老子被抓局子裏去了,靠!性/愛party一鍋端了,全光溜溜地被逮到公安局,攻左受右排排蹲著,太特麽壯觀了,你真該來看看,有的小零屁股裏還塞著跳蛋呢。”


    不愧是十幾年的最佳損友,幾句話讓沈閑頭頂陰霾一掃而淨,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立刻就嗨起來了,“哎喲,小鳥兒,看來警察叔叔對你不錯啊,還能打電話。”


    青鳥不屑地哼一聲,“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他奶奶的,我正蹲得無聊呢,來了一當官的,看到本大人驚豔得眼睛都直了,立刻就放了出來。”


    沈閑不相信,“就這麽放出來了?沒勒索點什麽回報?他叫雷鋒啊?”


    “他叫雷峰塔還差不多,”青鳥尖酸地大罵,“上來就明著跟我說,要麽幹一場,馬上就放我走,要麽按賣/淫處理,交罰款,公事公辦,我操他爺爺個熊啊,老子的錢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憑什麽交給他,所以我果斷上床了,上床我就後悔了,那身材變得跟人猿泰山似的,差點沒壓死我!”


    “……”沈閑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太對,琢磨半天,晴天一道霹靂,頓悟,“那人跟你是舊識?幹過?”


    “老子跟他幹了十幾年,操!”青鳥大叫,“他是我前夫!”


    沈閑無語了。


    青鳥餘怒未消,“真是瞎了我的鳥眼跟他個渣滓過了十幾年,十幾年我都沒發現他是雙,我是豬啊!媽的,跟老子攤牌的時候他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即使是最佳損友,即使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這種時候,沈閑沒忍心落井下石,仗義的一邊陪著他詛咒那渣男陽痿早泄,一邊幫他暢想美好未來。


    罵了一個多小時候,青鳥終於抹幹眼淚,恢複正常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哼哼,“謝你了,大半夜陪我罵渣攻。”


    “沒什麽,聽完你的悲慘遭遇我心理平衡多了,”沈閑真誠地說,“我第一次發現跟你比起來,我的生活環境是如此的幹淨純潔。”


    “……”青鳥語塞,過了一會兒,突然咦了一聲,“為什麽你也罵渣攻?你不是隻做top的麽?”


    一陣詭異的沉默。


    半晌,沈閑清了清嗓子,“我是展開了積極的自我批評。”


    “不!可!能!”青鳥興奮地大叫,“你不要糊弄我,一定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媽呀,太刺激了,阿閑,你說,你是不是被ooxx了?哇哢哢哢你終於認清自己的真實麵目了,哀家真特麽欣慰……”


    話音未落,沈閑果斷掛掉電話,淩晨四點鍾這種純潔的時間段,全浪費在一個深井冰怨婦的身上,真是造孽。


    關機。睡覺。


    上午十點多,沈閑被渴醒了,他晚上吃了一碗泡麵,泡鹹了,這會兒覺得口渴得要命,從被子裏鑽出來,揉揉眼睛望過去,發現水杯在數步之外的電腦桌上,他死死盯著那個白色骨瓷杯,突然無比崩潰地發現自己對石磊的依賴已經到了不可饒恕的地步。


    這樣不行!


    沈閑被這個發現驚得睡意全無,猛地坐起來,想了片刻,果斷抓出手機給皮卡打電話,“小乖皮,限你一個小時之內帶著早飯到我家,哥帶你去稻城亞丁自駕遊。”


    掛了電話接著打給路傑,一個小時後,兩位訓練有素的助理分別從不同的方向來到了頤和小區。


    吃完皮卡帶來的舒心早餐,沈閑得意地叉腰大笑,左乖皮右美路,可愛冷峻各有千秋,這才是人生贏家啊有木有?


    什麽石頭什麽石總,都給本公子滾開,抱著你的破公司過日子去吧!!!


    往車上裝東西的時候,皮卡賤兮兮地湊過來,“沈哥,不給石磊打個電話?”他眼睛多毒啊,到了沈閑家裏,兩眼一掃,就發現了石磊在此常住的蛛絲馬跡,以他跟隨沈閑這麽多年的經驗,立刻腦補出一個渣攻(沈閑)+人/妻受(石磊)的淒美愛情故事。


    “幹嘛給他打?”沈閑翻個白眼,居高臨下地睥睨他,“本公子去哪兒還要跟他報備?少羅嗦,開車!”


    路傑向來沉默寡言,上車之後就把棒球帽扣在臉上開始睡覺,沈閑惡趣味發作,一次次把他戳醒,“美路,講講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給我們開心一下嘛,我們一定會很配合的喲~~”


    路傑:“=^=”


    看著冷峻美人被惹惱,怪蜀黍沈閑的好心情一路高歌猛進,叼著煙在服務區上廁所的時候非常想向石磊炫耀一下,於是掏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結果那邊無!人!接!聽!


    好心情像戳破的泡沫一樣咻的一下煙消雲散了,沈閑突然覺得自己是真·手賤無雙。


    回到車上,搶過路傑的棒球帽扣在臉上,開始睡覺。


    皮卡邊開車,邊用氣聲問路傑,“他怎麽了?”


    路傑搖頭,“不知道。”


    皮卡撇撇嘴,嘟囔,“從廁所回來就蔫了,該不會是什麽尿頻尿急尿不盡吧,所以說啊,男人真不能太風流……”


    沈閑突然抓下帽子,睜開眼睛,“小東西,你找死呢吧?掉頭,不去稻城了,哥帶你們去爬黃山。”


    皮卡幾乎要暈過去,爺,咱們已經走了一個中午,都離n城十萬八千裏外了,再回頭去黃山?您老心情不好,別拿小助理開涮啊……


    剩下的路程皮卡和路傑輪流開車,下午四點多到了湯口,沈閑一看天氣很好,直接拉去了西遞,三個人擺弄攝影器械拍了大量的照片,晚上投宿到了宏村。


    他經常帶小男孩過來玩,客棧老板都已經熟了,一看這大公子一邊一個如花似玉的美青年,一臉縱欲過度的衰相,二話沒說,給安排了個二室一廳,都是大床房,三個人一起滾都沒有問題。


    皮卡是第一次來,戳戳路傑的手臂,“哎,那老板怎麽笑這麽yd?”


    路傑麵無表情,“他以為我們是來三人行的。”


    “我們確實是三人行啊,”純情小助理滿頭問號,直到住進房間,枕頭下邊摸出一盒安全套,突然就頓悟了,古色古香的客棧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日他先人啊!小爺我的清白!!!”


    吃過晚飯後,皮卡和路傑兩個小孩聯機打怪物獵人,沈閑催了半天,沒一個人肯陪他,嗤笑一聲小屁孩,自己拎著相機出門,這樣月色妖嬈的夜晚,遇不到什麽豔遇,拍幾張美景也是不錯的。


    一路邊走邊拍,路過南湖邊,發現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麵上,滿湖粼粼的波光美不勝收,舉起相機琢磨片刻,慢慢挪動身體,想選個最美的角度,突然取景框中出現兩個抱在一起的身體。


    沈閑好奇地放下相機,望過去,嘿嘿就樂了,悄悄摸過去,他最喜歡偷看大半夜在野外的小情侶 ,想想,夜深人靜,偏僻角落,孤男寡女(男?)。


    ……唉,都是月亮犯的錯啊。


    選了個最佳觀賞點,沈閑樂滋滋地蹲在陰影裏,驚喜地發現那居然還是兩個男的,小受在哭哎……於是他更開心了。


    小情侶們在上演著拉扯、怒斥、相互指責、小聲哭罵的好戲,沈閑看得津津有味,默默地從專業角度來分析他們一怒而崩的可能性。


    突然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沈閑差點被嚇得掉進湖裏,猛地捂住手機,扭頭,發現那對小情侶正在一起往這邊望過來,未免被當場抓包,連忙抓著手機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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