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 天高氣爽, 白晝開始縮短,清晨六點,天色才開始大亮, 遮光窗簾的縫隙間透出絲絲晨光,石磊準時醒來, 輕輕扭頭,看到趴在自己肩窩裏睡得香甜的沈閑, 不由得嘴角上揚, 昨晚又累到他了。


    輕輕抱著他的身體讓他枕在枕頭上,石磊躡手躡腳地起床,俯身在他額頭印下一個輕吻, 掖了掖被角, 走進洗手間。


    洗漱完畢後,換上運動裝, 精神抖擻地走到小臥室, 敲了敲門,笑道,“兒子們,起床鍛煉身體了。”


    兩個熊孩子不約而同地死不吭聲。


    保姆站在樓梯上笑道,“石先生, 早飯吃南瓜粥、什錦泡菜還有雞汁湯包,怎麽樣?”


    “行,”石磊道, “阿閑估計得賴床,給他另做一份,等他睡夠了起來再吃。”


    說完轉身,頭疼地看著小臥室的房門,搖搖頭,開門走進去,童童大咧咧地躺著,小短胳膊還挺豪放地攬著他哥哥。


    石磊拍拍小孩粉撲撲的臉蛋,“兒子,起來了,再不起床我要掀被子了。”


    冰冰早已經醒了,躺在被窩裏眨巴著眼睛,小聲道,“讓他多睡一會兒,昨晚看了好久的小說。”


    “那更不行,”石磊道,“熬夜看小說是絕對不提倡的,”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嚴肅地說,“熬夜看殷伯伯的小說更是絕絕對對不提倡的!”


    石磊心裏想,你要是熬夜看你媽的小說那就算了,他寫得再後宮種馬金手指,那也是在正常人的審美下,青鳥那家夥現在的作品已經隱隱不在常人所能理解的範圍內了,一意劍走偏鋒,你一個十一歲的小屁孩你看得懂麽?


    童童的眼皮抖了兩下,被石磊敏銳地抓住了,二話沒說,刷的掀了兩人的被子,“小東西,還敢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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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混蛋,你這什麽睡姿!!!”石磊怒,抬起手打在他的屁股上,“難道還要給你買個布娃娃抱著?”


    童童嗷地一聲叫起來,矯健地滾到小床裏側,大叫,“哥哥,救我!”


    冰冰一臉尷尬,童童年紀小不懂事,可他早已經懂了,少年之間經常傳閱些限製級的視頻動畫,自然明白兩人睡成這個樣子很難堪。


    輕咳一聲,“那個……爸爸,他也不是故意的……”


    石磊在他屁股上打一巴掌,“我知道,那小混蛋跟他豆子叔一個德行,他就欠打了,好了好了,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穿好衣服跟我去跑步。”


    童童哀嚎:“哇哇哇……我好討厭跑步啊啊啊……”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沈閑暴躁地大叫,“煩死了!不許吵!!!”


    石磊含笑看向童童,輕聲道,“再嚷嚷,你媽打你了,我可不管。”


    兩個孩子唉聲歎氣地爬下樓,當然,主要是童童在唉聲歎氣,冰冰穿著白色的運動裝麵無表情跟在他的身後。


    保姆正好從廚房探頭出來,一看他們就樂了,她在石家做了七年保姆,親眼看著當年兩個小凍貓子一樣的小孩長成現在這生龍活虎樣兒,憐愛地看著他們,笑道,“童童是不是又熬夜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阿姨,”童童正好走到她的身邊,一頭紮進她懷裏,晃來晃去,哀號,“石頭爸爸欺負我……”


    石磊站在玄關裏換鞋,探頭笑道,“你還惡人先告狀了?”


    保姆摸摸小孩的腦袋,“我覺得你石頭爸爸一般不會錯。”


    “嚶嚶……你也欺負我,”童童漂亮的大眼睛腫得就剩一條縫,沒骨頭一樣地一歪身子,倒在了冰冰肩上,“哥哥,我好可憐……”


    冰冰把他推起來,“站直了!”


    “嗚嗚嗚……沒有人疼我……”


    頤和小區的附近有一個環境清幽的公園,清晨有很多老年人在這裏鍛煉身體,石磊帶著兩個孩子沿路邊慢慢地跑著。


    他們穿了同款的運動裝,這衣服是沈閑買的,全家每人一套,石磊的黑色、沈閑的灰色、冰冰的白色、童童的藍色,平時一家人出來跑步,老的帥小的俊,總能引發路人們的豔羨。


    有相熟的老人在慢走,看到他們,笑道,“咦,怎麽缺一個?”


    石磊和氣地笑笑,“睡懶覺呢。”


    童童湊到哥哥旁邊,喘著粗氣大聲地咬耳朵,“石頭爸爸好偏心,閑爸爸就能睡懶覺……”


    冰冰非常糾結地看著他,心想該怎麽跟你解釋閑爸爸是因為石頭爸爸才會睡懶覺的呢?


    三人例行鍛煉完,一路小跑著回到家裏,推開門,香氣四溢,保姆阿姨笑著招呼他們快來用早餐,兩個孩子洗了手,歡呼著做到飯桌前。


    石磊早早吃完,去衝了個澡,回臥室衣櫥裏拿出要穿的正裝,一件一件地穿上。


    沈閑軟綿綿地臥在被子裏,眯著眼睛哼哼,“周末啊,還要上班?”


    “喲,我的小娘子發閨怨了?”石磊穿著白色襯衫,邊打領帶邊走回床邊,笑眯眯地看著床上的人。


    “我是在為你的員工歎息,什麽命啊,居然遇到如此苛刻的黑心老板,”沈閑伸手抓住他的領帶,像抓了條狗鏈子,用力一扯,自己順勢懶洋洋地爬了起來,跪在床邊,十指靈巧地係好領帶,撫平領子,端詳片刻,讚賞地點點頭,“這黑心老板長得還挺人模狗樣。”


    石磊也不惱,摸著他的頭發笑道,“沒辦法,黑心老板責任重大啊,家裏不但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崽子,還有一個刁蠻任性的懶婆娘……呃!”


    沈閑手下一用力,領帶倏地擼緊,石磊被勒得直翻白眼。


    過了好幾秒,沈閑才冷哼一聲,鬆開手,捏著領帶的中間,用尾端在他臉上甩來甩去,“叫你嘴賤!”


    “哎呀老婆大人饒命!”石磊哀叫一聲,伸手抱住沈閑,他光著上身跪在床上,白皙的肩頭有著自己噬咬出來的紅痕,胸口的凸起可憐兮兮地紅腫著。


    石磊想到自己後背上也有沈閑高/潮時抓出來的血痕,這種淫秘的事情讓石磊心髒變得柔軟。


    沈閑曾在他心中高不可及,他年長、博學、經驗豐富,自己再優秀,到了他的麵前,就不自覺地矮了下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人不再處處強壓自己一頭,他體貼、周到,甘於雌伏在自己身下,沒有絲毫抵觸,這樣的坦蕩讓石磊心生愛意,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愛他。


    沈閑被他逗樂了,為他重新理好領帶,撫平衣領,淡淡道,“我的巡展下個月就開到l市了,你去不去?”


    他自從收養童童之後,就開始了一個關注盲童的私人攝影項目,去年照片發表後被評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年度照片,受邀在各個城市開始了巡回展覽。


    石磊大聲道,“去,當然去!”


    l市是他和沈閑相遇的地方,也是他的老家,這種帶著媳婦衣錦還鄉的機會怎麽能放過?


    安排好公司的事情,石磊將兩個孩子送到竇家,竇崢如今已經搬出老宅,和路傑住在市區的房子裏,這小子從國外回來後跟在竇總身邊曆練了兩年,然後接管竇氏文化公司,那對國內其他出版企業來說,簡直是一個噩夢,這廝繼承了竇總的沉穩慎重,又不失唐薇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連出奇招,使得竇氏文化穩坐國內第一出版公司的寶座。


    竇總和唐薇提前退休,在家種花釣魚,或者出門旅行,偶爾還會和路家老爺子或者沈家二老一起喝茶打牌,當然,經常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拔槍的拔槍,揮鞭子的揮鞭子,咳,咳……既然是家醜,就不外揚了。


    石磊把孩子們送去讓兩人代為照顧,和沈閑收拾行李,飛去l市。


    “刹那斑斕”攝影展享譽國內外,連續三天的展覽,即使不是周末,也吸引了大量人前來參觀。


    沈閑作為攝影師,收到了極大的追捧,他人又帥,還會來事兒,贏得無數女粉絲,很多粉絲甚至不是來看攝影展,而是來看攝影師的。


    這讓石磊既得意又糾結,整個展覽緊伴其側,還不停地用十分不友好的眼神去瞪每一個羞澀地來找沈閑簽名的女孩子,有時也會瞪在沈閑麵前搔首弄姿的小男孩……


    有時他簡直想在沈閑腦門寫上一行大字:此人私有,他人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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