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本手、妙手、俗手
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作者：牛奶糖糖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洛陽城，蔡府。</p>
一方石桌，蔡邕與叔父蔡質兩人對弈。</p>
說起來，蔡家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叔侄兩人同府而居，而蔡質的身份也不簡單，乃是九卿之一的衛尉之銜。</p>
他掌管的是守衛京師南宮與北宮、以及諸掖門的衛戍，地位顯赫。</p>
可因為今年朝廷屢發怪異現象，蔡邕上書除奸佞，用賢才，因此得罪了宦官曹節、王甫、十常侍等人！</p>
蔡質也受到牽連，被罷官在家，等候發落。</p>
終究，等待定罪的日子並不好過！</p>
此時的蔡質落下黑子…</p>
蔡邕沉吟片刻，不忘稱讚道“藏巧於拙，此為妙手！我輸了…”</p>
蔡邕投子認輸…</p>
蔡質的臉色卻並無太多的高興，相反，他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p>
“伯皆方才說我這一手是‘妙手’，那麽？近日宋皇後巫蠱一桉，王甫貪墨一桉，若是於棋盤中，陛下與大長秋、大鴻臚又分別下的是‘本手’、‘妙手’、‘俗手’中的哪一手呢？”</p>
這…</p>
聞言，蔡邕頓了一下。</p>
本手、妙手、俗手是圍棋中的三個俗語。</p>
“本手”是指合乎棋理的正規下法；</p>
“妙手”是指出人意料的精妙下法；</p>
“俗手”是指貌似合理，而從全局看通常會受損的下法。</p>
蔡質這麽一問，顯然別有所指。</p>
這…</p>
蔡邕略作思索，沉吟了許久方才試著解析。“陛下這一手，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除宦官、平民憤、震群臣，算是達成了目的，中規中矩，算是‘本手’！”</p>
</p>
“曹節供認王甫貪墨，辭官隱居，放棄權勢…看似‘俗手’，可在這種局勢下，‘俗手’的交換反而是當下最好的選擇！”</p>
“而曹大鴻臚，不…是我那學生曹孟德兩度敲響登聞鼓，名為狀告王甫貪墨，其本身卻是救曹家於水火，而這一手中，更隱秘的是替天子籌謀，這一手可堪鬼使神差，能稱之為‘妙手’！”</p>
言及此處…</p>
蔡質頷首。“誠如伯皆所言，‘妙手’意為卓越的一手，可遇不可求，其本身又兼具極強的隱蔽與唯一，對弈而言，往往許多人在對局中過分拘泥於局部，下出‘假妙手’而忽略貫穿全局之態！反倒是這真‘妙手’藏巧於拙，實乃罕見！”</p>
“伯皆…你教出一個了不起的徒弟啊！”</p>
蔡質提出的“好徒弟”自然便是蔡邕太學中的弟子——曹操！</p>
在蔡質看來，單單這一“妙手”，足可見其功力。</p>
隻是…</p>
蔡邕很果決的搖了搖頭。“我知孟德，他雖機敏，卻不夠沉穩，做事容易一拍腦門，斷然布不出如此縝密之局，下不出這麽一出‘妙手’！”</p>
唔…</p>
蔡質一怔，蔡邕的話還在繼續。</p>
“倒是…他有位結義兄弟名喚‘柳羽’，此前遺下一竹簡，便精妙絕倫，或許…孟德是從這竹簡中感悟！若論妙手，也當是這位名喚‘柳羽’的公子，可堪其名！”</p>
嘶…柳羽？</p>
蔡質眼眸微眯，他登時想到了這個名字。“可是，城東十八裏處玉林觀的觀主——柳羽？”</p>
“叔父知道他？”</p>
“每日施粥，三年風雨無阻，這柳羽是個奇人！”</p>
儼然，蔡質對柳羽有一定的了解。</p>
畢竟身為衛尉，衛戍南北兩宮，洛陽周邊的異聞、奇事，他多少都要去了解。</p>
嘶…</p>
驟然，蔡質又想到了什麽。</p>
他的臉色更添一分嚴肅。“伯皆，依我之見，這柳羽既能於此複雜局勢中留下‘妙手’，那洞悉力、觀察力料定超凡，咱們蔡家或許能去拜訪其一、二，詢問破局之策？”</p>
“縱是隻得其指點一、二，總也勝過在這府邸中引頸待戮，束手待斃！”</p>
講到這兒，蔡質頓了一下。“伯皆不也推崇於道家學說麽？”</p>
的確，蔡邕雖然自幼修習儒學，講規矩、重禮儀，博學多彩，可…他卻極其推崇道家學說，且跟“莊子”一樣，很會講故事！</p>
他講的故事娓娓道來，盎然生趣，總能將深刻的道理，隱含在淺顯的故事中，曹操最是愛聽。</p>
隻是…</p>
如今待罪在家，一身學問也是無處施展，無論是蔡邕，還是蔡質都極其渴盼，蔡家能夠度過這一劫。</p>
何況，如今的局勢已經有所變化…</p>
王甫被誅，曹節隱退，張讓受罰，這局…不再是一個死局，他們隻是缺乏高人指點！</p>
休…</p>
蔡邕眼珠子轉動。</p>
他突然覺得叔父的話很有道理…</p>
隻是…</p>
“聽孟德講，這位柳公子赴巴蜀去了，這一來一回，少說幾個月也過去了！”</p>
蔡邕感慨。</p>
蔡質的語氣卻是堅定。“總歸有點兒盼頭了，總好過這日子沒有希望吧，伯皆也不想…你那方才兩歲的女兒‘昭姬’淪為罪人之女吧？”</p>
呼…</p>
提到昭姬，這似乎一下子觸動到了蔡邕心頭的那根神經。</p>
他想到的是那個一歲時，在雜亂的桌麵上，繞過刀、弓、箭、棍，繞過菱花銅鏡、胭脂盒、首飾匣，花花綠綠的群襦、金子、商幌、獸皮、雉雞翎，最後…牢牢抓住、緊緊握住一支毛筆的女兒！</p>
琰兒…</p>
不該淪為罪臣之女！</p>
哪怕是為了她安逸的長大，蔡邕也要放手一搏，全力避免那‘罪人’身份的桎梏與枷鎖！</p>
“叔父放心，邕知道該怎麽做！”</p>
沉穩又堅定的聲音油然升騰。</p>
今時今刻的蔡邕本是萬念俱灰，卻唯獨兩件事放不下。</p>
——其一便是《後漢書》的編纂！</p>
——其二便是女兒蔡琰蔡昭姬！</p>
…</p>
…</p>
洛陽城郊，一處簡約的農舍。</p>
曹節正一邊對糧囤進行修繕，一邊張口道。“曹瞞，這次…咱家得謝謝你！”</p>
在糧囤的入口處，曹操就站在那兒。</p>
他來了許久了，就看著曹節先是修繕“打穀場”，然後修繕“地窖”，最後輪到修繕這“糧囤”。</p>
令他驚訝的是，這位昔日權傾朝野的大長秋，如今做起農活來，竟十分的熟練。</p>
“你無需謝我！”</p>
曹操的回答有些冷冽…</p>
他回憶起了，“決戰”的前一日，他收到了柳羽的急件，他打開一看，其中詳細的部署了一個方法。</p>
於是，他再度來到曹節的府邸。</p>
曹節質問他是否要以死相逼，魚死網破時，曹操隻說了句。“你、我聯手，將所有貪墨的錢財悄無聲息的都轉移到王甫的府邸，亦將所有的罪名推至王甫身上…”</p>
在曹節震驚的注視下，曹操將羽弟的計劃娓娓道來。</p>
——“陛下不會關心這些錢財究竟是誰的？陛下隻是要殺一個‘罪惡滔天’的官宦去平息民憤與士人的憤怒，去收攏大量的錢財，此為帝王的製衡之術。”</p>
——“無論咱們轉移貪墨錢財的方法有多少漏洞？有多少破綻？這些都不重要，隻要這個罪名推到王甫身上，陛下的憤怒就能夠從此終結！隻要曹大長秋辭去官銜，放棄‘尚書台’的權位，那麽，你對陛下也不再是威脅。”</p>
——“我要救父親，又不想與大長秋魚死網破，唯有相信羽弟的這個計劃！”</p>
那時的曹節是震撼的…</p>
他瞠目結舌到說不出話來。</p>
他甚至都無法判斷，能製定出這個計劃的，曹操那所謂的“羽弟”究竟是有何等心計？究竟能把局勢算到何等程度？</p>
那時的曹節反問曹操：“如果我不呢？”</p>
曹操隻是平靜的回答。“羽弟寄給我的信中反複提及，大長秋一定會接受的，因為大長秋別無選擇！”</p>
於是，才有了曹操次日的登聞鼓，才有了曹節向陛下負荊請罪！</p>
才有了王甫伏誅；</p>
才有了陛下的集權與財富一股腦的收攬！</p>
曹操與曹節一唱一和做戲給天子看，給百官看，給所有的百姓看…</p>
也正因為這樣…</p>
才釀成了最後的！</p>
——逆風翻盤！</p>
…</p>
…</p>
一方石桌，蔡邕與叔父蔡質兩人對弈。</p>
說起來，蔡家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叔侄兩人同府而居，而蔡質的身份也不簡單，乃是九卿之一的衛尉之銜。</p>
他掌管的是守衛京師南宮與北宮、以及諸掖門的衛戍，地位顯赫。</p>
可因為今年朝廷屢發怪異現象，蔡邕上書除奸佞，用賢才，因此得罪了宦官曹節、王甫、十常侍等人！</p>
蔡質也受到牽連，被罷官在家，等候發落。</p>
終究，等待定罪的日子並不好過！</p>
此時的蔡質落下黑子…</p>
蔡邕沉吟片刻，不忘稱讚道“藏巧於拙，此為妙手！我輸了…”</p>
蔡邕投子認輸…</p>
蔡質的臉色卻並無太多的高興，相反，他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p>
“伯皆方才說我這一手是‘妙手’，那麽？近日宋皇後巫蠱一桉，王甫貪墨一桉，若是於棋盤中，陛下與大長秋、大鴻臚又分別下的是‘本手’、‘妙手’、‘俗手’中的哪一手呢？”</p>
這…</p>
聞言，蔡邕頓了一下。</p>
本手、妙手、俗手是圍棋中的三個俗語。</p>
“本手”是指合乎棋理的正規下法；</p>
“妙手”是指出人意料的精妙下法；</p>
“俗手”是指貌似合理，而從全局看通常會受損的下法。</p>
蔡質這麽一問，顯然別有所指。</p>
這…</p>
蔡邕略作思索，沉吟了許久方才試著解析。“陛下這一手，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除宦官、平民憤、震群臣，算是達成了目的，中規中矩，算是‘本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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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節供認王甫貪墨，辭官隱居，放棄權勢…看似‘俗手’，可在這種局勢下，‘俗手’的交換反而是當下最好的選擇！”</p>
“而曹大鴻臚，不…是我那學生曹孟德兩度敲響登聞鼓，名為狀告王甫貪墨，其本身卻是救曹家於水火，而這一手中，更隱秘的是替天子籌謀，這一手可堪鬼使神差，能稱之為‘妙手’！”</p>
言及此處…</p>
蔡質頷首。“誠如伯皆所言，‘妙手’意為卓越的一手，可遇不可求，其本身又兼具極強的隱蔽與唯一，對弈而言，往往許多人在對局中過分拘泥於局部，下出‘假妙手’而忽略貫穿全局之態！反倒是這真‘妙手’藏巧於拙，實乃罕見！”</p>
“伯皆…你教出一個了不起的徒弟啊！”</p>
蔡質提出的“好徒弟”自然便是蔡邕太學中的弟子——曹操！</p>
在蔡質看來，單單這一“妙手”，足可見其功力。</p>
隻是…</p>
蔡邕很果決的搖了搖頭。“我知孟德，他雖機敏，卻不夠沉穩，做事容易一拍腦門，斷然布不出如此縝密之局，下不出這麽一出‘妙手’！”</p>
唔…</p>
蔡質一怔，蔡邕的話還在繼續。</p>
“倒是…他有位結義兄弟名喚‘柳羽’，此前遺下一竹簡，便精妙絕倫，或許…孟德是從這竹簡中感悟！若論妙手，也當是這位名喚‘柳羽’的公子，可堪其名！”</p>
嘶…柳羽？</p>
蔡質眼眸微眯，他登時想到了這個名字。“可是，城東十八裏處玉林觀的觀主——柳羽？”</p>
“叔父知道他？”</p>
“每日施粥，三年風雨無阻，這柳羽是個奇人！”</p>
儼然，蔡質對柳羽有一定的了解。</p>
畢竟身為衛尉，衛戍南北兩宮，洛陽周邊的異聞、奇事，他多少都要去了解。</p>
嘶…</p>
驟然，蔡質又想到了什麽。</p>
他的臉色更添一分嚴肅。“伯皆，依我之見，這柳羽既能於此複雜局勢中留下‘妙手’，那洞悉力、觀察力料定超凡，咱們蔡家或許能去拜訪其一、二，詢問破局之策？”</p>
“縱是隻得其指點一、二，總也勝過在這府邸中引頸待戮，束手待斃！”</p>
講到這兒，蔡質頓了一下。“伯皆不也推崇於道家學說麽？”</p>
的確，蔡邕雖然自幼修習儒學，講規矩、重禮儀，博學多彩，可…他卻極其推崇道家學說，且跟“莊子”一樣，很會講故事！</p>
他講的故事娓娓道來，盎然生趣，總能將深刻的道理，隱含在淺顯的故事中，曹操最是愛聽。</p>
隻是…</p>
如今待罪在家，一身學問也是無處施展，無論是蔡邕，還是蔡質都極其渴盼，蔡家能夠度過這一劫。</p>
何況，如今的局勢已經有所變化…</p>
王甫被誅，曹節隱退，張讓受罰，這局…不再是一個死局，他們隻是缺乏高人指點！</p>
休…</p>
蔡邕眼珠子轉動。</p>
他突然覺得叔父的話很有道理…</p>
隻是…</p>
“聽孟德講，這位柳公子赴巴蜀去了，這一來一回，少說幾個月也過去了！”</p>
蔡邕感慨。</p>
蔡質的語氣卻是堅定。“總歸有點兒盼頭了，總好過這日子沒有希望吧，伯皆也不想…你那方才兩歲的女兒‘昭姬’淪為罪人之女吧？”</p>
呼…</p>
提到昭姬，這似乎一下子觸動到了蔡邕心頭的那根神經。</p>
他想到的是那個一歲時，在雜亂的桌麵上，繞過刀、弓、箭、棍，繞過菱花銅鏡、胭脂盒、首飾匣，花花綠綠的群襦、金子、商幌、獸皮、雉雞翎，最後…牢牢抓住、緊緊握住一支毛筆的女兒！</p>
琰兒…</p>
不該淪為罪臣之女！</p>
哪怕是為了她安逸的長大，蔡邕也要放手一搏，全力避免那‘罪人’身份的桎梏與枷鎖！</p>
“叔父放心，邕知道該怎麽做！”</p>
沉穩又堅定的聲音油然升騰。</p>
今時今刻的蔡邕本是萬念俱灰，卻唯獨兩件事放不下。</p>
——其一便是《後漢書》的編纂！</p>
——其二便是女兒蔡琰蔡昭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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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郊，一處簡約的農舍。</p>
曹節正一邊對糧囤進行修繕，一邊張口道。“曹瞞，這次…咱家得謝謝你！”</p>
在糧囤的入口處，曹操就站在那兒。</p>
他來了許久了，就看著曹節先是修繕“打穀場”，然後修繕“地窖”，最後輪到修繕這“糧囤”。</p>
令他驚訝的是，這位昔日權傾朝野的大長秋，如今做起農活來，竟十分的熟練。</p>
“你無需謝我！”</p>
曹操的回答有些冷冽…</p>
他回憶起了，“決戰”的前一日，他收到了柳羽的急件，他打開一看，其中詳細的部署了一個方法。</p>
於是，他再度來到曹節的府邸。</p>
曹節質問他是否要以死相逼，魚死網破時，曹操隻說了句。“你、我聯手，將所有貪墨的錢財悄無聲息的都轉移到王甫的府邸，亦將所有的罪名推至王甫身上…”</p>
在曹節震驚的注視下，曹操將羽弟的計劃娓娓道來。</p>
——“陛下不會關心這些錢財究竟是誰的？陛下隻是要殺一個‘罪惡滔天’的官宦去平息民憤與士人的憤怒，去收攏大量的錢財，此為帝王的製衡之術。”</p>
——“無論咱們轉移貪墨錢財的方法有多少漏洞？有多少破綻？這些都不重要，隻要這個罪名推到王甫身上，陛下的憤怒就能夠從此終結！隻要曹大長秋辭去官銜，放棄‘尚書台’的權位，那麽，你對陛下也不再是威脅。”</p>
——“我要救父親，又不想與大長秋魚死網破，唯有相信羽弟的這個計劃！”</p>
那時的曹節是震撼的…</p>
他瞠目結舌到說不出話來。</p>
他甚至都無法判斷，能製定出這個計劃的，曹操那所謂的“羽弟”究竟是有何等心計？究竟能把局勢算到何等程度？</p>
那時的曹節反問曹操：“如果我不呢？”</p>
曹操隻是平靜的回答。“羽弟寄給我的信中反複提及，大長秋一定會接受的，因為大長秋別無選擇！”</p>
於是，才有了曹操次日的登聞鼓，才有了曹節向陛下負荊請罪！</p>
才有了王甫伏誅；</p>
才有了陛下的集權與財富一股腦的收攬！</p>
曹操與曹節一唱一和做戲給天子看，給百官看，給所有的百姓看…</p>
也正因為這樣…</p>
才釀成了最後的！</p>
——逆風翻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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