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誰言屠豬之輩，不能做王侯將相？
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作者：牛奶糖糖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如果按照曆史原本的軌跡。</p>
光平七年（184年），也就是農曆甲子年，太平道發動黃巾起義，天子惶恐。</p>
外戚何進平定並鎮壓了馬元義的密謀，借此被授予了“大將軍”之銜。</p>
同年，天子擔心黃巾軍與黨人聯合，故而解除黨錮，大量黨人被“大將軍”何進開府招納，一時間，大將軍何進風頭無虞。</p>
可…</p>
這中間存在著巨大漏洞。</p>
太平道短短幾年壯大，卻又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這怎麽可能？</p>
但，如果說背後的操縱者便是以汝南袁氏為首的士大夫集團，那一切就又都合情合理。</p>
士大夫集團要將何進推到大將軍的位置，必須要送給何進戰功，才能開府，才能在黨錮解除後，吸納這些黨人，袁家也才能入局。</p>
才能安排自己人，借著平定黃巾叛亂，去執掌兵權。</p>
對付那些農民太簡單了，這隻是一次兵權的再分配而已。</p>
而這…便是汝南袁氏翻盤的唯一機會。</p>
譬如中郎將盧植領兵討伐黃巾軍，卻借機不斷的充盈自己的兵馬，於是找各種理由圍而不攻，慢慢打造攻城器械，這是利用朝廷的資源做大自己，目的是壯大士大夫集團的力量。</p>
宦官也不殺，自然不能放任他們做大，於是就告發天子，說盧植養寇自重，盧植便成為了囚犯。</p>
可接替盧植的是董卓，董卓也是袁家扶持起來的人，他的任務也一樣。</p>
這就是為何，能把羌人嚇破了膽的董卓，卻被黃巾軍打的抱頭鼠竄，最後還得被劉備、關羽、張飛救下。</p>
可…董卓非但不感激，反而嘲諷這哥兒仨身為白身，並無一官半職！</p>
意思再明白不過，你們要是士大夫陣營的人，咱們就是自己人，丫的，老子就告訴你們真相了，可你們是白身，是庶人，咱壓根就不是一個陣營的，老子假裝戰敗，邊戰邊退…集聚力量，你們打贏了黃巾賊這算怎麽回事？</p>
老子還怎麽集聚力量？</p>
這不都被你們攪和了？</p>
之後…便是喜聞樂見的，關西將門也不樂意了。</p>
以皇甫嵩為首的關西將門的眼睛裏，可揉不得沙子，他們一番告狀。</p>
董卓也成了囚犯，這下輪到皇甫嵩出馬，他不是士大夫集團的人，對付這些“農民”絲毫不手軟，一口氣就滅了整個黃巾軍。</p>
事實上，正規軍對上一群農民，張角那所謂的“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壓根不存在的前提下，農民怎麽可能是正規軍的對手？</p>
當然…</p>
盧植與董卓哪怕被囚禁，也絲毫不怕。</p>
因為他們背後的人一定會很快的把他們救出來。</p>
事實也是如此…董卓很快的又被派遣往雍涼對付羌人，盧植也官複原職！</p>
戰爭從來是政治的延續，沒有一場戰爭是單純的…</p>
很多人為盧植莫名被囚禁抱不平；</p>
很多人隻看到了董卓麵對劉、關、張時的傲慢，卻忽視了討伐黃巾背後的政治博弈。</p>
這是士大夫集團與宦官集團再加上關西將門的博弈。</p>
弱小的黃巾軍，成為了各大陣營撈取政治資本的戰爭遊戲！</p>
看似，最後是皇甫嵩剿滅了黃巾軍，可實際上受益最大的依舊是汝南袁氏，被奉為天下氏族領袖的汝南袁氏解救了黨人，自己扶持的何進已經推上了大將軍之位，手握兵權。</p>
之後嘛…</p>
他們的手自然就要伸到天子的身上。</p>
整個光武皇帝中興之後，能像劉宏坐這麽長時間皇位可不多！</p>
對於士大夫而言，顯而易見的是，效忠當今的天子，還是扶持一個小皇帝與利用一個屠夫…這個選擇顯而易見。</p>
天子劉宏隻活到三十多歲…在決定繼承人的關鍵時刻，莫名的病逝，這個事件可並不單純。</p>
“咳咳…”</p>
此時的袁隗再度咳出一聲。“主人哪，唯今我們的計劃中出現了一些變數，或許這個變數會影響你大妹妹成為皇後，也會影響你那侄兒成為未來的天子，更會影響到你那‘天下兵馬大將軍’之位！”</p>
袁隗故意露出幾許為難之色。</p>
“什麽變故？”何進連忙問道，一口一個主人聽著，讓他飄飄欲仙，讓他刹那間躍居淩雲之上。</p>
這種時候，袁隗突然說出的變故，無異於讓他深陷穀底，心情沉重。</p>
“主人哪。”袁隗微微搖頭，繼而感慨著念出那麽一句：“遍識天下英雄路，俯首玉林有柳郎…”</p>
唔…</p>
何進一怔，連忙問道：“袁太傅說的是…是那城西玉林觀的道人…柳羽？”</p>
“何止是道人，是道教，乃至於道門！”袁隗霍然起身，麵色一下子變得冷然。“此前，我們汝南袁氏倒是小覷他了，誰能想到，他舉手間就能召出‘天狗食日’，一舉重創了我袁家，兄長被迫辭去司空之位，他這是一舉斬斷我袁家一臂。”</p>
“如此厲害的人物，如今已經進入朝堂，陛下任命他為南陽太守赴南陽之地抗擊瘟疫，若是此舉能成，那或許他便能躋身三公九卿，如此一來…朝堂上最大的變故就出現了，天師道…還是一個不為主人所用的天師道，到時候…”</p>
袁隗的話戛然而止。</p>
事實上，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反倒是比講出來威力更大，讓何進更加充滿未知的惶恐。</p>
“那…那…”</p>
何進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p>
袁隗看出了他的緊張，連忙道：“主人，唯今之計我們隻能想方設法阻撓他，讓他在南陽麵對瘟疫徹徹底底的失敗，我汝南袁氏倒是與南陽的一些氏族關係默契，但終究那邊的大士族均是‘雲台二十八將’之後，我袁家尚不足以完全影響他們的決策，所以…”</p>
“袁太傅是想讓我…”何進睜大了眼眸。</p>
“沒錯。”袁隗頷首道：“主人世居南陽，上麵走不通，咱們還可以走下麵嘛，主人可以挑動百姓，聯合那些中小豪門…扇動流民，阻撓這道人抗擊瘟疫，隻要這南陽之行他柳羽铩羽而歸，這朝堂上依舊是咱們說了算！”</p>
袁隗總算說出了他的目的。</p>
何進在南陽有能量嘛？</p>
以往未必，可現在卻是今非昔比。</p>
他的妹妹是貴人哪；</p>
他的妹妹生下了唯一一個皇子啊。</p>
何進在洛陽不吃香，可他真要是到了南陽，那就是如魚得水。</p>
雖然“雲台二十八將”中的那十一位，未必會看得上他。</p>
卻不乏大量的地方豪強來拉攏、攀附…</p>
這些人的能量足以扇動底層百姓的情緒，這股能量不容小覷。</p>
“我懂了…”何進拍拍腦門，可猛然間，他又想到了什麽。“可如今南陽可是瘟疫肆虐呀，我倒是能去南陽，可…可…”</p>
“瘟疫，嗬嗬…”袁隗笑著說道。“那是窮人的噩夢，我聽聞凡是南陽染上瘟疫者都被押解出城，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可像是主人這般高貴者？怎會怕瘟疫呢？又怎麽會接觸到那些染上瘟氣之人。”</p>
袁逢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p>
何進沒有當即回話，而是凝著眉陷入了沉思。</p>
十息，二十息，他在細細的思慮，在權衡…</p>
可當這思慮到了“三十息”的時候。</p>
驟然…何進的眼眸中閃爍出了幾許光芒！</p>
要一輩子當個殺豬的？</p>
還是搏一次，去做到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下兵馬大將軍？</p>
這…還用想麽？</p>
當即…</p>
何進的雙手握緊，“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桌桉上，原本就破舊的桌子差點沒能承受住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p>
“我…我去…”</p>
“主人大義！主人放心，我會安排袁家的故吏沿途照顧主人，確保主人無恙。”袁隗當即拱手，袁紹也連忙跟上。</p>
袁隗一副欽佩不已的神情：“主人，讓這道人滾出朝堂，那這未來的天下…還是…還是主人說了算！”</p>
袁隗的眼眸稍稍的抬起，瞟向何進的眼眶，此刻…他能感受到，何進眼童中的炙熱與興奮。</p>
——嗬嗬，事兒成了！</p>
之後…</p>
袁隗與何進又商討了許多細節，何進將袁隗、袁紹一並送上了馬車，隨著馬車徐徐走遠，何進的拳頭也漸漸的握起。</p>
他不是個善於言辭的家夥，可他眼中的光，像是在呼喊著對命運的反抗與不甘。</p>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p>
——誰言屠豬販狗之輩，不能做王侯將相？</p>
這邊廂，一個屠夫想要做王侯，做將軍！</p>
那邊廂…</p>
袁隗的馬車已經走遠。</p>
袁紹生出了許多不解。“叔父與父親的計劃中，這何進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可侄兒看…他憨憨傻傻的，他能勝任那天下兵馬大將軍麽？與其選擇他…倒是不如選一個袁家的故吏？那不是更忠誠，更好控製？”</p>
“嗬嗬…”</p>
聞言，袁隗淺笑一聲。“本初啊，你還年輕，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p>
“坊間多有對當今陛下的詆毀之言，認為當今陛下是一個昏庸、無道之君，可事實上，恰恰相反…他的權謀之術、帝王心術讓你叔父我也頗為忌憚，叔父身為帝師太了解他了，這樣一個君主是不可能將兵權放給我們士大夫的，那麽…我們就必須扶持一個陛下看起來能夠控製、不強大，又信任的人。”</p>
</p>
“所以…”袁紹插口道：“何進恰恰還是最合適的這個！”</p>
袁隗頷首。“沒錯，你方才也說了，他憨憨傻傻的，這樣…不更容易為我所用麽？咱們袁家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大將軍’，也不是什麽‘五世三公’，是百尺竿頭，進這最後的一步，而要做到這一步，時局就不能太平，必須得亂，越亂我們才越有機會！”</p>
講到最後…袁隗的眼眸幾乎眯起。</p>
袁紹再望向他時，充滿了敬畏。</p>
原本以為，父親更善於陰謀算計，叔父更像是一個老好人、</p>
可現在…</p>
不一樣了，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p>
父親隱退後，叔父袁隗無奈之下…隻能露出潛藏在最深處的獠牙，而這獠牙處處帶血，每一寸都有鋒芒掩藏在最和煦的午後陽光之下！</p>
…</p>
…</p>
南陽，宛縣，衙署大堂。</p>
古時類似於南陽這些縣城都屬於大縣。</p>
故而均設一千石的縣令，而非六百石的縣長。</p>
在漢代，一縣的長官對本縣的百姓和下級吏員是有生殺予奪之權的，因此，縣令也被稱為“百裏侯”！</p>
而自縣令之下，還有“功曹史”總揆眾事；</p>
“縣尉”掌縣軍事；</p>
“縣丞”相當於副縣長；</p>
此外，也有縣府門長、官眾事的“主****鄉事的“廷掾”，管文書的“主記室”，主財用的少府，等等。</p>
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p>
要知道，曆史上很多有名的人物，也都是從縣級崗位上嶄露頭角，比如蕭何、長孫無忌…</p>
至於柳羽，他這南陽郡守的俸祿則是品級兩千石，整整多了縣令一倍！</p>
必須科普下，品級兩千石，並不是說到手的是兩千石。</p>
實際的俸祿是“月穀一百二十斛”，一斛相當於一石，也就是每年一千四百四十石！</p>
按照《中國經濟史》中的說法，一石約等於今天的59.2公斤。</p>
折合下來，就是柳羽這個郡守，一月的工資是14208斤大米，如果按照三元一斤，約等於一個郡守工資是42624元。</p>
似乎…</p>
這個時代的郡守比後世的“郡守”工資要高出不少。</p>
當然，這筆錢對於柳羽而言不算什麽。</p>
柳羽一行進入宛縣時，已經是深夜。</p>
作為南陽瘟疫的重災區，縣長不出意外的跑了。</p>
好在，管文書的“主記室”，主財用的“少府”還在，此刻…他們倆跪坐在柳羽的麵前，正在將南陽的局勢娓娓報送。</p>
誠如柳羽之前的預判。</p>
光武中興的最大功臣雲台二十八將中，南陽派是第一大派係。</p>
共計十一人！</p>
這十一個人成為了南陽最大的豪門氏族，分布於六個縣，單單宛縣就有四人，分別是吳漢、朱佑、劉隆、任光的後人…</p>
而這四大家族，一定程度上左右著整個宛縣的時局。</p>
經過細細的盤問，柳羽才知道…</p>
根本不是縣長跑了，是縣長再不跑…命就沒了。</p>
至於緣由，還是源於南陽這十一個大家族製定的抗擊瘟疫的規矩。</p>
——但凡庶民，隻要染上瘟疫，即刻押送出城，不許進城，不許回家，也不許見自己的親人。</p>
任由他們在城外自生自滅，以此保全南陽各縣城內世家大族的絕對安全…</p>
當然，這個“規矩”很明顯是有漏洞的。</p>
如果把這些染上瘟疫的百姓押送出城，不許他們回家，那麽造成的極其嚴重的後果便是…這些身患瘟疫的流民四處流竄，將南陽的瘟疫迅速的蔓延到整個豫州…乃至於整個中原。</p>
可…</p>
身為“雲台二十八將”的後人，他們哪管這些賤民的生死？</p>
哪管別的州郡情況如何？</p>
他們當先要保住的是自己家門的安危。</p>
這就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矛盾，縣令是朝廷派下來的，他放任這些身患瘟疫的流民四處亂竄，那是他的失職…朝廷哪會饒得了他？</p>
可違背這十一家豪門氏族…</p>
他可能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思慮再三，不跑…留在這裏？等死麽？</p>
聽到這兒…</p>
柳羽的眼眸下意識的凝起，這南陽的局勢遠比他想的更複雜。</p>
“縣衙中沒有兵麽？官府中，不應該是縣尉執掌兵權麽？如何執行政令，讓不讓流民進城？何時是他們幾大氏族說了算的？”</p>
柳羽往深層次去問。</p>
“唉…”管文書的“主記室”無奈的搖頭，“是有兵…可這些兵豈會聽縣尉的呢？”</p>
一旁的“縣少府”也無奈的張口，“南陽不同於其它地方，這些氏族均是光武皇帝中興漢室的功臣，他們手中的部曲合起來便是比官兵還要多？因為往昔的功勞…就算是官兵也不敢得罪他們，違拗他們的意思啊，這不…這不…”</p>
一句話講到最後，縣少府的語氣踟躕了起來，像是有難言之隱。</p>
柳羽卻是目光冷然。</p>
“說，知情不報，也是大罪！”</p>
這下縣少府才支支吾吾的張口道：“咱們縣的縣尉…他…他就不同意那些氏族定下的規矩，堅持打開城門讓身患瘟疫的流民自由進出，可最後…最後…”</p>
“最後怎麽了？”柳羽追問，語氣愈加冷然。</p>
“最後被宛城的四大家族聯合起來給擒住，關入了牢獄中，還揚言誰…誰敢放他出來，就…就一並誅了誰的全家！”</p>
總算…“縣主記室”與“縣少府”把整個宛縣的情況大致講述清楚了。</p>
柳羽是倒吸一口涼氣啊…</p>
——南陽！</p>
這個被號稱是“南都”，被譽為天下第一大郡，大漢商業中心的所在！</p>
世家豪門的能量竟是這般可怕，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p>
這點，倒是讓柳羽聯想到了後世的某個城市。</p>
巧合的是，許多問題也是“疫”爆出來的。</p>
原本以為，抗擊瘟疫…在張仲景與《金貴要略》、《傷寒症》兩本書籍的加持下，很快就會迎刃而解。</p>
瘟疫也將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拐點，可現在…不是不能治，而是身患傷寒的百姓被堵在城外，世家大族根本就不讓治。</p>
搖了搖頭…</p>
柳羽琢磨著，勢必得捅了這“雲台二十八將”南陽一派的馬蜂窩了。</p>
不過…</p>
柳羽驟然想到了什麽，“你方才說宛縣有位縣尉，他不同意那些氏族定下的規矩，堅持打開城門，此話當真？”</p>
“千真萬確！”縣主記室與縣少府異口同聲。</p>
“那，這縣尉是何人？”柳羽突然很好奇。</p>
在地方上，以一個“縣尉”的身份敢於硬鋼“雲台二十八將”這樣地頭蛇的，會是哪位好漢？</p>
縣少府則頓了一下，連忙開口，“此縣尉姓‘文’單名一個‘聘’字，字仲業，是咱們宛縣本地人，要不是父母早亡，宛縣‘文’家也算是一方豪族了，僅僅位列在‘雲台二十八將’之後，可惜家道中落，還是憑著父母的關係，才謀得了這縣尉之銜！”</p>
——文聘！</p>
南陽宛人？</p>
當即，柳羽的腦海中就浮現起，曆史上…曹魏陣營中的文聘。</p>
如果說，常山趙子龍是《演繹》中濃墨重彩塑造出的常勝將軍；</p>
那麽…文聘就是曆史上真正的，大魏的長勝將軍，一生征戰未嚐一敗，甚至…駐守江夏時，連翻擊退了關羽這樣的強敵。</p>
——是個狠人。</p>
而他…恰恰也是南陽宛人。</p>
當即，柳羽的眼眸閃過一抹光，連忙招呼道：“前麵領路，本郡守要去見見這位名喚文聘的縣尉！”</p>
這…</p>
縣少府頓了一下，連忙提醒道。“回稟郡守，此文聘的性格古怪、執拗的很，怕是…怕是會冒犯郡守。”</p>
嗬嗬…</p>
柳羽直接就“嗬嗬”了，不古怪、不執拗他還不樂意用呢！</p>
登時，柳羽就想起有關文聘的故事，那是曹操南下，劉琮投降獻出了荊州九郡，所有的官員都一並降曹，唯獨這文聘閉門不出，也不見曹操。</p>
還是曹操親自登門，問其為何不見？</p>
文聘的回答是——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於見人，唯求一死！</p>
這是一個不亞於關羽的忠義之人！</p>
更是一個柳羽能用的人。</p>
“別廢話，前麵領路！”</p>
柳羽當即吩咐一聲，心裏卻是琢磨著，要破這個南陽的局，少不得文聘這種剛毅、執拗、忠義的南陽本地人！</p>
…</p>
…</p>
光平七年（184年），也就是農曆甲子年，太平道發動黃巾起義，天子惶恐。</p>
外戚何進平定並鎮壓了馬元義的密謀，借此被授予了“大將軍”之銜。</p>
同年，天子擔心黃巾軍與黨人聯合，故而解除黨錮，大量黨人被“大將軍”何進開府招納，一時間，大將軍何進風頭無虞。</p>
可…</p>
這中間存在著巨大漏洞。</p>
太平道短短幾年壯大，卻又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這怎麽可能？</p>
但，如果說背後的操縱者便是以汝南袁氏為首的士大夫集團，那一切就又都合情合理。</p>
士大夫集團要將何進推到大將軍的位置，必須要送給何進戰功，才能開府，才能在黨錮解除後，吸納這些黨人，袁家也才能入局。</p>
才能安排自己人，借著平定黃巾叛亂，去執掌兵權。</p>
對付那些農民太簡單了，這隻是一次兵權的再分配而已。</p>
而這…便是汝南袁氏翻盤的唯一機會。</p>
譬如中郎將盧植領兵討伐黃巾軍，卻借機不斷的充盈自己的兵馬，於是找各種理由圍而不攻，慢慢打造攻城器械，這是利用朝廷的資源做大自己，目的是壯大士大夫集團的力量。</p>
宦官也不殺，自然不能放任他們做大，於是就告發天子，說盧植養寇自重，盧植便成為了囚犯。</p>
可接替盧植的是董卓，董卓也是袁家扶持起來的人，他的任務也一樣。</p>
這就是為何，能把羌人嚇破了膽的董卓，卻被黃巾軍打的抱頭鼠竄，最後還得被劉備、關羽、張飛救下。</p>
可…董卓非但不感激，反而嘲諷這哥兒仨身為白身，並無一官半職！</p>
意思再明白不過，你們要是士大夫陣營的人，咱們就是自己人，丫的，老子就告訴你們真相了，可你們是白身，是庶人，咱壓根就不是一個陣營的，老子假裝戰敗，邊戰邊退…集聚力量，你們打贏了黃巾賊這算怎麽回事？</p>
老子還怎麽集聚力量？</p>
這不都被你們攪和了？</p>
之後…便是喜聞樂見的，關西將門也不樂意了。</p>
以皇甫嵩為首的關西將門的眼睛裏，可揉不得沙子，他們一番告狀。</p>
董卓也成了囚犯，這下輪到皇甫嵩出馬，他不是士大夫集團的人，對付這些“農民”絲毫不手軟，一口氣就滅了整個黃巾軍。</p>
事實上，正規軍對上一群農民，張角那所謂的“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壓根不存在的前提下，農民怎麽可能是正規軍的對手？</p>
當然…</p>
盧植與董卓哪怕被囚禁，也絲毫不怕。</p>
因為他們背後的人一定會很快的把他們救出來。</p>
事實也是如此…董卓很快的又被派遣往雍涼對付羌人，盧植也官複原職！</p>
戰爭從來是政治的延續，沒有一場戰爭是單純的…</p>
很多人為盧植莫名被囚禁抱不平；</p>
很多人隻看到了董卓麵對劉、關、張時的傲慢，卻忽視了討伐黃巾背後的政治博弈。</p>
這是士大夫集團與宦官集團再加上關西將門的博弈。</p>
弱小的黃巾軍，成為了各大陣營撈取政治資本的戰爭遊戲！</p>
看似，最後是皇甫嵩剿滅了黃巾軍，可實際上受益最大的依舊是汝南袁氏，被奉為天下氏族領袖的汝南袁氏解救了黨人，自己扶持的何進已經推上了大將軍之位，手握兵權。</p>
之後嘛…</p>
他們的手自然就要伸到天子的身上。</p>
整個光武皇帝中興之後，能像劉宏坐這麽長時間皇位可不多！</p>
對於士大夫而言，顯而易見的是，效忠當今的天子，還是扶持一個小皇帝與利用一個屠夫…這個選擇顯而易見。</p>
天子劉宏隻活到三十多歲…在決定繼承人的關鍵時刻，莫名的病逝，這個事件可並不單純。</p>
“咳咳…”</p>
此時的袁隗再度咳出一聲。“主人哪，唯今我們的計劃中出現了一些變數，或許這個變數會影響你大妹妹成為皇後，也會影響你那侄兒成為未來的天子，更會影響到你那‘天下兵馬大將軍’之位！”</p>
袁隗故意露出幾許為難之色。</p>
“什麽變故？”何進連忙問道，一口一個主人聽著，讓他飄飄欲仙，讓他刹那間躍居淩雲之上。</p>
這種時候，袁隗突然說出的變故，無異於讓他深陷穀底，心情沉重。</p>
“主人哪。”袁隗微微搖頭，繼而感慨著念出那麽一句：“遍識天下英雄路，俯首玉林有柳郎…”</p>
唔…</p>
何進一怔，連忙問道：“袁太傅說的是…是那城西玉林觀的道人…柳羽？”</p>
“何止是道人，是道教，乃至於道門！”袁隗霍然起身，麵色一下子變得冷然。“此前，我們汝南袁氏倒是小覷他了，誰能想到，他舉手間就能召出‘天狗食日’，一舉重創了我袁家，兄長被迫辭去司空之位，他這是一舉斬斷我袁家一臂。”</p>
“如此厲害的人物，如今已經進入朝堂，陛下任命他為南陽太守赴南陽之地抗擊瘟疫，若是此舉能成，那或許他便能躋身三公九卿，如此一來…朝堂上最大的變故就出現了，天師道…還是一個不為主人所用的天師道，到時候…”</p>
袁隗的話戛然而止。</p>
事實上，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反倒是比講出來威力更大，讓何進更加充滿未知的惶恐。</p>
“那…那…”</p>
何進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p>
袁隗看出了他的緊張，連忙道：“主人，唯今之計我們隻能想方設法阻撓他，讓他在南陽麵對瘟疫徹徹底底的失敗，我汝南袁氏倒是與南陽的一些氏族關係默契，但終究那邊的大士族均是‘雲台二十八將’之後，我袁家尚不足以完全影響他們的決策，所以…”</p>
“袁太傅是想讓我…”何進睜大了眼眸。</p>
“沒錯。”袁隗頷首道：“主人世居南陽，上麵走不通，咱們還可以走下麵嘛，主人可以挑動百姓，聯合那些中小豪門…扇動流民，阻撓這道人抗擊瘟疫，隻要這南陽之行他柳羽铩羽而歸，這朝堂上依舊是咱們說了算！”</p>
袁隗總算說出了他的目的。</p>
何進在南陽有能量嘛？</p>
以往未必，可現在卻是今非昔比。</p>
他的妹妹是貴人哪；</p>
他的妹妹生下了唯一一個皇子啊。</p>
何進在洛陽不吃香，可他真要是到了南陽，那就是如魚得水。</p>
雖然“雲台二十八將”中的那十一位，未必會看得上他。</p>
卻不乏大量的地方豪強來拉攏、攀附…</p>
這些人的能量足以扇動底層百姓的情緒，這股能量不容小覷。</p>
“我懂了…”何進拍拍腦門，可猛然間，他又想到了什麽。“可如今南陽可是瘟疫肆虐呀，我倒是能去南陽，可…可…”</p>
“瘟疫，嗬嗬…”袁隗笑著說道。“那是窮人的噩夢，我聽聞凡是南陽染上瘟疫者都被押解出城，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可像是主人這般高貴者？怎會怕瘟疫呢？又怎麽會接觸到那些染上瘟氣之人。”</p>
袁逢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p>
何進沒有當即回話，而是凝著眉陷入了沉思。</p>
十息，二十息，他在細細的思慮，在權衡…</p>
可當這思慮到了“三十息”的時候。</p>
驟然…何進的眼眸中閃爍出了幾許光芒！</p>
要一輩子當個殺豬的？</p>
還是搏一次，去做到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下兵馬大將軍？</p>
這…還用想麽？</p>
當即…</p>
何進的雙手握緊，“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桌桉上，原本就破舊的桌子差點沒能承受住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p>
“我…我去…”</p>
“主人大義！主人放心，我會安排袁家的故吏沿途照顧主人，確保主人無恙。”袁隗當即拱手，袁紹也連忙跟上。</p>
袁隗一副欽佩不已的神情：“主人，讓這道人滾出朝堂，那這未來的天下…還是…還是主人說了算！”</p>
袁隗的眼眸稍稍的抬起，瞟向何進的眼眶，此刻…他能感受到，何進眼童中的炙熱與興奮。</p>
——嗬嗬，事兒成了！</p>
之後…</p>
袁隗與何進又商討了許多細節，何進將袁隗、袁紹一並送上了馬車，隨著馬車徐徐走遠，何進的拳頭也漸漸的握起。</p>
他不是個善於言辭的家夥，可他眼中的光，像是在呼喊著對命運的反抗與不甘。</p>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p>
——誰言屠豬販狗之輩，不能做王侯將相？</p>
這邊廂，一個屠夫想要做王侯，做將軍！</p>
那邊廂…</p>
袁隗的馬車已經走遠。</p>
袁紹生出了許多不解。“叔父與父親的計劃中，這何進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可侄兒看…他憨憨傻傻的，他能勝任那天下兵馬大將軍麽？與其選擇他…倒是不如選一個袁家的故吏？那不是更忠誠，更好控製？”</p>
“嗬嗬…”</p>
聞言，袁隗淺笑一聲。“本初啊，你還年輕，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p>
“坊間多有對當今陛下的詆毀之言，認為當今陛下是一個昏庸、無道之君，可事實上，恰恰相反…他的權謀之術、帝王心術讓你叔父我也頗為忌憚，叔父身為帝師太了解他了，這樣一個君主是不可能將兵權放給我們士大夫的，那麽…我們就必須扶持一個陛下看起來能夠控製、不強大，又信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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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袁紹插口道：“何進恰恰還是最合適的這個！”</p>
袁隗頷首。“沒錯，你方才也說了，他憨憨傻傻的，這樣…不更容易為我所用麽？咱們袁家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大將軍’，也不是什麽‘五世三公’，是百尺竿頭，進這最後的一步，而要做到這一步，時局就不能太平，必須得亂，越亂我們才越有機會！”</p>
講到最後…袁隗的眼眸幾乎眯起。</p>
袁紹再望向他時，充滿了敬畏。</p>
原本以為，父親更善於陰謀算計，叔父更像是一個老好人、</p>
可現在…</p>
不一樣了，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p>
父親隱退後，叔父袁隗無奈之下…隻能露出潛藏在最深處的獠牙，而這獠牙處處帶血，每一寸都有鋒芒掩藏在最和煦的午後陽光之下！</p>
…</p>
…</p>
南陽，宛縣，衙署大堂。</p>
古時類似於南陽這些縣城都屬於大縣。</p>
故而均設一千石的縣令，而非六百石的縣長。</p>
在漢代，一縣的長官對本縣的百姓和下級吏員是有生殺予奪之權的，因此，縣令也被稱為“百裏侯”！</p>
而自縣令之下，還有“功曹史”總揆眾事；</p>
“縣尉”掌縣軍事；</p>
“縣丞”相當於副縣長；</p>
此外，也有縣府門長、官眾事的“主****鄉事的“廷掾”，管文書的“主記室”，主財用的少府，等等。</p>
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p>
要知道，曆史上很多有名的人物，也都是從縣級崗位上嶄露頭角，比如蕭何、長孫無忌…</p>
至於柳羽，他這南陽郡守的俸祿則是品級兩千石，整整多了縣令一倍！</p>
必須科普下，品級兩千石，並不是說到手的是兩千石。</p>
實際的俸祿是“月穀一百二十斛”，一斛相當於一石，也就是每年一千四百四十石！</p>
按照《中國經濟史》中的說法，一石約等於今天的59.2公斤。</p>
折合下來，就是柳羽這個郡守，一月的工資是14208斤大米，如果按照三元一斤，約等於一個郡守工資是42624元。</p>
似乎…</p>
這個時代的郡守比後世的“郡守”工資要高出不少。</p>
當然，這筆錢對於柳羽而言不算什麽。</p>
柳羽一行進入宛縣時，已經是深夜。</p>
作為南陽瘟疫的重災區，縣長不出意外的跑了。</p>
好在，管文書的“主記室”，主財用的“少府”還在，此刻…他們倆跪坐在柳羽的麵前，正在將南陽的局勢娓娓報送。</p>
誠如柳羽之前的預判。</p>
光武中興的最大功臣雲台二十八將中，南陽派是第一大派係。</p>
共計十一人！</p>
這十一個人成為了南陽最大的豪門氏族，分布於六個縣，單單宛縣就有四人，分別是吳漢、朱佑、劉隆、任光的後人…</p>
而這四大家族，一定程度上左右著整個宛縣的時局。</p>
經過細細的盤問，柳羽才知道…</p>
根本不是縣長跑了，是縣長再不跑…命就沒了。</p>
至於緣由，還是源於南陽這十一個大家族製定的抗擊瘟疫的規矩。</p>
——但凡庶民，隻要染上瘟疫，即刻押送出城，不許進城，不許回家，也不許見自己的親人。</p>
任由他們在城外自生自滅，以此保全南陽各縣城內世家大族的絕對安全…</p>
當然，這個“規矩”很明顯是有漏洞的。</p>
如果把這些染上瘟疫的百姓押送出城，不許他們回家，那麽造成的極其嚴重的後果便是…這些身患瘟疫的流民四處流竄，將南陽的瘟疫迅速的蔓延到整個豫州…乃至於整個中原。</p>
可…</p>
身為“雲台二十八將”的後人，他們哪管這些賤民的生死？</p>
哪管別的州郡情況如何？</p>
他們當先要保住的是自己家門的安危。</p>
這就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矛盾，縣令是朝廷派下來的，他放任這些身患瘟疫的流民四處亂竄，那是他的失職…朝廷哪會饒得了他？</p>
可違背這十一家豪門氏族…</p>
他可能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思慮再三，不跑…留在這裏？等死麽？</p>
聽到這兒…</p>
柳羽的眼眸下意識的凝起，這南陽的局勢遠比他想的更複雜。</p>
“縣衙中沒有兵麽？官府中，不應該是縣尉執掌兵權麽？如何執行政令，讓不讓流民進城？何時是他們幾大氏族說了算的？”</p>
柳羽往深層次去問。</p>
“唉…”管文書的“主記室”無奈的搖頭，“是有兵…可這些兵豈會聽縣尉的呢？”</p>
一旁的“縣少府”也無奈的張口，“南陽不同於其它地方，這些氏族均是光武皇帝中興漢室的功臣，他們手中的部曲合起來便是比官兵還要多？因為往昔的功勞…就算是官兵也不敢得罪他們，違拗他們的意思啊，這不…這不…”</p>
一句話講到最後，縣少府的語氣踟躕了起來，像是有難言之隱。</p>
柳羽卻是目光冷然。</p>
“說，知情不報，也是大罪！”</p>
這下縣少府才支支吾吾的張口道：“咱們縣的縣尉…他…他就不同意那些氏族定下的規矩，堅持打開城門讓身患瘟疫的流民自由進出，可最後…最後…”</p>
“最後怎麽了？”柳羽追問，語氣愈加冷然。</p>
“最後被宛城的四大家族聯合起來給擒住，關入了牢獄中，還揚言誰…誰敢放他出來，就…就一並誅了誰的全家！”</p>
總算…“縣主記室”與“縣少府”把整個宛縣的情況大致講述清楚了。</p>
柳羽是倒吸一口涼氣啊…</p>
——南陽！</p>
這個被號稱是“南都”，被譽為天下第一大郡，大漢商業中心的所在！</p>
世家豪門的能量竟是這般可怕，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p>
這點，倒是讓柳羽聯想到了後世的某個城市。</p>
巧合的是，許多問題也是“疫”爆出來的。</p>
原本以為，抗擊瘟疫…在張仲景與《金貴要略》、《傷寒症》兩本書籍的加持下，很快就會迎刃而解。</p>
瘟疫也將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拐點，可現在…不是不能治，而是身患傷寒的百姓被堵在城外，世家大族根本就不讓治。</p>
搖了搖頭…</p>
柳羽琢磨著，勢必得捅了這“雲台二十八將”南陽一派的馬蜂窩了。</p>
不過…</p>
柳羽驟然想到了什麽，“你方才說宛縣有位縣尉，他不同意那些氏族定下的規矩，堅持打開城門，此話當真？”</p>
“千真萬確！”縣主記室與縣少府異口同聲。</p>
“那，這縣尉是何人？”柳羽突然很好奇。</p>
在地方上，以一個“縣尉”的身份敢於硬鋼“雲台二十八將”這樣地頭蛇的，會是哪位好漢？</p>
縣少府則頓了一下，連忙開口，“此縣尉姓‘文’單名一個‘聘’字，字仲業，是咱們宛縣本地人，要不是父母早亡，宛縣‘文’家也算是一方豪族了，僅僅位列在‘雲台二十八將’之後，可惜家道中落，還是憑著父母的關係，才謀得了這縣尉之銜！”</p>
——文聘！</p>
南陽宛人？</p>
當即，柳羽的腦海中就浮現起，曆史上…曹魏陣營中的文聘。</p>
如果說，常山趙子龍是《演繹》中濃墨重彩塑造出的常勝將軍；</p>
那麽…文聘就是曆史上真正的，大魏的長勝將軍，一生征戰未嚐一敗，甚至…駐守江夏時，連翻擊退了關羽這樣的強敵。</p>
——是個狠人。</p>
而他…恰恰也是南陽宛人。</p>
當即，柳羽的眼眸閃過一抹光，連忙招呼道：“前麵領路，本郡守要去見見這位名喚文聘的縣尉！”</p>
這…</p>
縣少府頓了一下，連忙提醒道。“回稟郡守，此文聘的性格古怪、執拗的很，怕是…怕是會冒犯郡守。”</p>
嗬嗬…</p>
柳羽直接就“嗬嗬”了，不古怪、不執拗他還不樂意用呢！</p>
登時，柳羽就想起有關文聘的故事，那是曹操南下，劉琮投降獻出了荊州九郡，所有的官員都一並降曹，唯獨這文聘閉門不出，也不見曹操。</p>
還是曹操親自登門，問其為何不見？</p>
文聘的回答是——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於見人，唯求一死！</p>
這是一個不亞於關羽的忠義之人！</p>
更是一個柳羽能用的人。</p>
“別廢話，前麵領路！”</p>
柳羽當即吩咐一聲，心裏卻是琢磨著，要破這個南陽的局，少不得文聘這種剛毅、執拗、忠義的南陽本地人！</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