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眼看如此異變,墨居仁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對於玄陰之液,雖然他早就使用了無數次,但若非要說多麽了解,還遠遠談不上。


    昔日第一次得到此物時,輔助器並沒有任何的解釋,隻給了一個名字,之後還是他找來一隻巨狼野獸,外加雙瞳鼠做了實驗,發現並沒有害處時便直接服用了。


    其實是有一定賭的成分,好在最終的確沒有出問題,甚至知曉了此物可以滋養和增強神識的功效。


    但也僅此而已了,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作用,他是真的不清楚。


    在他看來,所謂的玄陰之液,本質上便是靈魂的精華,而且必須是修煉有成的高階魂體,被血脈轉換爐煉化之後得到的某種物質。


    由此可見,此物對靈魂必然有著某種作用,而他一直以來卻隻是當作增強神識所用,或許一開始便想錯了。


    韓立同樣一臉的震驚,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師父不可能對大衍神君有惡意。


    關鍵是此刻大衍神君的表現,雖然傀儡沒什麽表情,但卻依舊看得出,其此刻很是享受的樣子。


    師徒二人都沒有說話,免得打擾到對方。


    不過也僅僅等待了片刻的功夫,大衍神君便已經恢複如常,唯一靈動的雙眸之中瞬間迸發出掩飾不住的興奮。


    “大衍道友的精神力明顯提升了不少,看來的確是有所受益,恭喜了!”稍作觀察後,墨居仁當即笑著說道。


    “精神力提升隻是表象,關鍵在於我的元神得到了極大的滋養,原本近乎幹涸的本源有了一絲回升。”大衍神君顯然很是激動,實在是此物的功效太過逆天,即便是韓立借予他的萬年養魂木,也依舊無法與其相比的。


    確切的說是有著質的區別,養魂木同樣能夠滋養元神,卻治標不治本,此物卻能夠在滋養的同時補充散失的本源。


    如此神效簡直聞所未聞,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這究竟為何物?”


    “我隻知道此物名為玄陰之液,乃是通過某種秘法從某些特殊的高階魂體中提煉而得,服用後可以增強神識,至於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墨居仁當然不會透露輔助器的秘密,但也依舊給出了一部分解釋,心中暗想以對方的見識,或許會知道些什麽也說不定。


    “玄陰之液!從靈魂中提煉!”大衍神君頓時怔住了,叫什麽且不說,單單隻是從靈魂中提煉這一點便讓其瞠目結舌。


    靈魂何等的神秘,裏麵包含了太多微妙的東西,例如生者的記憶,情感,喜怒哀樂等等,而這些是無法徹底剔除的。


    修仙界中確實存在一些辦法,能夠將大量的凡人,乃至於修士的生魂,通過某種邪法進行祭煉,從而得到一些特殊的物質。


    但這些物質通常都隻能作為煉器材料使用,用來煉製某種魔道法寶等等,卻絕對不能直接服用,否則立刻便會走火入魔。


    而這玄陰之液卻完全不同,隻覺得純淨無暇,沒有絲毫的雜質存在,服用之後也不會有任何不適之處。


    這簡直不可思議,他實在好奇,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至少在他看來,別說是凡界,即便是放在更高的上界也未必有人能夠做到此事,否則修仙界早就大亂了。


    他自然不會去過多探究,不用想都知道,這定然涉及到對方的隱秘。


    然而此物的出現卻讓原本心存死誌的他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昔日費盡心力研究寄魂術,何嚐不是為了這樣的目的?隻可惜時間不夠,隻成功了一半,現在有了此物,若數量足夠,或許自己真的能夠有重生的機會。


    “墨道友,此物……”大衍神君張了張口,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玄陰之液何等珍貴不言而喻,憑白無故的人家為何要給他?


    即便是韓立,兩者勉強算是半師半友,但他想要獲得什麽,也依舊需要等價交換的,而眼下的他除了一身學識之外,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墨居仁則完全不同,和他根本沒有絲毫的關係,就更不可能存在免費了,而且自己引以為傲的學識人家或許根本就看不上。


    “玄陰之液的珍貴,大衍道友也應該清楚,通常此物煉製出來,墨某都是直接服用的,基本上不會留存,之前的那一滴也是不久前剛剛煉製而成,恰好沒有來得及服用而已。”說到這裏,墨居仁忽然向著韓立掃了一眼,這才繼續道,


    “此物煉製的前提是擁有特殊的高階魂體,這同樣可遇而不可求,因此多年來我自己也沒有得到多少,更別說為他人提供了。”


    墨居仁可不是虛言欺騙,真實情況也的確如他所言,玄陰之液的煉製完全是碰運氣的事情。


    關鍵便在於煉製的‘原材料’,特殊的高階魂體。


    這並不是指將高階修士,亦或者化形期妖獸的靈魂抽出來便可,他是做過嚐試的,輔助器根本不認,隻能單純的放在素材庫,無法用來煉製。


    為何會如此他也不清楚,但卻可以得出結論,隻有那些以魂體狀態存在了無數歲月,並且經過了修煉,或是踏入鬼修一道,也或是其他道路,如此才能夠滿足。


    “墨道友無需解釋,老夫可以理解。”大衍神君何等的聰慧,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隨即歎了口氣道,


    “此事是我奢望了,正所謂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倒也沒必要強求。”


    “不知大衍道友若是完全恢複,需要多少玄陰之液?”卻在此時,墨居仁忽然再次問道。


    “這……”大衍神君有些詫異,既然無法提供,那多此一問又有什麽意義?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略一思索後便回道,


    “如方才那一滴的量,至少需要三十滴以上,這也並非是完全恢複,而是能夠讓我的本源補充小半,從而擁有了奪舍的可能。”


    “這麽多!”墨居仁眉頭微皺,隨即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後再次道,


    “此事先不急,等到大拍賣會結束,墨某或許可以調查一二,說不定便能夠找到符合條件的高階魂體,屆時可以為道友煉製一些玄陰之液。


    短時間內大概率是無法煉製出足夠的量,但至少能夠延長你的壽命,隻要活著,終究會有成功的時候。”


    “道友真的要為我煉製此物?”大衍神君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麵對自己一個外人,對方竟然真的願意出手相助?


    “墨某還不至於虛言欺騙,就當是之前傳授完整版《大衍訣》的報酬吧。”墨居仁笑了笑,他也反應過來了,事實上此事也沒那麽困難,方才的那一滴玄陰之液源自於三位隻有數百年級別的高階魂體,其實沒那麽多。


    對於大衍神君,且不說其妖孽般的智慧與悟性,拋開功利性的考慮,他本心也是很欣賞的,力所能及之下提供些幫助也無妨。


    聽到此話,大衍神君心中也很是感動,《大衍訣》的完整功法本就打算傳授給韓立的,在墨居仁麵前自然不是什麽隱秘。


    如今對方卻這麽說,明顯是找個借口罷了,這份情誼他自然不會忘記。


    此事算是就此說定,韓立也很是高興,向著大衍神君出言恭喜,後者雖是傀儡之身沒什麽表情,但喜悅的心情卻是藏不住的。


    “大衍道友可想過轉修鬼道?實不相瞞,我手中還是有著不少此類功法的,品級都絕對不低。”卻在此時,墨居仁忽然試探著問了一句。


    聽到此話,大衍神君直接怔了怔,良久方才回道,


    “若無法奪舍重生,我或許會考慮,但是……”


    “明白了。”墨居仁點點頭,也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思,如果可以奪舍重生,誰又願意踏入鬼道?其他方麵的弊端且不說,踏入鬼道者根本無法進入輪回,也意味著一旦身死,便是徹底的灰飛煙滅。


    這樣的代價不是誰都願意承受的,除非迫不得已。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而與對方,以及韓立共同商量起之後的計劃。


    ……


    時間過得很快,接下來近半個月的時間中,師徒二人幾乎每天都會到坊市中閑逛,同時等待著大拍賣會的開始。


    這期間,墨居仁按照紫韻夫人的提醒,很是順利的得到了定風玉,倒也沒有去麻煩呼廣。


    除此之外,他還做了兩件事。


    一是在天機閣中‘巧遇’了九幽宗的長老富成,並且與對方交上了朋友,自然韓立也從對方手中換得了雷靈晶。


    墨居仁手中有著九幽宗上古時期的先輩‘玄幽仙子’的丹道傳承,包括九幽宗早已失傳的頂級寶物‘紫幽鏡’。


    按照對方的遺囑,應該將東西歸還的。


    然而他卻並沒有立刻那麽做,而是打算等一等,等到對方如原著中那般發出邀請,敲定了‘陰芝馬副本’之後再歸還也不遲,畢竟想要煉製培嬰丹可離不開對方。


    玄幽仙子的事情非同小可,萬一對方突然改變了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那紫幽鏡和丹道傳承,這些他倒是不甚在意,畢竟前者早已損壞,本源幾乎散失殆盡,被九幽玄水參給吸收了。


    而丹道傳承則是可以無限複製的東西,還回去也不影響什麽。


    說起九幽玄水參,就不得不提到‘參元育嬰丹’,師徒二人都有些無奈的,此丹韓立已經湊齊了所有材料,隨時可以煉製,但可惜的是,對於已經突破元嬰中期的二人,此丹的效果已經不大了。


    不過這也無妨,日後還是要煉製一些,可以給其他人服用也是一樣的。


    除了富成的事情,他還特意去尋找了一番原著中曾威脅韓立,卻被直接反殺的那名肖姓老者,對方手中有著一瓶寒髓。


    這東西是煉製傳說中的上古秘藥回陽水的主要原料之一,而回陽水的功效更是不可思議,據說不管軀體受了多重的傷害,哪怕是四分五裂,身首異處,隻要撒上此藥,依舊可以恢複如初的。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近乎離譜的神效,如起死回生等等。


    當然這些都隻是傳言,但有一點卻是真的,也得到了諸多典籍的公認,便是能夠延長修士的壽元,而且是大幅度的延長,整整四分之一的壽命。


    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尤其對於某些壽元將盡的高階修士,或許就有可能再次突破瓶頸,從而踏入更高的層次。


    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神效,回陽水自然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可惜煉製的原材料都幾乎絕跡,想要煉製出成品就更加困難了。


    對墨居仁而言,回陽水也是勢在必得的,倒不是為了延長壽命,而是事關曾經得到的那根玄天仙藤,若無此藥,仙藤是不可能徹底複活的。


    也因此,這半個月來墨居仁幾乎每天都在找尋那肖姓老者,更是讓葉雲歌暗中派出了人手。


    運氣還不錯,最終還是讓他找到了。


    自然而然,那寒髓也落入了他的手中,至於肖姓老者,為了防止寒髓的消息泄露……


    這兩件事情順利辦成,墨居仁再沒有顧慮,隨後便帶著韓立一起參加了接下來的大拍賣會,同行的還有富成。


    對於已經參加過一次的墨居仁而言,此次大會自然是輕車熟路,也包括最後的地下交換會。


    總之一連幾天下來,師徒二人盡都收獲頗豐。


    待得交易會結束,果然和原本的命運線一樣,富成向兩人發出了邀請,具體什麽事情沒有告知,隻是給出了一個位置,正處在南疆地帶。


    如此,即使對方因為玄幽仙子的事情改變了計劃,墨居仁師徒也同樣可以自行過去,不會錯過了陰芝馬的機緣。


    於是乎,他便直接將玄幽仙子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同時也將‘紫幽寶鏡’和對方遺留的丹道傳承一並交給了對方。


    玄幽仙子,上古時期九幽宗某位驚才豔豔的先輩。


    作為九幽宗的長老,富成又怎麽可能不認識?


    得知了情況之後,心中自然震驚無比,尤其是看到紫幽寶鏡,那可是與宗門鎮派之寶紫幽寶珠並列的存在,甚至在威能上還要隱隱超出。


    此寶昔日隨著玄幽仙子一同失蹤,也成了宗門最大的遺憾之一,不曾想其中竟是這樣的情況。


    當然,玄幽仙子為何會跑到天南那般偏僻之地坐化,這他同樣不清楚,不過事到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


    富成自然是極為感動的,即便紫幽寶鏡已經損壞,但也依舊不是凡物,更關鍵的是它的象征意義,對九幽宗而言意義重大。


    對方能夠忍住貪婪,萬裏迢迢將此寶以及玄幽仙子的傳承送還,此中的恩情無法衡量。


    他當即便鄭重表示了感謝,並且代表宗門做出承諾,在不影響九幽宗自身安危的前提下,可以盡最大能力滿足對方三個要求。


    對此墨居仁也欣然接受,至於日後是否用得上便順其自然了。


    說完此事,雙方便告辭分開。


    墨居仁與葉雲歌見了一麵,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後便與韓立一起向著東南海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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