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錦袍青年有些傻眼,什麽情況,莫非是遇到了仇敵?竟然敢在這裏對方動手,就不擔心天煞宗報複嗎?


    對了,還有護衛,你是死了嗎?沒看到有人對本少主出手,吭都不吭一聲?


    可惜的是,此時的他渾身酸麻無力,便是轉頭都做不到,自然也發現不了,那護衛不知為何竟雙目空洞的愣在那裏,仿佛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般。


    大衍訣配合惑神術的效果出奇的好,築基後期的護衛被墨居仁趁其不備,一次便迷惑了心神,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恢複過來。


    “老弟,你這是怎麽了,怎的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墨居仁笑著問道。


    “渾身筋骨酥麻,舒服才怪。”錦袍青年心中暗罵,事關小命,他也不敢大意,語氣盡量溫和的詢問道,


    “這位道友,不知本……薛某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冒犯了閣下?”


    “想知道?先叫聲大哥聽聽。”


    “呃……”錦袍青年有些愕然,非親非故的,憑什麽喊你大哥?可惜,還不等他發問,肩膀處的酥麻感再次傳來,那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他也不是什麽意誌堅強的人,再也忍不住,連忙喊道,


    “大哥饒命,小弟知錯了。”


    “知錯,你有什麽錯?”墨居仁稍微收了些力道,有些好笑道。


    “我哪知道有什麽錯,你又不告訴我?”錦袍青年差點哭了,語氣有些討好的回道,


    “不管是什麽千錯萬錯,總之都是小弟的錯,大哥您看能不能先將我放開,有什麽話再說也不遲?”


    “態度倒是不錯。”墨居仁仿佛沒有聽到對方的請求,接著道,


    “那我問你,比鬥切磋,是不是全憑本事,失敗了也無可厚非?”


    “是……是啊?”見到對方還是不鬆開,錦袍青年頓時無奈,隻得聽話的回答。隻是,心中卻有些奇怪,對方問這個做什麽?


    “我再問你,比鬥切磋,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失敗了卻找人去報複對方,是不是有錯,算不算人品低劣?”


    “這……應該不算……啊……大哥饒命,小弟明白了,是人品低劣。技不如人就要承認,不應該去報複對方。”錦袍青年的思維中,打不過當然要找人報複回去。不然的話,還要護衛做什麽?可惜,話還未說出口,難受的感覺再次襲來,卻是立刻改口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蒙混過去再說。


    “那要是報複了呢?”


    “報複?”錦袍青年瞬間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明白了一切,立刻道,


    “大哥你說,是不是有人和你切磋失敗,不服氣,所以派人報複你。告訴我是誰,小弟別的不敢說,手下還是有的,可以幫你教訓對方。”


    “呃……”墨居仁有些無語的看著對方,這是什麽腦回路啊,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即問道,


    “那個人如果是你呢?”


    “我!”錦袍青年這才回過神來,對啊,他可是一直抓著自己呢。


    卻在此時,忽然感覺肩膀處的力道一鬆,對方的手掌竟離開了,身體瞬間恢複了知覺。下意識的微微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


    陌生是因為他也隻見過對方一次,熟悉,則是因為這幅麵孔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化成灰也不會忘記。


    “是你……”錦袍青年臉色一變,幾乎瞬間便想到了是誰。昔日被對方搶奪法器的一幕,直到今天都忘不掉。當時的自己剛剛突破境界,離開家族後便打算到前線露一露臉,結果剛出手就碰到了硬茬子,法器被強行奪走不說,派出護衛報複對方也沒有取得效果。


    那一次自己的臉麵可是丟大了,消息被有心人傳開之後,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尤其是家裏的那些族兄們,更是對他冷嘲熱諷了好久。畢竟,頂階法器可不是大白菜,還是兩件,就這麽白白丟了,實在是廢物至極。


    一想到此,心中的怒火便瞬間升騰,正要出手,卻忽然想到,自己根本就打不過對方。又想到身邊的護衛,然而,轉頭之後,看到的卻是令他震驚的一幕,護衛竟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顯然是早就被對方製服了。


    “你……這裏可是天穹大會,你竟敢出現……”說到一半,心中忽然想到,對方是靈獸山的人,現在屬於禦靈宗的一員,所以,出現在這裏似乎很正常。


    之前敗在對方手下之後,他可是認真的調查了對方的一些信息,越看越是驚訝,這人也太了不起了,加入靈獸山十幾年的時間,修煉速度飛快不說,還做出了那麽多的成就,讓人不得不佩服。


    不過,即便再佩服也不能抹去對方奪走自己兩件極品法器的事實。法器事小,自己也不缺那些,隻是,顏麵丟失卻不行,一定要報複回去。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七派敗局已定,屆時便是自己趁機報複的最佳時機。甚至,為此他還做出了不少計劃,比如跟隨大部隊攻打靈獸山。資料中不是寫了嗎,對方家大業大,妻妾成群,定然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正好可以將其都抓了,以此威脅對方就範。


    然而,還不等他高興太久,靈獸山竟然反水了,投靠了禦靈宗。你不是早就拒絕了禦靈宗的拉攏嗎,還曾經和六派一起伏擊了魔道的一支隊伍,敢情都是在演戲啊!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靈獸山投靠了禦靈宗,那對方也就順理成章成了魔道的一員,自己還怎麽報複?


    大部隊攻打什麽的自然是不用想了,僅僅憑借自己即便帶上護衛也不敢去人家的地盤亂來。


    再者說,就憑對方那等天才的資質和成就,定然是靈獸山真正的核心弟子,禦靈宗自然也會極為重視,哪裏是自己能夠輕易報複的。


    真是越想下去,心中便越發鬱悶。


    “老弟這是怎麽了,哥哥我怎麽就不能出現在這裏?”察覺到對方糾結的神情,墨居仁似笑非笑的問道。


    “即便你能夠出現在這裏,也不能無緣無故對我出手啊?我叔父可是在這裏的,若是告訴他,定然有你好看。”知道打不過對方,錦袍青年色厲內荏的發出威脅,忽然又反應過來,再次補充道,


    “還有,誰是你老弟,不要亂攀關係。”


    “老弟啊,你可是大派弟子,受點小委屈就喊家長,不覺得丟臉嗎!”墨居仁不急不慢的說了一句,語氣中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這可是把錦袍青年刺激到了,他可是最愛麵子的人,


    “誰要喊家長了,我……我也隻是說如果。如果知道嗎,就是有可能告訴,也有可能不告訴……”


    看著錦袍青年煞有其事的認真解釋,頓時令的墨居仁心中大笑。實沒想到,這孩子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當然,對於這種看似張牙舞爪,實則心智單純的人,墨居仁算是最喜歡了,


    “這就對了嘛,你可是天煞宗真正的精英,未來甚至是宗門的接班人,這麽點小委屈哪能承受不了。日後還要麵對真正的生死之敵,屆時若沒有長輩在身邊庇護,又該怎麽辦?”不得不說,墨居仁的年齡,外加一身成熟穩重的氣質很有迷惑性,尤其是對於錦袍青年這種不諳世事的雛鳥,更是極有煽動力。一番‘有理有據’的說教,竟令的對方大為認同。


    與此同時,墨居仁手掌一番,兩團血色光華忽然浮現而出,也不遲疑,直接將其盡都按在了對方手掌之中。


    “這是……”看著手中的兩物,錦袍青年徹底被震住了。這竟然是當初自己被奪走的那兩件頂階法器,血煞劍和血雷珠。


    “怎麽,不認識了?”墨居仁臉上露出異常和善的微笑,語重心長道,


    “當日情況特殊,你我分屬兩方,一番爭鬥自然是各憑本事。既然如今你我已經是盟友,那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再占你的便宜,法器物歸原主,還望老弟能夠不計前嫌,原諒哥哥昔日的冒失。”


    “墨……你真的願意將法器還我?”對方如此操作,頓時令的錦袍青年本就單純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可是頂階法器,而且,其中的血雷珠更是頂階中的極品,加起來好幾千靈石呢,對方就這麽大方的奉還給他?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對方如此行為卻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絲好感,原本的怒氣也緩緩消散了。


    “老弟應該調查過我的身份吧,你覺得我會缺少兩件頂階法器?”墨居仁頗為豪氣的回道。


    “呃……”錦袍青年瞬間反應過來,是啊,那些資料上調查的清清楚楚,對方可是真正的‘富豪’,名下的天華樓名氣極大,靈獸山主店且不說,單是戰場中那座分店,簡直可以用‘日進鬥金’來形容。


    別看他出身不凡,從小生活優越,各種修煉資源也不缺少。但是不缺的隻是小數目,大數目那是遠遠不夠的。


    畢竟,出身大族的他,家裏同輩的兄弟姐妹為數不少,資源的消耗也是巨大,各自分配下來也就沒有多少了。


    這也是大家族的通病,基本上所有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即便是身為鬼靈門門主親子的王蟬,叔父和父親都是元嬰期的存在,資源方麵也不是予取予求的,見到韓立的頂階法器也會生出覬覦之心,可見並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缺。


    不過,也隻是相對而言,比起那些沒有家族的存在,甚至是散修要強出太多了。


    錦袍青年便是這樣的情況,想到曾經調查天華樓的資料,他不禁對眼前之人生出一絲羨慕,那種靈石多到花不完的感覺,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那……我就不客氣了。”對方既然那麽富有,又願意歸還法器,錦袍青年自然也不再矯情,立刻歡喜的收了起來。心中更是忍不住想著,等到回去了一定讓那些族兄們看看,自己可是憑著‘本事’將法器收回來了。


    “我說老弟,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還不肯喊我一聲大哥?”墨居仁說著,手掌竟再次按在了對方的肩膀處。


    不知是不是條件反射,亦或者剛才喊了多次習慣了,錦袍青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連忙喊道:“大……大哥。”


    “這就對了嘛。”墨居仁哈哈一笑,隨即伸手攔住對方肩頭道,


    “剛才來時看到有一家大型酒樓營業,你我兄弟如今一見如故,正好前去慶祝一下。”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對,徑直攬著對方向前行去。


    “大哥,我那護衛……”錦袍青年早就領教了對方的神力,根本反抗不得,隻能選擇屈服。不過還是反應過來,口中提醒道。


    “沒事,馬上就醒了。”


    果然,沒走多遠,那護衛突然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也瞬間明白了一切,自己中招了,沒想到僅僅一個對視,自己便神昏誌迷,敵人的手段實在有些可怕。


    對了,敵人!少主!


    猛然想到了什麽,立刻聚精會神看向前方,入目的情景不禁令的他有些傻眼。什麽情況?少主竟然被一個陌生人攬住肩膀,而且,看其神色竟極為順從,絲毫沒有不妥。


    “是他!”看到陌生人的麵容,護衛心中頓時一凜。這人他可太熟悉了,昔日在戰場之上曾交過手,看似築基中期,實力卻絕不在他之下。而且,剛才對他出手的也是對方,自己竟然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其神識力量實在是可怖。


    此時護衛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少主這是怎麽了?他不是你的敵人嗎,怎的變得如此親近?莫非和自己一樣被迷了神智?可是,看少主目光靈動,也不像啊?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跟上來!”對於自己護衛今天的表現,錦袍青年實在是有些氣憤,一個照麵便被人家控製住,也太沒用了。幸好墨……大哥沒有惡意,否則自己豈不是要性命不保?這麽廢物的東西,早晚換了他。


    “少主……”護衛喊了一聲,可惜,錦袍青年似是懶得搭理他,隨著那人一起逐漸向前方行去。甚至,他還聽到了某些難以置信的稱呼。


    大哥!老弟!這個世界瘋了!


    護衛也不敢遲疑,隻得帶著滿腦子的漿糊,稀裏糊塗跟了上去。


    山穀一側,某處山腰位置,數道身影站立不動。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容貌冷厲,身穿一件暗紅道袍。身後的區域,幾名身著黃衫的男女側立兩旁,盡都是築基以上的修士。


    中年男子此刻正盯著下方街道某處,似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雙漆黑雙目頓時透出異樣的光芒。


    “有意思,竟然能夠將玨兒忽悠的團團轉,這個姓墨的果然如資料中所講,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中年男子顯然已經知道了一切,嘴角含笑道。


    “長老,要不要我們……”身旁一名黃衫修士忽然走近,詢問道。


    “搗什麽亂?”中年男子瞪了對方一眼,


    “玨兒這孩子天資非凡,卻也因此被大哥大嫂寵壞了。從小養尊處優的環境,養出了一身的紈絝氣。為人處世幼稚不說,偏偏又無法無天,自以為是的厲害,上次更是跑去金鼓原戰場上胡鬧。讓他吃點虧也好,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況且,這個姓墨的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玨兒和他攪在一起,或許不是壞事。”


    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口中低喃道,“禦靈宗此次可是賺大了,整體實力暴漲,以後在魔道中的話語權,怕是要直追合歡宗。”


    說到此處,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有羨慕,更多的還是嫉妒。心中也不禁暗想,當初天煞宗怎麽就沒有留下這麽一顆棋子,那樣的話,到今天也同樣會收獲不菲。


    “對了,禦靈宗那裏可有消息,他們會怎麽處理並派的事情?”中年男子心中忽然一動,再次問道,


    “據內線傳來的消息,禦靈宗高層似乎選擇了溫和的方式……”黃衫修士沒有遲疑,當即開始緩緩講述起來。


    “老奸巨猾。”聽完之後,中年男子頓時冷笑出聲,卻又有些惋惜道,“這樣一來,其兩派合並定然會變得順暢之極,不會有任何波折了。”


    “我們還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卻在此時,黃衫修士忽然再次說道。


    “說說看?”見得對方如此鄭重其事的提起,中年男子頓時生出一絲好奇。


    “之前我們對靈獸山各大家族進行了一番調查,偶然得知的一件事,似乎菡家那位老祖已經閉死關了。”


    “菡家老祖!”聽到此話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神色卻隨即變得鄭重起來,


    “那老家夥可是早就進階結丹後期多年,現在閉死關,莫非是打算衝擊最後的一步?”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若是對方能夠成功,豈不是禦靈宗又要增加一尊元嬰期修士?而且,傳聞那人的修煉資質是極高的,再加上菡家的底蘊,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裏,中年男子心中的嫉妒越發強盛了,一個靈獸山蹦出兩個元嬰期修士,禦靈宗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姓墨的小子似乎和菡家有聯姻的意思?”


    “好像是的。”黃衫修士點點頭,又道,“菡家年輕一輩有些青黃不接,菡雲芝算是最出色的一個,卻也不是頂級的資質。而墨居仁天縱奇才,在符籙一道成就非凡不說,修煉速度更是快的驚人,進入靈獸山十年出頭便突破到築基中期。如此妖孽般的資質,再加上與菡雲芝走的近,菡家自然是樂得順水推舟。”


    “如此一說,將來那小子背後豈不是要有一尊元嬰期修士的庇護?不對,應該是兩尊,這樣妖孽的後輩,靈獸山那位赤靈老祖不可能不關注的。”中年男子雙目微眯,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神秘一笑道,


    “你暗中過去一趟,告訴玨兒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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