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敗了!”


    “李長老和執法長老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玄天劍宗真的有這麽厲害,他們要是以後找我們麻煩怎麽辦?”


    退到大廳角落裏的一眾年輕弟子,不敢相信他們心中一直仰為天人的兩位長老,竟然敗了,還敗的這麽快,實在令人難以接受,其中一些心思重得,已經開始擔心宗門會不會受到對方的報複了。


    幾位擋在前麵的長老,也收了護罩,麵麵相覷,自知不是青年劍客的對手,不敢妄動。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修為已經這麽高了。


    堂上李峰後退幾步坐了下來,剛才最後一擊,自己體內真力傾巢而出,要不是執法長老出手及時,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身死道消了,現在體內還有一陣陣虛脫感不停地泛起,即使當年輾轉千裏也沒有被逼到過這個地步。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多年,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夥子,心中多了一絲惆悵感,難道真的是天資決定一切,後天再努力也無法超越嗎?


    天道如此,又能如何?


    默默地凝聚起體內殘存的一絲真力,李峰伸手往自己的腰帶上一抹。


    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黑色木牌,木牌上用金絲勒出“蒼天”兩個字,熠熠生輝。木牌是普普通通的黑木牌,金絲也是常見的凡物,毫無半點仙家氣息流出。


    站的最近的費仲看得最是清楚,嘴角已經翹了起來,抑製不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這正是自己當年親手交給軍帥的木牌。想著這事辦成了,學政大人少不得又要賞賜些好東西。一顆心都活躍起來。


    整個迎客大廳裏寂靜無聲,每個人仿佛都隻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大家都被李峰長老拿出來的木牌吸引住了目光。


    這枚看上去很普通的黑木牌,就是蒼天學院的入試憑證嗎,這小小的黑木牌,看是尋常,卻早被如日中天幾千年的蒼天學院賦予了無窮的意義!


    富貴、名望、權勢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它所能代表的無限誘惑!


    薛公子的眼睛圓了,年輕劍客的青色長劍垂下了,費仲費長老已經笑得看不見那雙長角眼了。


    站在角落裏的風清門一幹弟子,也忍不住向前幾步,伸長了脖子,眼中滿含羨慕抑或是嫉恨的目光,緊盯著那塊木牌,爭相一睹木牌的真容,再也沒人注意桌上還靜靜躺著的化液丹。


    隻有李白雙眼通紅,滿腔的怒火在沸騰。


    這幫家夥肆無忌憚地跑到落霞峰來搶東西不算,明明父親已經有意屈服,竟然還要劍斬祖師爺畫像,這是對風清門無可容忍的侮辱。


    特別看著父親傷後微微彎下的腰,樣子還是那個樣子,可那股精氣神卻頹廢下去了。


    李白心中怒意更深,他們毀了父親的驕傲!


    其實李峰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修行半生的他爭鬥無數,勝敗本平常,隻是今日在這落霞峰上,自己隱藏名額多年的事被當眾揭開,自覺對不起宗門的培養;軍帥恩賜的名額,自己又不能保護好,卻要屈服送出,更覺愧對軍帥賜予之恩;而自己的忍辱負重換來的卻是當眾的侮辱。


    在宗門俗事中羈絆多年的李峰,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顧銳意向前的那個李峰了,這個時候自己代表著風清門,自己的一言一行關係這風清門上下數千弟子的死生榮辱。


    他有些後悔,當初回到宗門不應該有所隱瞞,今天更不應該畏縮權勢,輕易屈服,正想現在拿出的應該是滿腔怒火的火雲劍,而不是這黑木牌。


    自己再也不是曾經的自己了,想到這裏,李峰的身體不由得一個踉蹌,幾欲跌倒。


    “我是李白,我不同意,費仲先生,今日我們或許不會答應交出名額!”


    正要伸手接過木牌的費仲手上一頓,僵在了半空中。大廳裏的目光也瞬間全部轉向了那個隻有凝氣三層的少年身上。


    “李白,你在說什麽,當以宗門安危為重!”一直站在旁邊的一名微胖長老麵色一沉,厲聲吼道。


    “李白,退下去,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不能為了你自己的貪欲,而置宗門於滅門之禍的危險當中”另一個年紀偏大的長老也是急不可待地嗬斥道。


    “幾位長老,這個名額要是不交,有沒有滅門之禍,我還不知道,不過要是這麽交了,這慶城可就再也沒有我們風清門立足的地方了”李白緩緩地從角落裏走出來,嘴角含住怒意,幾位長老一直不怎麽待見他,今天又是這個熊樣,所以也不必在他們麵前有所顧忌。


    丟臉丟到這個程度的風清門,怕是再也不能在慶城修行界混下去了。


    “費先生,你曾經也在北殿軍軍帥麵前當過職,軍帥的脾性你肯定比我清楚,你說軍帥要是知道有人強搶自己恩賜的東西,會是個什麽態度”李白不慌不忙地走著,口中卻一字一頓地對費仲說道,神色從容,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這個----”,費仲一時語塞,心中也是難以決斷,北殿軍的軍帥雖然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發起怒來不管不顧的人,但執掌一軍在邊界征伐多年,誰也不敢暗自揣測上司的心思。要是真的一怒衝冠替風清門出頭,慶州的學政府在他眼中和風清門也沒啥區別。


    李白卻不再管他,壓下心中怒火,走上前去,先是對父親李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又轉過身來,麵對薛怡寧,平靜地出言問道:“薛公子,大漢雖然邊界戰爭一直未停,但境內九州卻承平多年,你爹是慶城的學政不錯,但慶城上麵還有梁城,梁城上麵還有京城,你覺的你爹真的能不聲不響就滅了我風清門嗎?,到時候別說慶城,怕是整個梁州都要大亂,別忘了永昌大帝早已定下鼓勵靈氣修行,不得私自屠戮修行者的國策。”


    薛怡寧麵色更冷,看著本來已經要到手的名額被李白出來這麽一攪和,又生波瀾,心中便十分不快。現在又這樣語帶威脅地質問自己,秀眉更是一皺,這人,剛開始看著還不錯,怎麽這麽不識時務。


    心思單純的她,那裏知道自己這麽直接上門強搶名額的行為,對李峰,對風清門的影響有多大。


    正要反駁的薛怡寧卻被一聲長笑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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