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酒保便領著一花甲老人和一妙齡婦人，來到他的麵前。</p>
兩人見了於大官人，連忙行了禮。</p>
“你們兩個是哪裏人氏，為什麽啼哭？”</p>
“官人在上，容奴家稟告……”</p>
那婦人的眼角，還依舊殘留些許淚痕，顯得楚楚可憐。此刻聽到於達問詢，急忙開口。</p>
原來父女二人乃是京師人氏，本來一家三口來此渭州投親，不承想親戚竟搬家到天京去了。</p>
因路途周折，老漢的妻子也就是婦人的母親，最終染病身亡，留下二人在此流浪。</p>
碰到個姓鄭的財主，號稱“鎮關西”，見了婦人的美色，便要強收她作妾。而後文書契約均已立下，對方便要了她的身子。</p>
但是財主家中的那口子卻非常厲害，將婦人生生趕了出來，還追著索回那三千貫的聘禮錢。</p>
可父女二人，根本就未曾見過三千貫的影子，就連文書也是假的。</p>
迫於對方有錢有勢，二人不敢反抗，隻得唱些小曲兒“還債”。</p>
想到苦處，自然悲從中來，這才打擾了他吃酒。</p>
當二人提到有親戚搬往“天京”時，於達的眉角不自覺跟著一動，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p>
“看來這個鄭財主，平日裏可是蠻橫的很呢！都快比得上灑家了！”</p>
“這個鎮關西，住在何處？”</p>
於達聽完二人的遭遇，對他們口中的鄭大官人，滿腔的怒意。</p>
在小種經略相公治下，竟然還有此等欺壓良善之人，一旦傳了出去，他這個提轄的麵子該往哪兒擱？</p>
“回稟官人，老漢金老二，小女翠蓮。那鎮關西，就在此間酒樓橋下，賣豬肉的鄭屠戶便是！”</p>
看模樣對方是要給自己做主，老漢趕緊躬身回答。</p>
“呸！狗屁的鄭大官人，原來是那個殺豬的屠戶！”</p>
“你們在此等候，待灑家去打死了那貨！”</p>
聽得那小小屠戶竟敢如此膽大包天，於達的滿腔怒意轉瞬變成了殺意。</p>
他離開戰場許久，手都有些生了！</p>
“哥哥息怒，不如明日再行計較！”</p>
史進見他這般上頭，趕緊攔腰給他抱住。</p>
於達哪顧得上什麽後果，硬生生想要往外走。</p>
李忠見勢不妙，上前與史進一道，死死將他拖住。如此三五回，才總算息了打殺的心思！</p>
“金老漢，灑家與你些盤纏，明日便回京師去吧！”</p>
“至於鄭屠戶之事，俺替你抗下了！”</p>
“隻是今日不曾多帶些銀子，這些你先拿著！”</p>
於達將金老二叫到身前，摸出了五兩銀子給他，又開口向史進和李忠二人借了一些。</p>
“區區一點兒碎銀，哪還用哥哥來還！”</p>
史進當即從包袱裏取了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十分大方。</p>
相比之下，李忠則在身上摸索來摸索去，才拿出了二兩。</p>
“真是個不爽利的！”</p>
於達暗哼一聲，並沒有拿李忠這錢，而是將自己和史進的十五兩銀子，交予了金老漢。</p>
父女二人感恩戴德，領了盤纏拜謝去了。</p>
於達將自己的銀子都贈了，這頓飯隻好先賒下賬來。</p>
三人又吃了一陣，這才算完。</p>
待回到住處，於達晚飯也沒吃，裹著怒氣蒙頭便睡。</p>
就在他睡著後，頭頂處突然冒出一團幽暗之光，若是明眼人細細看去，定能見它如天上星辰般閃爍。</p>
“沒想到當年從華無淚身邊抽取的星力，還能有這般作用！”</p>
“九紋龍史進，打虎將李忠，二人身上也有類似的力量！”</p>
“此方世界，倒也獨特！”</p>
從幽暗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對於達交到的“朋友”，以及世界暗藏的秘密，做出了評價。</p>
……</p>
第二日一早，於達趕到金老二父女的住處。</p>
二人早已備好了行囊，準備出城。</p>
“金老，哪裏去？”</p>
見二人要逃，店小二急忙攔下。</p>
“怎的，他少了你的房錢？”於達不悅道。</p>
“回提轄的話，沒少房錢！不過，他二人卻少了鄭大官人的錢，特意要小的看著呢！”</p>
“鄭屠戶的錢，由灑家來還，你且讓二人離開！”</p>
但那店小二也不知受了鄭屠戶什麽好處，哪裏肯讓開。</p>
“不識好歹，滾犢子！”</p>
於達見狀大怒，一巴掌呼上去，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緊接著又是一拳，將其門牙打落數顆。</p>
</p>
店小二吃了虧，終於曉得眼前之人不好惹，一溜煙兒躲回店裏了。</p>
於達親自坐鎮店中兩個時辰，直到金老父女二人出了城，才轉身來到橋下，鄭屠戶的肉鋪前。</p>
“鄭屠可在？”他大喊道。</p>
“原來是提轄！”鄭屠戶見他身影，趕緊讓夥計搬來一條凳子，“提轄快請坐！”</p>
於達點點頭，坐下後便指派道：“今日灑家奉小種經略相公令，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半點兒肥腥！”</p>
“使的，小的這就讓手下去切！”</p>
鄭屠戶急忙回身，準備招呼夥計去辦。</p>
“不要那等醃臢貨色動手，你親自切來！”</p>
於達可不會慣著他，直接吩咐道。</p>
“是是是，既然是小種經略相公令，自當小的親自出手！”</p>
鄭屠戶唱了個喏，便親自去挑選了十斤精肉，細細剁碎做臊子。</p>
整整切了半個時辰才算完工，用荷葉包了。</p>
“提轄，可是要叫人送到府上？”</p>
“送什麽，還沒完事兒呢！再要十斤肥的，不要一絲精肉在上麵，也切做臊子！”</p>
“剛才的精肉臊子，想來府裏拿來包餛飩，但這個肥肉臊子，拿來做什麽？”</p>
鄭屠戶多嘴問了一句。</p>
“相公親口吩咐的，誰敢問？”於達瞪著雙眼，嗬斥道。</p>
“對對對，肯定有用處，小的切了便是！”</p>
見二人間詭異的氛圍，四周的顧客和夥計，也不敢輕易上前。</p>
前來通風報信兒的店小二，見於達找上門兒來，更不敢輕易露麵了。</p>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鄭屠戶也有些不耐煩了。</p>
又忙活了一陣，依舊用荷葉包了。</p>
“小的叫人給提轄送到府裏？”</p>
“著什麽急？俺再要十斤軟骨，也細細剁成臊子，不要一絲肉在上麵。”</p>
“嗬嗬！”聽到這句話，鄭屠戶直接被氣笑了，“你莫不是特地來消遣我？”</p>
於達跳起身來，將兩包肉臊子攥在手中，睥睨道：“巧了，灑家今日無事，就是來消遣你的！”</p>
說著，便將兩包臊子劈頭蓋臉甩了過去，頓時下了一陣肉沫兒雨點兒。</p>
“好你個於達！”</p>
鄭屠戶無名火起直衝頂門，隨手從案板下抽出一把剔骨尖刀，衝了過來。</p>
兩人見了於大官人，連忙行了禮。</p>
“你們兩個是哪裏人氏，為什麽啼哭？”</p>
“官人在上，容奴家稟告……”</p>
那婦人的眼角，還依舊殘留些許淚痕，顯得楚楚可憐。此刻聽到於達問詢，急忙開口。</p>
原來父女二人乃是京師人氏，本來一家三口來此渭州投親，不承想親戚竟搬家到天京去了。</p>
因路途周折，老漢的妻子也就是婦人的母親，最終染病身亡，留下二人在此流浪。</p>
碰到個姓鄭的財主，號稱“鎮關西”，見了婦人的美色，便要強收她作妾。而後文書契約均已立下，對方便要了她的身子。</p>
但是財主家中的那口子卻非常厲害，將婦人生生趕了出來，還追著索回那三千貫的聘禮錢。</p>
可父女二人，根本就未曾見過三千貫的影子，就連文書也是假的。</p>
迫於對方有錢有勢，二人不敢反抗，隻得唱些小曲兒“還債”。</p>
想到苦處，自然悲從中來，這才打擾了他吃酒。</p>
當二人提到有親戚搬往“天京”時，於達的眉角不自覺跟著一動，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p>
“看來這個鄭財主，平日裏可是蠻橫的很呢！都快比得上灑家了！”</p>
“這個鎮關西，住在何處？”</p>
於達聽完二人的遭遇，對他們口中的鄭大官人，滿腔的怒意。</p>
在小種經略相公治下，竟然還有此等欺壓良善之人，一旦傳了出去，他這個提轄的麵子該往哪兒擱？</p>
“回稟官人，老漢金老二，小女翠蓮。那鎮關西，就在此間酒樓橋下，賣豬肉的鄭屠戶便是！”</p>
看模樣對方是要給自己做主，老漢趕緊躬身回答。</p>
“呸！狗屁的鄭大官人，原來是那個殺豬的屠戶！”</p>
“你們在此等候，待灑家去打死了那貨！”</p>
聽得那小小屠戶竟敢如此膽大包天，於達的滿腔怒意轉瞬變成了殺意。</p>
他離開戰場許久，手都有些生了！</p>
“哥哥息怒，不如明日再行計較！”</p>
史進見他這般上頭，趕緊攔腰給他抱住。</p>
於達哪顧得上什麽後果，硬生生想要往外走。</p>
李忠見勢不妙，上前與史進一道，死死將他拖住。如此三五回，才總算息了打殺的心思！</p>
“金老漢，灑家與你些盤纏，明日便回京師去吧！”</p>
“至於鄭屠戶之事，俺替你抗下了！”</p>
“隻是今日不曾多帶些銀子，這些你先拿著！”</p>
於達將金老二叫到身前，摸出了五兩銀子給他，又開口向史進和李忠二人借了一些。</p>
“區區一點兒碎銀，哪還用哥哥來還！”</p>
史進當即從包袱裏取了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十分大方。</p>
相比之下，李忠則在身上摸索來摸索去，才拿出了二兩。</p>
“真是個不爽利的！”</p>
於達暗哼一聲，並沒有拿李忠這錢，而是將自己和史進的十五兩銀子，交予了金老漢。</p>
父女二人感恩戴德，領了盤纏拜謝去了。</p>
於達將自己的銀子都贈了，這頓飯隻好先賒下賬來。</p>
三人又吃了一陣，這才算完。</p>
待回到住處，於達晚飯也沒吃，裹著怒氣蒙頭便睡。</p>
就在他睡著後，頭頂處突然冒出一團幽暗之光，若是明眼人細細看去，定能見它如天上星辰般閃爍。</p>
“沒想到當年從華無淚身邊抽取的星力，還能有這般作用！”</p>
“九紋龍史進，打虎將李忠，二人身上也有類似的力量！”</p>
“此方世界，倒也獨特！”</p>
從幽暗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對於達交到的“朋友”，以及世界暗藏的秘密，做出了評價。</p>
……</p>
第二日一早，於達趕到金老二父女的住處。</p>
二人早已備好了行囊，準備出城。</p>
“金老，哪裏去？”</p>
見二人要逃，店小二急忙攔下。</p>
“怎的，他少了你的房錢？”於達不悅道。</p>
“回提轄的話，沒少房錢！不過，他二人卻少了鄭大官人的錢，特意要小的看著呢！”</p>
“鄭屠戶的錢，由灑家來還，你且讓二人離開！”</p>
但那店小二也不知受了鄭屠戶什麽好處，哪裏肯讓開。</p>
“不識好歹，滾犢子！”</p>
於達見狀大怒，一巴掌呼上去，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緊接著又是一拳，將其門牙打落數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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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吃了虧，終於曉得眼前之人不好惹，一溜煙兒躲回店裏了。</p>
於達親自坐鎮店中兩個時辰，直到金老父女二人出了城，才轉身來到橋下，鄭屠戶的肉鋪前。</p>
“鄭屠可在？”他大喊道。</p>
“原來是提轄！”鄭屠戶見他身影，趕緊讓夥計搬來一條凳子，“提轄快請坐！”</p>
於達點點頭，坐下後便指派道：“今日灑家奉小種經略相公令，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半點兒肥腥！”</p>
“使的，小的這就讓手下去切！”</p>
鄭屠戶急忙回身，準備招呼夥計去辦。</p>
“不要那等醃臢貨色動手，你親自切來！”</p>
於達可不會慣著他，直接吩咐道。</p>
“是是是，既然是小種經略相公令，自當小的親自出手！”</p>
鄭屠戶唱了個喏，便親自去挑選了十斤精肉，細細剁碎做臊子。</p>
整整切了半個時辰才算完工，用荷葉包了。</p>
“提轄，可是要叫人送到府上？”</p>
“送什麽，還沒完事兒呢！再要十斤肥的，不要一絲精肉在上麵，也切做臊子！”</p>
“剛才的精肉臊子，想來府裏拿來包餛飩，但這個肥肉臊子，拿來做什麽？”</p>
鄭屠戶多嘴問了一句。</p>
“相公親口吩咐的，誰敢問？”於達瞪著雙眼，嗬斥道。</p>
“對對對，肯定有用處，小的切了便是！”</p>
見二人間詭異的氛圍，四周的顧客和夥計，也不敢輕易上前。</p>
前來通風報信兒的店小二，見於達找上門兒來，更不敢輕易露麵了。</p>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鄭屠戶也有些不耐煩了。</p>
又忙活了一陣，依舊用荷葉包了。</p>
“小的叫人給提轄送到府裏？”</p>
“著什麽急？俺再要十斤軟骨，也細細剁成臊子，不要一絲肉在上麵。”</p>
“嗬嗬！”聽到這句話，鄭屠戶直接被氣笑了，“你莫不是特地來消遣我？”</p>
於達跳起身來，將兩包肉臊子攥在手中，睥睨道：“巧了，灑家今日無事，就是來消遣你的！”</p>
說著，便將兩包臊子劈頭蓋臉甩了過去，頓時下了一陣肉沫兒雨點兒。</p>
“好你個於達！”</p>
鄭屠戶無名火起直衝頂門，隨手從案板下抽出一把剔骨尖刀，衝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