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今天這個好日子裏,遊戲世界裏最忙碌的不是各位急於表白的玩家們,而是……


    “媽蛋,這遊戲抽風了,這不是給兄弟們添麻煩麽?”一個穿著黑袍的玩家,找了個幹淨沒人的牆角,隨便往地上一坐,就全身癱軟地不想站起身來,連他臉上的魔鬼麵具歪到了一邊讓他露出了真容他都懶得理會了。


    “是啊,大家都過的沒日沒夜的,誰會注意日期啊,遊戲突然發個5.20全服公告,這純粹就是閑得蛋疼了。”另一個黑袍魔鬼麵具的玩家蹲在了第一個玩家的身邊,搖動著手裏的宣傳紙,想要用這點微風驅散額頭的汗水,宣傳紙在他的手裏被搖動得嘩啦作響。他用眼睛瞄了一眼這些印刷的十分粗糙的宣傳紙,又抱怨了一句,“而且這種時候,傻子居然被城管關著,要是他在,我們也不用臨時趕工出來這麽多宣傳紙了。”


    “傻子應該出來了吧?我看他好友後麵顯示’副本中’了。”第三個黑袍魔鬼麵具人也給自己找了個舒服背光的地方,靠著牆邊坐了下來,加入了兩個人的談話。


    “那小子也是的,跑去跟拜雲教的人打什麽群架啊,關鍵是還沒跑掉,真給我們fff神教丟臉。”第一個人已經把身體全都癱倒在了地上,一副累得快要虛脫了,誰叫都不會起來的模樣,嘴裏卻還不忘記抱怨他們那個叫做“傻子”的同伴幾句。


    “哎,說這些沒用的幹啥,還不如說說今天該怎麽行動,到處都是各種玫瑰各種巧克力各種熱吻表白,怎麽拉扯都不分開,真是辣眼睛。”第四個黑衣魔鬼麵具湊了過來,把前麵三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回到了正事上。


    “還能怎麽辦啊,就是平時的套路唄,先塞宣傳單,然後上去拉人,澆涼水,實在不行上去親妹子一口喊一句’親愛的你這兩天怎麽不理我’……”第二個麵具人說道後來,竟然嘿嘿怪笑了起來,收到了同伴無情的幾發白眼。


    “總是這些老套路不成的,這些小情侶各種花樣翻新,我們也要與時俱進啊。”第三個人抓了抓頭發,很苦惱的樣子。


    第四個人突然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傾聽什麽的樣子,然後低聲罵了一句,“媽蛋,百事不可樂在搞事情,在論壇弄了個表白牆,老大呼喚我們過去刷牆呢。”


    “唉……”另外三個人一起發出了一聲哀嚎,爬起身來準備去幹活。第一個人在地上撲騰了好幾下,也沒有站起身來,還是另外兩個同伴架著他的胳膊,才把他從地麵上扯了起來。


    “現在的人啊,怎麽能把這麽多日子都搞成情人節……”


    “姐,姐,有賣巧克力的哎!”林飛飛扯著白司一的袖子,指著廣場上一個流動小商販高興地喊了起來。


    “我知道,這已經是你見到的第五個賣巧克力的了,買買買。”白司一按著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做好了付出點數的準備。這死孩子看了一路賣巧克力的,就吃了一路巧克力。白司一實在是不想回憶,賣巧克力的小商販看著自己給死孩子買巧克力的時候,那種詭異的眼神。


    這個操蛋的日子。


    自覺不需要和任何人表白的白司一,表示對各種類型的和情人有關的節日都無感。


    要不,我加入個fff團試一試?白司一已經在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


    在拜雲教某個秘密私人空間裏。


    這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裏各種具有魔幻色彩的植物爭相鬥豔,足有團扇大的蝴蝶,煽動著帶著磷粉的熒光蝶翼穿梭在花叢之中。一朵嬌豔的如同美人麵龐的花朵,張開了自己長滿獠牙的花心,一口把蝴蝶吞進了花朵裏,然後閉合上了花瓣。蝴蝶輕微的掙紮在微弱的風的吹拂下,顯得那樣的虛弱無力。


    “黛然,這個送給你。”一身燕尾服,頭發在腦後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睛是灰綠色的,像是一個優雅紳士的混血兒從包裹裏拿出一束玫瑰遞向了麵前的黑紗女子。這個男人分明就是白司一在美食副本最後做菜時見到的那個人。


    一身黑紗的拜雲教黑衣主教黛然,此時正雙手背後,腳尖在花園小徑的地麵上一點一點的,頭歪向花叢的方向,目光盯著那朵吞下了蝴蝶的花朵,根本沒有看麵前的帥氣混血兒。


    “這是我采集了九對戀人的心頭血染紅的玫瑰。據說可以讓戀人生死不離。”混血兒絲毫沒有因為黛然的忽視而氣憤難過,依然用自己溫和的語氣對著黛然不急不緩地說道,仿佛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生死不離?”黛然聽到這個詞,這才有了些興趣,把頭轉了回來,讓視線落在了混血兒手裏的一小束玫瑰上。這束玫瑰不愧是用九對戀人的心頭血染紅的,柔嫩的花瓣鮮紅得仿佛隨時能滴下血來,每一朵玫瑰都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愛情,最終被絕望地凝聚在了這一小束芬芳之中。


    “送給我?也就是說,就是我的嘍?我可以隨意處理嘍?”黛然眨了眨眼睛,那張絕代風華的臉上一臉的天真和無辜,仿佛根本沒有聽懂這束玫瑰的背後有九對戀人為此付出生命一般。


    “當然,是你的,世界間一切的美好都將屬於你。”混血男人微笑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狀,從那對灰綠色的眼眸裏蕩漾出了讓人沉溺其中的深情與愛慕之意。


    “那真是謝謝你了。”黛然一把從混血男人手裏搶過那束玫瑰,就轉過身,腳步輕快地向著花園外跑出去。她輕快的身影隻在男人的視野裏留下一片黑紗的殘影,和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當黛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花園裏後,混血男人臉上的溫和笑意漸漸消失,垂下了眼簾,把眼眸裏幽深的綠色光芒藏入其中。


    男人輕輕握了握拳頭,在他的手心裏,一條被玫瑰的尖刺劃傷的淺痕,正緩緩地滲出一滴血珠。


    拜雲教核心大殿。


    今天留在這裏的是雪若。


    頭頂天穹上描繪的白色雲朵,正和往日一樣向著大殿裏飄散著白色的煙霧,環繞著玉座高台的水池裏麵依然飄浮著散發著金色光點的粉色荷花。


    而那個和黛然有著一模一樣的傾城臉龐的人,卻沒有像黛然往日所做的一樣,把腳伸進水池裏去踢那些荷花。雪若隻是依靠著高台上寬大的玉石座椅,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把頭靠在了座椅的扶手上,和座椅上的黑色人影保持著一個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卻又不會太過親密的距離。


    雪若的目光散亂地投射在空氣裏,沒有焦距。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那張平日冰冷嚴肅的麵龐,時而帶上一絲淺淡的微笑,時而又帶上幾分失落和黯然。


    空蕩的大殿裏,隻能聽到她一個人清淺悠長的呼吸聲。


    一陣輕快的腳步就是在這種安靜中突然傳進大殿裏的。聽到這陣歡快的腳步聲,雪若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黛然,安靜一些。”雪若根本就沒有思考,直接就叫出了黑衣主教的名字,敢在拜雲教核心殿堂裏這樣歡快奔跑的人,除了這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黛然以外,不做他想。


    “棺材臉,你看我給大人帶什麽回來了。”黛然根本不理會雪若的嗬斥,一溜煙小跑到了水池前,輕輕點動足尖,就跨越了這條並不窄小的水池,落在了座椅的另一側。


    “一束玫瑰?”雪若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是你那個瘋狂的追求者送的吧?你以為大人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棺材臉,你是不是又用能力探測我了。”黛然撅起了嘴,這個表情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女。


    “還用能力?那個叫什麽鬼哭狼嚎的家夥,什麽節日不送你點東西?”


    “那人叫鬼神哭泣,不叫鬼哭狼嚎……你敢不敢好好記住手下的名字?”


    “那是你們黑色那邊的人,跟我有什麽關係。”


    “說的就好像你能記住自己那邊的人的名字一樣。”


    “又想打架了?”


    “打就打,怕你啊?”


    ……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鬥嘴,一邊跳到了空曠大殿的中央,開始用各種能力向著對方的身上招呼了起來。


    寬大玉石座椅上,那個全身都被黑色鬥篷包裹起來的人沉默著,在鬥篷下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一束鮮紅的仿佛馬上就能滴出血來的玫瑰,安靜地擺放在他麵前的地上。二人激烈戰鬥刮起的風勢吹不動黑色人影鬥篷的哪怕一絲一毫,卻吹動了人影麵前的玫瑰。一片鮮紅的玫瑰花瓣從花朵上脫落,被風卷起,盤旋幾圈,最後落在了飄蕩著荷花的水池中。這片花瓣一入水,上麵鮮紅的顏色立刻開始融化,花瓣漸漸褪色,最後露出了花瓣內心白色的真實。


    要說今天最無聊的,大概就是坐在乞力馬紮羅之巔上蕩秋千的紀艾沐了。


    “好無聊啊,好想找個人表白,來個人跟我表白也行啊。”這個黑人一邊搖晃著吊燈,一邊長籲短歎著。


    “我的假期怎麽還沒來啊,好無聊啊啊啊啊啊……好想死啊。”黑人把吊燈蕩到最高點,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從吊燈上麵跳了下來,落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紀元大人,我來跟您表白了。”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從旋轉著五彩光點的黑暗深處傳了出來。黑人連頭都懶得抬一下,懶洋洋地趴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別,來點活人和我表白成不,看到你們那副充氣臉,就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活人?紀元大人您真幽默,這個世界裏哪有活人,不過就是死透了和沒死透的差別而已。”那個甜膩膩的女聲走進了,果然,露出了一張女性充氣大娃娃的臉龐。


    “哎,用不著你提醒我,現在給我翻滾吧,牛寶貝。”黑人看到這張大娃娃臉,五官都糾結地皺在了一起,擠成了一小團。


    “紀元大人~”充氣大娃娃還想要說些什麽,黑人“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自己黑色的肢體扭動旋轉了幾十圈,對著這個大娃娃的下巴就是一拳。


    “還你漂漂拳,讓你滾蛋你沒聽到啊~”


    “啊~~~”充氣大娃娃立刻被打回了深不見底的黑暗深處,隻殘留了一聲慘叫,依舊回蕩在乞力馬紮羅之中。


    “哎,好無聊啊,快來個人跟我表白吧。”等大娃娃徹底沒有了蹤影,黑人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把身體全都趴在了桌子上,嘴裏繼續無聊地呻吟了起來。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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