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原本以為楚徹被冷藏之後會忙於和公司周旋,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 蘇朗和樂隊他總不能舍棄,結果對方總是很出人意料,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圍堵自己了。


    每次在片場看到閑在角落裏有時候是拿著雜誌亂翻, 有時候斜倚在那裏眼神幽暗似乎在思索什麽,清流覺得煩躁, 每次自己拍戲的時候總是有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感覺並不好,何杉慕冷笑“你可以把他趕出去。”


    “片場又不是我的, ”清流皺著眉反駁“導演都沒說話, 我能去趕人嗎?”


    何杉慕搖搖頭不再和清流說話了,是不想趕人還是不能趕人,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楚徹在那裏坐了幾天, 直到有一天清流的戲份排到了後麵, 導演臨時加戲,到了後半夜清流連口飯都沒吃上, 在寒風中瑟瑟的抖成一團, 偏偏拍戲的時候還要做出精神百倍的樣子,痛苦的不行。


    好不容易導演喊了聲“大家休息兩分鍾,一會兒接著拍”,清流蹦q著就跑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小桌子上麵放著冒著熱氣的奶茶, 清流幸福的捧在手裏就差幸福的眼淚落下來了,今天的這個小助理不錯!一定要給他加薪!


    還沒在心裏感慨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帶著體溫的外套也落在了清流的肩上“冷了吧?吃點東西?”


    清流一回身就看到楚徹手裏夾著隻煙,身上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眼神幽深,外套則在自己身上。


    “你還沒走?”


    清流直覺的就問了這麽一句,楚徹笑笑,把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你晚飯也沒吃吧?給你買的,海鮮粥,喝點吧。”


    清流抿著唇不做聲,一起熬夜拍戲的洛水湊了過來,頗為眼饞的吸鼻子“是徐家街那家的粥吧?好香。”


    楚徹沒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清流看了看還在冒熱氣的海鮮粥,衝著洛水笑了笑“洛哥,你要是喜歡的話就拿去,我反正也不餓。”


    洛水很驚訝“不餓?開什麽玩笑,你中午的時候就沒吃多少東西吧?”


    “我吃海鮮的東西過敏,所以吃不了,”清流解釋了一下,把粥推過去“洛哥你喝吧。”


    洛水看看臉色沉鬱默不作聲的楚徹,挑起眉笑了笑,不客氣的端著粥就走了“那多謝了。”


    等洛水走遠,清流把身上的外套拿下來塞給楚徹“你穿上吧,保姆車上還有我的外套。”


    正說著,負責照顧清流的小助理就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手裏捧著一件厚外套,手裏還拿了一個保溫杯。


    跑到近處,小助理把保溫杯一把塞到清流手裏,然後都開外套就給清流捂上了,動作很是麻利,一邊還在說著“何經濟說了,你容易感冒,一點都不能冷到,何經濟還說讓你把保溫杯裏的湯喝了,要是胃病犯了就一個月啃白菜,何經濟還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清流哭笑不得的打斷小助理的話“他現在在哪呢?”


    小助理憨憨的一樂“何經濟已經到了那裏的酒店,剛剛才來的電話。”


    何杉慕出公差,臨走的時候留下了這麽一個活寶,簡直把何杉慕的話當成了聖旨。


    小助理一拍腦袋“啊,我忘了一件事情!”


    喊完這句話人就跑了個沒影,清流無奈的歎氣,回頭的時候楚徹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不能再陰沉了。


    “你和何杉慕關係很好?”


    “還好,比不上你和蘇朗的關係好。”清流淡淡的回答,徑自坐下端起保溫杯開始喝湯。


    楚徹靜默了一下“他在戲中怎麽樣?”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蘇朗,清流暗自冷笑了一聲,麵上卻很平和的回答“還好,至少被罵的次數少了很多。”


    蘇朗近來風頭大盛,頂著style隊長的身份大肆選拔新人,說是要重組一個更優秀的style,每次拍戲的時候遲到也冠冕堂皇的有理由說自己太忙,劇組裏已經有人暗地裏打賭他什麽時候會從那個高位置掉下來了。


    清流繼續若無其事道“你這幾次來的不巧,都沒有他的戲份。”


    楚徹看著清流手腳縮成一團小口小口喝湯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在旁邊的椅子上也坐下來,這段時間的挫敗已經讓他沉寂了很多,清流看著恍惚中以為是看到了前世的那個有著無限安全感的楚徹一般。


    “我把樂隊交給他,幫他複出,該還得已經還得差不多了,”楚徹語氣帶著明顯的冷漠,這讓清流一愣,懷疑的道“你不是很寶貝這個弟弟?”


    怎麽這話說得像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樣?


    “……沒錯,”楚徹嘴角一勾又迅速的垂下“寶貝這個弟弟……”


    清流看了楚徹一眼,不準備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蘇朗那個人第一眼見的時候確實會為了對方鮮活的外麵生出好感,可是等到再接觸幾次好感就會直接跌倒負數了。


    清流喝了沒兩口湯,導演那邊就喊了起來“開拍開拍了!都起來!”


    清流長歎了一口氣,嘟嘟囔囔的不舍得把外套脫下來,涼風一吹清流覺得心都開始哆嗦。


    等清流跑到前麵拍戲了,楚徹把落在那裏的外套團起來讓熱氣不要散的那麽快,然後點了一支煙一邊看清流演戲一邊靜靜的抽,抽完了一隻,把已經冷掉的清流忘在桌子上的湯一口喝盡,然後到外麵買了一份蔬菜粥放進保溫杯裏,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結果第二天導演又要臨時加戲,不過這次加的是蘇朗的一場,時間不長,就幾個鏡頭而已,不過這次來的不是楚徹,而是徐亞。


    眼看著蘇朗傲氣十足的進場,大爺一般的抱怨這個抱怨那個,清流注意到,徐亞雖然看著蘇朗在笑,可是眼神裏沒有一點笑意,就像是……對待一個寵物。


    清流的眉皺了起來,有人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肩,他一回身就看到鄭同站在自己身後,驚訝了一下道“你怎麽也來了?”


    “來探你的班,”鄭同笑笑,順著清流的眼神也看向蘇朗,語氣平淡“他們是自願交換,你不用替蘇朗擔心什麽,他比誰都要明白這個圈子的規則。”


    清流收回眼光,語氣平板“誰說我擔心了。”


    鄭同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下“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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